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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宠 白鹿谓霜 3607 2024-05-26 00:00:00

她问得细心,大夫便也耐心回答,又作了些医嘱,便提起药箱要走。

阿梨送他出门,又叫守在门外的谷峰送送大夫,很快便回了屋子。

回到屋里,阿梨便有些不知所措,她迟疑了会儿,慢慢在床榻边沿坐了下来,一言不发看着榻上沉沉睡着的李玄。

李玄模样生得极好,阿梨从前在府里的时候,便这样觉得。他不是那种温文儒雅的长相,是略微有些冷冽的,眉眼清冷、薄唇总是紧紧抿着,身上有一种疏离于人群之外的贵气。

但他在自己和岁岁面前,仿佛又是另外一个模样。

剥去了那层世子的伪装,他像一个好脾气的爹爹,纵容着岁岁,耐心哄她、陪她,唇边总是带着笑容,像是全天下脾气最好的爹爹。

仿佛永远都不会生气一样。

阿梨从前从来没想过,李玄还会有这样温情的一面。

就像她从来没想过,李玄会愿意委屈自己,窝在她那个简陋得可怜的小院子里,毫不嫌弃。

阿梨胡思乱想着,忽的,听见敲门声,她回过神,叫人进来。

一个丫鬟端着碗药进来了,恭敬道,“三小姐,药来了。”

阿梨起初没主意到她的称呼,下意识接过那瓷碗,直到扭头的一瞬,才忽的反应过来,回头叫住那丫鬟。

“你喊我什么?”

那丫鬟一脸纳闷,似乎不明白阿梨为何是这个反应,只老老实实道,“奴婢方才喊您三小姐。”

阿梨眉心微蹙,疑窦丛生,张了张嘴,却没继续追问。

倒是那丫鬟,等了许久,见阿梨没什么话,屈了屈膝,道,“三小姐若没什么吩咐的话,奴婢便先下去了。”

阿梨点点头,那丫鬟很快便退了下去。

然而,这还只是开始。

很快,阿梨便发现,这个院子里的下人,无论是年纪轻轻的丫鬟,还是年长的婆子,个个都喊她三小姐。

那自然的态度,仿佛她真的是他们口中的三小姐一样。

连一直守在门口的谷峰,都未曾露出半点异色。

若不是阿梨很清楚,自己压根不是什么三小姐,怕是自己都要被哄得相信了。

但她并不能分出太多心思在这些事情上,因为,李玄终于醒了。

他只昏了一日,第二日中午,他便睁眼醒了。

他醒的时候,阿梨刚好出门去端药了,一进门,便看见李玄坐在榻上,手里的碗险些砸了。

她眼睛一热,眼泪差点掉下来。

倒是李玄,抬眼见阿梨站在门口,见她泫然欲泣的模样,朝她伸了伸手,温声道,“我没事了,过来吧。”

阿梨走过去,忍住泪,好险没丢人哭出来,然后将碗递过去,道,“喝药吧。”

李玄顺从接过去,一饮而尽,随手将碗搁在一旁,轻轻去握阿梨的手,轻声道,“吓着你了吧?”

阿梨只摇摇头,轻轻将手缩了回去,道,“你没事便好。”

李玄的手一顿,面上神色微僵,轻轻抬起眼,望着阿梨,良久,却什么也没说。

接下来几日,李玄一心养病,他底子好,阿梨又将他照顾得很好,因而他恢复得极快。

没几日,便能下地走了。

见他大好,阿梨便惦记起留在家中的岁岁,但还未等她开口说要走,云润便带着岁岁来了。

几日没见到娘,岁岁委屈坏了,一见到阿梨,黑琉璃的大眼睛顿时就湿了,委屈巴巴朝阿梨伸手。

阿梨心疼坏了,忙抱过岁岁,岁岁软软的脸蛋贴着她脖子,双手环着她,抽抽噎噎地哭。

阿梨拍着她的后背,哄着她。

然后,便听到岁岁带着哭腔喊了她一句。

“娘……呜呜……”

阿梨一怔,心头一片柔软,忙抱住了岁岁,自己眼泪也扑簌簌掉了下来,拍着她的后背,“娘在呢,不哭了。”

第49章

郑府后院

郑夫人院里, 郑嘉荷托着腮,百无聊赖坐在圈椅上,手在扶手上轻轻敲着。

咚咚咚的声响, 郑夫人从内间出来, 立刻便被这声音吸引了注意力,循声看过去, 见小女儿懒散模样,不由得皱眉, 轻轻呵她, “做什么这样靠着, 没规矩, 还不坐直。”

郑嘉荷闻言,心不甘情不愿地坐直身子, 很快便去拉母亲的袖子,软声道。“我这不是太无聊了么。”

郑夫人到底疼女儿,也舍不得训她, 只轻轻便放过了,道, “若觉得无聊, 便回屋里好好练练针线手艺, 虽不要你靠那吃饭, 但日后也省得婆家拿这说嘴。你也十三了, 家里留不了你几年了……”

郑夫人絮絮叨叨说了好些, 郑嘉荷面上乖巧认真应着, 心思早就跑远了。

待母亲说完,郑嘉荷便撒娇道,“我还小么, 还想多陪娘几年呢。”

郑夫人被惹笑,含笑望着女儿,“就知道哄我开心。”

她嘴上虽这样说,但实则心里却美滋滋的。郑夫人生小女儿的时候,年纪不算小了,后来三女儿走丢,她一股脑地把全部的母爱,都倾注在郑嘉荷身上,疼她比两个儿子更甚。

毕竟儿子长大了,要读书、要交际,外头的事情一堆,郑夫人也只能见着了,关心几句。可女儿不一样,女儿是日日在身边的。

郑嘉荷见母亲笑了,便也靠着她,又是一阵腻歪,直哄得郑夫人眉开眼笑,她眨眨眼,仿佛想起什么一样,道,“娘,三姐姐不是回府了么?怎么您也不让我们见见她,都好几日了,我还未曾见过她呢!”

郑夫人笑容微微一滞,却很快掩盖过去,轻轻拍了拍小女儿的手,道,“你爹爹会安排的,你姐姐刚回府里,总要让她适应适应。”

郑嘉荷自然不满意这样的回答,抱着母亲的胳膊撒娇,“您就让我见见三姐姐吧。”

但一贯很疼女儿的郑夫人,这回却没点头,只几句话敷衍了过去。

郑嘉荷见母亲不应,便很不高兴。

她其实也不是一定要见三姐姐,一个丢了十几年的姐姐,她又没见过,自然不到姊妹情深的地步。但她自小被母亲纵着,郑夫人对她,从来都是有求必应。

忽的被这样坚决的不许,是人都有逆反的心理。

更何况,这事偏偏发生在三姐姐回府之后。

郑嘉荷心里原就有些别扭的小心思,此时越想越恼怒,猛地停下了步子。

跟在她身后的丫鬟,一时不察,差点直接撞上去,疑惑问,“小姐?”

郑嘉荷未理睬那丫鬟,直接转身,丢下一句,“我去看看祖母”,便直接走了。

丫鬟愣了一下,赶忙追了上去。

郑老夫人住在东院,离郑夫人和郑嘉荷的院子颇有些距离,但郑嘉荷走得很快,不多时便到了。

郑嘉荷看了眼禁闭的大门,朝守门的婆子抬了抬下巴,颐指气使道,“还不快开门,我要见祖母。”

那婆子却为难地道,“四小姐,老夫人正诵经呢,吩咐了不许人打扰。”

郑嘉荷虽骄纵了些,但也不敢擅闯祖母的屋子。若是叫父亲晓得了,定然是要罚她跪祠堂的。

故而她虽不高兴,却也还是忍了,站在门外等着。

站得她脚都酸了,紧闭着的门才有了动静。

滋啦一声,门朝内被打开了。

一个老妇人从里走了出来,她面容十分老态,眼角重重的皱纹,大冬日的,只穿了件薄薄的单衣,脸板着,身上仿佛没有半点生气。

郑嘉荷一向憷自家这位祖母,平素除了必须来的时候,都不肯踏足东院。

而自家祖母也仿佛不在意他们这些小辈,从来都是关着门过日子。

郑嘉荷下意识放低了声音,喊了声,“祖母——”

郑老夫人只“嗯”了声,没半点其它的反应。

郑嘉荷想起自己的来意,鼓起勇气,抿着唇道,“祖母,三姐姐找回来了,您知道么?”

她话刚说完,便见身前的郑老夫人猛的转了过来,因动作太快,手上的珠串都砸在了地上,绳子摔断了,珠子滚了一地。

郑老夫人手微颤着,连嗓音都有些发抖,“她人呢?你三姐姐人呢?”

郑嘉荷虽早猜到了,祖母会是这样的反应,但真的看见了,心里便不舒服了,但想起若没有祖母,她是如何都进不了南院的,便道,“三姐姐住在南院呢,我也还未见到她呢,我陪祖母去——”

话还未说完,便见祖母已经扭头就走了。

郑嘉荷一愣,忙追上去,“祖母,您等等我啊……”

.

却说阿梨这边,她此时对郑老夫人和郑嘉荷在路上事情,还毫不知情。

她正弯着腰,收拾着行李。

岁岁趴在床榻上,圆圆的眼睛朝她望着,似乎在看她在忙什么,时不时喊她一句“娘”。

她如今学会了娘这个字,便喊得越发起劲了,有事没事便爱喊一声。

阿梨也好性子,总是耐心应她,又哄她几句。

他们在这里没住几日,其实行李并不多,阿梨也只忙了一小会儿,便将东西都收拾好了。

她把行囊放在一边,去抱榻上的岁岁,岁岁如今机灵多了,伸手便抱着阿梨的脖子,奶声奶气喊她。

阿梨抱着浑身奶香味的女儿,心情好了不少,在她面颊上亲一口,软嫩得犹如一块白豆腐一样。

岁岁还是不知羞的年纪,咿咿呀呀的,天真灿烂地笑了。

阿梨见她笑容灿烂的模样,心里压着的那些情绪,仿佛被岁岁的笑容驱散了一样,她盈着笑,用自己的额头碰了碰岁岁的额头,道,“娘带岁岁回家好不好,嗯?”

岁岁自然不会应她,但阿梨也没有同岁岁商量的打算。

她已经打定主意要走了。

李玄虽然还伤着,但有侍卫、有丫鬟,少她一个不少,多她一个也不多。

况且,她如今在李玄身边,身份实在太尴尬了。

按说两人实在不适合有什么交集了,纵使有岁岁在,那也不该掺杂些别的。

阿梨收回思绪,抱着阿梨,出了屋子。

她要带岁岁走,总得去同李玄说一声。

但她还未走出几步,便听见背后传来一道可怜至极的哭声,那声音喑哑粗糙,像是老人家的声音,哭得哀切至极,一声声“柔柔”,犹如泣血一样。

阿梨听得一怔,下意识回了头。

便见长廊那个小门处,一个老妇人被几个婆子扶着。布满皱纹的面上,滚下两行滚烫的浊泪,她嘴里一边喊着“柔柔”,一边朝阿梨的方向伸出手。

阿梨下意识朝身边看了眼,除了她,再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院里站着几个婆子,似有不忍般,朝阿梨道,“三小姐去看看老夫人吧……”

“是啊,是啊,三小姐同老夫人说句话也好啊……”

阿梨被几人说得有些懵,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就成了他们口中的三小姐了,偏那个老妇人从始至终只盯着她,一边喊着“柔柔”,一边颤颤巍巍朝她走过来了。

作者感言

白鹿谓霜

白鹿谓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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