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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美人当配第一剑客 鼬饼 3652 2024-05-26 00:00:00

“不要轻举妄动。”小满见闻人晏手下微动,立即威胁道。

他抬了抬手,像是在示意些什么。闻人晏偏头望去,就见「丑」字画舫的中心,摆放着几座足有一人高的陶瓷塑品边上,又有一打扮得像摘星阁仆役的陌生男子,手中拿着火折子,目光定定地望着小满,像是在等候命令。

“你乖乖地任我杀了,我或许一时好心,就把他们都给放了,不是吗?”

小满再度端起他满腔佛法,语无伦次地把自己刚才威胁的论调给推翻了:“我佛慈悲,小僧本无意伤无辜,奈何闻人施主的本事太大,招惹上的人又太多,害得我想轻巧点杀你都不行,就只能多拉些人陪葬了。”

“你说这排场,也算对得起您贵为均天盟少盟主、天下第一美人的身份了吧。”、

“我见闻人施主很喜欢以自己的饰品为兵,不如我也用它们来送你上路吧。”说着,他掐着闻人晏脖颈的向上一移,抬着的另一手握拳示意,而后再度凑近闻人晏,将闻人晏发间别着的珠钗拔下,指骨扣在那金丝缠绕的凤尾间,手一抬,就要刺向闻人晏的喉心,使的是一招毙命的招式。

与此同时,殷寻跃上画舫船屋,一路脚下生风而来,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了「丑」字画舫这边。刚从船屋顶头跃下,目光先是看见了那个意欲吹起手中火折子的摘星阁仆役,而后视线一移,投向他方才离开的地方,就见闻人晏被喜作掐住了脖颈,喜作手握珠钗,珠钗的两头尖刺几乎快要戳碎他的喉头。

这两厢之间的距离并不短,即便殷寻身法极快,即便再如何武功盖世,也只能管顾住一处。

殷寻刹那间,只觉生平难得紧张。

火烧沉船,那是上百条无辜性命,但若是……他去管顾了那火折子,等喜作手中钗尖破喉,阿晏当如何?

他又当如何?

殷寻完全无法忽视他当下的动摇与犹豫,这几乎是要他在短时间内,把自己所恪守的伦理和道义与闻人晏相权衡,权衡不出,抉择不出,光是需要权衡与抉择这一事实就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慌与难以镇定。

他又不是真如闻人晏口中时常夸耀的一般,是个对万事都能处变不惊的真神仙。

也是此时,他才知晓。原来他面对有些事时,还是惊慌,还是会无措的。

殷寻瞳孔微缩,顷刻间有如他才是那个被掐住脖子的人一般,竟有些难以呼吸。

千钧一发间,殷寻听见闻人晏大喊:“阿寻,救人。”

话音起落间,闻人晏袖中滑下一长簪,落入其指间,未作任何犹豫与停顿,比小满动作更快地将手中长簪刺入其腰侧,直破开一个血洞。

趁着小满卸了力气,挣开了脖间束缚,又抬脚将人往后一踢。

“你没中毒。”小满捂住腰间如注般流血的伤口,脸上的笑意未变,但目光已然变得阴毒万分。

“是啊,”闻人晏脚尖一抵,将脚边另一根长簪给翻到了手上,与之对峙。

他根本就没中那大金牙洒来的毒,他曾在这阴沟里翻过船,就不会再掉进这个坑里两次。他吃过一次的迷药的亏,自然也不会去吃第二次。

而早在他起身踉跄朝向小满走去的时候,就已把其中一根长簪藏入他那繁琐的袖中。

“要知道,我会认真习武,苦心经营,是为了凡事两全,而非两难。”

 

 

第25章 小满

小满捂着腰间的创口, 目光移向中心的楼台上。

闻人晏的话音方起,殷寻迅即反应过来,断了心中犹豫,脚尖灵活地跃上栏杆, 就着边缘, 一路迅疾而上。那仆役打扮的人刚把火折子抛向陶瓷塑像,殷寻便已手中天问剑刃一扫, 准确地将吹起的火折子给削灭, 而后又剑尖一挑,动作之快, 未让丁点火星子靠近那塑像。

周遭的人不明所以,纷纷散了开来,其中倒是有脑子还算灵光的, 先前被接连的爆裂炸响给吓得不轻, 一见这点火的架势, 立即大喊:“这人该不会是引炸什么吧!”

那仆役打扮的人似乎还不死心,嘴上招呼了一个“中”字,继而抽出匕首, 跃起想朝殷寻的方向扑来,想要拦截住他的动作。同时, 那刚叫唤完的人身后, 就有两个混在其中的人, 从身上摸出备好的火折子,连跑带抛地想要再度扔出。

可殷寻何等身法,不仅没被绊住, 且在他动身扑过来的一瞬, 就已收剑入鞘, 鞘身横在身前,转腕摔向前的人,霸道的内功气劲冲得他整个人弯腹向后,朝着他招呼的两人撞去。

这一撞,把那飞出的火折子撞回了那两人身上,落到他们腹间,很快就在他们的衣裳上烧了起来,引得身旁的人一阵拳打脚踢式地扑火。

等场面好不容易镇定下来,这三人就已被殷寻用鞘尾封住了穴道,动弹不得。

而闻人晏也没放过小满目光转移时的显露出来空挡,握簪的指似轻软无力,但手下却尽是杀招,直抵小满身上的要害,希冀能将他一击制服,免得再生事端。

小满的功夫甚至在那伪装成大金牙的路庆生了之上,即便腰侧被扎出了一个半臂长的血洞,也不是什么容易对付的善茬。眼见着簪尖朝自身刺来,他不再管顾那身上的创口,棍从身后抽出,挥舞着拆解闻人晏的武功路数。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际,已然处理好楼上之事的殷寻一跃而下,天问剑再度出鞘,配合着闻人晏的武功章法,在小满面前横扫,不过咫尺,那吹毛断发的剑刃便能刺瞎其双目。

小满被逼退了两步,谑笑道:“都说你们二位少主积不相能,现下看来,可都是谣传。”

“少听江湖谣言,我跟阿寻可是最亲的至交好友。”

口中讲着话,闻人晏就着殷寻剑招创下的破绽处,利索地刺去,本该是绝对能把人给制住的招式,未想,却还是被一长棍拦下,但这长棍却并非是小满手中那一根。

闻人晏目光稍抬,就见苦作低着头,提棍将他的长簪挑开。

“闻人施主,你这是何意?”苦作依旧是一脸的苦大仇深,冷声问道。

他话音刚落,后头也传来了另一把声音:“不是,你们这是在打什么?”

说话的人,是紧跟着跑来的楼万河。

楼万河这人,虽是个二缺货,但能嚣张行走江湖这么久,都没能被人给打成残废,除了武功还过得去这点外,更多是因为他天生好气运的加持,做什么都特别幸运。

他刚到在临近「辰」字画舫的地方,就见苦作正与人询问:“这位施主,可曾看见与我同行的梵泽寺僧人。”

楼万河虽说认识苦作,但说不上有过结交,脑子里只有那个要把人带到「丑」字画舫的倒霉任务,闻言,心想着出了岔子就推给殷寻担着,没有半点愧意地开始胡编乱造:“我看见了,我看见了,他在「丑」字那,到处在找大师您呢。”

没想还真给他歪打正着了。

“苦作大师不是与我约定,要我替您找出小满吗?我给你找着了。”

“谁!”苦作猛一抬头,当即又反应了过来,转头“望”向身后的人,但可惜视线一片空茫,根本对不准人:“这不可能,他脸上的人/皮是为了遮掩烧伤托寺中佛医做的,在寺中已有十数年,一直……”

“苦作大师,我为何要骗你。”闻人晏转了转簪子,轻声回道:“是谁掐着我脖子说了一堆疯癫话,有不少双眼睛看见,那要炸画舫的人是受了谁唆使,一问便知。你说是吧,小满。”

“师兄。”小满脸上的笑意渐浓,望向苦作的目光显现出一种难以言明的痴态。

他在寺中对对着苦作时,其实常常都是这番神情,可苦作从来都看不见。

“您可知?我最早的时候,其实姓石,住在宣州十八里坊,父母健全,有一兄长,家中有一亩良田,世代耕种。”

昔时,在宣州城外破庙处,落了一行人。

他们是从外头办完事回城的崔家三少爷,及其仆从。此时天未大亮,城门还没开启,赶了一夜的路大家都累了,所以就琢磨着先在这破庙里头歇上一歇。

刚坐定下来,这三少爷就发现,庙中还有旁人,是个瘫在干草堆里,饿得几乎动弹不得的小乞儿。当时三少爷的年纪也不大,赤子心热,就让仆人从马车里拿了些干粮和水,喂给了他。

那是小满第一次见到了崔家三少爷。君子如珩,羽衣昱耀,好生矜贵引人垂爱。不像他,只能蜗居在破庙里头,靠偷吃贡品来存活。

直到现今,崔家三少爷都不知道,当时他面前这个衣难蔽体,食不果腹的乞儿,在最早的时候,虽不能如他一般,配得满身黄金珠玉,富贵满城艳羡,但在不久前,过的还是正常百姓该有的日子,甚至可以说比大多平头百姓都要过得舒坦。

小满家中世代务农,家庭和睦。

有一日,他的兄长不知是不是被那些个江湖侠客的豪情故事给糊了脑袋,仗着自己力气大,跑去了一家镖局做事。他跟镖局里的人学了两手剑招护身。因为资质一般,仅能起到点威慑作用,反倒是他家中年幼的小弟,不仅三两下就学会了,且还能倒过来去指导他这位半吊子的大哥。

崔家的三少爷当时也不知道,他自家这满屋子书香气中,其实藏污纳垢。尤其是那个为他说下梁家亲事的大哥,最喜欢在青楼酒肆里转悠,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唯一比较值得夸赞的,就是他很护短,很疼家中小辈,尤其是他的三弟。

这大哥喝醉了酒,叫嚣着说他的未来弟媳是个被京城才子赞誉的第一美人,他要送给他的未来弟媳当见面礼,刚好碰上了要启程护镖,前来买点干粮的小满兄长,见着了他手中的宝贝,酒气泛上头,二话不说,就让手下的人去抢,这一来二去拉扯起来,最后崔家大哥晃悠悠地抄起路边砖块,往那护着镖物的小满大哥后脑上一砸,居然就这么,把人给砸死了。

等酒醒过后,意识到自己错手杀了人,崔家大哥就慌了神,担心事情闹大,会伤及他们崔家的颜面,一拍脑袋,就让手底下的人带着钱财四处封口,找去了小满家里头,谁想小满的父母是个疼儿子的硬骨头,铁了心说要告官府,吵闹间互相红了眼,崔家大哥心一急,便把这夫妻也给灭了口。

若不是当时小满跑到山上砍柴,刚好避过了这一劫难,他现在也已然是他们这些人的剑下亡魂。

作者感言

鼬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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