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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美人当配第一剑客 鼬饼 3510 2024-05-26 00:00:00

杂学上说,这文思豆腐,最是讲求刀工。

闻人晏心想,大刀是刀,菜刀也是刀,怎么说使起来的差别也不会太大。

于是就这么光明正大又自信满满地溜进了均天盟的火房里头。

一进去,才发现里头明显不久前才有人用过,那人来去匆匆,桌上还放着一案的砧板与小刀,并未收拾与擦拭。

相比起厨子常用的菜刀,闻人晏觉着面前这还未收拾的小刀更合他的心意,感觉能像是操使匕首一般用。

身娇肉贵的大少爷在此事上没有丁点聪明劲可言,还特别懈怠、懒惰,想着先试试手,也没先去清洗桌案,就开始装模作样地学着他先前旁观殷寻炊事时的样子,就开始照着菜谱学做。

然后非常果决地把自己的手给切到了。

闻人大少爷极其震惊,桃花目瞪圆了盯着面前从他手中滑溜走的豆腐,觉着这简直是他生平以来最为笨手笨脚的一次。

区区切一块豆腐,怎么比切人还难?

作为一个十足的死心眼和铁性子,闻人晏狠狠地与这块豆腐杠上了。

最后当然是以失败为终,一顿忙活下来,闻人晏能端得上碟的,只有几颗水烫大白菜。闻人晏自己尝了一口,太咸了。

闻人晏踌躇了半晌,还是决定不去毒害殷寻的口舌,掐着平日里温晚意给殷寻拔毒结束的时辰,灰溜溜地往殷寻屋里去,打算寻求点安慰。

刚进门,闻人晏就见殷寻屋里头,向来慢吞吞的温晚意不见人影,反倒是一大筐切了根的火毒草摆在房门前,挡着他的道。

见闻人晏面上疑惑,殷寻温声解释道:“温大夫说,为我拔毒用不全我们采摘回来的这么多火毒草,所以总想用它来研究出点新东西。于是就借了盟中火房来料理药材。”

抬头望向闻人晏时,发现他的面上已然一派红粉纷飞,桃花眼下一片迷离色。虽说他总有桃花面,但这妆容与神色,殷寻还是头一回见,显现出些许新奇。

闻人晏喉间不知为何感觉意外地干涩,像是有一把柴火在期间烧灼,给他原本悦耳如琴鼓声音,烧出几分喑哑,他回道:“温神医总是如此,随他吧。”

“嗯,”殷寻了然地点头,继续说道:“他还说,琢磨得差点忘了时辰,就先赶来为我拔毒,火房没来得及收拾。”

闻人晏眉头一挑,总觉得身上分外得热,热得他本该捕到些什么,却又神思溃散得捕捉不住。

多少意识到,自己身上的感觉十分不对劲。

“他落了切过火毒草的小刀在火房,虽说现下并非饭点,但也怕有盟中的人会误触,所以一为我拔完毒,就先去了火房,这火毒草,就先放在我这了。”

什么小刀?

闻人晏一怔,身上越发得热,又有一种别样的冲劲。像是……中了什么毒,又不像是。

闻人晏记事清楚,记得温晚意曾说,如若素手触碰火毒草的汁液,会让人体感烧灼,气血翻涌,如同被催/情。

催/情。

闻人晏顿时在心中骂了一声,总算反应过来,他这是怎么了。

又心存侥幸地想,温晚意说的是素手触碰,他这是用汁液往自己的肉血里刮了一下,应当是没事的……吧。

又悲催地全盘否定。

哪怕闻人晏并不通医理,也当知道,光是用素手触碰都能让人焚身的火毒,就别提是浸入血中了。

这只会让毒效作用得更快、更深。

他觉着自己这些年训出来的戒心,当真是全都喂了狗。方才犯了懒,不管不顾地一刀下去,此时算是真的尝到苦头了。

天道果然酬勤,果然惩懒。

闻人晏尝试着想要运功把火毒逼出来,但一瞬手脚发虚,反倒一踉跄,差点直直地往地上摔去,惊得殷寻连忙起身,向他扶来。

“阿晏你这是?”

殷寻急声问,却看到闻人晏眼眶全染上了红晕,落在他分外白皙的肌肤上,恍若初冬傲然盛放的寒梅。

模样美得竟让向来持正守心静的殷少庄主也失了方寸。

“无事……”闻人晏有些难耐地摇了摇头,想要把这如同醉意烧人般的感觉给摇出去。

他意识混沌地想,他应当要把自己的穴道给强行封住的。不过是火毒罢了,正如温晚意所说,只要疏解出来即可。若是旁人在场,他也完全能招架得住,会把那旁人给打晕扔出去,留他自己一人独处。

然而,他现在面前的是殷寻,是他梦寐以求许久的阿寻。

闻人晏的声音又急又哑,“虽说这是我为阿寻你准备的房间,但能否请阿寻你先出去……先出去,呼,让我独处一会……”

他抬起头,眼中已然蒸腾起了一层水雾,人似是溺水般,难以平稳呼吸,而他的岸,分明就在眼前,他想去触碰面前的人,将他抱进怀里,亲吻他的每一处,包括衣下。

可是闻人竹雨曾教导闻人晏说,人当知廉耻,守礼节。

他和阿寻还没成婚,也方才定情没多久,怎能……怎能强迫阿寻做那样的事!他又不是畜生!

万一阿寻觉着他是什么被□□爬了脑袋的人可怎么办?阿寻向来清冷,怎么也……应当不会喜欢那种事。

反正先前闻人晏都忍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时,怎么也得以阿寻的意愿为重。

他尝试做最后的挣扎,“阿寻,先出去,好吗。”

 

 

第58章 症

殷寻并没有依言动身。

他目光很是平静地落在闻人晏眼下的泪痣上, 点在眼角一片桂红中,楚楚惹人怜。

他抿了抿唇,闷道:“为何要出去?”

闻人晏这个样子,为何要他出去?

说着反其道而行之地朝前近了半身, 本滞在半空的手不容拒绝地轻握上面前用布捆着的两根手指。

“因为……”

闻人晏一直知道, 阿寻虽说总是不畏天寒的样子,但其实只要天稍落凉意, 手会冰凉得吓人。

此时也不例外, 两厢触碰间,带来浑然天成的雪霜意, 似能清净他所有。让他恍惚间,口是心非地也跟着凑身向前,想去索取更多的凉爽, 想卧在温柔乡间。

可还没动作, 又在一瞬清醒过来。

闻人晏缩了缩身, 尽全力稳住自己的心绪。他想要缓声跟殷寻解释他的状况,却被先一步问道:“你是不是碰着了那火毒草的汁液了。”

虽是问句,但却说得笃定。

“我想……也给阿寻你做, 做点饭菜什么的,哈。结果什么都没做成……还一个大意把手切了。”

幸好只是火毒草, 若是小刀上涂着的是什么剧毒, 他现下小命就该没了。自谑地想道。

“那些个……什么文思豆腐, 什么长寿面……就是水烫菜……都……呼,太难了,”闻人晏感觉有些天旋地转, 全身都像有蚂蚁在咬, 唯有殷寻握着他指尖的地方, 能感受到些许舒坦,他勉强地勾了下笑,夸道,“还是阿寻厉害,什么都会……”

就算陷入火毒的囹圄,闻人晏依旧逮着机会就夸他,让殷寻颇为无奈。

“这其实……嗯,没什么的,就算不去理会,只用内力……压下去,最坏的情况,哈,顶多会落点病根,死不了人,所以……不用担心。阿寻你先出去吧……”

江湖传闻,曾还有人靠自宫得以神功大成呢,真有点小病根,闻人晏一点都不在意……的吧。

好吧,非常在意。

闻人晏说完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还没咬着,就见殷寻真如他所言,起了身,朝屋外走去。动作干净利落,不带半分迟疑。

分明是他自己赶人走的,但闻人晏见状顿时心下涛涌起委屈来,配合着火毒,让他生出落泪的冲动来。

想要不管不顾地扑身拦住殷寻的去路,好去对他做点过分的事,可……可是,这怎么可以?

闻人竹雨曾教导,说:爱之,重之。

不管什么情况,闻人晏都不愿意强怕殷寻分毫。

不等他心绪继续乱飞,殷寻就已稳当地将温晚意落在他房中的火毒草篮子,给摆到了屋外的阶上。然后折返回屋里。

“哐”一声,面容平静地给房门落了锁。

“不是……要出去的吗?”

被殷寻反锁在屋内的闻人晏有些茫然,发髻微乱,桃花眸侧一派艳红,比之他涂抹的胭脂粉黛更甚,眼泪顺着眼角划了下来,消去了几星红妆,像只被猎人囚住的小狐狸,无措间得颇为蛊人。

很像他们初见时,闻人晏在七井口酒庄时的样子,但比之当时,要更为明艳动人。

虽从来不显于面上,抑或言语,但从前殷寻就会为他的心惊,更和谈现下。

殷寻话音听着镇定,答道:“不出。”

他这一声让闻人晏有种石落心湖的感觉,激起了阵阵涟漪,说不清到底是喜悦还是惶恐。

向来清正殷少侠,不带半分迟疑地走到了闻人晏跟前,像是铁了心要轻薄面前良家子,道:“我并不愿阿晏你难受。”

他从来都不是急性的人。

他们互诉衷肠并未多久,此事也比他想象中来得要早,但现下也不会想着去逃避。会心念,因为面前的人是闻人晏,也会心念,眼前的人,喜欢了他许久。

所以,就算突然,他不会介意闻人晏的冒犯。

“阿寻不必为了我勉强自己的!”闻人晏说话时很急,眼中氤氲的水雾变浓,“也不必……可怜我,是我自己不小心,一时不查,就算再难受,那也是活该。”

“我不会勉强自己,也不会用自己来可怜人。”

“但我不会,所以……阿晏,你得教我。”

殷寻说话时,面上的神情并没有太多的浮动,日光自窗纱透入,映到殷寻的半脸上,照得他本就浅淡的琥珀眼眸更加清亮,但说出来的话却让闻人晏瞬间剧烈咳嗽了起来。

比起那火毒草,总觉得殷寻这一声更能把他的心肺放到了火上烤,焚尽所有的理智。

殷寻在饮雪剑庄长大,因着诸般原因,本就性子冷淡的他,更是长不成一个多擅长与旁人相处的人。总是孤身守心静,也并不觉自己这样哪里不好,把自己安放在一个会让他自己最为舒适,也不会招惹到别人的位置上。怡然能自持,最是惬人意。

作者感言

鼬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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