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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响曲 丁唐 3738 2024-05-21 00:00:00

[这是我仅剩的,还有些价值的东西,我想留在这世上]

林听如是评价他的财产与他这个人,或者说是他的身体。

谷寓清闭了闭眼,他想不出还有什么能比看见爱人的遗书更让人难受的事情,他睁开了眼,轻轻按了一下回车,闪烁的光标瞬间换了一行。

他的目光在光标上停了很久,久到林听夜半睡醒,翻身发现床边没人,隔着卧室的门喊他,谷寓清回了林听一声,十指迅速敲着键盘。

“来啦!”谷寓清扔下笔电,还是忘了关机,他一步两个台阶地迅速上了楼,慢慢推开卧室的门,看见了闭着眼坐在床上的人。

“我把客厅收拾了一下,”他将林听抱在怀里,单手解了睡袍哄着林听躺下,“我不走了不走了,乖乖睡觉好不好?”

很乖,也很粘人。

那双眼睛没有睁开,林听也不知听见了没,他恍然颔首,翻身钻进了铃兰中,他在谷寓清的肩膀上蹭了蹭,迷迷糊糊的亲了一下,然后睡得昏沉。

也不知是睡的还是醉的,怀里的人热乎乎的,额头上浸出了一层薄薄的汗,谷寓清把被子往下拉了拉,将林听剥出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客厅的电视依旧没有关,遮盖了笔电的光,笔电一点点的暗了下去,那封遗书慢慢藏在了黑暗中,掩藏了上面多出来的那一份期许。

[还要带我去挪威,你答应我了]

——

卓清麦和林政回来的时候没有告诉林听,他们下了飞机后,直接开车回了家,进门时已经快到中午,客厅里拉着窗帘,没有一点光透进来,电视吵闹不停,在重播昨晚的综艺。

卓清麦关了电视,又收起了早已黑屏的笔电,她仰头看了看二楼,之间二楼也是暗暗的一片,风带着窗帘飘荡,时不时有光漏进来,但又在片刻后消失。

自从林听来了齐州,卓清麦就几乎没见过林听有睡到中午的时候,林政跟在她身后也探过头来,他与卓清麦对视一眼,就见卓清麦摆了摆手,推着他下了台阶。

“让他睡吧,”卓清麦去了厨房,“快两个月没回家,每次打电话他都说挺好,也不知道是真的挺好还是假的挺好,睡到这个点听听估计还没吃饭,来,给我打个下手。”

说着卓清麦打开了冰箱,一入眼的便是那剩了不多的巧克力蛋糕,透明外包装上系着一个漂亮的蝴蝶结,与一堆瓜果蔬菜放在一起,一旁还摆着一瓶没开封的酸奶。

卓清麦愣住了。

这个蛋糕不像是林听会买的东西,林听喜欢甜食,却不会一次性买这么大一个,卓清麦和林政都不是嗜甜的人,而林听可能第二天就会忘了他买过的蛋糕,就算没忘也可能会在下一秒就对其厌烦,所以林听卡这个量卡的很好,如果买多了也只会被扔进垃圾桶。

这就显得这小半块蛋糕有些突兀了,连同那瓶酸奶,也是以前家里从没买过的牌子,瓜果看着很新鲜,分门别类的装在不同的袋子里,流水台上放着昨晚才用过的果盘,上面留着不规则的水渍。

垃圾桶里有剩下的苹果核,以及与蛋糕配套的纸质的小碟子。

卓清麦愣了很久,冰箱里的冷气流淌至脚边,林政换好了衣服来到厨房时,卓清麦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冰箱里白色的灯光像是冰一样笼着卓清麦,她扭动僵硬的脖颈,回头看向林政。

“我怀疑你儿子谈恋爱了,”卓清麦拿随手拿了几样蔬菜,目光在蛋糕上停留了许久,她指了指天花板,说,“说不定你儿媳妇就在楼上。”

林政顺着她的指的方向抬头,好半晌才消化了卓清麦的话,他挽起袖子,接过卓清麦手里的袋子,在碗柜里拿出了一个大一点的不锈钢盆,眼神迷茫的择菜洗菜。

水从盆里漫了出来,林政揉着一片叶子快要揉烂了。

“说不定…不是儿媳妇呢?”林政放过了那片叶子,把水全都倒出来,接着随意的冲了两水,拿下了菜板,“听听他不喜欢姑娘,你又不是不知道。”

卓清麦正在淘米,闻言手头一顿,她看了看昏暗的二楼,水从她指尖流过,她像是想起什么一样重重的叹息,接着将米淘得很用力。

“我不管了,”她艰涩的笑笑,“我只求他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就好了,喜不喜欢姑娘都无所谓,只要他喜欢的那个人好就行了,别再像那个薛安以那样…”

卓清麦的声音慢慢变小,接着又化成了一声长叹。

“赶紧做饭,”她将米放进电饭煲,接过了林政手里的菜刀,“这里我来吧,你去买些新鲜的鱼啊肉啊什么的,第一次见面,得好好招待。”

林听醒来的时候十二点刚过半,这一觉睡得很沉,没有做梦,睁开眼看见的便是谷寓清送给他的那幅油画,恍惚间他以为他在谷寓清家。

还是不同的,谷寓清的主卧带着一个小的洗手间,比他的卧室要大上不少,林听慢慢回神,转身面向熟睡的谷寓清,迷蒙的双眼还没有找回焦点,他仰起头,在人下巴上轻吻。

谷寓清没有醒,动都没有动一下。

或许是昨晚睡得好,林听没什么宿醉的感觉,他轻手轻脚的下了床,随便找了一件过臀的卫衣穿上,散着凌乱的半长的头发,打着哈欠下了楼。

他只下了几个台阶,就听见了厨房和餐厅里的响动,悬在台阶外的脚倏地收了回去,林听弯下腰看了一眼,正巧与卓清麦打了个对眼。

“吓我一跳,”卓清麦放下那盘红烧鱼,做样子拍了拍胸口,接着她转身进了厨房,反手招呼林听,“醒了就帮忙端菜。”

两句话的功夫卓清麦又端出了一个砂锅,砂锅盖着盖子,热气从边缘冒了出来。

“还有你的…”卓清麦放下了砂锅,一时间找不到能够称呼的词,她指了指楼上,说,“咳,还没醒呢?”

“嗯,”林听下意识点头,他走到餐桌前,双目落在砂锅上,好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来,他猛地转头看向厨房,以及厨房里那两个忙碌的身影,“你怎么知道我屋里有人?”

油烟机还在轰轰的响,林政端着炒勺,似乎笑了一声,卓清麦正在洗水果,见林听过来,端了一盘油麦菜出去叫林听端上桌。

“我是你妈,”卓清麦说着,往嘴里丢了一颗小西红柿,“也不能说是母子连心吧,就是我一进门就觉得家里不太对劲,多了很多…”

她指了指四周,尤其是冰箱:“不太符合你习惯的东西。”

林听怔住了,手里端着那盘油麦菜,滚烫透过瓷盘传上了他的指尖,她慌忙将盘子放下,磕出砰的一声。

昨天才跟谷寓清说了十年前的事,尘封的过往影响了林听的心绪,他有些慌,手在发抖,脑子里响起了一瞬间的嗡鸣,林听有些呆滞的站在原地,即便这里不是明州,但他还是怕会变成十年前那样。

“不怕。”卓清麦换上了水龙头,将一小筐水果沥干,她将水果放在流水台上,擦干了手,走到林听面前。

卓清麦看着林听,只见林听目光躲闪,右手拇指不自觉的摩挲着手腕上的疤,浅淡痕迹就像是开启过往的钥匙,让他睡热了的指尖霎时变凉。

“不怕,”卓清麦摸了摸林听的脸,接着用手指理顺了林听的头发,“妈妈不会阻拦你,你爸爸也不会,要不我们也不会准备这么多是不是?”

她看了看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又看了看厨房里依旧在忙碌的林政,接着说:“只要他对你好,不是个坏孩子,那我跟你爸爸都能接受的,我没有别的愿望,只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平平安安的,如果这个孩子能让你开心,那我跟你爸爸也愿意把他当儿子看。”

她的声音好像变得很遥远,朦胧的叫林听听不清楚,他不禁想到如果这一幕发生在十年前会怎么样,他或许还是会在未来跟薛安以分开,但他的手上应该不会多出这一道伤疤。

“去叫他下来吃饭吧,”卓清麦拍了拍林听的肩膀,“咱们都见个面。”

过了许久,林政关了油烟机,端出了最后一个瓷盘,磕碰声变得清脆,林政嘟囔着又去书房里找酒,转身时他朝着林听笑了一下,揉了揉林听的头,他说:“菜都齐了,去,叫人起床去。”

这次没有血淋淋的悲剧,但这一出安然的场景却是用另一场血淋淋的悲剧换来的,林听知道他父母只是不想再看到他淌血的样子,医院里卓清麦的哭声似乎又在回荡,至于是不是真的接受…

林听觉得自己已经不在乎了。

第36章 酒精过敏

林听上楼叫谷寓清起床的时候谷寓清已经醒了,怀里的温度还没散去,本来睡在他肩膀上的人这时正站在门口,二人隔着模糊的阳光交换了视线。

“我爸妈回来了,”林听在昏暗的光中露出一抹笑,“一块吃个饭。”

谷寓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洗漱完换好衣服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楼的,刷牙的时候他差点刷破了牙龈,下楼的时候同手同脚险些摔下楼去,他身上穿着林听的衣服,好在林听的衣服多数都是宽松版的,他穿着刚好合身。

只是他胸前有一片水渍,是他洗脸的时候泼上去的。

这是林听的家没错,但谷寓清却要比第一次来时还要局促,还没下楼的时候这份局促还没那么明显,直到他看见林听靠在墙上,半回着身子看着他,厨房里晃动着两个忙碌的身影,谷寓清倏地呼吸不畅。

他本想打个招呼,说自己是林听的朋友,但林听却抢先一步敲了敲厨房的门,引得卓清麦和林政看了过来。

林听说:“介绍一下,谷寓清,我男朋友。”

男朋友这三个字被他咬的字正腔圆,犹如三颗石头砸进了原本无波的水面,涟漪辐射到岸边,慢慢消散。

谷寓清被砸成了一个雕塑,他结结巴巴的问好,勾起来的唇角变得僵硬:“阿阿阿姨,叔叔阿姨好。”

谷寓清没想到林听会介绍的这么直接,卓清麦和林政也没想到,林听这么多年从没带人回过,就是当年和薛安以还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跟家里说过,老两口都是第一次见这个场面,对方还是个男人,局促以谷寓清为传染源,借助空气传染了除了林听外的所有人以及所有角落。

四个人都堆在厨房门口,非常滑稽的场面。

“啊,啊你好你好你好,”卓清麦撑着笑,拿着酒杯的手在轻轻的颤,“小…”她愣了一下,回头看向林政,“孩子叫什么来着?”

林政起开了红酒,下意识的看向谷寓清,但下一秒他又看向林听,尴尬中流出了一份更为精纯的尴尬。

“啊叔叔阿姨好,”谷寓清再次问好,打破了这份尴尬,“我叫谷寓清,谷雨的谷,寓言的寓,清爽的清。”

他语速很快,音落耳边突然响起一声轻笑,林听离开了墙,背在身后的手悄悄捏了捏谷寓清的衣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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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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