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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页

余热 景巳 3530 2024-05-24 00:00:00

“确实,除了我们几个,其他观众都像我爸那种年纪,没看到多少年轻人。”曲滔撑着下巴说:“也不是说这个项目不受欢迎,只能说主力军不在年轻人身上吧,不够戳年轻人,就像你说的,有点闷。”

“我爸妈都不知道,”程砚笑笑:“这样你们心里够平衡了吧?”

“平衡个屁啊,拿起你的酒杯,”曲滔说:“今天不喝倒你我们心里平衡不了。”

这话得到了其他人的一致认同,于是大家在喝倒程砚的事上下了大功夫,可是最后程砚没倒下,几个酒量不行的却倒下了,有的摆着手求放过,有的趴在桌子上缓着酒精的冲劲。

饭局闹到了很晚,关迪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一片东倒西歪的,稳坐着的就是程砚和没喝太多的赵一白。

曲滔出去吐了。

桌子上的景象惨烈,桌子上的饭菜已经凉了,程砚拿起酒杯,把空掉的酒杯续满,端起来,对赵一白道:“这杯我自罚。”

赵一白扭头看他,心情不佳,但还是举起了杯子,和程砚碰了一下。

“对不起,我不是想故意瞒着你,”程砚猜到了赵一白不开心的原因,真诚道:“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走多远,没有一定把握的事情,就不想闹得人尽皆知了……”

“有说服力吗?”赵一白把酒杯盖在桌上,“你已经进了省内比赛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么大的荣耀,还说是没有把握的事?”

程砚闷完一杯酒,他理亏,抿了抿唇,放下酒杯,低头说:“我就是想让事情有个结果,如果这次没赢的话我就不打算跟你提这件事了,我没想到……比我想象得顺利一些。”

赵一白并不是要故意为难他,作弄了他两句,沉默地看着他,从程砚的脸上看出了愧疚,他也就适可而止了,勉为其难地笑了一声,叹口气道:“我不是在为这个不开心。”

程砚抬起头,小心翼翼:“那是?”

赵一白抽出一根烟来,向程砚示意,今天晚上程砚不打算毁了任何人的好心情,想干什么都行,得到程砚的同意,赵一白点了烟,包厢里缓缓飘起白色的烟雾来。

“我是因为自己,”赵一白吸了吸鼻子,语气低沉,“我就是看到你现在的成绩,有危机感而已。”

危机感并不只在爱情中产生,友情也是一样,一个你多年的好朋友,从小到大,深厚的友谊,这段感情不比爱情的浓度低,它几乎快要转化为亲情一般的深度,和这样的一个人结束关系怎么能不害怕?

程砚微微怔着,脸上是茫然。

赵一白继续道:“你现在学习也很认真,进步也很大,打台球也到了一个不敢想的高度,我能理解你为什么这么努力,我也敬佩你现在的努力,你能走得更高更远,我为你开心,真的,我比谁都希望你好,可我会害怕,程砚,我怕你太高了,我实在追不上你,我怕你真的成为了一个特别厉害的人物,你认识很多新的人,你发现我太平庸了,不太想跟我来往了,当然,我知道这很正常,不应该责怪你,但我就是有点接受不了你懂吗?”

他不奢望程砚懂得他的心理,他这份忧虑也没办法跟别人说,别人会觉得他一个大老爷们太矫情,总之不会理解他的情绪,借着今天的饭局,氛围,赵一白才敢提,他和程砚的友情是这个快餐时代的特例和少数。

现在人总觉得什么都可以舍弃,现代人佛系又悲观,说什么人少了谁都一样活,地球少了谁都会继续转,可对于重情的人来说,事情并不是那样,他们也做不了那么潇洒的决定。

就像赵一白放手让程砚想去哪就去哪,不联系就不联系,随便,以后各奔东西都行,他做不到。

程砚听了他的顾虑,发现他担心的是这种事,沉默了片刻,倒上酒,程砚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他爸一样老成:“你不想责怪我,我却想责怪你了,赵一白。”

赵一白转着手上的烟,把视线给了他。

程砚直视他的眼睛,眼里都是埋怨,“我跟你认识这么久了,你为什么会把我想成这种人?我并不觉得自己取得了多大的成就,就现在来说也是一样,也许你们觉得我打进省内的比赛已经很成功了,可我只是觉得这是一个路径而已,我想通过大赛知道自己的实力在哪,能走多远,仅此而已,我真不觉得这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我更不懂你说什么我会嫌你太平庸这种话,对我来说你跟我亲哥一样,这么多年,哪哪都照顾我,带着我,我凭什么去嫌弃你?”

赵一白眼里的沉重消散了一些,他定睛看着程砚这张端正的五官。

“我打个比方吧,我现在做的事是为了我自己的未来,但也有一半的动力是因为宋御,宋御对我很重要,我很喜欢他,所以我希望自己能够跟他匹敌,站在他身边的时候不会再听到那种「程砚除了一张脸哪儿能配得上宋御」这种话,我是个现实主义,宋御很优秀,我不觉得自己一直这样没有目标,没有主见,整天浑浑噩噩的人会被他喜欢一辈子,但是,”程砚顿了下,目光灼热地盯着赵一白:“如果宋御说,他不喜欢你,不许我跟你来往这种话,尽管我很喜欢他,我也不会跟他在一起。”

赵一白的瞳孔微微有了些动容的光。

“我不是在取悦你,我是说真的,”程砚语气着急:“因为对我来说你跟家人一样,我就一直把你当亲哥看的,我妈也经常说你是我哥这种话,说你能处,让我跟你一辈子好好的,所以我从来就不觉得我们俩有什么分道扬镳的理由,只要你愿意,我们俩肯定铁哥们一辈子。”

赵一白被程砚眼里的真挚打动了,可是两个人太熟悉了,一点肉麻的话都进行不下去,赵一白挑眉道:“真的?”

“假的。”程砚端起酒,知道他听进去了,马上就变了脸。

赵一白低笑一声,手指摩挲着酒杯道:“可能也是我多想了。”

“本来就是你在多想,”程砚说:“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我也不知道,被你的努力吓的,”赵一白端起酒杯,“我自罚一杯。”

他不应该动摇的,不管时代怎么变,流行着什么样的话语,他都不应该怀疑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程砚,他应该比谁都了解程砚这个人,看起来幼稚草率的,实际上重情重义。

他能拿宋御打比方,已经足够诚意,赵一白知道宋御对程砚来说有多重要,听到自己和宋御打平,似乎还要超越宋御一点,心里还是蛮感动的,这么多年没有辜负。

两个人感情深,话不用说太多,重要的表达出来彼此就能够理解。

赵一白的心情好了不少。

“对了,”赵一白提起:“你这么大的比赛,宋御没过来?”

他也很久没见宋御了,从宋御毕业,赵一白就没有见过这个人了,以前因为程砚的关系还能看到,现在是一点机会没有了。

程砚解释说:“他最近也很忙,有比赛,时间撞了。”

“他在哪儿发展?CBA吗?”

“不是,他现在是在一个篮球俱乐部训练,偏职业的,还上了一档节目。”

“什么节目,我搜搜看。”赵一白掏出手机。

“应该还在拍吧,叫什么路人王的。”程砚也不是很了解,大家都很忙,这是最忙的一段时间,他的信息已经掌握的没那么准确了。

“你们俩是都想往娱乐圈发展啊?他上节目,你上体育频道。”

“哪有,”程砚说:“不是。”

赵一白放下手机,提醒道:“不过你小心,宋御要是想,一定有可能,就他那张脸,都吊打娱乐圈一批流量小生了,他火起来不要太容易。”

“确实,明天我黑他。”程砚把酒杯盖在桌子上,引来赵一白无情地嘲笑。

后来程砚去买了单,叫了车,把醉酒的几个先送回去,他和赵一白走在路灯下,久违的感觉。

城市街头的暖风吹得舒心,人行道上的影子交叠,虫鸣声少了,这个热烈短暂的夏天就要过去。

“现实真是啪啪打脸,”赵一白说:“我一开始觉得你和宋御走不到一起,现在却……啧啧。”

程砚微微笑着,何止是打了赵一白的脸,也是打了他自己的脸,他立的那些对宋御不动心的flag全部都倒了,宋御出现在他面前那一刻,他就输了。

喝了酒,吹着小风,城市的灯光让人情感泛滥,赵一白说:“你们会越来越好。”

“谢谢。”程砚郑重地说。

“我就一整个迷茫,对自己的未来一点头绪也没有,学校里也没什么喜欢的人,没你这么热烈的青春。”

“我们都会好的。”肩膀落下一片树叶,程砚轻轻拿下,祈愿地说。

不是他的青春热烈,是他喜欢了一个热烈的人,他带给了他热烈的青春,如果宋御不回应他,或者不在乎他,他程砚的青春和大多数一样,是充满暗恋的失意的青春,定然是那样,他很幸运,也很满足。

“我希望是这样,”赵一白转而道:“跟你说个秘密。”

“嗯。”

“明年高考结束,张子皓要向李笑笑表白。”

这个话题瞬间引起了程砚的兴趣,“他亲口说的?”

“嗯,他现在不想打扰李笑笑,所以决定高考结束后说。”

“是好事啊。”

“对啊,就是不知道结果会不会是好事。”赵一白看着程砚,“又不是所有人都是你和宋御。”

心心相印,让别人觉得不可能,却又还是牵扯在了一起,想起来都紧张,想起来都心颤,但凡谁再决然一点,冷酷一点,他们都没有今天。

后来程砚和赵一白聊了很多事情,从过往到未来,从自己到身边人,他闻到了那个最浓烈的气味,是坦诚与真挚,他在那个夏天赢得了许多的光环,被好多人刮目相看。

高三那一年,程砚没有特别多的印象,因为每天的日子太重复,太乏味,他被埋在深深的题海里,他的心跟着高考倒计时而悬着,一天比一天紧张,一天比一天恐惧,只为最后那个日子到来时,他能够不负韶华,不负孤单,不负努力。

作者感言

景巳

景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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