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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之欲 暧昧散尽 3582 2024-05-22 00:00:00

“你小子真行呀,哪好让你结账啊!”

隋锌礼貌地应承,而后与宁亦连耳语道:“看你和这群男人聊得这么开心,我也很想陪你在这多玩会儿,但我爸知道后肯定会生你的气,而且——”

隋锌声音逐渐放大到所有人都能听见:“他已经等你很久了。”

在座的人一脸莫名,没太听懂这句。

赵文强中意隋锌的为人处世,热络道:“刚刚就想问你呢,连哥,这小伙子是谁啊,看着还怪面善的。”

“他叫隋锌。”

蒋康成离宁亦连最近,比其他人听到了更多的话音,不可置信地猜疑道:“他刚刚说他爸是……?”

宁亦连不自然地说道:“他爸爸是隋遇。”

赵文强一口酒喷了出来,众人摔碗掉筷子,表情五味俱全,堪称精彩。

但这个介绍隋锌不喜欢。

隋锌抬眼看向街边,聚焦于他的几人也跟着他的视线动向看了过去。

昏黄矮小的路灯下团聚着成群的飞虫,翅膀沾染到砖缝里浸着油的废水,舞得摇摇欲坠,在这个卫生环境堪忧的街口停着一台与之格格不入的黑色行政轿车,熄火停泊在路边,仿佛被遗弃的巨物。

男人间亘古不变的话题:烟、酒、房,车,几名醉意熏然的男人像看到大型玩具一样伸头观望。

“好长的轿车,这得挂黄牌了吧。”

“我也没戴眼镜看不清楚,是辆幻影?”

“大迈62S吧,也是A1驾驶证才能上路的,一般都是司机给老板开,怎么停这了。”

汽车的引擎突然轰鸣着发动,车灯向着这个方向直照过来,后车门打开,但是没有任何人下来。

所有的飞虫一窝蜂地灌进了宁亦连的脑袋里,宁亦连耳边嗡嗡作响,悬停的心脏里只剩一个念头:完了。

完了——他忘记回隋遇的电话了。

隋锌扯着僵硬的宁亦连站起身,从宁亦连的口袋里取出那张律师名片,当着蒋康成的面将卡片塞进杯子里,连同一次性塑料杯一起扔进了桌边的垃圾桶里。

宁亦连自觉坐到车上,直到车门在眼前关闭,他才想起自己好像忘记和朋友们告别了。

隋锌预料到隋遇有话和他说,站在街边静置地等待着,他的父亲缓步下车,边解着袖扣,将绷紧的袖口挽在手腕上,边走到了他的面前,扬手一巴掌打了下来。

掌风劲厉,隋锌没躲,被打得偏过头去,他眼前晃过猩红,舔了一下渗血的嘴角,口中似含了满口生锈的铁钉,与他通身的反骨相撞,磋磨得铿锵作响。

隋锌缺乏父母的关爱,就连被动手体罚也是没有过的,从小到大,这是隋遇第一次打他,因为原由在宁亦连,隋锌不觉委屈只想发笑。

“别打脸,我妈看到会伤心的。”可天知道他多盼望母亲能心疼他。

隋遇从不放狠话,只会陈述事实:“再在我和他之间挑拨是非,我绝不轻饶你。”

隋锌扯着刺痛的嘴角,眼中燃着暗火,不卑不亢地说道:“这个错我不认,我也不觉得我有错,我只是想让我妈妈能够幸福。”

上位者善读人心,隋遇不以为忤,一语道破:“他原本就很幸福,你该承认的是你的利己,妄图和与你无关的幸福牵上关系,求得一点恩赐施舍。”

直戳要害的剖析字字剜心,少年人小心捂住的卑微被话锋粉碎得七零八落,隋锌捏紧拳头,无惧地直视着自己的父亲。

“论起利己,谁能比得过您。”

隋遇面容寂然,以气音发出一声轻笑,他恶而自知,并为了固守这一原则极尽所能:“确实如此,所以你最好听劝。”

旁人的靠近触及到两人之间动荡的暗流,父子俩同时寒着脸看向来人。

蒋康成头皮发麻地定在了原地。

隋遇冷然地睇了蒋康成一眼,拿出常备手帕仔细地擦过手,将手帕踩在脚下蹭去鞋底的油污,对隋锌说道:“自己走回家。”

蒋康成跟随过来,出声搭话,隋遇不做理会地上车关门。

“二十一分钟。”隋遇没有情绪起伏地报出一个数字。

后排挡板升起,将空间密闭地压缩,车内冷气开得通透,宁亦连将手指缩进袖口里,不由打了个寒颤。

“我不是故意不理你……我只是忘回你了。”

“两次电话都是故意挂断的,对吗?”

宁亦连宁可丈夫凶一点,脾气外放一点,隋遇这个样子是他最惧怕的。

宁亦连想撒谎,对上隋遇的眼神,又下意识地点头承认。

座椅间距有些大,隋遇冲宁亦连勾勾手指,后者低眉顺眼地俯身靠过来,隋遇擎着宁亦连的后颈将他的脸摁在手机屏幕上。

他平静吗,并不,他气得血液都在沸腾。

隋遇是个理智为上的人,并不会因为几张意味不明的照片而失去基本的判断能力,让宁亦连蒙受不白的冤屈,可他还是控制不住的将这些互动向最阴暗的方向揣测,在这二十分钟的等待时间里自虐般一遍遍地翻阅并过度解读。

隋遇把照片一张张地划给宁亦连看。

“没,没有……不是这样的!”

“哪张不是?”

好像不是,又好似就是这般情况,宁亦连也不知该如何辩解,指着视觉错位交颈密语的那张:“这张不是……”

“所以其他的都是真的,你真和别的男人抱在一起了。”

宁亦连小幅度地摇头:“我不愿意的……我推他了。”

隋遇摩挲着妻子苍白俊美的侧脸,拇指推着宁亦连颤抖的嘴角,提出上扬的弧度:“那你笑什么?让别的男人抱你你很开心?”

宁亦连简直要恨死传给隋遇照片的人了,图片的顺序分明是乱来的,他欲哭无泪地解释:“我们聊天,我是先笑,然后他才抱过来。”

这个回答隋遇更不满意了。

“你是说,是你勾引他抱的你。”

“我没有勾引他,”宁亦连蹭着隋遇的掌心,以万能的台词蠢笨地讨好道,“我最爱你了,老公。”

“可你还是为了他们挂我的电话。”

这是事实,也是今晚真正的爆点,宁亦连彻底哑了。

车窗外不停地传来敲击声,蒋康成似乎非要把命搭在这才甘心,扒紧车门阻拦车子的行驶。

车窗应声降落。

“隋先生。”蒋康成有些犯怵,但他毕竟是一名执业多年的律师,况且沉疴的心结就在眼前,势要破釜沉舟,他顶着强压扬声道,“关于宁亦连当年转学的事,我有话要问你。”

宁亦连正惴惴不安着,见到蒋康成竟然跑来追问隋遇早年间的事魂都要惊掉了。

蒋康成对宁亦连投以安慰的眼神,转向隋遇,以一种审判的语气质问:“还记得那个被你打到瘫痪的校工吗,早年时我寻访过他两次,他可能并不无辜,但真相绝不只是曝出来那样,而且他说那晚你带走了宁亦连,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蒋康成说到最后,又不那么正气地虚声道:“你们,现在又为什么会在一起。”

“坐牢和得到一笔赔偿,那个废物选择了后者。”

蒋康成正要追问详情,就听那道寡情的声音反问他。

“抢劫和强奸的罪名,如果是你,你选哪个?”

蒋康成像被惊雷劈中了一般,瞳孔剧震,不可置信地看向宁亦连:“那个畜生对你,他把你给强奸了……!?”饮酒后不适合谈事,措辞都被别人的节奏带偏了。

宁亦连红着眼眶连连摇头,乞求地看着隋遇。

隋遇欣赏够宁亦连的反应,方才语气温缓了一分地说道:“没有,他没有遇到那么可怕的事,我及时救走了他,所以我们在一起了。”

蒋康成面皮抽动,脚筋发软到站不住,不甘地自语:“为什么……宁亦连,你跟我说过好多次你喜欢女生。”

隋遇转动着手上的婚戒:“告诉你的朋友我们是什么关系。”

宁亦连缓缓起身,挪步到隋遇的近前,依偎地坐在男人的腿上,扇状的睫毛低垂着遮在眼前,被眼眶里的水汽凝结,好似蝴蝶残破的翅翼,轻轻的,在濒死中发抖。

隋遇搂了搂怀间的软骨,平稳的呼吸与心跳的频率高度不符,默然道:“那个废物死有余辜,何况他确实抢我的东西了。”

男人眼眸黑沉:“——他抢我的人了。”

蒋康成不由后退一步。

隋遇将宁亦连脸颊边的发丝挽到脑后,像在摆弄一个人偶般掐着宁亦连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

“漂亮吗?”

“是我的。”他说。

第20章 20鞭子与糖

===

没什么是比赤条条的陷在厚重又柔软的床上,被被子密实的裹着更温暖惬意的事了。

隋遇让宁亦连从被子里爬出来。

床铺瑟瑟地涌动着,里面像是躲着一只在雪地里迷失了方向的鹿。宁亦连从中探出头来,乌黑的发丝凌乱的落在高挺的鼻梁上,有一缕吃进了嘴角里,他嘴唇嚅动,反被缠住了唇舌,于是就这么放任了。

他以手腕支起上身,膝行着来到隋遇的身前,素白着一张脸吻蹭着男人的胯间,吐出还绕着丝丝缕缕长发的舌头隔着内裤徐徐地勾舔性器的轮廓,泡过热水的身体散发着温腾腾的气韵,上挑的眼角如雾里的桃花,兀自开得湿红。

隋遇缓慢地眯了一下眼,英俊凌厉的脸紧绷着,仅仅轻颦着眉便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他的下身起了很大的反应,克制不住这种诱惑,语气却冷落到了极点。

“你是想挨更多的罚吗。”

讨好没用代表着事态严重到了不可控的地步,宁亦连收起卖乖的小伎俩,识相地摇头。

“前些日子在机场时你说你手机摔坏了,还擅自跑回家,我给过你机会,怎么总是这么得寸进尺。”

宁亦连垂着脑袋不吭声。

“之前你故意不接我电话时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宁亦连小声地模仿隋遇当时的语气:“再有下次我就给你点颜色看看。”

“你又是怎么跟我保证的。”

“保证会守规矩不让你担心。”

“记得就行,罚你别觉得委屈。”隋遇命令道,“背对着我跪趴着。”

“你不要生气,我再也不在外边乱吃东西,不挂你的电话,不跟别的男人抱,不对别人笑了……”

宁亦连哪壶烫手提哪壶。隋遇鼻梁暴戾地颦动,手指收紧捂住宁亦连的嘴,阴郁地骂道:“只知道跟男人厮混的骚货。”

宁亦连魂魄的光亮都要被摁熄在掌心里,他抽噎一声,眼眶里吧嗒掉出一滴眼泪,淌进男人扼着他的指缝间,洇出大片的伤心。光是这通训斥就够他安分很长一段时间了。

隋遇松开宁亦连,动作温缓地将他脸上的泪痕抹干净:“哭也不会饶你。”

作者感言

暧昧散尽

暧昧散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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