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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之欲 暧昧散尽 3672 2024-05-22 00:00:00

“再用力一点。”

宁亦连喉结吞动,又发了几分狠劲,直至尝到了血腥味,然后缓缓松了口。

身心受控,他终究挣脱不过,半是顺从,半是无力的被捕获。

他的妈妈冤枉他,隋锌分明听从了宁亦连先前的话,回了自己的屋子,只是后来又折返回第一现场,并取来了作案用的乙醚。

他怎么可能一点计划都没有,在新家里,他连拴住宁亦连的锁链都准备好了。

隋锌用浸过乙醚的毛巾将怀里的人迷晕,动作很轻的将宁亦连也放在了主卧的床上。

边上躺着他的爸爸,隋锌躺在中间,此刻他们是宁亦连想要的一家三口。

隋锌看着安眠在他枕边的宁亦连,扬起孩童般天真的笑意,很想就这样缩在妈妈的怀里睡到永远。

隋锌从梳妆台上取来一管色泽较艳的口红,旋开盖子,将散发着脂粉香气的唇膏沿着宁亦连的唇线细致的上色,用指腹将涂出的地方轻轻抹去。

他有条不紊地动作,随便找到一张空白的文件纸,用口红在上面一笔一划地写下:

[这是我每一天的心情。]

字迹极优,隋锌的书法受过隋遇的教导,落笔却是与隋遇端正的笔风截然不同的狂放。

隋锌将这张纸印在宁亦连的唇上,留下一个唇印的落款,将纸张横竖对折成一封简略的信,他要带走自己的母亲,并以示郑重,亲手将信交到了父亲的手上。

放信时,隋锌碰到了隋遇的掌心。

两块相斥的磁极推动脑内的弦,思绪瞬间被回拨到很多年前,隋锌的记忆很好,却只记得那是个令人难过的阴天。

那时的他还很年幼,隋遇履行身为父亲的职责,来为他开家长会,结束后,他们同走一段校园路,他要很费力才能跟上男人的脚步。

天空干裂,轰然炸响的雷鸣贯彻天穹,他吓得一哆嗦,不由自主地牵上父亲的袖子。

隋遇一向厌烦旁人的触碰,表情冷敛,垂眼看他。

爱护妻子的丈夫急于回家照顾惧怕雷雨天的妻子,脚下步伐加快,小尾巴倒腾着两条小短腿跟在后边,努力不被落下。

“爸爸,我这次考试和第二名拉开了很多分数,这次的数学题目很难,全年级只有我拿到了满分。”

隋遇并不出奇道地说道:“继续保持。”

“我可以要奖励吗?”

隋遇:“你想要什么。”

“这周末学校组织郊游,家长可以陪同,我想让我妈妈陪我去。”

拒绝来的冷漠而强势:“不行。”

“为什么?”

“父母不会一直陪着你,你要学着自己成长起来。”

听到这句话,年幼的他放开了父亲的袖子。

他的父亲有那么一秒为他停留,下一刻,他冰冷僵硬的小手就被一只富有安全感的温暖掌心握住了。

那是隋锌记忆中,隋遇唯一一次牵他的手。

回忆牵出更多的回忆,也牵出隋锌最初并不违逆的念想。

隋锌将信纸放下,坦言自己的初心:“我最初,仅仅是想让我妈妈能抱我一下。”

他抱着宁亦连下楼时,带着医疗团队上门出诊的李医生正在摁门铃。

隋锌在李医生招呼助手上前救治前抢白道:“宁亦连没事,晕倒的是隋遇。”

李医生惊疑于少年脸上的抓痕,手上流血的牙印,以及怀中睡颜恬静的人,不解道。

“……您这是要带着宁先生去哪?”

隋锌被问到了开心处:“我们要去私奔。”

第35章 35绑架与拯救

=====

宁亦连从眩晕中恢复知觉时太阳已经掉到了天的背面。

身下是铺垫了一层又一层的床被,棉软得如同置身在悠悠荡荡的云端,意识不由得一跌,有种在睡梦中突然踩空的失重感。

他哼咛一声,光滑的小腿轻蹭着床被,确认处境的安全。

脚腕处铛啷啷一阵碎响,像是摇响的铜铃,躺在他身侧的人起身为他倒来一杯果饮,热源一离身,宁亦连立即觉出身上凉快不少,在伏夏里依偎得太久,身上发了一层细细的潮汗,从喉咙到嘴唇都是干燥的。

近前的人含着果茶吻上他的嘴唇,舌尖抵开他的齿关,将水渡到他的口中。

宁亦连对枕边人从不设防,闭着眼接受哺喂,小口的吞咽着口中的清甜,水流竭尽后挽留地嘬吸着对方的舌头,没有喝够。

对方受不得撩拨,与他咫尺之距的气息瞬间变得粗重,宁亦连闭合的眼皮被吹得一颤,迷蒙地睁开一道缝隙,第二口更为凉爽的水又喂了过来。宁亦连这次咽得有点急,发出哼哧的换气声。

对方的口中含着冰块,舌尖又甜又凉,舔起来很舒服,宁亦连边舔边去勾近前人口中的冰块,对方不愿给,只沥冰水给他喝。

“老公,给我……”他撒娇讨要这块冰。

一来二去的抢夺间灵台恢复了几分清明,在他叫完人后下唇被刺痛地咬了一下,宁亦连钝感的思绪总算醒神,回想起先前的种种。

耳边的声音好意提醒道:“妈妈要早日习惯,以后我才是你的男人,不要再叫错人了。”

宁亦连惶然地从被子里坐起来,环合紧密的铁链如蛇一般衔在细白的脚腕上,发出悦耳的碎响,他睁大眼睛,惊慌道:“这是什么,拿掉……我不要被锁着,拿掉!”

宁亦连声嘶力竭地吼叫:“你究竟想干嘛!!”

“你不是爱他吗,”行事乖张的逆子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要让你想起来隋遇当年是怎么伤害你的。”

在发现被囚禁的一个小时内,宁亦连的情绪进行了几轮转折。

他先是恐惧又愤怒地蹬动双腿,徒劳地撕扯着脚腕上的束带,差点弄劈了指甲。闹了一会儿后,态度迅速软化下来,啜泣着哀求放开他,说他会乖,会听话,然后躲进被子里默默掉眼泪,期间压抑地说了句:“我真后悔。”

被伤害的人以语言做出反伤:“——后悔生下你。”

隋锌却也觉得无辜:“生与不生难道不是父母的单项选择权吗。”

宁亦连感受着脚腕上的枷锁,掉进那段阴暗的过往。隋遇是主谋,在很早之前,他就是从犯。

在孕育这个孩子的过程中,近三百个日夜里,他不是没机会以过激的手段修正腹中孽缘,可他有很多很多的顾虑,怕腹部撞到桌角会很疼,甚至怕隋遇看到他受伤会难过,是他默许了缘分的扶正。

母子间存在着天然的心灵感应,隋锌似是猜到他在想什么,又或是单纯的告白内心,诉说他能想到的最浪漫的情话。

“如果降生能选择的话,我依然希望你当我的妈妈。”

宁亦连用钝感力为自己织了一个茧,接连遭受的打击与曾经囚禁的阴影所带来的不安,仅用了片刻的时间就自我消解掉了。

宁亦连从被子里出来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娴静。

他视线从脚踝间抬起,由近向远,默默地打量起四下陌生的环境。

灯光撞在浅黄色的壁纸上晕出暖色,夜风将罩着一层网纱的窗帘扬起波浪,窗台上,戴着一顶滑稽巫师帽的不倒翁小摆件跟着摇头晃脑,填充在里面的砂砾发出筛豆子一样的声响。倚在墙边的白橡色角柜里放着一个塑封崭新但款式老旧的变形金刚,一切都是陌生却熟悉的样子。

在儿子还年幼,他对往事记忆还算清晰的时候,宁亦连有时会给隋锌讲自己曾经的家。

他讲,他家之前住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子里,院中却颜色鲜明,他的母亲喜欢养花,从春到秋都有应季而开的花草,夏天百花盛放,前院都没落脚的空档。房前有棵年纪能当他爷爷的海棠果树,在树枝上栓秋千,荡得再高,树干都纹丝不动,一到果树的花期,满院子花草都没有那一簇簇的小白花香。

结出的海棠果彩灯一样红彤彤,亮莹莹,味道酸甜混合,加上白糖熬成果酱能吃到来年。他最爱的还是后院的菜地,一放学就钻到黄瓜架里翻叶片找新结出来的黄瓜,新摘的黄瓜顶花带刺,口感脆爽清香,若是赶上雨天,菜地里的瓜纽一晚上就能长大。

窗帘是拼接出来的,爱美的女人买来一整块印着银杏叶的布料,上半截做裙子,下半截的和之前的布料拼拼凑凑当窗帘。余下的网纱封在窗上当蚊帐,蚊帐原本严防死守,在宁亦连做作业时用笔杆敲飞一只趴在纱窗上放声高歌的知了后,被他戳出老大一条洞,给蚊子开了一整晚的自助餐。

次日,他挠着胳膊上的蚊子包找妈妈,他将窗帘弄坏,女人也不着恼,捏捏他的鼻尖,笑他被叮成了花脸猫,让他把针线盒拿来,一针一线补好漏洞,并在缝补痕迹上绣了一枝精美的兰草。

宁亦连生来怪异,当爹的因此抛妻弃子,母亲独自将他好好抚养长大,以乐观和女性的温柔为他疗愈人生。

宁亦连没有跟儿子描述得那么详细,眼前的纱窗上没有绣花,这里的一切是隋锌从他的只言片语中为他复原出来的家。

隋锌其实一直都很听宁亦连的话,将他的每一句话奉为至理名言,铭记于心。

宁亦连抬手,抚摸着儿子的脑袋:“你不需要绑住我,妈妈不会离开你的。”

“你骗我。”

被宁亦连愤怒打骂都不觉得有什么的隋锌在被母亲轻柔抚摸时才觉得委屈:“你总骗我。”

他是个连自身感官都蒙蔽的人,欺骗都是出于周全彼此。

宁亦连下意识又要道歉,隋锌拦住他的话音:“你不需要说对不起,原本也不是妈妈的错。”

宁亦连俯身凑过来,呼吸清浅,在隋锌脸上的抓痕上轻轻吻过:“还疼吗?”

隋锌睫毛微动,低声的应,将手上的牙印举到宁亦连的眼前。父子俩一先一后邀宠,曝出痛处让他舔伤,动作连带神情简直一模一样。

宁亦连心尖发软,在伤口上吹一吹:“痛痛坏,痛痛快走开。”

眼见儿子被哄得顺下一身的逆鳞,宁亦连提声道:“宝宝乖一点,跟妈妈一起回家好不好?”

隋锌嘴角挑起一个弧度,好笑道:“你觉得那里还能回去吗?”

“你外婆去世后我就没有家了,我很珍惜我们的家,你爸爸那边我会去劝他,你们不要再闹矛盾了,算妈妈求你的。”

“之前你让我猜隋遇醒来后会怎么做,我猜他一定会把你藏起来,现在,他应该在后悔当时没有一刀捅死我。”隋锌一边想一边完善地说道,“不过我爸不是个会后悔的人,所以此刻,他应该正在想办法找到我,补上那一刀。”

宁亦连嘴唇抖了抖。

隋锌将宁亦连抱在怀里安慰:“妈妈别怕,这里很安全。私奔的路线我筹划了很久,他抓不到我们。”

如果向后倒退十年,隋锌会将这次的劫持定义为拯救,将受困的母亲带出牢笼。如今他既是牢笼。他想让宁亦连幸福,也想参与进这份幸福。

作者感言

暧昧散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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