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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难自控 郑九煞 3632 2024-05-24 00:00:00

许戚抿了抿干涩的唇,耳边被两道来自心底的声音不断地拉锯,距离红灯结束只剩下十秒,他低声问:“对了,你还记得之前补牙的诊所地址吗?我最近有点牙疼,打算去看一下牙医。”

梁悦眼皮微不可见地动了一下,缓缓睁开,斜向许戚紧绷的侧脸,“你不是总说诊所的收费太贵吗?”

“我听说有些诊所的医生比医院好,不知道是真是假,你上次补完感觉还可以吗?”

“一般。”

梁悦冷冷撂下两个字,歪过头继续假寐,把不想交谈四个字写在脸上。

绿灯闪烁,许戚如梦初醒般踩下油门,为了不让梁悦察觉到异样,轻声补了一句:“这样。”便没有下文。

这是不是代表梁悦和廖今雪之间出现了问题?亦或者这场出轨真的只是他单方面臆想出的误会?

许戚不相信是误会,他有眼睛,也有感觉,唯一可以解释的是这段关系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走向了结束,或者出现裂痕。

纠缠的乱麻终于扯开了一道口子,汲取到新鲜空气。许戚不知道也不敢细想,他究竟是在为梁悦选择他而高兴,还是为廖今雪结束了这场关系而如释重负。

车开到半路,梁悦突然想起有东西落在了公司,要顺路过去拿。

许戚把车停在路边,等待她下来。夕阳西下,店面大多已经挂上结束营业的牌子,许戚降下车窗透气,余光瞥见对面一家律师事务所,突然被紧紧吸住,移不开。

这种开在一楼的事务所很常见,玻璃门上通常用红纸贴着可供咨询的项目,远比那些昂贵的律师公司更让老百姓亲切。

虽然屋面简陋了一些,但许戚每每经过这种事务所,里面总少不了客户光顾。

许戚就这么盯着那两扇已经关闭的玻璃门,在一排‘医疗纠纷’,‘民事起诉’的字条下,‘离婚纠纷’四个红字好像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猛兽,栖息在暗处同样凝视他。

这场对视缄默,难熬,像是经历了恍惚漫长的一个世纪。拿到文件夹的梁悦拉开车门,弯腰坐了进来,“回家吧。”

回家。许戚默然嚼着这个词。

脑海中跳出的不再是他和梁悦,也不是灯光温暖的房间,就连五年前那场在亲朋好友见证下举行的婚礼都渐渐模糊,成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掉在不知名的角落沾上灰尘。

失去感情的家,只是一个冰冷的壳子。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还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不断地蒙骗自己,直到再也骗不下去。

平生第一次,许戚抹去了被粉饰的太平。

他逼着自己回头看,逼自己去承认一件残酷如刀割的事实——他和梁悦,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第24章 惨兮兮的他

投出去的简历如同石沉大海,一晃,距离许戚辞职已经过去两个月。

一天清理内存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还没有给上次加了联系方式的面试官回复。那天晚上带来的后劲太大,他完全将这件事情抛掷脑后。

点开对方的朋友圈,空白一片。许戚想对方也许早已把他删除,于是同样删掉了好友,没有什么后悔可言。

即便没有廖今雪这段突如其来的插曲,他大概率也不会答应就职。

许戚依然不确定未来该去做些什么,但他已经知道自己不想要什么。一些冒险的念头不是没有浮现,他循规蹈矩地生活了三十年,突然要一朝改变,行动起来远比想象艰难百倍。

这说起来似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换一份工作,尝试人生中其他可能。但只有像许戚这样真正站在选择的交叉口,才能切身明白他的踌躇和顾虑。

一脚下去或许是崭新的天地,也有极大可能只是换一种方式继续失败。

对自己,许戚实在提不起丝毫自信。

良叔常常劝告他可以尝试做一名摄影师,把爱好变为工作。但这种事情不是想想就能成功,除了良叔,许戚还从来没有给别人看过自己的摄影作品。

只有结婚以前,一次意外梁悦发现了他的相机,用‘还可以’评价过他的作品,后来似乎也没有深入了解的兴趣。

无论是良叔还是梁悦,许戚认为他们都只是为了安慰他而把事实夸大。谁也不会直白地打击好友或伴侣,指出他哪里做的不好。

摇摆在选择间的这段日子,许戚发布在网上的求职信息时常被人看见,有些会私信问他是否对某某工作感兴趣。虽说主动找上来的机会不一定都是陷阱,但在他这里,的确是不争的事实。

拒绝了一系列堪比墙上诈骗小广告的工作,有一个人的私信留给许戚深刻的印象。

对方没有带着公司企业的认证,一上来就问他能否帮忙PS几张照片。许戚在工作技能那块填了很多常用软件,其中就包含PS。

这条消息使他稍感意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什么样的照片?

没想到很快就有了回复:毕业照可以吗?

还是一个学生。

许戚和她加上联系方式,聊天过后,他才得知对方居然是一个刚刚初中毕业的女孩。

女孩告诉许戚,毕业时她和几个要好的朋友拍了许多照片,希望能精修后打印出来留作纪念。但她询问了几家照相馆,报出的价格都要200往上,她的父母不同意花那么多钱只为了修几张照片,她才想到上网找别人帮忙。

事实上,精修七张照片收取200的费用算不上高昂。可女孩告诉许戚,她的预算只有100,算下来一张照片连20块都不到。

许戚跟着良叔学了那么多年,当然知道这种价格压根不会有照相馆愿意接,估计都把这当作是砸场子。

女孩也只想上网碰碰运气,结果刚好翻到写着会PS的许戚。

也许是看对方还是学生,加上的确不是什么难事,许戚收下这一百,帮女孩修完了七张照片。

他并没有把这件事当成是工作,PS的基本技能他早在很久以前就跟着良叔学通,修几张用手机拍摄的简陋毕业照,花不了多少时间。

女孩收到成片后发来一大页感谢,这一百块,反倒成了许戚两个月来第一笔收入。

良叔知道这件事情后痛批了许戚一顿,说他完全没必要烂好心。

摄影师,修图师,再乃至设计师,说到底都是靠手艺挣钱。而手艺的学成不是一朝一夕,完全靠人去下苦功夫。

良叔坚持什么样的水平就该收什么水平的钱,绝对不能乱收费搅乱市场。这件事怎么想他都觉得许戚亏大发:“下次再碰上这种人,你直接告诉他低于两百不接。你这水平修七张照片,才收她一百块钱,真是便宜那丫头了。”

许戚被良叔横眉竖眼地训了一通,也意识到这样做有些太随便,虽然他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件举手之劳,良叔却言辞认真:“既然收了钱,那就是工作,是工作就要严格地对待,不是说她给钱少了就随便修修,给多了又上赶着巴结。你要真想朝着这条路试试,首先得摸清自个的价值,把价格定死,有人信任你的技术就不怕没有生意上门,这样才能够干的长久。不能说全靠心血来潮,谁找你干活你都帮,反而叫别人看低了你。”

良叔把自己过来人的经验一字不漏地讲给许戚听,即便现在的市场和几十年前相比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工作的内核其实没有太大改变。

许戚听得头脑发胀,好像一时间吸收了太多知识,需要慢慢地从海绵里挤出来,再慢慢稀释。

有一点让他豁然开朗,在没有确定要不要将摄影当作长期工作前,帮别人修一些基本的照片当作历练,似乎不算是一件坏事。

他可以拿到报酬,还能有更多的时间规划以后。至少在软件使用上,算得上得心应手。

这个不起眼的插曲,带许戚扩展了新的思路。

工作暂且步入一条新轨迹,目前还不知道能不能用‘正轨’去形容,但起码让许戚看见了希望。

他带着良叔的建议,浏览了不少网页,以前他没有专门去搜索过,现在才发现原来随处可见修图师们的作品和明码标价的收费单。网络上俨然已经形成一条完整的产业链。

许戚参考了部分收费,最终在社交平台上注册了自己的账号。

他没有急着把收费表放上去,先从以往拍摄的照片里挑出还能看得过去的几张,按捺着被陌生人批判的紧张和羞耻,发了出去。

良叔告诉他,这就和在照相馆门口摆照片一个道理,目的就是吸引潜在客户,让别人对他的水平先有一个初步了解。

许戚听着良叔贴切的比喻,想到的是廖今雪留在照相馆里的那张证件照,现在还被摆在玻璃柜中间最醒目的位置。

后来过来拍照的客人,有的甚至问过良叔照片上的人是不是哪个不火的明星。

要是让廖今雪听到这个评价,他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大概还是不在乎吧。

许戚总是不可遏制地想到廖今雪。

从他推开廖今雪的吻,到现在几个星期过去,这段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联系又退回最尴尬的处境。他无数次点开和廖今雪的聊天界面,最后都因为想不出发什么,潦潦收场。

许戚现在不用上班,有了用不完的时间到廖今雪的诊所外窥视。最长的时候,他从白天一直等到太阳西沉。

心底的躁动成了一种病,病症发作时比以往来得更加严重,唯有经历漫长的等待,瞥见廖今雪的身影才能缓解一二。尽管大部分时候只有匆匆一眼。

许戚知道横竖在他和梁悦之间的问题不单单起自廖今雪,现在的他已经没有理由这样做。他抑制不住本能的冲动,偷窥廖今雪,成为了一道刻入骨子里的烙印。

不以为耻,反以为习。

许戚坐在车里,依然停在足以将整个诊所纳入眼底的斜对角,这个不容易被发现的角落,带给他满足的安全感。

也许是周六的缘故,诊所的玻璃门被推得进进出出,上面贴的卡通贴纸又摇摇欲坠地掀开了一角。廖今雪一直没有下楼,许戚只能透过二楼的玻璃窗瞥到一抹移动的白色背影。

现在似乎有病人进来,投入工作状态的廖今雪正在给对方看诊,坐下以后,难以捕捉他的行动。

一股没来由的郁结堵塞着许戚胸口。

做出那种惊世骇俗的事情,廖今雪还能和没事人一样照常工作,就像把他连同那个吻一起遗忘,完完全全不打算为这件事情做任何解释。

作者感言

郑九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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