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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难自控 郑九煞 3557 2024-05-24 00:00:00

一大顶扭曲事实的高帽扣到廖今雪头上,让他收获周遭无数复杂的目光。这样的情景,何其相似。

蒋明得意洋洋地等待廖今雪的反击,势必要把他逼的跳脚,再也不能装模作样地保持冷静。谁料廖今雪看也没有看他一眼,转头问赵斌:“你们刚才因为什么事情吵起来?”

赵斌才熄下去的火又被廖今雪一句话挑了起来,咬碎了一口牙:“他明知道我妈现在还躺在病床上,当着我的面拿她开玩笑。”

蒋明拧起两条虫子般扭曲的眉毛,破口叫嚷:“谁让你开不起玩笑…”

廖今雪卷起右手臂的袖子,一拳打在蒋明脸上。

这一击的力道宛若捶在实打实的沙包,蒋明捂着淌血的鼻子摔在地上,刚才拉架的两帮人没有一个站出来,有的甚至往后躲了躲,大气不敢出。

廖今雪言简意赅地对懵了的赵斌解释:“这一拳我来帮你。”

“你他妈…...”

回过神的蒋明一边痛苦地呻吟一边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等待他的是被廖今雪又一拳抡到在地。这一次,他没有那么幸运,滚动着体重超标的肥胖身体,只剩下阵阵酸呻。

廖今雪丝毫没有留情,拎起蒋明的衣领拳拳到肉,一拳还未收回,他附到蒋明被打出嗡鸣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冷然说道:

“这是你欠我的,好好收下。”

“别打了,别打了……”

蒋明捂着满脸的血求饶,他这一身软花花的肉连风吹雨打都不曾经历过,哪能受得起这样残忍的殴打?生命第一次受到威胁的恐惧几乎把他吞灭,这一刻,什么面子尊严都可以不顾。

廖今雪充耳不闻,冷静地发泄着挤压在心头的不快,他什么都没有想,眼前划过许多残破的碎片,有蒋明当初的讥讽,有被人像狗一样堵在巷子口殴打。剩下,全是许戚。

直到手下的人连动都快动不得,廖今雪转了转僵硬的五指,松开蒋明被扯到变形的衣领。

“叫救护车。”

廖今雪漠然地睨着蒋明面目全非的脸,一旁的赵斌先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拨通了120。

这时,终于有反应过来的女人尖叫出声,近距离围观的几人都软了腿,但是没人敢上前阻拦。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廖今雪用桌布擦干沾了血的手,然后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蹲下来放在蒋明身上。

“要医药费就打上面的号码。”

廖今雪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冬日的阳光披在肩上,附着冰冷的皮肤。廖今雪扫过装点圣诞彩灯的街道,头顶融融的暖阳,祥和与宁静包裹着他,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陌生体验。

他做了一直想做的一件事,对待蒋明,最有效的办法只有武力压制,没有什么好说,和这种垃圾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他的时间。

但是报复之后,应有的快感没有如期而至,反而被一寸一寸缠绕窒息。他不明白到底在愤怒什么,害怕什么,隐隐有一道声音在空荡荡的心头提醒,这是一场失败透顶的报复。

廖今雪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丑陋蜿蜒的疤刺入眼帘,上面沾了没有擦干的血,还在不停发抖。

他想见许戚。

 

 

第59章 好久不见

“尊敬的各位乘客,从宁城飞往延城的CA1507航班已经开始检票,请带好随身行李物品,依次排队登机......”

许戚攥紧薄薄的机票,提起背包加入朝登机口涌向的队伍。熙攘的单向通道不允许他回头,许戚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过长长的登机桥,人头攒动,通往另一个陌生的世界。

两侧遮光板敞开,许戚遥遥瞥见对面跑道上一架正准备起飞的客机。飞机播报没完没了地重复,旅客鱼贯而入,许戚突然生出一种此前从来没有过的平静,一直失踪的实感,在即将离开地面的这刻落了下来。

“先生,飞机马上要起飞,请把手机关机或调至飞行模式。”

空姐一排排通知,惊醒了望着窗外出神的许戚。

锁屏排列着几条软件推送和提醒充值话费的短信,没有一条拥有人情味。置顶头像的那轮月亮还和从前一样冷淡地看着他,本该漾起的波澜却彻底淡了。

没有了期待,也没有失望,他再也不想自己的情绪被另一个不在乎他的人随时左右。

廖今雪说他心甘情愿,可惜后面还有一句廖今雪不知道,他不会心甘情愿地犯一辈子贱。

许戚划到最底,醒目的红色提醒每一个想要按下它的人这样做的后果,他没有犹豫,删除,确认。

简简单单两个步骤就能抹去廖今雪留在这个手机里所有的痕迹,如果记忆也能被这样轻而易举去除,也许这一刻,他就能忽略心口一瞬间的抽搐。

飞机最后一次播报结束,气压与失重的双重作用使许戚耳鸣,机场逐渐成为一个越来越小的点,接着是整个宁城,它们全都变成了一个即使回头也看不见的存在。

两个月时间在延城这座繁荣的城市里恍若转瞬之间,圣诞,跨年,时间跨过一个一个名为节日的结点,它迷惑每个人的眼睛,捕捉不到流逝的那个瞬间。

许戚见到了唐风口中的师傅,老头子和良叔那种嘴硬心软的性格迥然不同,严格地提供专业指导,平日里爱和年轻人开玩笑。课程其实更像是一种历练,没有特定的课堂,带着摄影机走到哪里,拍到哪里,他也就教到哪里。

这种规律而新鲜的生活渐渐让许戚尝到一种步入正轨的安稳,偶尔恍惚想起宁城,廖今雪带来刻骨铭心的痛苦也变得模糊不堪。最开始几个夜晚,他经常躺在短租来的卧室床上透过窗纱对着月亮难以入眠,后来好一点,那些变成了梦里的碎片。新的伙伴,新的环境,周遭在告诉他以后会更好,他也必须要有相信这点的勇气。

“许哥,我发现你最近心情不错。”

贺文诚涮下一片羊肉进热腾腾的锅里,冒出的白雾扑在他干净帅气的脸上,笑容里透出年轻人特有的狡黠,看着不坏。

“为什么这么说?”许戚眼镜被火锅不断往上窜的热气沾染,索性摘下来放到桌子内侧,避免被路过的食客撞掉。

“刚才出租车上,你跟司机聊天的时候我连话都插不进去。”贺文诚模仿起语气来像模像样:“还记得大家第一天见面的时候,我说什么你都只会答‘嗯’‘对’‘是’,那个时候我还以为你嫌我话痨,后来才发现你对谁都那样。”

“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许戚没否认,但也没有全盘托出实话,佯装认真地开了一句玩笑,“不过你话痨是事实。”

贺文诚忍不住噗嗤一笑。

初到延城的事情已经需要用‘记得’做开头,许戚突然发觉时间原来这样的快,和眼前的烟雾一样交换着升腾,一缕又一缕,“天气冷的时候吃点有热气的食物会心情好,你的肉熟了。”

贺文诚手忙脚乱地把舒展开的羊肉片捞回碗里,嘴巴没有闲着:“我刚才也是这么和小苗说,火锅要多几个人吃才热闹,可她们非要先去纪念碑那里看看。”

“她们去那里干什么?”

“为明天拍摄踩点,师傅知道了肯定又要专门表扬她俩。”

许戚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顺势提议:“那我们吃完也去看看,反正离这里不远。”

这正对贺文诚的意,一点没有犹豫:“行啊,说不定还能碰上她们。”

这趟跟来学习的总共有六人,不算多,但也不少,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大学专业和摄影多少挂钩,跟许戚一样被老师或赏识的长辈推荐过来。

贺文诚和许戚在这六人里算得上异类,许戚是因为年纪,贺文诚则是半路出家,他在留学时攻读经济,回国了才发现对摄影更感兴趣,当即说干就干,和许戚一样没有学习过专业的技巧。

但贺文诚性格讨喜,长得又符合当下年轻人的审美,不一会就成了团队里人缘最好的那个。最开始几次拍摄作业,许戚帮过他一两回,接触后发现他们性格南辕北辙,但很谈得来,贺文诚便一口一个‘哥’跟在他身后了。

从火锅店里出来,门口正好有几辆出租车开过,贺文诚跑上前拦住一辆,报出了纪念碑的地址。这在延城当地是个小有名气的旅游景点,吸引大批人过去的不是纪念碑本身,是通往山顶小路沿途一大片红梅。

冬天的时候常有人过来拍照赏梅,到了以后,许戚被这满山的玫红色勾住眼球,贺文诚发出一声感叹:“这景色,就算拿脚拍也丑不了。”

有点夸张,但许戚感觉说的一点没有错,“要走上去看看吗?”

“走走走,小苗她们应该就在山顶。”贺文诚一溜烟地登上台阶,供出那句万能的台词:“反正来都来了。”

两个月的时间,许戚跟随师傅和团队里的伙伴游遍了延城大大小小的景点,但每次到新的地方,心底仍旧会有所触动。

沿途梅花落下的花瓣铺满陡峭的石阶,层层叠叠艳丽的红,叫人不忍心踩上去。顽皮的小孩不懂,好奇心又重,专门在上面蹦蹦跳跳,后面的妈妈怎么叫都拉不住。

“小彦,小彦,别跑了,小心台阶。”

男孩这一跳撞到了许戚的膝盖,还好许戚走得慢,弯腰扶住了差点摔倒的男孩。女人急忙上来牵住自己孩子的手,感激地对许戚说:“谢谢你,小彦,还不快向哥哥说谢谢。”

叫做小彦的男孩扒着妈妈的腿,一双乌黑的眼睛里压不住顽皮,大声喊道:“他才不是我哥哥!”

女人面露难色,“你这孩子…”

许戚顺势递台阶,“没事,小孩顽皮点很正常。”

话还没说完,男孩一边嘴里喊着要找哥哥,一边继续往上蹦跳,女人来不及和许戚说抱歉,挎着包焦头烂额地跟上去,看的贺文诚是直摇头。

“小孩是这世上最可怕的物理武器。”

许戚说:“等你有自己的小孩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不会有这么一天,我才不会要小孩,”贺文诚活像是听到诅咒,一退三丈远,“我不想我的生活变成恐怖片。”

“有这么可怕吗?”许戚走得慢,边爬边给后面上来的游客让路,听贺文诚的口气好像颇有余悸。

作者感言

郑九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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