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操作整理,弄的其他人直接都看不懂了,连陆战生也再插不上手。
倒是没再出现类似爆炸之类的惊险状况,可这都已经过去半个月的时间了,仍然还没有听到研究成功的消息,村民们免不了都有些着急。
在搞实干方面,村民们还是更相信陆战生的,因为陆战生干点什么事儿都能立竿见影,就比如说盖房子,小伙儿说完没几天就盖出来了,说种蘑菇也是,说完没几天就让大家吃上了。
但贺知搞这个化肥的研究这都过去那么久了,别说造出来,就连半点进展他们都没有听到过。
于是,不少村民就开始怀疑了,他们觉得这治理盐碱的肥料贺知应该是造不出来了。
吴常德跟大家的想法一样,也认为贺知虽然在搞文化方面比较厉害,但在搞种地干活的事儿上,可能还是不太行。
有天一大早,吴常德来了夏舒呈家的院子,见贺知正站在屋门前盯着院子里的两个大坑皱眉,他觉得这孩子可能是制造不出来发愁了,就打算安慰一下孩子。
“ 小贺同志啊。”
吴常德背着个手,很尽力表现出自己慈祥的一面:“造不出来就算了,不用愁嘛,咱们的小麦长的好,省着点吃也饿不着哩。”
贺知闻言看他一眼,回头继续皱眉:“我只是在想是不是该把这些材料运到地里。”
“…”
吴常德愣了愣,随后眼睛一亮:“研究成了?”
贺知又看看他:“ 不确定,需要在田地里实际运用后再做评估。”
吴常德又愣了愣,随后表情又一暗:“ 那得啥时候?”
贺知说:“ 也不确定,运用之后要看出苗率,出苗没问题的话就看生长状况,生长也没问题再看收成比例,与往年正常土地的收成比对之后才能确定。”
吴常德:…
陆战生这会儿正在屋里收拾实验剩下的材料,从窗户里向外看,见吴常德那脸上的表情之精彩,直接笑的前仰后翻。
最近村里人几乎每天都来小院儿外面探头,他们不会掩饰,一个个的脑子里想什么都能明晃晃的写在脸上,陆战生就是觉得这帮人很逗。
陆战生是很外放的性格,平时就爱咋咋呼呼,干点什么事儿,但凡有一丁点进展他都会特别兴奋,一兴奋他就想分享,想立刻说出来,不但让人能清楚的知道进度,还能跟着他一起高兴,参与感十足。
但贺知就不一样了,贺知这人特别沉得住气,阐述每一环节时都很平静,很平淡,你要不是特意过问,你都不知道哪一步是重大突破,哪一步的成功是至关重要,想激动都找不到可以兴奋起来的点。
陆战生毫不怀疑,就贺知这样平静而严谨的态度,等研究出来的肥料用上,庄稼都已经长成收获了,村民们都不一定能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研究成了。
“ 支书啊。”
陆战生笑了个够,从屋里出来,把手里搬着一个长方形的土筐放在吴常德面前:“ 来瞧瞧这些都是什么?”
吴常德低头看了看那筐里的一小片幼苗:“ 这不是玉米,高粱,还有花生颗颗嘛。”
“没错。”
陆战生说:“ 您再看看长的怎么样啊?”
吴常德又自信看了看,发现叶绿苗壮:“ 长得挺好嘛。”
陆战生又问:“ 那您知道这是从哪里挖来的土吗?”
吴常德听他这么一问,自顾自琢磨了下,眼睛就又重新亮了起来,他知道是哪里的土,因为陆战生前阵子去问过他村里盐碱成都最严重的是哪块地。
陆战生又笑了会,这才对吴常德直接说:“支书,您赶紧去通知大家吧,就说贺知同志研究的整治盐碱地肥料已经成功了,请大家吃过饭后都到这边来集合,今天下午,咱们就把肥料洒进地里。”
“好!我这就去!”
吴常德顿时兴奋不已,一脸激动的拍了拍贺知的肩膀之后,立刻转身小跑着出了院子。
贺知显得有些无奈,转头看着陆战生:“万一不成呢?”
“…”
陆战生也有些无奈,笑着把人拉过来,捏捏脸:“ 庄稼苗长都长出来了,哪还有什么万一?”
贺知:“ 那只是小范围,而且是我们做实验在一定可控环境下培养的,在自然环境下可能还会有不同的反映。”
“ 你也知道是‘可能’。”
陆战生笑着说:“ 在自然环境下,‘可能’和‘万一’ 太多了,若是挨个儿担心,不得早就愁死了啊。”
贺知瘪了瘪嘴巴。
陆战生又说:“ 现在咱们针对的是肥料这一件事,抛开未来其他的因素不说,它现在做成了就是成了,全村人都在期盼着这一个结果,我们就该直接的告诉大家,让他们也高兴高兴,这样他们就会觉得有希望,有盼头,你没发现吗,其实村里这帮人啊,活的就是个盼头。”
贺知微微仰头,看着他,好半天没眨眼睛。
陆战生又捏捏脸:“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贺知摇摇头:“ 没有。”
陆战生说:“ 那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 没什么 。” 贺知唇角弯了弯:“ 我只是觉得你这个发型越看越好看了。”
“…”
陆战生不知道这人怎么莫名其妙换了话题,但被夸奖还是很开心的,他立刻笑滋滋问:“ 有多好看啊?”
贺知又笑了下,没说话,但望着他的眼睛里写了:好看到想亲你。
“…”
陆战生感觉自己被撩拨了下,舔了舔嘴唇,紧跟着直接把人揽着,拽进了屋里。
下午吃过饭后,村民们得了通知都到夏舒呈的院子这边集合,有的扛着铁锨,有的挑着箩筐,一个个的都很兴奋,很激动。
夏舒呈家的院子里被挖了两个大坑,坑里是这段时间贺知发酵的化肥材料。
陆战生和宋见几个人带头,全村人民齐齐上阵,开始把化肥按批按量的挑往他们提前规划好的那十几块盐碱地。
一天的时间撒肥料,一天的时间浇水,然后等着干燥。
这段时间里,村民们转头去忙小麦地的灌溉工作,贺知他们则忙着检测新土地的治理进度。
贺知用剩余的化学材料做了很多盐碱度检测的试纸,每天分时段,分地域,分间隔的做测试,直到测到连续五天数值稳定,也就代表着新土地的治理达到一定程度,可以开展下一步的播种育苗工作了。
新土地投入使用,也正好赶上村里原来剩余春耕地开始播种,导致此前清闲的春耕工作突然变得比往年都要忙碌了起来。
但所有人都忙的不亦乐乎。
守着已经成长起来的大片麦田,播着的种子,村民们满怀希望,干劲十足,兴奋的又在田间地头里对起了歌,唱起了他们这边世代相传的信天游。
陆战生喜欢听,也喜欢唱,到这边之后他已经陆续学会了不少信天游的调子,大家一起扛着锄头挥洒汗水的时候,他也能对的上几句歌。
有时候唱美了,晚上下了工,陆战生意犹未尽,经常还要在吃过饭后,在小屋前乘凉的时候,还要再唱一会儿。
只是每每到最后,都会回归到他热爱歌唱的初衷,唱起贺知最喜欢的那首《山楂树》。
他唱的时候,贺知就抱着小春生在旁边听,一家三口坐在他们小屋门前的那颗山楂树旁边。
而那颗山被陆战生亲手栽种下的山楂树,经过了春风的洗礼,也已经顺利长出了嫩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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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陆战生: 一切都在向着美好前进,耶!
第134章
春播之后, 种子很快就发了芽。
那十几块盐碱地里的玉米和花生也全部破了土之后,村民们兴奋之余,悬着的心也总算是终于彻底踏踏实实的落了地。
接下来的日子里, 村民们忙着整地,除草,修缮打谷场,为小麦的成熟收割做准备。
知青们也也很忙碌,宋见和赵俊他们帮着村民们干活,佟小雪和李大宝他们去学校上课,贺知继续写稿子赚钱, 陆战生带孩子。
所有人都忙的热火朝天, 只有郑延什么都干不了, 还得拖累大家轮番照顾他。
于是, 这阵子郑延的情绪难免失落。
隔壁村里的老中医过来做针灸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可还是半点起色也看不到, 导致郑延也有点灰心。
对于这种外伤导致的神经受损, 西医没什么更好的治疗方法, 中医理疗倒是确实有一定希望, 但恢复的过程没有个谱,或许很短, 或许又会极其漫长。
隔壁村子那位老中医年岁已经不小了, 来回奔波很辛苦,每次费劲的折腾过来之后,又是按摩又是扎针的,都会给累的气喘吁吁, 需要坐下来休息很久之后才能缓过来。
这种伤病长年累月的,给钱治疗也很难坚持, 有天老人家在给郑延治疗完之后,终于坚持不下去,委婉的告知,以后不再来了。
郑延倒是很理解老人家,客客气气的把人送走,可回头之后,自己又变的更加灰心。
而郑延心情不好,直接影响的就是吴青青。
老中医不来了,但郑延的治疗不能停,前段时间贺知和陆战生他们都在忙整治土地的活儿,村里老中医每次来的时候,都是吴青青在陪着。
吴青青倒是跟老中医学了一些针灸的穴位和方法,可郑延不让她给扎。
郑延倒不是怕扎出问题,主要是做针灸得脱裤子,每次老中医扎的腰时他还能接受让吴青青在屋里看着,但再往下,他就接受不了了。
再者,毕竟就算他们在谈恋爱,可吴青青现在也还是一个还没出嫁的姑娘,以后会不会好起来还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结婚也还未知,郑延不想吴青青被说闲话。
而郑延极力拒绝,吴青青拗不过他,无计可施,就只好三天两头找陆战生。
于是,陆战生最近这两天又开始为这事儿发愁。
陆战生是理解郑延的想法的,他想着既然不好让吴青青来,那帮郑延做针灸按摩这个活儿就由他来做,于是他就又放下农业百科,拿起中医学理论,埋头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