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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年代的他们 花恒 3355 2024-05-24 00:00:00

贺知说:“但是蚁群搬巢,燕子低空飞行,通常都是气压较低,空气闷热,确实是大雨来临的前兆。”

“ 你说的这些咱们庄稼人也会看哩,可日头明明就很好嘛。”

吴常德说着低头看了看地面上,没发现有成群蚂蚁,又往远处看了看到处飞着的燕子家雀,也没看出飞的有什么不正常。“ 都挺正常的嘛。”

“ 但是有这种可能。”

贺知说:“这种可能不发生则已,可一但发生,我们的损失就会很惨重。”

这话,吴常德不否认是有道理的,可他觉得这些天来天气一直很好,不怎么可能会突然下雨,而且收割的日子是村里的老人精心挑选出的吉日,不是必要,他们都不愿意更改。

“ 小贺同志,割麦看日子是村里的老规矩,哪能说改就改嘛。”

“ 嗯。”

贺知轻轻沉了口气,说:“ 支书,我理解您的顾虑,可我想问您,老人们制定这些规矩的本意和初衷是什么?”

吴常德皱了皱眉,没说话。

贺知说:“ 无非是源于对未来幸福生活的祈望,可我们的生活不是只靠这些祈望就能变好的,还需要我们努力奋斗,还有,审时度势,随时变通。”

吴常德听到这里,看看贺知,没听懂。

贺知又说:“明天到底是不是吉日,我们此刻无从而知,可我们知道,今天一定是,因为如果今天去把小麦收回来,那我们的粮食就一定能保得住,这就是吉日。”

吴常德还是稍稍有些犹豫。

“ 支书,这件事关乎全村人的温饱问题,容不得轻视,但凡有一丁点危险的可能性,我们就应该杜绝它的发生。”

贺知最后说:“ 让大家吃的上饭才最重要,我们赌不起。”

吴常德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又迟疑片刻,最后一拍大腿:“ 行!听你的!”

吴常德和贺知一起出门准备通知大家的时候,孙奶奶正到他家门口,腰弯的比平时还要严重,脸上表情也痛苦又着急。

“ 大娘。”

吴常德立刻迎了她两步:“ 咋了嘛!”

孙奶奶着急的说:“ 约莫要下雨哩!”

吴常德愣了下,当时就真开始着急了。

陆战生和贺知这俩孩子说的吴常德其实还并不怎么真的当回事,但孙奶奶年轻时摔断过腰骨,岁数大了之后每逢要变天之前都会疼的厉害,以前吴常德没少因为这个给她送膏药。

吴常德立刻安排贺知扶孙奶奶回家歇着,自己着急忙慌的去挨家挨户通知村民上工。

孙奶奶最近对陆战生颇为关爱,听说陆战生已经和知青们去收割小麦了,很好奇陆战生是怎么知道要下雨的,就问贺知:“ 小陆娃是咋知道要下雨的,他身上也有旧伤吗?”

贺知被问的一愣。

而此刻,陆战生则正跟郑延他们到达麦田。

这帮人没干过收割小麦的活儿,看着眼前黄澄澄的大片大片的麦田,都觉得眼晕,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割好。

而且郑延他们也不是很理解,毕竟此刻晴空丽日,他们不知道陆战生怎么就那么笃定会下雨。

“ 陆战生,你丫是不是跟老吴较劲呢。”  郑延掐了根麦穗叼着,整个人都懒懒散散的。

陆战生无语的瞥他一眼。“  谁跟人较劲给自己找活干啊,请问你有脑子吗?”

“ 你倒是有脑子。”

宋见说:“ 那你说这活儿咱怎么干呗,就咱们这几块料,镰刀都他妈不会使。”

“ 不会使就学啊,你生下来的时候还不会吃饭呢。”

陆战生翻了个白眼儿,然后弯下腰去抓了把麦杆,拿起镰刀就去割。

第一刀,劲儿没使好,没割下来。

“ 哈哈哈,陆战生!”

郑延笑着道:“ 你丫不是能干吗,怎么连麦杆儿都割不断呢?”

“ 哈哈哈....”

大伙儿听了之后也是一阵狂笑,完全没有紧迫感。

陆战生觉得有点急,正当他想正儿八经的跟这帮人说一下这件事的重要性时,一扭头,忽然看到乌泱泱的人从村口那边涌了过来。

拿着镰刀的,扛着木叉的,赶着驴车的,拉着牛车的……

所有人都在着急忙慌的往这边的地里奔,不用看他们的表情,只看气势就知道他们此刻都很着急,很紧张。

郑延他们看到那些村民之后,当时就嬉皮笑脸不起来了。

“妈呀。”

赵俊惊奇的说:“ 不会真要下雨吧,怎么连小孩儿也让上阵了啊?”

“ 这他妈的,是麦收吗。”宋见说:“看着根本就是来抢命的啊!”

“ 就是抢命。”

陆战生哼道:“ 这些粮食就是他们的命。”

对于干活儿,村民们还是经验老道,到了麦田之后,立刻开工。

有的负责割麦子,有的负责装车,有的负责往回运,所有人按部就班,分工明确。

知青们不太会干,吴常德这会儿也顾不上分出人手去教他们,也没有给他们安排具体哪块地,就只让他们随便跟着干。

贺知来的比任何人都晚,来了之后没干别的,只是跑到陆战生面前,上下打量着他看。

陆战生有些疑惑,刚想问问怎么了,可这时,不知道谁突然喊了一句:

“ 完了!开始阴天了!”

他立刻转头看去,发现远处迎风坡上的那几片乌云果然开始变大,并且开始往这边移动。

眼前的视线因为乌云的靠近开始变得昏暗,周围人纷纷发出了声声惊呼,所有人都突然像是上了发条似的,立刻加快了干活的速度。

气氛顿时变得很紧张,紧迫感油然而生。

陆战生也就顾不上跟贺知闲聊了,他立刻拿起镰刀,准备先干完活再说。

贺知原地站着看了他很久,很久之后才突然回了神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之前发的手套,走过来抓着他的手给他戴上,对他说:“ 干活小心点,不许受伤。”

陆战生笑了笑,刚要说割个麦子能受什么伤,可抬头看到贺知的表情时,笑容不自觉的就在脸上僵住了。

贺知怎么…像是要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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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陆战生:完了,秘密保不住了,老婆又要哭唧唧,心疼,呜呜呜....

 

 

第99章 

抢收小麦的工作进行的如火如荼, 一直到入夜,天彻底黑透,人们片刻都未敢停歇。

而天公也难得作美, 阴沉了整个下午,等全村最后一陇地收割完成之后,大雨才开始倾盆落下。

粮食总算是保住了,未来很长一段日子的口粮再无需发愁,村民们都很兴奋,收拾家伙什的时候,不知谁起了个头, 所有人喊着调子, 竟然在大雨里隔空对起了歌。

陕北的调子高亢嘹亮, 穿透力是倾盆大雨也挡不住的强大。

陕北的人们热爱歌唱, 奔放的信天游便是他们发自内心的呐喊。

他们有的站在田间地头, 有的隔着高岗山坡, 歌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此起彼伏, 热情高涨。

知青们第一次见识这样的场面, 直接傻了。

没来陕北高原之前,他们不知道这世界上原来还有这样艰苦生活着的一群人, 没在石门村生活, 他们可能也不会知道,原来艰苦还可以苦成那个样子。

而此刻,他们站在空旷的麦田里,在电闪雷鸣, 狂风暴雨之下,听着周围你来我往的嘹亮歌声, 感受到内心无比的兴奋,开阔以及痛快的同时,也得到了一些感悟。

艰难是人生常态,扛下去,希望就在明天。

这也是陕北高原人们对生活的态度。

收拾完东西,唱了个痛快,村民们陆续开始回家了。

吴常德过来之后,看这群知青娃还傻愣愣的站在地里,就拿烟袋锅子去敲了下赵俊的脑袋:“咋个嘛,让雨给淋傻了?”

赵俊没设防被吓一跳,嗷嗷叫了两声,大家这才都纷纷回神儿。

陆战生也从惊奇和兴奋的情绪抽离,回头发现贺知此刻整个人都被雨水浇透了,他立刻四下看了看,发现地上还有件雨衣,他就立刻拿来给贺知披上了。

“咦!还怪懂事哩!”

吴常德已经不是第一回 看到陆战生这样照顾贺知了,但他还是觉得挺意外的,也觉得挺难得,毕竟在他看来陆战生就是个浑小子。

陆战生这会儿倒是顾不上跟吴常德置气,因为贺知的那句“不许受伤”,再加上那个要哭的表情,整个下午他心里都在打鼓,他现在更想跟吴常德打听打听,那会儿他走之后,贺知跟吴常德聊什么了。

贺知也没接吴常德这话,只是问他:“ 支书,拉回去的麦穗有地方存放吗?”

“ 有。” 吴常德说:“ 都拉回家放屋里了,放心,淋着人也淋不着粮食。”

郑延跟大伙儿收拾完东西,过来问吴常德:“支书,那这些麦茬呢,还管不管了?”

“ 不管了,正好下雨,让它烂在地里当肥料。”

吴常德抬头往天上看了看,又低头环顾四周农田,笑着说:“嗯,今年会是个好年。”

一帮人说了几句话,吴常德见雨越下越大,就赶紧催着他们回去了。

陆战生一直没插话,只路上,悄悄的绕到了吴常德身边。

吴常德斜他一眼:“ 干啥? ”

陆战生这会儿有话问,就没瞪眼,耐着心思小声说:“没啥,跟您聊聊天。”

“ 有啥好聊的,讨赏啊?”

吴常德举着他那泡了水的烟袋锅子哼了哼:“ 行嘛,看在你这回也算立了功的份上,就分你点粮食嘛。”

“…”

陆战生无语,忍了忍:“ 这功劳也不是我的,是人贺知同志跟您讲通道理的。”

“ 咦。”吴常德又斜他一眼:“还知道谦虚了。”

陆战生又忍了忍:“ 哎,那他怎么跟你说的啊,我那会儿走了之后,你们聊什么了啊?”

“ 没聊啥。”吴常德说:“他跟你说的差不多。”

作者感言

花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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