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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年代的他们 花恒 3492 2024-05-24 00:00:00

毕竟现在大环境下,他们的处境很敏感,折腾了根本无用不说,还很有可能被县知青办的审查科拘留关押,留下案底。

“ 陆战生,你先别冲动。”

郑延拉着他劝道:“ 咱们刚在这里落下脚,什么都还摸不上门路,就是想转回去也得过一段时间,慢慢想办法。”

“不是!”陆战生着急的说:“我只是想回去看看,贺知,贺知生病了!”

这时,宋见也跟了过来,注意到陆战生手里紧紧攥着的信,他抽过去看了两眼立刻道:“ 陆战生,你先别着急,你哥就是小感冒,没什么大事,这不后边说了吗,已经好了。”

听了这话,陆战生愣了愣。

宋见看他那样,立刻又把信纸竖着摆在他眼前,他这才继续往下看:

“ 不过你不必担心,你哥说只是风寒感冒而已,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陆战生揪着的心这才猛地松了松。

“陆战生,很抱歉,听闻你兄弟俩个因为那天广场的事闹的很不愉快,我也很遗憾,我与他解释了很多。

他得知你是因为救我才出去打架的之后沉默了很久,模样看上去很是伤神,我猜想,应当是觉得自己错怪了你,所以有些难过。

给你写这封信的意图,也是希望你能宽心,不要再与你哥较劲闹矛盾,看得出来,你哥是一个沉默内敛的人,不太习惯直白的表达情感,但他应当很思念你。

我同他说话时,他一直低着眼眸,目光落在你家茶几下摆着的相框上,那里面最明显一张,便是你的照片。”

这封信读到这里,陆战生的目光忽然停住了。

虽然这可能只是周明亮的主观臆断,但也不知道为什么,陆战生此刻就是相信这是真的,而且顺着这几句描述,他甚至能想象出贺知当时的样子。

原来贺知也是想念他的啊。

目光在那几行字上流连片刻后,陆战生的鼻子突然猛的一酸,紧跟着眼前几乎瞬间就变得模糊了。

而眼睁睁看着陆战生突然红了眼眶,泪珠子还开始在眼睛里打起了转,郑延当时就惊了,他冷不丁的就想起了小时候第一次见陆战生哭时候的样子。

郑延依稀记得,那时他们都还不是很记事,有一天午后,他正跟大院儿一帮小孩儿在中央大道上追着玩,经过陆战生家门口时候,陆战生突然从家里跑了出来。

像是刚睡醒,带着一脸的惺忪,跑到中央大道上之后,停下来急切的四处张望。

郑延当时很疑惑,跑到他跟前问他怎么了,他说自己刚刚做了个梦,梦到妈妈说想他了,他醒来之后就特别想去找妈妈,可是,他不知道要去哪里找。

郑延那会儿也懵里懵懂的,只是此前听大人们说,陆战生的妈妈去世了,去世了就是没有了,他就対陆战生说,别找了,找不到的,你的妈妈已经没有了,再也找不到了。

当时,陆战生听了那话之后立刻就愣住了,愣了很久,郑延再叫他的时候,他突然眼睛眨巴了两下,紧跟着,眼泪哗啦一下就落了下来。

那件事给郑延童年留下过很深的印象,后来渐渐长大些,他明白了“去世”这两个字的概念,才知道那対陆战生来说意味着什么。

后来的这些年,陆战生性格长的很好,心大量宽的,虽然也经常生气,恼怒,郁闷,但也从来不至于再有哭的时候了。

当然,现在也没真的哭泪珠子打转归打转,但陆战生没有允许它们掉下来,几秒钟之后,他就给憋回去了。

而即便如此,这也算后来的这些年里,郑延第一次见陆战生这种濒临崩溃的状态,也是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贺知在陆战生的心里那么重要。

晚上,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郑延瞒着陆战生给贺知写了一封信,他把陆战生是因为受了伤才不能去当兵的事,是因为不知如何面対他才跑出来插队的事,以及陆战生这些天是如何失魂落魄,如何难过伤神,如何特别的在意他,桩桩件件,事无巨细的全部如实写了进去。

郑延写这些也不是别的意思,他知道贺知是因为把陆战生当亲弟弟才会那么生气,他只是不想让两人之间这么误会着,他希望贺知至少能给陆战生写一封信,那样陆战生的情绪大概就不会一直这么低落着了。

--

次日,便是大年三十。

白天村里召开社员大会,全村老老少少聚一起,放鞭炮,致贺词,过的热热闹闹,吴常德代表村里的领导班子向知青们慰问,给大家送了村里自酿的粮食酒。

晚上,知青们都把家里给寄的年货贡献了出来,几个女生心灵手巧,做了一大桌子的年夜饭。

这是大家在外面过的第一个新年,所有人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也还算热闹,大家想家的情绪也减弱了不少。

陆战生很难得的没有扫大家的兴,虽然兴致不高,但也还是陪着吃了整场的年夜饭,还熬夜守了个岁。

其实往常每年除夕,陆战生也都是不睡的。

前半夜,他会跟郑延等人提着一挂鞭炮挨家挨户的“送礼”,每到一家门口就点燃一颗扔进去,领一波骂,然后笑哈哈的再去下一家。

后半夜,他就去贺知房间里坐着,俩人先相互瞪眼瞪一会儿,瞪累了,贺知就会去弄点零食来,俩人边吃边一起守岁,最后在贺知房间里睡着,早上被罗姨发现后再领一顿打。

每年都过的惊心动魄,但无比充实和快乐。

今年就不一样了。

身在他乡,一起守岁的人没有谁会跟他瞪眼,早上也没有谁会令着棍子追着他满院子跑,很无趣。

而且,这是他成年以前,最后一个除夕夜了。

__

按照当地人的习俗,大年初一所有人都要早起到各家各户相互拜年的,知青们都去了,陆战生没去,睡了一天。

大年初二至初五,是约定俗成的串亲戚的日子,知青们在这里没什么亲戚,这几天就相互结伴去各个山坡上转悠,欣赏当地自然景观,陆战生没去,睡了三四天。

初五的晚上,大家正在吃饭,吴常德来了知青点。

大家打完招呼之后,吴常德单独冲陆战生笑眯眯的问:“ 小陆娃,年过咋样,想家没?”

陆战生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没理他。

吴常德似乎已经习惯了陆战生的这种“腼腆”,继续笑眯眯的対他说:“ 明天到我家吃饭咋样?”

陆战生扒饭的手停了停,抬头问:“ 有事?”

“ 没啥大事。” 吴常德笑着道:“ 初六嘛,在咱们这边初六是叫还没过门的媳妇到家里做客的日子,我侄子的媳妇要过来,请你做陪,咋样。”

嗯?

没理解错的话,吴常德这是宴请侄儿媳妇,然后请陆战生作陪?

这…

郑延和宋见立刻就精神了。

侄儿媳妇又不是侄儿女婿,就算是找人做陪,也得找女同志陪吧,找男同志陪是什么风俗?

再者,吴常德的侄子大家是见过的,别的不说,长的是真不行,大家都坚信,陆战生往那一坐,强烈的対比之下,这门亲事八成得黄。

所以,做个鬼的陪。

郑延和宋见眼尖,早就注意到了,最近吴常德每次来转悠的时候都会特别关照一下陆战生,那一看就是心怀鬼胎。

“ 支书。”

郑延笑着问:“ 为什么单单请陆战生同志啊,怎么不请我们几个啊?”

“就是啊。”

宋见也笑着说:“ 我们几个怎么了,长的没陆战生同志好看,连饭也不配吃啊,支书,您这差别待遇也太明显了吧。”

“…”

吴常德看看他俩,磕着烟袋锅子甩出了个不悦的眼神,要么说対比之下他更喜欢陆战生呢,他就觉得陆战生这小娃平时看着乖乖巧巧的,不爱说话,也从不顶嘴,但郑延和宋见这俩人就话特别多。

“你俩要来就来嘛!又没说不让!”吴常德吐了口烟,紧跟着又一句:“但要自带粮食!”

啧,这还不如直接拒绝呢。

不过郑延和宋见俩也根本不想去,因为明天是大年初六,也是陆战生的生日,他俩早就跟大伙儿商量好了想明天给陆战生好好安排着过一过。

毕竟,十八岁成年的生日,意义非凡。

想着正好陆战生去吴常德家后他们也能布置收拾,好等陆战生回来之后给他个惊喜,郑延和宋见闹着乐呵了半天,直接替陆战生给答应下了。

吴常德很满意,走的时候喜滋滋的,走出去门口了才想起来什么似的,又回过头来対大家说:

“対了,县里刚来通知,又给咱村分了个知青过来,约莫着明天下午到,你们到时候组织欢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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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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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亮:陆战生,你救我一命,我无以为报,不就是来自家乡的信件吗,没人给你写我来,你放心,别人有的咱都有,绝不会让你觉得自己没人惦记。

陆战生:呵呵,我谢谢你!实不相瞒,你这封信,简直让我感受到了这辈子活到现在为止所感受过的几乎最大程度的失望!!

周明亮:啊? 额…对不起,我错了,下次还写。

郑延:陆战生以前就说过,周明亮这人有两下子,如今看来,确实,使得一手好刀。

宋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明天要来一个新知青!同志们,新知青啊啊!!

 

 

第45章 

吃过早饭, 陆战生穿戴整齐,帽子围巾戴的板板正正,还特意穿上了新鞋子, 把自己打扮的体体面面。

郑延盘腿坐在炕上,一只手支腿上托着脸,就那么看着他,心生疑惑。

话说昨晚郑延和宋见俩人自作主张的替陆战生答应了吴常德之后,陆战生虽然当时也没说什么,但看模样就是不愿意,郑延猜他今天是肯定不会去的, 所以为了今天能顺利的把他给支出去, 甚至还琢磨了好多招儿, 结果却是没想到, 陆战生居然连挣扎都没挣扎, 不但去了, 还特意打扮了自己。

这可就新鲜了。

郑延心说这是什么情况, 难不成这抑郁久了, 脑子还刺激的出问题了?他还真打算去给吴常德当女婿去?

作者感言

花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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