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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欲期 无虞 3505 2024-05-24 00:00:00

“但我数学不会只考106,”枕霄用笔尾敲了一下他额头,拉过一旁的空椅子示意他坐下,又把试卷推到他面前,“订正完再睡,否则以后别指望我给你讲题了。”

单凭力气夏惊蛰拗不过他,也舍不得跟他硬拗,只好顺着他的意思坐下,象征性地看了一眼带着红叉的第一道题。

“说起来,那些证据……是从两个多月前开始收集的,”他像个沉不下心的坏学生,坐在课桌前还要不死心地没事找事,“那时候我们也才刚认识几天,为什么你会突然对我那么上心啊?”

枕霄不知何时已经换到了他斜对面的位置,刚翻开一本笔记本,闻言就微妙地沉默几秒,才语气平常地回答:“暗恋你啊。”

他这么直白地承认,夏惊蛰反而没了办法,只好收回视线,乖乖低头看题——也就错过了他在纸页上写下的第一行字。

——“委托函”。

“喜欢的人给自己讲题”这种情节只有在偶像剧里才显得浪漫,至少发生在他们身上就与浪漫毫无关系,枕霄没有那种凡事予取予求的温柔——刚开始带着他复习的时候或许有,但现在也彻底消耗殆尽了——让他订正就是单纯地给他试卷和笔、让他坐在一旁自己领悟,悟不出来再看参考答案,答案写了“略”才会给他讲讲思路,讲也不是从头讲到尾,提点两句就算完,此外的时间就是各干各的,夏惊蛰订正自己的错题,他顾自己坐在一旁、光明正大地观察心上人低头写字。

夏惊蛰对此没什么意见,久而久之已经练就了暂时无视他视线的本事,也乐得自己探索,并不需要一个从头带他学到尾的好好先生,听多了还会嫌烦。

他唯一有意见的是偶尔遇到确实做不出来的题、不得不去找枕霄请教,这个人就会得寸进尺地“为难”他,讨个吻或是要求点儿别的什么,讨价还价的时间有时候比讲题本身还要长,总要闹到他作势要动手才肯罢休——结果换来的答案只是轻飘飘几个字,或者一条辅助线,像是枕霄替他拧了一下钥匙,开门之后的路还要他自己走。

就像现在,他对着最后一道选择题的图象研究了十分钟,排除了两个选项却依然算不出正确答案,视线就开始不自觉地往枕霄那边飘,在适当服软和继续硬着头皮算下去之间犹豫不决。

枕霄今天倒是没盯着他消磨时间,正在低头写什么东西,看起来不像试卷也不太像作业,倒像是写了整整一页的随笔。

他又看了一眼草稿纸上越写越怪的方程式,斟酌片刻,还是决定战术性低头,先找个话题切入:“枕霄……”

“嗯?”

“你在干嘛,今天的作业有小作文?”

枕霄写字的手一顿,又神色自然地翻过一页纸,接着往下写:“月考的时候怕头疼,作文写得很潦草,现在找找感觉。”

“嗯?给我看看,”夏惊蛰就饶有兴致地朝他那边凑,“我还挺想知道学霸写作文是什么风格的……”

枕霄逗猫似的将笔记本挪远些许,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你订正完了?”

“……没有,还剩两道题,”心思被揭穿,夏惊蛰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把试卷推到他面前,“最后一题放弃了,那么难我肯定做不出来,现在做出来了到考场上也不会做,不想浪费时间了,还有选择题的最后一道——咳,我不太会,参考答案也写得莫名其妙的,给我讲讲?”

枕霄“嗯”了一声,却不看试卷,只抬头看向他,语气意味深长:“讲也不是白讲的。”

又来了。

夏惊蛰放下笔,怀着一点儿微妙的感激心理懒得跟他计较,拿“都在一起了亲一下也很正常”麻痹自己,起身绕到他那边,打算直截了当地碰一碰嘴唇应付过去。

然而意外地,枕霄只是在他倾身前张手抱住他,然后借着一站一坐的姿势,用一种吸猫肚皮似的方式把脸埋进了他衣服里。

像在撒娇。

夏惊蛰被他弄得痒,又挣脱不开,只能啼笑皆非地拍了拍他肩膀:“干嘛?”

“……我怕以后就抱不到了。”枕霄话里带着柔软的撒娇意味,手臂却箍得很紧,让这番话听起来不像纯粹的玩笑。

夏惊蛰愣了愣,以为他指的是明天他要去找高启炀单挑,沉默片刻还是忍不住轻笑出声,抬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想什么呢,我又不是打不过——打不过也能跑,他找人堵我都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不也活得好好的么。”

“不是这个……”

“嗯?”话音太轻,夏惊蛰没听清。

然而枕霄也没有重复一遍的意思,依然保持着这个姿势,手指有意无意地摆弄他衣角,像是能从这样寻常的肢体接触里获取莫大的安心。

不知过了多久,知道夏惊蛰都以为他要睡着,他才松开手,若无其事地跳过解释环节,重新拿起了那张试卷:“好了,看题吧。”

“……干嘛啊。”夏惊蛰小声嘀咕一句,倒是习惯了他偶尔没头没尾的乱蹭行为,也无意再深究,揉了揉自己发烫的脸颊,顺着他笔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条辅助线,是他先前想过却没能想出什么所以然的方式。

“这里我刚才也试过……”

“然后呢?”

他拉开椅子坐下来,随手找了张草稿纸:“就是这样……”

时间将将越过零点,距离他定下的时间还有二十个小时——至少现在夜色安谧,灯光也是温暖的。

 

 

第97章 单挑

这个城市的初冬总是很干燥,冷风刮在脸上像不太锋利的刀——夏惊蛰漫无目的地想着,坐在墙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晃腿,把最后一口冰可乐咽进喉咙,又觉得夜风也没有那么冷了。

他上一次来这条街还是转学前,从之前学校回家的必经之路,再往前几步就是他“英雄救美”的见证地。

那时候这里是周围繁华商区里唯一的步行街,地形平整,总有人在这里练滑板,久而久之就多了个“滑板街”的外号。现在附近开始建地铁,平整的街道也变得坑洼不平,没了练滑板的作用,也就没什么人来,只剩零星几家店还亮着灯,大概也快要收摊。

距离约好的八点整还有两分钟。

他垂下视线,把手里的易拉罐捏成个拦腰崴断似的古怪形状,抛进不远处的垃圾箱里,然后鬼使神差地想,其实没喝醉的时候他的准头也挺好,那天没投中只是个意外。

然后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一角,打断了他关于醉酒或是表白的无端联想。

“来得挺早——操!你干嘛……”

高启炀大概也没想到以往总磨磨叽叽不肯动手的人会一见面就揪他衣领,下意识举起胳膊反击,才意识到夏惊蛰的目标不是他,而是他手里棒球棍。

“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球棍落地的同时膝盖又挨了一脚,少年低却清晰的话音从他耳边掠过去,无端让他想到出鞘的短刀。

高启炀啐了句脏话,彻底没了嘲讽的余裕,踉跄着站直了扭身要挥拳,又被干净利落地躲过——不同的是这一次夏惊蛰不光是侧身躲开,还反手给了他一拳,不偏不倚落在腹部,是从未有过的直白还击。

胜负的天平从一开始就倾斜,之后也丝毫没有反转的趋势,夏惊蛰的躲避和反制都太游刃有余,像只夜色里神出鬼没的猫,偏偏攻击发了狠,不过几下就掌握了主动权。

唯一一次平衡不稳,是高启炀仗着地形优势将他推进墙角的杂物堆,又抓着一边脚踝拎起来——然而下一秒夏惊蛰就猛地扭身而起,蹬着墙面顺势给了他一脚,彻底将他砌进被动的境地里。

那一秒他对上夏惊蛰的视线,被对方眼里的血气吓得一怔,几乎产生了某种夜里独行遇上亡命徒的错觉,回过神来已经摔倒在地,一边手臂疼得厉害,已经抬不起来。

夏惊蛰走到他身边,面无表情地弯下腰,呼吸是剧烈运动后狼狈的起伏,语气却很冷:“高启炀,我转学之后那些莫名其妙的谣言都是你找人搞的鬼,我没猜错吧?”

高启炀抬头看向他,控制不住地抽凉气,却不知为何丝毫没有慌乱的意思,反倒在听完他的话后弯起嘴角,像听见了什么有意思的事:“……那又如何?”

下一秒他的视野陡然一歪,耳根就浮起撕裂似的疼痛。夏惊蛰收回手,面若冰霜地直起身,像在叙述什么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实:“不如何,单挑是我赢了,这样就算两清了——就这样吧。”

高启炀却冷笑一声,挣扎着翻过身,用尚且能动的左手抓住他脚踝:“谁说是你赢了?”

夏惊蛰一怔,下意识挣开他的手,堪堪踩下的脚却猛地停在半空,像临近结尾的电影陡然被掐停,然后毫无征兆地开始逆流倒转——不远处打烊的店铺下不知何时站了七八个人,影子被苍白路灯拉得很长,依稀能分辨出手里的棍棒,还有刀锋一晃而过的寒芒。

“别那么容易上钩啊,缺心眼儿,”高启炀看着他轻声道,“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她人在哪儿——老子对她早没兴趣了,顶多找她见面‘吃顿饭’,也不打算纠缠她,告诉我也无妨,嗯?”

面前的路被堵死了,再往前就是闹市区,被人看见说不定会报警,身后是死路,也不像学校对面那条窄巷那样能翻墙逃脱,唯一的“墙”是他先前坐过的那一堵,墙后是河堤……

夏惊蛰垂下视线,轻轻呼了口气,才察觉腹腔内的某个地方隐隐泛着痛,连带着呼吸都染上了铁锈味道。

飙升的肾上腺素降回正常值,先前被短暂无视的疼痛也同理智一起回笼,不由分说地侵袭他四肢百骸,又被夜风灌得麻木。

确实挺好骗的——真的被人围到死角,他的内心反而变得异常平静,只剩下这样一个念头漫无目的地转,像什么不合时宜的嘲讽。

之后的剧情似乎和他回答与否都无甚关系,高启炀被他打成这副模样,显然也不会轻易放他走。

作者感言

无虞

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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