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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阑意,凭岚意 赤墨不吃馍 3718 2024-05-24 00:00:00

此言可算得上是诛心,御书房的气氛一下冷到了极点,承德帝虽然依旧端着折子面不改色的看着,可三位尚书伴随他左右也有数十年,早已摸清他的脾性,辛寿松的话可算是触了承德帝的逆鳞。

这话就等于在说,沈思忧力推顾岚之坐上帝位,而对承德帝的打算,根本不予理会。这皇帝的位置由谁来坐,承德帝身为天下之主,竟无法抉择。哪个皇帝能受得了这股窝囊气?

“寿松!慎言!”温百川终于发话,听他呵斥了自已,辛寿松一副后知后觉的样子轻轻扇了下自已的嘴,垂下了头。

见座下安静,无人说话,承德帝翻了他们一眼,不轻不重的把批完的折子拍在桌上:“成日里听你们几个吵来吵去,最后也拿不出个主意,甚是聒噪。”

三人齐齐跪倒在地,额头贴着冷硬的地面,不敢多言。

“岚之前去也不过是历练罢了,也好,当做强身健体,省的成日里窝在宫里头,没什么出息。”这话等于是在告诉他们,他并不打算让顾岚之留在宫里,也就是说,东宫的主人,只能是那一位。

表面上是在替沈思忧开脱,话里话外却丝毫不打算退让,三位大人内心各有计较。

“你们一大早跑到朕这来,就是为了这点事。”承德帝站起身,扭了扭僵硬的脖子:“散了散了,朕累了,不想再听你们吵了。”

“臣等告退,万望陛下保重龙体。”三人异口同声,颔首退着步子准备离开。

临门一脚时,承德帝突然似想起什么一样开口:“哦对了百川,你留下,陪朕说说话。”

温百川听见圣人叫他,步子一顿,垂下的眸子没忍住左右周游了一圈,思索不过一瞬,立马恭恭敬敬回头:“臣遵旨。”

后面发生了什么,出来的二人便不知道了。辛寿松一改方才拘谨小心的模样,仰起上半身活动了一下自已的腰,又摸了摸自已隆起的肚子,舒服的叹了一声。

他斜眼看见纪子安目不斜视的径直往外走,三两步凑到前去,玩笑似的问着:“听说与三殿下一同去留仙山的还有你那个独苗外甥,你也不担心?”

纪子安依旧没理他,继续走自已的。

“哎呦……这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以你妹妹那火爆脾气,怕是要跑到甄烨磊那去把他生吞活剥喽。”

纪子安步伐顿住,目带杀意直直瞪向辛寿松。他家子毅还好好的呢,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在这胡说八道什么!

心里这么想,又不能真的骂出来。而辛寿松看纪子安杀气腾腾的模样,又一副不小心说错话似的扇了一下自已的嘴:“瞧我这心直口快的,子安兄莫要往心里去!”

纪子安眯了眯眼:“我记得你有个儿子,叫辛哲瀚是吧?”

辛寿松的表情微微有些僵硬。

纪子安又笑道:“他科举的成绩好似不怎么样,如今却在工部做将少监,可谓是一步冲天啊。”他转过身来,面对有些冷脸的辛寿松,拍了拍他的肩:“你这做父亲的,怕是出了不少力。”

说罢也不废话,一甩袖子,把辛寿松一人留在原地,再也没有回头看过。

辛寿松注视着纪子安的背影,一言不发。

———

另一边,顾岚之奋不顾身的冲入浓雾中后,却发现无论如何也寻不到萧子毅的影子,他一遍试探的呼唤对方的名字,一遍小心摸索。

雾太大了,前方不到一丈的距离就已经什么也看不清了。他没有沈思忧给他的簪子,知道自已凶多吉少,所以走的每一步都格外小心。

可依旧出现了意外。

顾岚之正走着,突觉右脚脚腕一紧,心下不妙,准备脱身,却被拴住他的东西飞速拖行起来,顾岚之一个不稳,侧身重重摔在地上。他皱着眉朝下一看,是一根小臂粗细的铁链紧紧缠上了他右侧的小腿。

铁链另一端不知是什么东西,力道出奇的大,顾岚之把手中铁剑插入地面,也硬生生被拖出去数丈远。

正思索着如何解开这禁锢,只觉身下一轻,整个人飞了出去,在回过神时,人已悬在了半空中,仅靠深深插入地面的铁剑摇摇挂着,脚下一片浓雾,无法探知深浅。

顾岚之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拖行让他的衣服被磨烂,里面勉强遮蔽的衣料透着斑斑点点的血色,显然是受了伤。

他努力保持着冷静,观察四周,却意外发现 吊着自已的这面悬崖上有一些不太明显的纹路,显然不是天然形成的,那就是人为……

可这是什么东西?

“机关!”顾岚之瞬间反应过来。虽只在古籍中翻阅过,有些能工巧匠可以以精巧的零件做一些交叠衔接的物件,使其连贯,形成一种可以脱离人为掌控的东西,它们统称为机关。但因其制作过程十分复杂,这个年代会做机关的人屈指可数。更遑论居然在山壁上坐机关,这东西的主人,是个不得了的角色。

可知道了拉扯自已的铁链是机关的一部分之后,心下更是沉重。

如果他是机关的主人,那么猎物被拽下悬崖的结果只有一个。

死。

他的手心布满黏腻的汗液,铁链的力道很是惊人,顾岚之苦苦支撑,只觉两只胳膊要被生生撕裂开。

怎么办……难道真的就要交代在这了吗?

顾岚之有些慌乱,可他不敢卸力,只要稍加松懈,他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顾岚之的手臂突然被人抓住,他仰头看去,浓雾中,只能看见一个隐隐约约的影子,还没等反应,他整个人就被人提了上去。

一阵天旋地转,他重新落回了地面上。方才被此人抓住的瞬间,脚上的铁链便松开了,如今只是勉强挂在他的腿上,没了动静。

顾岚之反手抓住那人的手臂,有些愠怒的吼道:“我喊你你为何不应!”

萧子毅见他狼狈着冲自已怒吼,有一瞬的怔愣,而后单膝跪地:“臣失职,请殿下责罚。”

见他误以为是自已怪罪他没有保护周全,顾岚之又好气又好笑,他捶了下萧子毅的肩头:“见你进去迟迟未归,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萧子毅又是一愣,有些犹豫的问:“殿下是在……担心我?”

顾岚之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不然我干嘛冒死闯进来,嫌命长吗?”说罢可能是因为方才捶他的动作扯到伤口,疼的蹙起了眉头。

萧子毅这才发觉顾岚之另外半边身子已被斑斑点点的血色染红。他沉默着把自已的包裹从身上取下丢在地上,翻找出药和包扎的布,轻声道一句得罪就伸手去扒顾岚之的衣服。

顾岚之一脸震惊:“你干什么?”

萧子毅木着脸,语气平淡,却内含一丝察觉不出的愧疚:“殿下,你受伤了。”

第10章 留仙山的主人

顾岚之轻轻挥开他伸来的手:“我自已可以。”

萧子毅没有强求,而是帮着顾岚之把上衣脱掉,露出受伤的皮肤,为其上药包扎。又把被铁链缠过的右腿仔细检查一番,确认没有伤到骨头,只是有些淤青后,涂了点跌打的药膏,便搀着顾岚之重新站了起来。

顾岚之问:“方才这铁链在你拉住我的时候,就松开了,是因为那个簪子的原因吗?”

萧子毅点点头:“方才我进来的时候,也不小心踩到了此处的机关,掉入了一个坑洞里,就在不远处。”

走了不过几十米,就看到了一个能塞得下十几人的大坑,坑底密密麻麻竖着刺,刺上有一块块深深浅浅的颜色,两人一眼就认出,那是干涸的血渍。

令人毛骨悚然。

“我掉下去以后,落地的位置倒刺立刻就收回去了。虽说没什么危险,可上来也着实费了一番功夫。”萧子毅平静的叙述。

“那我喊你你为何不应?”顾岚之疑惑的问。

理当说两人距离不远,不应该听不见才对。

萧子毅看出顾岚的疑虑,解释道:“这浓雾能干扰五感,不仅是视觉,听觉,触觉,对危险的感知,都有所下降。”

顾岚之沉默的看着萧子毅手里的盒子,也就是说,除了不会被机关杀死,上山的条件依旧苛刻。

他们的动静并没有引起山下人的注意,但山上的那两位却不约而同的顿住了手上下棋的动作。

一人斜倚在贵妃榻上,一头青丝规规矩矩束着冠,发冠精美,上面用镂空的工艺雕着一只栩栩如生的仙鹤,脚踏祥云,似下一刻就要飞升成仙。

两缕龙须发垂在此人白净的面颊上,略过一双修长漂亮的眉眼。那双眼的眼睫纤长,双瞳深邃,配合着一张微微抿着的薄唇,整体看起来美的不像话。

他男生女相,长的比国色天香的尤物都要美上几分,可双眼空洞,似是被抽去了灵魂的傀儡,美则美矣,却缺失了些内涵,只得惊鸿一现,看罢了也就没了什么看头。

在他对面,坐着另一个男人,他盘腿坐在一张竹制的椅子上,鞋子随意脱在椅子两侧,裹在裤管下的脚有一下没一下的抖着。修长的身段躬在一起,委委屈屈的坐在那张小凳子上,活脱脱像只虾。

他一只手撑着下颌,明亮的眉目皱巴到一起,头发乱糟糟的被抓成一把拴在头顶。虽然整体感觉十分邋遢,却依旧是难见的风流倜傥。

两人一动一静,却异常的和谐。

华镜把手中的黑子丢在桌上:“大师兄,你就不能让让我……”眼里的委屈似乎要溢出。

而对面被他称作大师兄的凌霄,则是安安静静的落下了他要下的那一子,让华镜输了个彻底。

他薄唇轻启,清冷的声音自口中流转而出:“我让了。”

声音如他的人一样,虽然好听,却没什么情绪。

此时,他们一同感受到了山下的动静,凌霄霍得直起身,用脚尖撩了一下立在身侧的白色剑鞘,剑锋倾巢而出,发出凛冽的啸声。只见白色人影一晃,只留了片刻残影,人已消失。

同时消失的,还有坐在他对面的华镜。

华镜毫不费力的赶上凌霄,拦在他的身前,早有预料般提剑一挡,雪白的剑刃扎扎实实敲到了华镜黑色的剑鞘上,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却并未在对方剑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大师兄,冷静,熟人气息。”华镜似早已习惯凌霄这般,与他过上几招后,见凌霄收了势,随即便把出鞘的黑剑套入剑鞘之中。

凌霄依旧面无表情,目光看向华镜:“何人?”

“嗯……”华镜故作神秘的卖起了关子:“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一起下去看看?”

两人悠闲的溜达到半山腰时,天色已近漆黑。萧子毅把有些发热的顾岚之安置在一处隐蔽的树洞下:“殿下,我去找些吃食和水,天色已晚,你病了,得休息。”

顾岚之费力的抬眼看向四周,不知从何时起,浓雾已经散去,如今他们处在一片茂密的丛林中,周围都是参天大树,耳畔环绕着虫鸣鸟叫,倒是个幽静安逸的地方。

作者感言

赤墨不吃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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