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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送君戍故烟 歇羊 3608 2024-05-24 00:00:00

学堂之上,林析沉那手张牙舞爪的字幅常常让景柳柘头疼,碍着林羽的面子没有当面批斗,也收拾得蛮狠的。

儒师为了这个学生,特意临摹了副清秀的馆阁体,让后打包送到林析沉手边,叫他寻章抄完整本易经。

那段日子是把他折磨得苦不堪言。

后来结识到张海阳,才勉强能把这琐碎的日子糊弄过去。

张海阳可是内阁重臣,身居高位,却不见一点官气,长得也不像景柳柘那样的儒师相,林析沉也不怕,一来二去混熟了些。

有次张海阳看书看得眼睛疼,歇息时枕在书架边,问他为什么不学文。

张海阳知道这孩子倘若一心向着经书绝对不是念不走,说不定走得比他远。

林析沉说不喜欢。

张海阳心里跟个明镜一样,一语道破道:“我看不是不喜欢,是你怕,是你不敢。”

他不敢,不敢让全家人为着冒险;他不敢,他不敢拱手交出百年门楣。

张海阳也清楚他,所以后面也没有多做劝说,反正他的大门永远向他敞开就够了。

肆:十五岁

林析沉嚷着请辞,直接先斩后奏跟林羽约谈,景柳柘听见风声,正逢在宫中撞见人,便拉到另一半想着劝说。

林家就只有他一个孩子,林羽也不肯做续弦,那么这唯一的儿子就该出人头地。

景柳柘组织好语言,宽慰地看着教出来的学生,“时远,有的事情表面风光,看起来威名赫赫,又何尝不是靠着一点一滴的功夫凝练而成的,林家世代侍奉君侧,又不为一种方式,人要学会变通,况且登科入士对于你门槛不高。”

林析沉到底是心高气傲,厌恶官场上的勾心斗角,贪名逐利。

“为将者不能在战场上夺得的东西就别指望一张嘴一支笔可以在谈判桌上得到,在大事面前谁会与你谈礼论义,不然要刀剑枪矛做什么,难道说去让笔墨淹死敌人吗?”林析沉说完便撩开衣摆跪在地上,可能是因为估摸到先生的脸色定然听完铁青,也无可奈何,赔礼道:“学生此番口出狂言,希望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景柳柘听他一字一句确实气到了,往日不把这些文墨功夫用到策论上,说与他顶嘴,闹他的心!

“你这话泼了天下所有寒窗苦读的学子一盆冷水,仁义礼智信不分,不知为人处事,你觉得这样一个国家还能长久吗?开疆拓土固然重要,治民改革方为国之根基!目光短浅!”景太傅肚子里很多话想倒出去,低头看见林析沉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顿时没了兴致,“一字一句说得如此坦然,可还记得先帝为指挥使的设定是文臣言官,吃的不就是你口中废物的皇粮吗?”

“林家人不做文臣,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林析沉说道,“先生口中的大道理我不懂,但无可否认,天下黎明都是乘疆场之余荫,而非清谈的圣人之道。”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伍:十六岁

训练是真的严苛,林析沉拖着身体回到寝房,因为背上挨了几刀,只能头朝下睡,但是枕头太硬了,躺下去无疑是自杀式的行为。

只能枕着手勉强闭上眼。

还未等林析沉酝酿好睡觉的情绪,门一下就被拉开,亲爱的父亲满脸担心,于是一巴掌撸到林析沉脸上。

“上辈子是没睡够吗?你受了伤第一件事不是上药而是睡觉,长脑子拿来干什么?”

“小伤,睡一觉起来凝结结痂不就好了。”林析沉嘟囔道,好没气地挥了挥手。

“确实凝结了。”林羽拉开林析沉的衣服,诺秘杜佳郑丽~血肉跟布料混合在一起,这一拉,睡意全无,甚至还有点小刺激,“真是不怕废,看你以后老了怎么睡得着。”

林羽上药的时候,林析沉心大得昏昏欲睡,每过一会儿林羽还得用力浅撸一下,随后传来林析沉悦耳的叫声——

“我没睡!小憩片刻!!!”

林羽注意到了被随意甩到地板上的玄铁双刃,不禁皱眉,“浑小子,上好兵器被你糟蹋得,我当年想要,你祖父当成宝一样死活不给。没眼力见。”

“你见有人腰间佩两把剑?”

“这是一起别在同一侧的,你要一刀一侧?”

“太锋利了,我不喜欢。”林析沉喘着粗气,疼得一口咬到衣袖上。

“……”

林析沉一语双关道:“做人还是要留点余地。”

“你给你的对手留余地,谁给你留。双刃你不喜欢就供着,每天定时定点烧烧香什么的。”

“……”

林羽把药罐子放回,理了理林析沉睡乱的襟口。

“爹,把我往军营里放几年吧。”

“不,你马上就加冠了,到时候……”

“就两年,这是我为什么要留余地的原因。”

“去军营不比待在我的地盘,可没懒觉睡。”

“说得好像京城有懒觉睡一样……”

陆:二十岁

当年林析沉上位之前是被林羽从北疆拽着耳朵拽回来的,明明说好两年,第三个年头又搪塞不回家,气得他抄起家伙嚷嚷着要给小崽子颜色看看。

亲儿子都没想到父亲真的策马千里捉他。

只记得当时来气呼呼地揭开主将帐,林析沉定睛一看还未认得出一路上风尘仆仆的老爹,拉碴的胡子不修边幅,沧桑得跟地里的老萝卜一样。

熟悉的揪耳朵唤醒了沉睡的回忆,“这么多人呢…老爹!”

“给我滚出来!”

林羽盯着混着半碗沙子的羊奶胃口大跌,想等着沙子沉下去再喝,。

“年前得有一战,第一次是我侧重的一方部队。”林析沉说着特乐,“老爹,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吗?”

“哎,你小子脑子是不是让驴踢了,京城待着不好吗?非要来这边吃沙子干苦活。”林羽当时在林析沉的请求在勉强答应了,故意不给熟人照顾,不给行一点方便,本以为不出一月就哭着叫接回来,没想到石沉大海了小半年,第一封信还是林羽寄出的。

林羽不想他真的干出什么名堂而留在北方。现在有人尊称他一声统领,军中的人都很信服他,这不是一朝一夕的结果,他下了很多功夫,不容易,也因此,更要斩断念想,“不行,老子管你愿不愿意,挑根棍子绑也得绑你走。”

“军令如山,莫将军已经下令让我边防城关一带。这里又不是京城。”

“哎呦喂!你小子能耐了,跟我提这些。”林羽不屑一顾,放下羊奶起身,“我这就让莫将军收回成命。”

“老爹!”林析沉忽然站起来叫住他:“若是输了我一人担着,若是捷报我不要军功,边防一战后我跟你回去。”

“这像什么话……”

后来跟莫将军聊天,偶然间听他感叹林析沉每次打仗总把自己的功劳往低处报,补贴更是一点没沾,全让给军中其他士兵。

继任了总指挥才安分了几年,但也说不上清闲安定,除了午后偷空晒太阳外,其他时间不是在暗狱里晃悠就是在校场晃悠,偶尔遇上大早朝就去朝会上晃悠。

内外琐碎的事情都是林羽招呼,因为他是真的闲。

林析沉掐了根萧条的木棍挥着玩,缓缓道:“现在府中空荡荡的,也没个人处理,得找一个……”

冰雪聪明的许涧抢答道,“找个媳妇儿!”上传论坛2b

“找个管事……”

第66章 我好爱你

“江御?!”

林析沉不由分说一脚把门踹开,空荡荡的大殿,窗棂左右的帐幔被风撩动,张牙舞爪飘动,遮住了前方正欲“寻死”的人。

林析沉屏息凝神,没有料到事态当真同钟攀所言,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钟攀自退下去后,正打算摸回屋,月光把他的影子拉长,途径高楼下,什么东西挡住了明晃晃的月光,吞噬他的影子,他抬头一看,有人坐在高楼瞎晃。

谁脑子有病大晚上跑到如此危险的地方。

鬼!一定是鬼!

自认为从容不迫的老太监脚底抹油一般逃离战场,待到一个合适方位,不怕死地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不是当今圣上吗?

皇上寻死跳楼,不比撞鬼更加惊悚!

老太监进退维谷,他一走了之,万一真跳楼了,他就是皇帝生前见的最后一个人,横竖跑不掉;他倘若横生枝节去管束,一个不小心弄巧成拙,得不偿失啊。

左思右想,踏着小碎步,以急事召见的借口,硬瞒过排查的御林军,告到林总指挥跟前。

陶瓷酒瓶的残渣碎了一地,林析沉惊愕地咽了咽津水。

江御回头,被冷得哆嗦了下,前言不搭后语道:“你来救我了?”

林析沉更加坚信寻死的说法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想不开?

难道是遭受了什么无法接受的打击。

无论如何,先安抚好情绪再说。

林析沉慢慢靠近他,江御并没有什么应激反应,到是林析沉,被酒气熏得七荤八素。

江御觉得自己在做梦,或者想岔了,这么晚林析沉要是跑进宫,那就是顶着恣睢无忌的帽子,来日大早朝不被言官用笔杆子砸死。

可是他为什么还没有死。

陈方域怎么还没有推他。

江御缓缓环顾四周,找不到那人的影子,林析沉趁他分心,三两步跨上杆子想把他救下来。

一个大活人突然跃现眼前,江御属实吓了一跳,不着意识地后退,林析沉怕他踩空,去够他的肩膀,结果对方顺手把自己揽入怀中。

两人抱做一团,林析沉重心溃散,江御本站得好端端的,被他一压,脚下跟着也闪了几步,双双坠下高楼。

林析沉呼吸一滞,不敢形象摔成肉酱的画面。

死亡并没有降临,江御一只手揽在他的腰上,另一只手勾在房梁系的彩巾,彩巾支撑不住,布料撕扯声浩大,还是抵挡不住掉下去的命运。

宽硕健壮的胸口沉稳,林析沉死死揪在江御的衣服上,雨点子扎在颊侧挠得人痒痒,便彻底埋在江御怀中,倒是看不出先是谁去救谁。

彩巾消耗殆尽之际,刚好坠落到某处房顶,惯性狠狠地把林析沉拍到砖瓦上,膝盖也随之破了皮。

江御被折腾得哈哈大笑,一肚子酒水快被荡出来了。

有心思笑。

行吧,至少没有死成。

林析沉费力地坐起来,想去看看江御的情况,别摔傻了。

外面湿冷的气候把林析沉的脸冻得通红,途中扯开了领口,如玉的锁骨流缓在月光中,时不时飘来些雨珠,冻得直哆嗦。

江御伸手把他的衣领往上提了提,才满意地点点头,“冰天雪地的对我投怀送抱,下次能不能换成温柔乡,好歹能调调情。”

“……”

江御就没清醒过,林析沉吃力地把他的胳膊移到自己肩膀上,然后使尽浑身解数将人搀扶到寝殿。

作者感言

歇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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