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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太子 苏家公子 3533 2024-05-26 00:00:00

在南风馆这么个卖弄风情的地方,显得古朴雅致。

李静训抹布在水桶里一浸,再捞起来,粗粗拧了拧,兀自还滴着水,便大干特干起来,书案、茶桌、妆台仔细的擦拭。

风月进来的时候李静训正埋头劳作,汗水凝结在额心,有几缕碎发从耳边垂下,给那窗棂上透过来的阳光一照,愈发肤白胜雪。他看了一眼,没出半点声,歪到塌上。

李静训劳作了半晌,有些气喘吁吁,抹布一扔丢进水里,抬头便见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风月倚在塌上,单手扶额,两指捏了细细的金丝烟杆,缓缓吐出一朵云,眼角含了几分淡淡的愁绪与慵懒。

李静训有些莫名的不自在,这人也不知道进来多久了,怪自己闷头做事,全然没有察觉,现下是走是留?还是打个招呼?正在痛苦的思索中,却被风月突如其来的打断,“李—静—训,真拗口,谁给你起的名字?”

李静训道:“十月怀胎,一朝落地,名字当然是父母起的。”他是李氏皇族第十八代孙,从静字辈。

风月缓缓吐出一口烟,说:“这儿没人叫这种名字,以后你就改一个,就叫小训,省的我费脑子。”

风月又打量他一眼,重新填充了一些烟丝,又说:“你这种富贵人家的少爷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的?”

李静训脑中梭巡了一圈,道:“我家里本是士族,因为卷进了大案,让人冤枉,抄了家,族中都被贬,我爹带着我逃生,现在也只剩我一个了。”

风月手里烟还燃烧着星火,手却没动,过了一会儿才清了清嗓子, “那看来是你命不好,跟我们这些人也殊途同归了,哦,不对,应该是更低贱才是。”

李静训心里有怒火和委屈,他逃出生天以后,只想好好地生活,对得起李巍拼死救他,可就如折枝所言,做个老百姓所受的欺压似乎半点不少。

他从没与人起过冲突,心中不管多恼怒脑子里也只有那几个词,“斯文扫地”、“仗势欺人”、“寡廉鲜耻”,索性闭嘴不再答话,气冲冲的去擦那古琴。

抹布上的水渍滴在琴案上,“咚”的一声,黑曜古琴摔落案下,四分五裂,振聋发聩。

李静训当场愣住了。

风月也愣住了。

小山脚步匆匆的冲进来,望着一地的碎琴,顿觉傻了眼,怒发冲冠,挥着拳头揍过去,李静训嘴角立刻渗出了血。

跟着冲进来的是折枝,他赶紧抱住小山的腿跪下,不住的哀求:“风月少爷,您饶了小训吧!他一定不是故意摔坏的,小山哥几拳下去可就将他打废了呀……”

“小训?”风月一挑眉,烟杆砸成两截,恶狠狠地道:“南风馆这么多下人,谁敢碰这把琴,他今天是找死,你是要替他出头吗?”

门口多了很多张望的脑袋,议论纷纷,“那是尚书大人送的琴吧!可值钱了,这新来的这下可惨了……”

“可不嘛!听说那把琴价值千金,小月儿进去打扫摸都不敢多摸一下,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

李静训被小山几拳撂倒在地,脑子嗡鸣,人群的笑声、议论声,折枝的哀求,风月的恶言恶语都齐刷刷冲进耳内,他用袖子一抹嘴角的鲜血,头脑晕晕的拦在折枝前面,对风月道:“是我的错我一个人承担,别牵连旁人。”

这倒大大出乎风月的意料,胸口剧烈的起伏,“知道这把琴多贵吗?卖了你也赔不起。”

李静训仍然挡在折枝身前,不避不让,道:“任君处置,与人无关。”

风月眼底似有火焰燃烧,吼道:“把他扔到后院去罚跪。”

众人愣了一下,立即窜出两个人,架着李静训就带走了,折枝忙追了出去。

人都走了以后,风月气急败坏的操起茶盏扔出去,“滚,都给我滚。”

众人都惹不起这尊大佛,纷纷撒腿跑的没影了。

房间里,只有小山暗自垂泪,心疼的把碎木块和断裂的琴弦捡起,收在怀里。

第9章 

李静训被扔在后院跪下,折枝从后面追上来,知道风月这是生气了。

南风馆这么多年,除了正经主子以外,这位屹立不倒的头牌说话也很有份量,要打要罚,从来都是一句话,老爹爹从不过问,眼下只能盼着晚些时候风月能消了气。

李静训看折枝脸色不好,强笑两声,道:“你看我现在身强力壮,受点罚没事,不就是罚跪嘛!以前在宫……家里也老跪。”

折枝打量李静训那小小的身板,腰身尺素盈握,满脸的不信任。

李静训又撸起袖子,鼓起一坨小肉,“你看,我现在壮实着呢!”

折枝噗嗤一声笑出来,笑着笑着,眼神就变了。

李静训顺着折枝的方向看去,见五六个男人站在他身后,他们穿着跑堂的衣服,青衣黑裤,脸上都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为首的是个光头,老长的刀疤从眉骨直到下颌,身旁贼眉鼠眼的男人迅速搬过一张凳子,点头哈腰的奉上。

折枝站起来道:“阿四,你这是干什么?”

阿四摸摸光头,直直的盯着李静训,眼露凶光,旁边两个精瘦的男人上前推一把折枝,“我们大哥管教下面的人,少掺和,赶紧走。”

折枝变了脸色,“阿四,他可是老爹爹发话留下的人,你敢碰他,不怕爹爹知道吗?”

阿四嗤笑一声,“老头子留下了也是给我的人,这楼里的杂役跑堂哪个敢跟老子叫板?你第二天上黑巷子里找找就知道了。”

折枝还在争执不休,就被两个人强行拉走了。

李静训冷冷打量这人,熟悉的光头,馆里只有一个,让他想起了那个耻辱挣扎的夜晚。男人的身材高大,遮蔽了头顶的光。

阿四下巴一抬,“哟!不服气?”干笑了两声,“你们看这小子像不像个猫崽子?”

李静训倏地站起来,他不会当着这种人面前下跪。

旁边几人故意凑近来看,哄堂大笑道:“是呀!猫崽子咋的?要吃人呀?爷把脚借你舔舔?”

周围静悄悄的,往日后院洒扫的小厮都已不见,纷纷躲起来装没看到,阿四是“下面人”的老大,看这架势,是老大又要“立规矩”了 。

只是这新人小子也真有能耐,来了没几天,能把头牌和老大都得罪了,也不知是什么扫把星。

李静训迎上男人的目光,道:“你们想干什么?”声音不大,却很有一股穿透力,阿四蓦地觉得这小子跟别人不太一样,他一只脚踩在凳上,几个人很有眼色的上前捉了李静训手脚,将人压趴在地上。

侧脸硌在坚硬的地面,李静训挣扎了几下,纹丝不动,阿四俯身凑上前,道:“小少爷,看清楚老子的脸,上次给你机会伺候老子你不珍惜,要不,让你伺候他们几个怎么样?”

旁边几个男人闻言各自抬了个眼色,笑的色眯眯的,压着他的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阿四大手一挥,“谁给他讲讲规矩?”便有人赶紧出来道:“咱们南风馆的杂役、跑堂都以四哥马首是瞻,历来的规矩是每个月月钱的一半要悉数上缴,逢年过节得包个大的孝敬四哥和我们几个哥哥。”

李静训被压制着,愤愤的说:“我没月钱的,老板让我做工抵债,恐怕你们要失望了。”

阿四一脚踩上他的手,,似是享受般的看着脚下人的神色,而李静训死死咬住嘴唇,眼角淌泪,只从喉咙发出几声小小的呜咽。

阿四来了兴趣,从手掌到肩膀,一点点踩上去,慢慢的磨,袖子底下很快浸满了鲜血,疏尔又俯下身,一字一顿的说:“没有就卖身来换,要不卖给那姓黄的,他可是饥不择食,黑巷子里的倌玩死了好几个,或者,伺候哥几个,一个月轮一次。”

李静训眼睛里都是水,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是伤心还是痛楚,身上的几个人强压着他,像一座座大山,让他难以挣脱,朦胧中闪过一个人影。

“这又是怎么了?”头上传来柔和的声线,不疾不徐。

李静训只看到一双鞋,白底刺绣,从素锦衣摆下露出鞋尖。

眼见又有人搅局,阿四不自觉抚上脸上的刀疤,贼眉鼠眼的男人窜出来,语调却带了几分谨慎,“寒霜倌人,我们大哥这儿教下面新来的规矩呢!”

寒霜道:“你们教规矩我管不着,不过,总不能按了我的人吧?”

“你的人?”

只听寒霜柔和的嗓音慢悠悠道:“我那儿缺个跑腿的小童,风月让我挑选,我也一直没选着合适的,这孩子一来我就看上了,模样心性都不错,正要去跟风月讨,就被你们给按住了。”

阿四一脚踢翻凳子,道:“怎么?你护着他?”

寒霜仍是笑意晏晏,“不是我要护着他,人是风月说给的,我挑人也不看别的,你下头的有哪一个模样能比得过他的,有一个算一个,你这不给,也得去跟风月说啊!”

阿四头上青筋毕现,拳头硬邦邦的,旁边跟班赶紧扯了扯他衣角,压着嗓子说:“老大,这人有风月撑腰,咱还是别硬碰的好吧?那货脸又酸,心又硬,要真杠上了,咱未必讨得到便宜……”

阿四眼露凶光,一把抓起跟班胸口的衣裳,“你是说我还得怕他风月?”

那跟班离了地面,脚不住的扑腾,嗓音暗哑,“小……小的……不是……”话没说完,给阿四一头扔进了水缸里,转过来恶狠狠地喘着粗气,“老子早晚操死那骚*。”

剩下的几个人见老大走了,也赶紧跟着溜走。

李静训从地上爬起来,才正眼看眼前的人,白衣青衫,姣好的面容敷了些铅粉,描绘了两处远山眉,玉簪子穿过发髻,整个人一派素雅娴静。

确定自己不认识,但也开口道:“多谢恩公。”

他头被磨破了,正兀自泊泊流血,肩膀上也浸染了一大块。

寒霜转过身,“先跟我来。”

折枝在前面急的团团转,刚给那俩小厮堵了门,想去看看什么情况都不行,这会儿忽而眼前一亮,见李静训竟然全须全尾的出来的,忙不迭的跑过去,却见旁边立着个淡然雅致的身影,竟然是寒霜,当即俯身行礼,“寒霜倌人。”

作者感言

苏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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