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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不正经 福蝶 3676 2024-05-26 00:00:00

余醒被打得连连倒退,浑身的伤势越来越多,若非身穿的法衣是难得一见的真器,只怕他现在已免不了衣衫不整了。

对自己的失态余醒仿若未觉,他只一心一意的探究——我究竟是谁?

元应春,还不醒来——

恍惚间,他似乎听见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喝,直喝得他三魂七魄归了位,真灵一荡,如鸿蒙大吕的震灵之声,眼耳口鼻等窍穴中齐齐渗出血迹。

他看见,一尾让他感觉到无比熟悉的小鱼游弋在雷云之间,小鱼接连幻化,一时是个满身倔骨,仿佛撞倒了南墙也不会回头,连神态都透着股自负劲儿的少年人,一时是个眼神阴沉,仿佛陷入泥潭不得自拔,在错误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的青年人,在幻象的尽头,站着一个瘦骨嶙峋,连背影都透着股未老先衰的暮气的人影,但偏偏,他的脊梁却挺得笔直。

“你来了。”

人影转过身,赫然生着和余醒一模一样的脸。

轰隆一声幻境崩碎,满身倔骨的少年人,与挚友渐行渐远的青年人,以及追悔莫及的他,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了,如镜中花水中月,只剩下真实,只剩下形单影只地站在雷云中的余醒。

他忽而深深吸气,肺腑一齐运作,再一齐吐出,好似将这千年的隐忍,千年的苦痛吐干净了般,他的眼神亮得吓人,仿佛能超脱出注定腐朽的肉身,亘古不熄。

久困樊笼深麓中,一朝梦醒如春惊。

我是——元应春!

桃木剑自他手中滑出,一招枯木逢春使了出来,无妄生见余醒剑招绵软便并未放在心上,仍是以四成功力的魔火相抗,可待到余醒掠至身前,那剑招即将落下之时,无妄生却突然面色大变,一身魔火狂涌,形成遮天蔽日的火舌,向桃木剑席卷而去,意图污秽法剑,这是动了真格的!

枯木逢春,这招是大乾最流通的剑招,任意寻个散修来,都能比划出一二,而流通,大众也就意味着这剑招的平庸与粗疏,这年头连在散修间都不时兴这剑法了,若是有谁使来,保准要被笑一个破落户,还是散修中的破落户。

可正是这普通至极的剑招,却是当初青阳覆灭之后,残脉遭受各方势力的打压,禁止传授弟子功法招式时,唯一被允许磨练的。

他曾在师父手中接过这招剑谱,彼时师父愁苦的脸,仍是历历在目。

他曾挥剑百次,千次,万次,万万次,带着满腔的愤恨与执着,只练这一招,也只有这一招——枯木逢春!

漫长而无边际的寒冬之后,便是引自雷霆的惊春!

天上雷霆从乌云中寸寸碾过,铺天盖地的雷暴降下,将弥漫天地间的魔气涤荡一空,一道敢叫日月无光的剑光冲天而起,蕴含着春雷之后勃勃生机的剑光斩断了盖压百里的雷云,斩断了不可一世的遮天魔火,盈满每一个角落的青光洒下。

被移为平地而万物寂灭的山谷中焕发生机,绿植如被,株株高大的树木拔地而起,蔓延到百里之外,混战的正魔双方被蛮横生长的巨木驱逐出自己的领地,狼狈地落在十里之外,目光惊悚地注视着天穹。

魔火熄灭,下斜的桃木剑点在“祝临风”的眉心上,一团狰狞着爪牙的魔影被硬生生从灵台中挑了出来,魔影挣脱开木剑,还想朝祝临风飞速下坠的身体袭去,却被追击而商的剑锋格挡开。

祝临风被一道御剑而上的白衣人影接住,眨眼飞出百里之外。

见事不可为,魔影拉长成人形,五官身形飘摇不定,像一团聚而不散的烟雾。

余醒,不,该说元应春剑指其魔,衣摆猎猎,目光含电,冷声道:“无妄生,这一剑,已逾千年!”

“速来领死!!!”

与此同时,极东之地,倒悬天。

从地上向天际倒流的雨丝停了,在此修行的剑宗弟子见到了暌违已久的蓝天,正当他们疑惑之时,便听一声足以穿云裂石的啼鸣自倒悬天深处传来,一股燥热蔓延开来,仿佛无形之火在熊熊燃烧,雨丝被蒸发成水汽,团团堆具在天上,然而下一刻,一道足以遮天蔽日的朱红大翼展开,将云团撕碎,隐约间他们似乎看见了站立于朱雀背上的掌教的身影。

八千里距离,须臾可至。

溪止山,上空。

童儿模样的赤霄真人缓缓站起身,朱雀复成一柄灼人眼目的长剑,他的身量倏而拔高,沉凝地眸子看向溪止山的一处方向,低吟道:“一千载悟道修身,只求天桥,一千载且歌且剑,敌手难寻,一千载老于病榻,当以弱死?”

他摇头道:“否,当以战死。”

话音刚落,他浑身气焰翻腾,朱红之气沸满天地之间。

他看一个方向飞身而出,此地便是应许之地,此时便是应许之时!

作者有话说:

第二卷 剩一章收尾,我憋几天。

第127章 悔恨无极(第二卷 完)

谢白挑着祝临风的衣襟将其挂在了剑尖上,随手将一个不开狗眼向他袭来的魔修一斩两段之后,他再次提了提遁速,整个人快得像一道残影,眨眼间遁出战场十里地,落在一处葱郁的树林中。

这树林因元应春的法力新生,狂暴非常,已有半妖之姿,见了谢白御剑落下,如长鞭抽打的树枝却耷拉了下去,分开一条路,让谢白御剑进去其中。

树林只是第一重守卫,林间更是布满数以千计的凶险阵法,若是真有哪个倒霉蛋误打误撞来到此处,没有万象真人的修为,都免不了饮恨当场。

随着谢白渐渐深入,树影稀疏,视野逐渐开口,中央出现了一片木桩呈扇形排列的空地,观其新鲜的木碴,应该是刚被砍断不久。

空地中站着一道名生着狐狸眼,容貌妖冶的青年男人,正是褚寂,他手中提着道不知死活,如破布般的人影。

见谢白到来,他先是看了眼被谢白挂在剑尖上的祝临风。露出个松口气的轻松神情,而后将手中的“破布”随手扔在了地上,人影翻转过来,正面朝天,正是殷停。

谢白将祝临风砸在殷停身上,殷停被砸得一皱眉,口中溢出闷哼,却仍未睁眼。

“事情如何了?”褚寂问。

“赤霄来了,正和元应春围攻无妄生。”谢白仍是奉行冰块人主义——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必须说话的时候也尽量简短。

褚寂不出所料地笑了笑,说:“你对自家掌门竟也这般不客气。”

谢白眼也没抬,懒得搭理他。

见状,褚寂耸耸肩膀,不以为意,转而指着被压在底下的殷停,说:“这小子外魔身份暴露,大乾是留不得了,我要带他走。”

谢白仍是没有说话,显然对殷停的死活并不上心。

“这是你选的对手,”他手指上移,指向祝临风,说:“可惜他如今尚不成气候,又身怀天命,无妄生今日若是不死,只怕不会放过他。”

“天命尔,”谢白一弹鸣寒剑锋,剑吟清脆。

一切皆在不言中。

“你自然是不信什么天命不天命,”褚寂满眼无奈,道:“但却不可否认,天命一说确实存在,这是上苍对我辈修士的愚弄。”

“多少惊艳才绝的修士,都因天命不得飞升,就连天资纵横如魔主都深困此局。”

褚寂说:“你若想求个可堪一战的对手,便只有他了。”

“万象之前,护他无恙。”谢白语气淡淡。

听见他承诺,褚寂心中一定,谢白这个人,向来是不轻易许诺的,可一旦许诺,必是粉身碎骨也要做到。

毕竟日后,能在大乾中庇护祝临风,让他不至于夭折的,也就只有鸣寒剑主了。

至于为何不是赤霄真人和元应春……

褚寂遥望向东侧因法力余波而被映照得五光十色的天际,长长叹了口气,道:“今日之战,赤霄真人和元真人只怕是……”

“赤霄老矣,这正是他所期望的。”

谢白也眺望向天际,眼神中战意盎然,鸣寒剑激荡出一声声剑鸣。

褚寂收回视线,接着道:“赶来的魔教修士都身种魔种,能作魔主饵料,便劳烦道兄先将他们料理了。”

他拱了拱手。

话音未落,谢白已消失在原地。

褚寂看向殷停,手指一弹,一根毫毛粗细的银针悬空立在殷停眉心之上,后者眼皮动了动,于深眠中觉察到一股头颅将要被刺穿的危机感,下一刻,他豁然掀开眼皮。

殷停先是觉得后颈处发麻,近乎像是要断了,他抬手揉散,动作时却发现,自己身上沉甸甸的,像是压了个人。

鼻尖嗅到股清苦药香,他愣了愣,紧接着面露不敢置信之色,缓缓将视线下移,待看清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是谁时,他不可抑制地鼻尖一酸,喃喃道:“师兄……”

殷停只觉身在梦中。

“这是要哭了?”

一道欠打的声音响起,殷停向声音来源处看去,待看清褚寂半依着树干,仿佛没长骨头似的褚寂时,他顿时面露戒备之色,条件反射般地紧搂住了祝临风的腰,想将他藏到一个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你竟然偷袭我?”殷停咬牙切齿。

“停兄弟,真真冤煞人也,”褚寂摊了摊手,神情好似受了天大的冤屈一般,说道:“你那会儿简直是疯了,要冲上去和无妄生拼命,我若不将你击晕,难道要眼看着你去送死吗?”

被他这么一说,殷停模糊的记忆回笼,似乎是真有这么回事。

他当时眼见师父魂飞魄散,师兄又成了那副不人不鬼的模样,便是没疯,理智也不剩下些什么了。

“那我还该谢你?”

殷停嘴角抽搐,褚寂那厮下手忒黑,直至现在他后脖颈都痛得发麻。

“可不嘛。”褚寂脸不红气不喘地受了殷停的“谢”。

意识到褚寂没有威胁,殷停紧绷的那根弦松了些,他低头看祝临风千疮百孔的身体,一颗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你师兄没事,”褚寂走近了两步。

“那他怎么……”

“怎么还不醒?”褚寂接了他的话,道:“无妄生和程商在他灵台中大战一场,你师兄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在真灵恢复元气之前,一时半会儿想是醒不了了。”

知道祝临风没有性命之危,殷停心中终于涌上丝失而复得的实感来,他用尽全身力气抱住祝临风,好似什么事都不能再叫他松手。

褚寂适时说道:“再这么把你师兄勒下去,他没死在无妄生的夺灵下,反倒是死在你这亲师弟手中,该找谁说理去?”

被他这么一说,殷停可算是回过神来,连忙将手松了松,小心翼翼地去看祝临风的脸色,可祝临风此时的脸色,说句面无血色都是往好处说,哪还能看出什么来呢?

殷停心下一痛。

他想,师兄为了自己遭了这样的大罪,待他好了,自己就再也不和他顶嘴,事事都顺着他,想要什么都给他,叫他日日顺心才好。

作者感言

福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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