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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页

沾青 扁平竹 3285 2024-05-26 00:00:00

“还得先配只雕。”

哪怕后面周橙静问了无数遍,她胳膊上的伤怎么来的,总不能平白无故就被划出这么长一条口子吧。

可不管她怎么问,林琅每次都是,不小心。

不小心也分很多种。

是不小心撞的,还是不小心摔的。

但也清楚林琅的嘴到底有多硬,她要铁了心不想说,就没人能能撬动半分来。

那天下午放学,周橙静约林琅是去做护理,她前些天花八千办了张会员卡,加上最近活动打折。

原价三千多的套餐现在只要八十八。

这种抬高价又以活动的名义拉回原价的,也只能骗骗周橙静了。

林琅说她今天还有点事,等改天吧。

周橙静问:“什么事?”

“找房子。”

她说。

现在这房子是两个人一起看完决定后,徐初阳租的。

林琅每个月执意要转给他一半的房租。

或许是知道她会这样,所以当初找房子的时候,徐初阳贴心的找了个在她经济承受范围内的,环境也还行,最重要的是,离她学校近。

站在小区楼下往上看,屋里的灯早早亮起。

这几天徐初阳回家的时间比往常要早。

他如今是最忙的阶段,熬到半夜更是常事。

除了早退或是请假,林琅找不到其他原因。

但,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上楼,开门,换鞋。

一只手搭在鞋柜上面,当作着力点。

因为平衡感不太好,所以哪怕只是抬起一只脚换鞋子,都能够让她摇摇晃晃站不稳。

徐初阳每回都笑她:“小琅同学这是捏了大象鼻子吗?”

林琅之前告诉过他,捏了大象鼻子,人会站不稳。

不过随口编的一个,他却记住了,回回用它来笑话她。

林琅让他别说了,他笑着点头,应声说:“好,我不说。”

可到了下回,他还是这么说。分不清是无意还是故意。

总惹得林琅面红耳赤跳起来要捂他的嘴。

他也不躲,被她白白嫩嫩的小手捂住的嘴,往上勾出一道弧度来。

那点轻微的动作,让他的唇,在她掌心,贴的更近。

有点像羽毛。

蛰的她心脏都跟着颤了颤。

后来徐初阳握着林琅的手,从唇上拿开,改为放在自己的胸口。

“听见了吗。”他问。

林琅好奇:“听见什么?”

“它在说话。”他将她的手,按的更紧一些。

隔着薄毛衣,更深刻的去感受。

他的心跳频率很杂,没有任何规律,如果非要用一个字来形容的话。

那就是。

——快。

很快,快到好像要抵着她的手掌挣破血肉城墙。

说了什么呢。

她还是不懂。

他俯下身,唇贴住她的。

吻到双方都微微窒息时,那点压低到自然沉出一点气泡质感的声音,带着喘息,零碎说出那句

——它在说,我爱你。

-

这个点正是饭点,整个小区楼都充斥着一股饭菜的香味。

门开后,那股香味更浓郁。

厨房里传来翻炒的声音,锅铲偶尔磕碰到锅底发出的。

难以忽略。

徐初阳应该是刚从公司回来,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便开始进到厨房做起晚饭。

领带早被解开抽走,只剩一件浅灰色衬衣,下摆齐整地扎进裤腰里,挺阔面料,扯不出一丝褶皱来。

黑色西裤之下,却穿着一双蓝色绣着哆啦A梦的拖鞋。

这是林琅之前逛地摊买的。

二十五,买一送一。

买一双凯蒂猫,送一双哆啦A梦。

他说:“去洗个手,马上就好了。”

温和语气。

林琅目光落在厨房,徐初阳又重新折进去,关了火。

单手握着锅柄,一只手去拿清洗好的瓷盘,将炒好的菜倒进去。

好像什么都没变,和以前一样。

他工作不忙的时候,或是下班早,都会在家给她做饭。

是料定了她不爱争论,所以打算像从前那样,轻飘飘带过,装作无事发生?

林琅将包放下,人往厨房旁的门框上这么一靠:“徐初阳,我们谈谈吧。”

徐初阳对上她的那双眼,浅淡到像是洗到褪色的琥珀。

从前只对他一个人才会表露很多情绪,此时仿佛被连根拔走的植物。

只剩下空洞。

幽深,却又干净。

徐初阳知道,那道坎她始终都过不去。

是他当时没有考虑周全,是他做错了。

“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我也知道如今说什么都于事无补。”

林琅点头,平静的问出口:“所以你就打算什么都不说?”

徐初阳是个沉稳性子,幼时便如此。

早年前留宿裴清术家的师傅给徐初阳算过八字。

他劝徐初阳,来日主事业,远情爱。

“你人生的两道岔路,都败在感情上。”

这是他的原话。

徐初阳和裴清术不同,他对这些神鬼怪诞置若罔闻,只觉得,无稽之谈。

可那日所说的话,好像在一点一点灵验。

他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几次失控,都是因为女人。

几天前听说林琅受伤,不知所踪,他就差没把整个北城都翻过来去找一遍。

那种没法控制自己情绪的体验,只在很多年前,得知蒋杳要出国的时候才有过。

再多的解释好像在此刻都失去了作用,只会生出几分狡辩意图。

“当时情况太险峻了,医生说蒋杳的伤处哪怕再偏一分,都会有生命危险。”

林琅不想听了。

她只说自己想说的:“我最近在看房子,过几天我会搬走。”

后背离开门框,她站直了身子,在她离开前,徐初阳过去挡在她面前,不让她走,也不许她回房。

有些疙瘩不及时解开,长时间梗在心里,只会越来越紧。

他深知这个道理。

所有他没办法去给林琅冷静的机会。

她每多冷静一分钟,都是在不断远离他。

“你刚才不是说要和我谈谈吗,我们现在就谈。”

“没必要了。”林琅说。

徐初阳站在房门口,并不给林琅进去的机会,语气强硬:“林琅,你把你的不满全部告诉我。”

她的不满?

林琅有点想笑。

她有什么不满他竟然全无所知。

她还能不满什么,不满他擅自开始这场动机不纯的恋爱,不满他无数次看着自己这张脸时,心里或许想的是另外一个女人。

不满他......

她不满的地方太多了。

可是那又怎样呢,都过去了。

林琅已经不想再计较了,实在太累。

很小的时候,她见过领养家庭里的父母吵架,女方歇斯底里如同泼妇,男人却始终低头不发一言。

路过的看了恐怕都要说一句,这男人真可怜。

可事实是什么呢。事实是这个男人偷了家里准备给家里老人看病的钱去养外面的小三。

人们大多只会轻信表面,对真相却疲于多问。

林琅很害怕自己长大以后也会成为那样的人。

明明是受害者,却被人认为是不讲理的泼妇。

所以她只是看着徐初阳的眼睛。

然后一字一句的告诉他:“没什么好说的了,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

是你自己不珍惜。

是你自己把别人的真心当作鱼目。

--

接到徐初阳的电话时,裴清术刚得了一块徽墨。

前些天受邀参加的拍卖会上,无意中瞧见的。

听说只剩这一块了,手艺繁琐,年代又远。

这墨原来的主人也是一位私人收藏家。

半路发家的暴发户,喜欢学人搞一些文雅爱好,但对什么都是半桶水。

晃一晃,只能听得个水响。

实在是石头上种黑豆——枉糟蹋东西。

手机铃声响起,裴清术放下手里的东西,错目去看。

来电显示人让他动作稍微顿住。

大概是骨子里那点天然的傲,让他没法撒谎。

可是现在。

裴清术最后还是接通了电话。

好在徐初阳并没有问他。

否则,他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徐初阳只是拜托他,帮忙去一医照看一下蒋杳。

她身边没个亲人朋友,只有她自己。

至于他。

徐初阳声音透着疲累,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次好觉了。

他告诉裴清术,林琅想从家里搬出去,他得看着她,不许她走。

因为深知,一旦离开,很多东西都会分崩离析,覆水再难收。

他没有想过和林琅分手后的生活,更加没有想过和她分手。

所以,也不可能会让它发生。

“这些天麻烦你了。”

裴清术的手捡起一颗即将要被磨成粉末,拿来作画的绿松石,那颗绿色的小石头在他指尖轻微滑动。

他应下:“好。”

脑子里,是徐初阳的那句。

林琅想从家里搬出去。

想从那个她和徐初阳的家里搬出去。

裴清术按照徐初阳发给他的病房号找到了蒋杳。

她正安静坐躺在床上,身后竖放着一个枕头。

听见开门声,她面上带喜,那个名字还没喊出口,在看清来人后,喜悦变成疑惑,再到一种近乎难以置信的震惊。

像是怎么也想不到,裴清术会来看望她。

说起来她和裴清术并无多少交集。哪怕她家还没落魄时,以她的身份,连见他一面,都少有可能。

身份之距,天差地别。

“初阳有事来不了,所以托我过来看看。”

仿佛知晓她的惊讶,他轻声开口,解释一遍。

蒋杳还处于一种半梦半醒,身体却先一步做出反应,和他道谢:“谢谢。”

他摇头,看一眼她的伤口,竟然如出一辙的,和林琅都伤在右臂。

不过她的明显更严重一些,除了右臂,肩上也做过缝合处理。

“我给你叫了外卖。”

徐初阳交代过,医院的饭菜她吃不习惯。

面对裴清术时,蒋杳总有种拂不开的自然。

哪怕他是随和的。

“谢谢。”

“不客气。”

他礼貌应道。

但也仅仅只有礼貌了。

外卖很快就送到,说是外卖,其实是附近一家挺有名的中餐馆。

均价很高。

那里的菜系都偏清淡,适合忌口的病人。

蒋杳再次和他道谢,说劳烦他费心,专门找了一家合她口味的。

裴清术没再开口,只是眼神落在她拿筷子的左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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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平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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