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雪靖撕了假面露出那种毒怨又锋利的眼神，“所以你要除掉他。”
晁音，“是，我必须除掉他，我不除掉他，他也会除掉我，我和他观念不同，注定水火不容。他以为推举寒门入仕就能改变世家垄断，可别忘了直接推举寒门入仕治标不治本，改变不了根深蒂固的问题，于是我借着后宫争斗把他除了。”
兰雪靖，“除掉的不止郑卿真吧，还有庄德太妃。”
晁音笑笑，无情不过帝王家，露水情缘岂能当真，昌隆帝酒后犯了和他父亲一样的过错，只是他没想到庄德太妃会背着他偷偷把孩子生了下来，在知晓之后他逼问了庄德太妃，可那女人嘴硬得很，硬是一个字都没吐露，她是被活活折磨至死再丢进水里的。
庄德太妃怎么死的，宣仁太后很清楚，为了自保也只能装不知道，昌隆帝虽身子不好，也亏他身子不好，不然以他的手段世家会被清算多少不得而知了。
兰雪靖，“关于朝辉公主……”
晁音，“你既已知晓朝辉公主，也该知道她的身世。”
兰雪靖，“我想知道她为何会被抹去？”
晁音痛心地抿着唇，“说来这也是天盛帝后期干得荒唐事，先帝和朝辉都是瑶姬所生，先帝还好，可朝辉公主长得和瑶姬一模一样，天盛帝晚年又沉迷方术，听信谗言，怕人认出朝辉公主和瑶姬长得像，竟对自己的女儿起了杀心。”
果然和兰雪靖想得一样，朝晖公主回跑到北国成为辽东穆氏女，是因为大盛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不得不离开，穆回安，此生再也不回故土。“她是怎么逃离盛安的？”
晁音，“那年北国使团出访大盛，朝晖就是藏在了北国使团上的马车上离开的，先帝将一具女尸抛入湖中代替朝辉公主，辽东穆郡王膝下无女，收了朝辉作女儿。”
逃离大盛重获新生，最后还是没逃过皇权漩涡的波及，明德太子案她一条白绫悬于东宫房梁之上，两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一个又辗转回到了大盛，或许这就是皇家逃不掉的宿命。
晁音，“这次一定要把大盛的积弊彻底铲除。”
他在同苏衍说，苏衍坚定地点了下头，“晁相，可您的子孙后代……”
晁音笑笑，“晁氏一族是开国之后，最坏就是贬为平民，这些年站在高处盘剥百姓，也该跌下来吃吃苦了。我那几个不争气的儿子，不说也罢，入了这个官场变得腐朽了。还有一事，不管梁王说什么你们都不要信，这个人口蜜腹剑，嘴里没有一句真话。”
苏衍，“晁相放心，这次一定要将他们连根拔起。”
苏衍和兰雪靖离开大理寺牢房，兰雪靖有些魂不守舍，苏衍牵过兰雪靖的手，“怎么了？平日里你可没这么老实。”
兰雪靖笑笑，“我只是感慨，朝辉公主拼死逃离盛安，最后嫁给了明德太子，还是躲不过皇家宿命。”
苏衍揉着兰雪靖手指骨节，“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不可言喻，但是命里也有变数，比如我遇见了你。”
兰雪靖笑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还得查一查这个南琴，当初为了救你出辅国司，我把南琴的死草草了结，现在还得重新翻出来再查，唉，真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苏衍揽上兰雪靖的肩膀，将人圈在怀里，“说起这事…”
“这笔账你出辅国司大牢的时候已经算过了，翻过去就翻过去了，不能跟我算已结清的旧账。”兰雪靖先发制人，这事确实是他坑了苏衍。
苏衍托起兰雪靖的下巴，“我还没说什么呢，你这就把我后话堵回去了，小狐狸学会先发制人了。”
苏衍掰过兰雪靖的下巴，“你可知我在辅国司大牢那几日是怎么度过的？”
兰雪靖卖乖地笑着，“不会日日夜夜都在想要杀了我吧？”
“那倒没有，你都让我进辅国司大牢了，我还日日夜夜想着你，怎么亏得都是我。”
苏衍凑近，望着兰雪靖水盈盈的眸子，“当时我若不攀咬你，你是不是就把我丢辅国司大牢不管了？”
兰雪靖鼻尖蹭着苏衍的鼻尖，“当时咱们关系也没好到现在这般，现在我岂会舍得让你睡辅国司的大牢，我想夜夜缠着你，盘你腰上，和你亲密无间，云雨相赴。”
苏衍给说得心头热了，掰过兰雪靖的下巴吻了上去，齿尖磨着兰雪靖过于柔软的唇，当然他的肌肤更是软到让人难以自持。
兰雪靖仰着头被苏衍掌着后脑勺亲吻，躲也躲不了，这头虎一旦失控根本分不清咬和吻，兰雪靖好几次被亲肿了嘴唇。“苏衍…别……”
“你还有怕得时候？”苏衍笑声爽朗，看得出他很高兴，其实只要和兰雪靖在一起他就很开心。“看你还敢不敢来招我了。”
巧了，兰雪靖就是个不长记性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兰雪靖勾住苏衍的脖颈，凑了过去，狠狠一口。苏衍无奈地蹙了下眉头，“咬出痕迹你让我明日怎么上朝？”
兰雪靖反而更为用力地咬，他就要咬出痕迹，苏衍是他的，只能是他的，“别咬了，挺疼得。”
兰雪靖不满意地抬起头，“我乏了，抱着我。”
“好，就会使性子。”
“那这事就算过了，以后不许再跟我翻旧账了。”
苏衍这才意识到，又给他蒙混过去了，苏衍捏捏兰雪靖的鼻梁，“真狡猾！”
兰雪靖，“狐狸精不狡猾我当什么狐狸精，这千年岂不是白修炼了。”
“小混蛋！”苏衍抱着兰雪靖下了马车，府上的人早见怪不怪了。
“苏衍好热啊。”
“热也不能贪凉，我给你弄杯凉茶，你本就体寒再贪凉吃冷得，对身子不好。”
兰雪靖锤着苏衍肩头，“你就不能惯我一回吗？”
“不能，昨个儿已经惯过你了，不能再由着你。”苏衍抱着兰雪靖进了屋，“先等会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兰雪靖单手托腮，“傻猫。”
苏衍走到门口回头指了指他，“我听见了。”
第127章 猫狗游戏，你追他逃
刘佳无声无息地死在了辅国司的大牢，可想而知现在的辅国司暗流涌动，寇啸并未对外声张，也没命人清查，这几日都深究刘佳的死因。少司袁仁望看不下去了，“长司，刘佳是被毒死的，致死毒药非中原之物，长司，眼下最该重视的是清查辅国司内部可有叛徒。”
寇啸一笔歪了，整幅画都要作废了，“你都在我耳边叽叽喳喳好几天了，累不累啊，好好一幅画都给你叨叨没了。”
寇啸放下毛笔，擦擦手上的墨汁，袁仁望偷瞄了眼桌上的那幅画，心想着没有最后一笔这画也不成啊，画技实在拙劣，“长司您这鸭子画得怎么跟鹅一样啊？”
“鹅？我这是鸳鸯戏水，哪里像鹅了？你再好好看看。”
袁仁望想翻白眼，“鸭子嘴，大鹅颈，就是跟鸳鸯不沾边。”
“你！”寇啸看了看，确实不跟鸳鸯不沾边，泄气地把画丢一边，“刘佳的死现在已经传遍盛安了，那些人肯定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我们这个时候专心调查刘佳死因，他们必然以为自己没有暴露不会太过警觉，我这个时候再暗暗清查这些混入辅国司的杂鱼，才不会让他们提前跑。”
袁仁望想了下，确实是这么个理，寇啸是个粗人，可心细着呢，看得比谁都明白，“长司想怎么查？”
寇啸有些犯愁，“辅国司早已不是陛下的辅国司，从汤石河案子开始，辅国司就混进了虫子，怎么也清除不干净，新帝登基，辅国司有一般都不是陛下的人。先从这些人里查，你小心点别打草惊蛇，慢慢查，看看到底谁在辅国司搅弄风云。”
“是！”袁仁望又瞥了眼那副鸳鸯戏水图，“长司，您确实没什么文墨，若想学还是请个像样的先生，自己摸不出门路来的。”
“你小子！”寇啸册子丢出去的时候，袁仁望早跑没影了。
寇啸拿起画仔仔细细端详了下，确实画得不咋地，自从那晚后沈夜檀想尽了法子躲着他，他也知道沈夜檀这人嘴硬着呢，怎么都不会承认。
寇啸心一横到密卫署外面堵他，果然沈夜檀很晚才从密卫署出来，迎面撞上寇啸，整个人僵硬如木头杵在原地唇色泛白，“哑巴了？”寇啸笑嘻嘻地挥挥手。
沈夜檀忙后撤一步，背抵在门前的石狮子上，“你…你来做什么？”
“怎么着，你们密卫署我还来不得了？”
沈夜檀不敢看寇啸，“你随意，密卫署大门开着呢，我有事先行一步。”
寇啸拉过沈夜檀，“寇啸你做什么？拉拉扯扯做什么？”沈夜檀慌不择已，忙甩开寇啸的手，“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别拉拉扯扯。”
寇啸笑容玩味，“慌什么啊？那晚后可劲儿的躲我，我是豺狼虎豹不成？”
“我…我没有躲你，密卫署公务繁忙。”
“公务繁忙？现在看都不敢看我了，从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沈夜檀攥紧手心，“你有什么好看的我非得看你？”
“既然如此，我们换个地方说话。你是自己跟我走，还是我抱你走？”
“寇啸！”沈夜檀怒瞪着他，可一看寇啸的脸，马上又僵硬地偏过头。
“跟上，你要走不动我抱你走也行。”
沈夜檀咬了咬牙跟上，不过一直同寇啸保持着些距离，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寇啸的府邸，“杵门口做什么，给我当门神？”
沈夜檀僵硬地进来，“说吧，到底有什么事非得到你府上说。”
寇啸走过来，手撑在沈夜檀两侧，把沈夜檀困在椅子上，沈夜檀不由得往后撤，可小小的一方椅子哪里容他躲，“好好说话，靠这么近做什么？”
“做什么？沈夜檀那晚你可是热情得很，睡过之后就不认人了？”
沈夜檀面色煞白，咬了咬唇，“露水情缘，何必当真？”
“露水情缘？既然是露水情缘你躲什么？”寇啸可见怒意。
沈夜檀不敢看寇啸的眼睛，他很慌乱，那晚的缠绵他自己都说不清楚，“沈夜檀你怕什么？”
“我…我没有怕。”
“那就是嫌弃我是不是？”
“我没有！”沈夜檀一慌忙抬头，额头擦着寇啸的唇了。
寇啸轻笑一声，摸了摸额头，“终于诚实了一回。”
寇啸摸着沈夜檀的唇，慢慢到喉结，“沈夜檀你能不能诚实一次？”
沈夜檀喉结滚动，话语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半个字，寇啸轻抚着他的面颊，低头吻上沈夜檀，“沈夜檀我想你很久了，日日想夜夜想，你就不能诚实一回。”
“寇啸你做什么？”沈夜檀慌得不知所措，忘了他功夫在寇啸之上，他越挣扎，寇啸吻得越狠，密卫的官服被扯开，狠狠咬上他的脖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