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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死后白月光替身不干了 素笔执火 3781 2024-05-26 00:00:00

沈叙骂得畅快,一旁的沈彻不为所动,待他说完,冷不丁补上一句,“凡事只求证据,你若刻意偏袒于我,又如何给天下万民做表率?”

“侄儿不管,若侄儿连这点明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还当什么皇帝?还不如莽夫呢!”沈叙说着,一拳狠砸在折子上,暗骂自己的无能为力。

“阿叙,我从前说的话,你又忘了,做人当秉直公正,无私无畏,若案子有疑便去彻查……”

“皇叔,侄儿记得,又怎敢忘,可皇叔也曾说过,做人也当嫉恶如仇,惩恶扬善,侄儿是君主,更不能助纣为虐,让这个以怨报德的风气在京都蔓延。到时候百姓争先效仿,岂不是又多了重冤假错案……”

“你说的,和我说的,那是一回事吗?本末倒置。”沈彻不得不承认有被气到,自己是看着沈叙长大的,沈叙身后是整个江山,他的压力只会比自己更大。君子一言一行须得三思,更何况是君主呢?

他有些担心。

“好好好,查,侄儿查就是了,”沈叙撒娇般扯了扯他的衣袖,声音拟作孩童般,“皇叔你别生气,侄儿知错了……”

哪里能不生气,简直快要被气死了。沈彻突然觉得,自己不常进宫是对的,按照这样的法子,估摸要折寿许多年。

沈彻不理他,他越发来劲,整个人往沈彻身上叠,撞了又撞。

“你若再不撒手,我就去请裴太傅,让他亲自言传身教。”

裴植乃三朝太傅,教导过许多皇子,亦是沈彻的恩师。他规矩极重,甚至有些吹毛求疵,也因为鞠躬尽瘁,呕心沥血,颇受先帝敬重。皇子们若有偷懒怠学的,裴植从来都是严厉苛责,并不会因其身份悬殊,而偏袒谁。

裴植年纪大了,但耳聪目明,打起学生来,丝毫不手软,沈叙对他又敬又怕,听沈彻这么说,也不敢折腾了,乖站一旁,垂丧着脑袋。

“皇上,此等小事往后自个儿定夺就好……”

沈彻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这个皇侄为了自己左右为难,哪怕他也许早就变了。

“不妥,”话没说话,就被夺了过去,“皇后以后还是唤侄儿阿叙的好,听着亲切。”

“你……”沈彻只觉热血浇头,好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话。

正在这时,内侍太监乔越知从外头走了进来,见此番情形,亦习以为常,恭敬道,“皇上,殿下,太后娘娘懿旨,让二位移驾慈宁宫。”

“母后怎知我在此?”沈彻微微有些惊愕,但当看到沈叙的神情时,已然明了,不再多说什么,气得甩袖离开了内殿,跟着乔公公前往慈宁宫。

姜元初一直低着头,沈彻又气在头上,全然就把她给遗忘了。她穿着杏色衣裙,与宫女并不相同,沈叙走在沈彻后边,偶然间瞧见了这抹突兀的颜色,往回折返几步,质问道,“哪个宫里的?”

第30章

没等到沈彻, 却等来了沈叙,姜元初听着声音陌生,并不敢抬头,只瞧着一袭明黄色的龙袍落到自己脚跟前。

她连忙跪倒在地, 磕拜道, “民女姜元初叩见皇上。”

声音清甜, 如鸣珮玉。

沈叙见她衣着并不是宫中之人, 一时好奇谁竟有这么大的胆量敢将带进宫来, 正声道, “抬起头来。”

姜元初不敢怠慢, 赶忙抬起头来。眼前的少年,头戴束发嵌宝紫金冠, 一袭明黄色织锦长袍,上绣五爪金龙, 直冲九霄。约莫十八九岁,稚气未脱, 但眉宇间赫然已有君主清冷和威严。

沈叙只以为是寻常不过的面孔,待她抬起头, 瞬间惊愣, 不由地睁大了眼, 好半天也没能说出话来。

她又重新低下头去,不安道,“民女死罪,冲撞了圣驾, 还望皇上责罚。”

太像了, 除了这副小心翼翼, 如履薄冰的拘谨模样, 哪里都像。

沈叙这才回过神来,深叹一口气,“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回皇上的话,民女今日是头一回得见天颜。”她心中预感,当今圣上,约莫也是见过那位容貌相仿的女子,并且听语气,相当熟识。

“是朕看花眼了!”沈叙微微颔首,也是,自从废帝被囚,苏文茵就一直下落不明,若当真是她,自己又怎会听不到一点风声,而眼前的女子气质谈吐同她截然不同,一个仪静体闲,一个不拘小节,又怎会是一人?

他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似乎有些不死心,“不过,姑娘的容貌同朕认识的故人一般无二。”

“民女斗胆,敢问皇上,故人是谁?”问完此话,她突然就后悔了,知道那个人是谁又如何?必定是哪家高门贵女,自己这样的身份,拿什么与其争高低,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她就不该有这样的二心,能得靖安王的垂怜已经是几世修来的福分,怎敢有别的妄想。

沈叙本要说什么,方才走在前头的沈彻如同幽冥般突然出现在二人面前,“阿叙,方才忘了告诉你,是我带她来这里的。”

“侄儿可从未见皇叔带哪位姑娘进宫呢!”沈叙尴尬地笑笑又道,“想必这位姑娘定有过人之处。”

姜元初一脸绯红,沈彻却只淡淡看了一眼,便伸手揽过沈叙的肩膀,往前头走去。

走出一段路,沈叙突然停了下来,脸上没了笑容,淡声道,“皇叔,你还是忘不了,对不对,她究竟是谁?这样做,对她公平吗?”

“你若心里有我这个皇叔,那此事就不要过问,至于我做什么,该怎么做,又与旁人何干?”

“侄儿只是不想看到皇叔因前程旧事伤心难过,没别的意思,”沈叙看到姜元初的瞬间,便知道自己这个皇叔执念太深,说再多也是徒劳无功,索性弃了这念头,“无论如何,侄儿都希望皇叔能够开开心心的……”

“走吧,别叫皇祖母久等。”沈彻并未接这话,又回头看了远处的姜元初一眼,示意她紧跟上前。

是要跟着一同去见太后娘娘吗?姜元初猜不透沈彻心中所想,只是恭敬从命。

待到宫门前,沈彻突然停了下来,招呼沈叙先行进殿,又寻了个正值当差的宫女。宫里人没有几个不认得靖安王的,巴巴地能盼望着跟他说上几句话。

只是一年到头,也见不得几次,且沈彻最怕麻烦,有时连甚至祁风也不带,来了就走,总是步履匆匆,能说上话的机会就更少了。

如今有事差遣定然有求必应,那位被有幸点到的宫女,高兴地踮脚跑上前,偷偷看了一眼沈彻,涨红了脸,羞涩道,“奴婢采乐拜见殿下。”

“领这位姑娘下去洗把脸,回来见我。”

采乐以为是得了什么贴事伺候的好差事,听沈彻这么说又看到其身后站了位如花似玉的姑娘,登时心里凉了一截,脸也跟着绿了,也不敢推辞,如同哑巴吃了黄连般低声道,“是,奴婢遵命。”

人生地不熟,她多少有些害怕,也知道宫中有诸多的繁文缛节,若一不小心冲撞了宫里的贵人,又该如何是好?她不愿意去,想着同沈彻说上一两句,岂料对方已经走远,根本没什么机会。

她想着,该如何称呼才不算失礼,毕竟若是以沈彻身边人的身份,倒也不用纠结很久。只因自己身份确实尴尬了些,一时难以开口,那宫女便起先行了礼,“奴婢薛采乐见过姑娘。”

“如此,便有劳姑娘了!”她微微颔首,不卑不吭。

采乐又上下将她仔细打量了一番,心中兀自盘算,衣着打扮倒是贵气不凡,但唯唯诺诺的模样,并不像是哪家的贵女,倒像是哪个窑子的出来的。

姜元初静静地跟走在后头,离沈彻越远就越不安。这些天的陪伴,他似乎成了自己身边为数不多可以信任的人。诺大的慈宁宫,宫殿错落,连梁九曲十八弯,她记不住路的。

慈宁宫的主殿两侧都有供宫人梳洗换衣的屋子,偏偏薛采乐舍近求远,领她去的地方离主殿还有一段路,走了好久才到。

姜元初乖乖在铜镜前坐定,眼前满满当当摆了许多女子所用的胭脂红粉,珠釵步摇等物,每一件都贵气非凡,只是比起沈彻送的,做工拙劣,好像还差得太远了。

这儿是慈宁宫掌事女官的住处,领来这里自然有别的用意。看着她恍然呆愣的模样,薛采乐心中不由讥笑,果然不是世家贵女,瞧这见过世面的样子。

“姑娘有所不知,这是妙云姑姑的住处,姑娘既是殿下身边的人,想必定瞧过不少的珍贵的首饰,怎地如此神情?”

姜元初怎会听不懂她是在挖苦自己,可她不想惹麻烦,于是只当听不懂,不理会不计较,语气平淡,笑容清甜,“确实见过,只是我素里并不喜穿戴这些,也分不清哪个美丑贵重,但慈宁宫的东西自然是好的,外头见不着的。”

“姑娘好眼光,不过这些倒也算不上珍贵,仅仅是妙云姑姑一丁点的首饰,不多。”薛采乐心中畅快,眉飞色舞,忍不住吹嘘起来,“姑娘在殿下身边掌管何等差事,姑娘别误会,奴婢好奇只是问问,若是不便,不用回答的。”

一句话就把姜元初给噎到了,什么身份?恐怕连一只笼中雀都不算,笼中雀尚有主人逗乐,但自己又算什么?

她实在不知该如何答话,又恐随便扯个幌子,叫沈彻知晓,又触了眉头,只好笑了笑。

薛采乐瞧她没有回答,便知同自己心中猜测的并无一二,瞬间变了脸孔。若她当真在靖安王府里头有份体面的差事,又怎么如此遮遮掩掩?估摸着,就是个不上道的暖脚丫鬟。

突然间,姜元初只觉头疼一阵生疼,她忍不住低哼一声,却见薛采乐握着木梳的手停在半空,上头还零碎带了几簇发丝,哂笑道,“奴婢一时手抖,姑娘没事吧……”

活生生被扯下几根发丝,谁能不疼,她却只能忍气往肚子里吞,轻道一句,“没事。”

没有一丝怒火,如此温和的性子,并不多见。薛采乐以为她是个好欺侮的,不由胆大起来,放下木梳,拿起一小罐唇蜜,“姑娘,你唇红落了,奴婢给你补补。”

“我……”她刚想说自己来,但薛采乐全然不理会她,直接上了手。她想躲,可不知怎地,瓷罐突然从薛采乐的手中滑落,绯红色的唇蜜染了她一身。

“哎呀!姑娘真对不住,奴婢没拿稳,不是有意的,奴婢这就给姑娘擦拭干净。”薛采乐故作惊呼,寻了帕子上手。那唇蜜经帕子一抹,就是红红一大片,越发招摇显眼了。

外头的衫裙脏得厉害,已经不能再穿了。而里头只穿了件露肩诃子裙,一想到等会子还要见到沈彻,甚至是太后娘娘,姜元初的掌心就直冒汗。明知薛采乐是故意的,可偏偏又找不到任何破绽。

“这有没有可以更换的衣裳?”她试着问道。

“有倒是有,只是妙云姑姑是这儿的掌事,她的衣裳都是由尚衣局定制的,上头绣有女官的纹饰,寻常人等穿不得,奴婢的倒是有,可身形同姑娘不一,再者若姑娘穿了奴婢的衣裳,只恐殿下会怪罪……”

作者感言

素笔执火

素笔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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