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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 生为红蓝 3628 2024-05-26 00:00:00

“不过可惜啊,今年聚不成了。年后你们有得忙,寺里这干货还没发好,等收拾好了,到时候先给小卫送去,再让褚家小子带给你。”

净尘命格不凡,后经名士指点,掌中一卦有窥天之能,他这话中隐喻,谢濯自然清楚。

如今戎羌皇位更迭闹剧收场,兵权被新君稳攥在手,辰梁虽国势暂缓,但仍漏洞百出,而南边还有燕楚虎视眈眈的守着,萧祈面对的这盘死棋处处是陷,稍不留神,就是亡国毁家万劫不复。

“好,那今年欠着,等事情了了,我们再一起聚。”

谢濯依旧背对着净尘跪在香案之前,燃烧至中段的香灰已经立了好一会了,依旧没有落下的趋势。

他感谢净尘的好意提醒,但他心意已决,这世间没有不破的命局,他既已深入局中,便从未想过让萧祈去背负一切。

“行,那贫僧等着。”

谢濯的脊背很瘦,他这两年消瘦得厉害,单瞧背影甚至有些可怜。

净尘对此算是意料之中,他无可奈何的长叹出声,随后小心放下怀里的小弟子,起身去香案后头替谢濯拿过了签筒。

上了年头的竹签不再清脆,谢濯照旧晃起了签筒,悉索动静让守湛不太安稳的动了两下,净尘轻轻拍了拍徒弟的后背,另手则叩牢了佛珠正中的牙白雕饰。

竹签落地的声响让守湛如梦初醒的蹬了蹬腿,净尘合眸盘膝而坐,并未关心那签上写着什么。

谢濯放下签筒,俯身捡起了地上的竹签,他起先以为是自己没睡好眼花,但等细看之后他才发现事情并不是这样。

——那竹签花了。

数年过去,木质干裂,墨迹晕开,老旧的长签上面模糊一片,根本看不清当初写得吉是凶。

谢濯怔了良久没能回神,他反复摩挲着眼前的签子,一度将自己指尖蹭得通红。

卜不出吉凶就是命数不定,像萧祈这般凶煞之极的命数,能有这般局面就已经算是显出了生路。

“——净尘师父!”

“别了乐得太早,去监督那小子蹭地吧,你俩没几天安生日子了。”

第12章

萧祈一整天都心不在焉,一想到谢濯还在房里等他,他就心里长草,根本无心干正事。

许是看他真能手滑摔了祖宗牌位,净尘提早给他放了假,领命而来的守湛杵在门口扒拉着木门犹犹豫豫了好一会,才强行壮着胆子探了个头进去。

“那个……陛、陛下……”

“做什么。”

萧祈小肚鸡肠到了一定地步,几个时辰过去,他还跟这个比自己小十好几岁的孩子置着气。

守湛要哭不哭的打了个哆嗦,短短胖胖的小手抠紧了门上的雕花,若非身负师命,恐怕早就撒腿跑开。

“师、师父说,说……”

“——有什么话一口气给我说完!”

守湛有点生来的小结巴,萧祈眉头拧得极紧,毫无耐心的撂下了手里的东西,供奉数年的祖宗牌位在长案上磕出声响,他在短暂的沉默中抄起磕掉漆的牌位换了个朝向摆好,决定忽略掉这个无伤大雅的小瑕疵。

“呜……师父说谢哥哥在等你让你跟我回去你不认识路我来带你——呼……呼——咳咳!”

恐惧是最好的督促,守湛把小脸憋得发红,颤颤巍巍的缩起了脖子,卯足了劲一吸气一跺脚,俨然是视死如归。

“……”

萧祈也是个难伺候的,小孩说话结巴他没耐心,人孩子终于把话说溜了,他又反应不过来。

守湛在门口忽闪着大眼睛委屈巴巴的瞅了他好一会,他才猛然回神,一把拎起小孩的僧袍领子,将守湛扛到了肩上。

“呜啊啊——”

“闭嘴带路,再叫把你喂狼!”

“早上说、说过了,山、山里没有狼……”

“……老子就是狼!”

萧祈是不是狼妖转世,守湛说不好,但他发现萧祈这个人是挺有毛病的。

萧祈易怒、暴戾、阴沉,总之是凶里凶气,可一旦提及谢濯,他就马上变了个人,活像山下阿公家里养来看门的土狗,总是傻不愣登的一边憨笑一边使劲摇着尾巴。

萧祈的肩很宽,守湛知道自己和别的师兄弟不太一样,他嘴馋爱吃,比同龄人瓷实一点,他师父偶尔抱他一会都会喘上一阵,但萧祈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国寺后面的山路崎岖陡峭,除了熟悉这里的僧人之外,没人能走明白。

守湛坐在萧祈肩上晃了晃两只脚,他替萧祈拨开挡路的枝杈,又伸出手去指明了前头拐弯的方向。

“往这边。要小心一点哦,这里的路陡……呜哇——”

山石嶙峋,积雪未消,身体腾空的瞬间,守湛下意识抓住了萧祈的发冠,寒风同他们擦肩而过,迅速后掠的山石像是画中那样融成了一片。

——他们飞起来了。

守湛瞪大了一双眼睛,手上一攥一紧,慌慌张张的抓松了萧祈的发髻,他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从突起的山石上飞起,又像真正的鹰一样悄然擦着树梢落去下方林间,待萧祈双脚落地身形下沉的时候,他又吓得使劲一拽,生生薅下了萧祈的一缕头发。

“——兔、崽、子!”

好端端的一个俊逸身法,愣是落得个疼到眉眼抽搐的下场,萧祈再三确信这小孩就是跟自己八字不合,他忍无可忍的把守湛凭空颠倒过来脸朝下的按在肩上,准备把这小孩痛揍一顿。

觉出危险迫近,守湛瘪着嘴巴掉了两颗金豆,绝境逢生之极,他眼疾手快伸手一指,赶在萧祈手起掌落之前,指明了谢濯身处的小屋。

“——谢哥哥在那等着你呢,你要打我,就、就、就去晚了!!”

守湛最终靠着这句话保住了自己的小屁股不裂成四瓣,隐在林间的屋舍离他们不过几丈远,他若真哭嚎起来,肯定会惊扰谢濯。

萧祈思前想后,强行按下了牙根发痒的恨意,把他从肩上抱下来,臭着脸轻轻放去了地上。

“师父说,这里安静,你们可以好好休息。还有,你、你别欺负谢哥哥了,我今天早上都看见,谢、谢哥哥脖子上被你咬红了!”

童言无忌,天真无邪。

萧祈一口闷气卡在喉间险些没上来,生生憋红了一张脸,只得连连伸手锤胸。

守湛还没觉得哪里不对,反正在他眼里,萧祈已经跟“脑子不太好”这几个字挂上了钩,所以无论萧祈做什么,他都不吃惊了。

他提着自己的小僧袍往回走,这里山路看似陡峭,但只要按着一定的规律去走,总能走到平路上,他师父精通奇门八卦之术,最擅长布阵解,他刚刚还想提醒萧祈走个近路,哪想到萧祈居然那么莽撞。

小沙弥圆头圆脑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来路上,萧祈看得眼角直抽,他深吸了一口气,解开自己乱糟糟的发髻重新绑好,一边绑一边下定决心——早晚要把这小孩套进麻袋里毒打一顿。

萧祈收拾妥当才快步靠近屋舍,一方小院看着简素干净,他推开木门,想要带着装模作样委屈的找谢濯告状。

“谢濯?谢濯——那小和尚薅我头发,谢濯你管不管!谢濯——谢……”

萧祈故意把嘴巴撅得老高,堂堂天子硬是要跟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稚气。

一室暖意迎面而来驱了他满身寒风,两扇木门在他身后吱吱呀呀的合上,他蓦地足下一顿嘴上一僵,连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坐在桌边等他的谢濯换掉了那身死板难看的内侍服,换回了惯穿的青色长衫。

而这件衣裳又和平日里那些不太一样,萧祈滚了一下喉结,身体比头脑反应的要快,他蹲下身子伏去谢濯膝上,使劲拱去谢濯怀里乱蹭了好几下。

这件青衫是谢濯旧日的衣服,比现下那些要繁琐华贵一点,腰封上嵌着白玉,衣襟上绣着云雾纹路,除此之外谢濯还取了根许久不用的玉簪来衬,三千青丝半挽半散,如缎如瀑。

萧祈胡乱扯松了谢濯妥帖的衣襟,顺滑的衣料在他掌中揉出褶皱,他抓着谢濯的腰封起身而上,唇齿相贴的动作并不轻柔,但谢濯却由着他吻了。

“好看,好看……谢濯,谢濯——谢濯你真好看。”

屋里地上铺着厚毯,谢濯一双赤足比腰间的白玉还盈盈夺目,只让他发了疯似的脸红心跳。

萧祈仿佛被守湛过了口齿的毛病,他掐着谢濯的膝弯将他硬带去桌上压牢,他看见了温在一旁的酒壶和成双成对的酒杯,可他等不及了。

“等一会,阿祈,再等一会……别这么急。”

谢濯腾出手去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酒壶,那是他从净尘和荀远道这两个老酒鬼的嘴里硬撬出来的,这里天寒地冻,萧祈干了两天苦活,总要有些暖身发汗的东西,

萧祈手笨,自己扎得头发又紧又高,总会勒得头皮发疼,谢濯顺着萧祈的动作伸出手去扯松了萧祈的发髻,长发散落,纠缠彼此,他屈起右腿轻轻踹了踹萧祈的腿面,想哄着他先撒手。

“听话……阿祈!”

手掌扣上足踝,粗糙的掌心每一寸都烫得吓人,骤然强硬的动作使得要命的地方紧紧卡住,谢濯惊得抿紧了唇角,连着小巧的耳垂都红得滴血。

“等不了,我不等!把腿分开,谢濯,谢濯,你把腿分开——”

萧祈眼里都燥出了血丝,席卷而来的欲望在狭小的室内彻底点燃,温香软玉在怀,这世间没有任何事情能阻止他亲近谢濯。

“可是……”

“陛下——谢大人——钊哥和我来送饭啦!钊哥亲手猎了山鸡和兔子!还热乎呢!”

第13章

野味是谢濯托褚钊带来。

阿泽难得休沐一次,又恰好能歇在自己当家作主的军营里,若非看在谢濯的面子上,即便是萧祈亲自下诏,褚钊也懒得伺候。

而阿泽则全无被打扰假日的不满,他总是跟谢濯亲近,口信一到他便立马从被窝里蹦起来,拖着出褚钊就往山里跑。

褚钊练得一手硬弓,百步穿杨,箭无虚发,那是上阵杀敌千里取人首级的功夫,拿来打猎实在是大材小用,但有阿泽在边上红着脸鼓掌叫好,他便勉为其难的报效了一下朝廷。

不过一只山鸡、一只兔子就算是褚钊这个为人臣者的全部贡献了,至于那补气健体的野鹿是留给阿泽补身子的,旁人一块肉都别想尝到。

阿泽每每跟在褚钊身边都是一副十足的少年心性,他换了身滚着狐毛的小褂子,瞧着像是富贵人家粉雕玉琢的小公子,山里清静,又没有外人,他蹦蹦跳跳的窜到院子里嚷嚷,一时连宫里规矩都抛到了脑后。

“开门呀,谢大人!你要的肉——唔唔——”

阿泽一路就跟个撒了欢的小兔子一样拽都拽不回来,眼看就要敲门坏事,褚钊只得手疾眼快的捂了他的嘴。

作者感言

生为红蓝

生为红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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