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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 生为红蓝 3732 2024-05-26 00:00:00

“没、没事!不疼!——真没事!!”

细微的水声撩人心弦,更别提谢濯还是带着一身遮不住的斑驳吻痕,萧祈浑身一凛,满脑子都是不该想的东西,他皱着鼻尖往后退了两步,本是想躲,结果步子一大,就带得塞在裤腰里的东西噼里啪啦往下掉。

“——噗!”

大大小小的珠宝落了一地,萧祈是真没少抠,估摸至少把那根珠子上的东西撬下来了一大半,谢濯眼角一抽,实在忍不住笑意,即便捂嘴偏头竭力掩饰,也还是闹了点动静。

萧祈傻站在原地整张脸烧得通红,捡了丢人,不捡又肉疼,左右为难之间,他只能手足无措的抱起谢濯狠狠揉搓了两下。

“不许笑!你别笑了!”

圆溜溜的珠子一跳一跳的滚到了脚边,谢濯咬紧齿关控制住了面上的抽搐的肌肉,他靠去萧祈肩头瞄了一眼地上的玩意,萧祈抠得珠子个头虽大,可成色却不算太好,顶多就是个装饰用途。

不过这也怪不得萧祈,他刚继位的时候差点为了军资愁得撞墙,哪能分得清这东西的好坏。

“好……不笑,不笑。看见里面那堵墙了吗,往那边走。”

谢濯揉了揉笑疼的腮边,顺势偎去了萧祈怀里,他一手拉着宽松的亵衣前襟,一手指向了内殿里侧的墙壁,反正他都已经帮着萧祈灭了半个燕楚,多干点别的坏事也无所谓。

只要谢濯不再笑他,萧祈便言听计从,他按着谢濯吩咐的走上前去,瞪大眼睛看了一会,寻常的彩绘墙体毫无特别之处,那上头的颜料虽是金粉,但肯定没有真金值钱。

“这个很特别吗?谢濯,这个墙值钱吗?”

“……”

萧祈问得太认真也太傻气了,谢濯想不笑都不行,他肩头直颤,本就酸楚的腰间更是连连抽痛,他笑得眼角水汽晕开,一度只能拉着萧祈的手放到身前给自己揉肚子。

深宫之中,总有不为人知的秘辛,然而萧祈不算是正八经的宫中皇子,所以难免在这些事上缺一根筋。

谢濯笑够了才抬手抚上墙面,轻到令人难以察觉的机括声随着他的动作缓缓响起,转眼之间,精美华丽的彩绘开始翻覆变化,龙腾云散,外裹在墙体上的金粉簌簌落地,大片的暗色在富丽堂皇的墙体上露出真容。

萧祈有些紧张的近前一步,将谢濯挡去了身后,他还是识得暗门的,知道这种东西背后往往是秘密和机关并存。

“没事,里面就一个东西,别的什么都没有。”

谢濯拉着萧祈的手,帮他推开了眼前的暗门,不见天日的暗室并不阴冷,他跟在萧祈背后缓步走下台阶,暖玉制成的东西完全不会伤及脚底。

“谢濯!谢濯——你慢点,这是哪啊?你怎么知……”

萧祈满腹疑惑,紧张兮兮的护着谢濯往下走,他正欲跟谢濯问个究竟,可话说一半便僵住了动作。

沿着玉阶下到底,经一段窄长入口,所有的一切豁然开朗,数不清的鲛珠如明月星辰高悬室顶,映亮了四四方方的石室。

石室正中,是一座以无数珍宝镶砌的模型。

亭台楼阁,山峦层叠,数不清的晶石被磨成细粉一一洒下,待鲛珠流光一映上,便是云开雾散,山岚起伏,似乎人间仙境近在眼前。

萧祈张大了嘴,傻傻的站在原地,他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亮晶晶的东西,和这些相比,他父兄那些奢侈物件根本上不得台面。

“你掰一个树杈下来,都比外头那些值钱。”

谢濯也是第一次看见实物,但他比萧祈沉着多了,萧祈愣神的功夫,他就蹲下身去卸下了一截晶莹剔透的树杈,还顺便戳了戳萧祈的腰窝,催促萧祈快些动手。

“别傻看了,快拆了收走,要是让卫凌他们看见,就没你的份了。”

“啊……好,不……不是,等等,谢濯,谢濯!这个人怎么看起来那么像你?”

直到谢濯亲自动手,萧祈才恍惚着回过神来,他拉过难得财迷的谢濯,叫他去看位于楼阁之中的小小人像。

那是个清瘦翩然的青年男子,他斜卧阁中,抱琴浅寐,全身都是由一整块白玉雕成,莹润剔透,不见一丝杂质,就连发丝眉梢也是细细刻画。

他与谢濯眉眼相似,尤其是那股出尘的清雅气质,但他衣饰古旧,宽袍长袖,看着像是百年前的装束。

“凑巧罢了,这处石室是个负心人做得,这位前辈早就与他恩断义绝,留着这东西也是平添恶心,今日见到也是机缘,与其放这摆着,倒不如毁了,拿来给你充国库。”

谢濯神色平和,对萧祈全盘托出,他没必要隐瞒这个,穹阁早已淡出世间,萧祈连听都没听过这地方,即便他现下说了,萧祈也不会察觉到这是个什么样的惊天秘密。

这件模型是当年那个潜入穹阁盗取机密的皇子亲手做得。

穹阁揽天下奇术、奇人、奇物,像这般珠宝矿石不计其数,他入阁中数年,仔细雕琢出了这件东西,他本是要做一双人像,紧挨着放在楼阁里,但那件东西还未雕完,他就因为事情败露而命丧黄泉。

弥留之际,皇子向被他背叛的恋人垂死乞求,想要留下这件东西,穹阁远离尘嚣,不通俗世人心,所有人都当他是临终悔悟,就连那被他伤透的穹阁弟子也遂了他心愿,允许他下属将这件东西带回燕楚。

燕楚侍卫走后,大家都以为孽缘就此终了,可谁都没想到那模型里居然藏着穹阁周围山川地貌的图样,皇子为他的后人留下了一个通往穹阁的地图,此后数年,有无数人马屡屡试图潜入,最终若不是穹阁关闭山门彻底与世隔绝,恐怕还真难保住清净。

皇族之人,终究是没有真心的,谢濯幼时曾一本正经的对这个故事感叹良久,结果回头就栽在了萧祈身上,险些把他师父活活气死。

不过说到底,萧祈天生人傻心善,离那些冷血无情的皇族子弟差了十万八千里,即便有一天修炼成精,也是个摇着尾巴的奶狗精。

谢濯讲完了故事,萧祈就义愤填膺的甩开了膀子,忙得满头是汗,看这架势是连根树杈子都不打算给狄骧他们留。

楼台外围拆掉,白玉小人近在咫尺,蹲在地上的萧祈再度和那人像对上目光,似笑非笑的青年男子仿佛是有生命的,萧祈心下一颤,手上蓦地沉了重分,差点把那东西打碎。

他在一瞬间突然意识到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他觉得谢濯刚刚给他讲得那个故事是有深意的。

于是他慌忙松开了价值连城的玉像,风风火火的起身回头扑向谢濯身前,又弯腰低头使劲一拱,严严实实的搂住了谢濯。

“我不会!谢濯,你记着,我永远不会那样。要么是你和天下我都要,要么就是只要你,我绝对不会那样,大不了……大不了我带你去戎羌放羊!”

第34章

放羊是不可能放羊的,更别提去戎羌的草原上放羊。

与燕楚这一战,萧祈看似替戎羌嫁衣,一路只顾进攻不顾夺地,可事实上,戎羌与燕楚远隔崇山,戎羌夺得是大片的飞地,他们不可能抛家舍业的搬迁于此,更不可能派遣驻兵来日夜镇守。

到头来纵观眼下,掌握瘴林机密的是谢濯,与燕楚直接接壤的是辰梁,萧祈手握越州和瘴林两处要道,直接调转了天下局势。

待狄骢反应过来已经晚了,他薅着正在给卫凌搜刮小玩意的狄骧连夜赶去燕楚都城,一贯沉稳温厚的俊脸阴沉如铁。

可他终究慢了一步,他气势汹汹杀进寝殿的时候已是天光大亮,萧祈早就一手拎包一手抱着谢濯,赤膀窜上房梁从宫城小路溜达走了,并且故意将空荡荡的石室四敞大开,特意展示了一下连片琉璃叶子都没有的地方是多么干净。

萧祈没有吞并燕楚的野心,他没有这个国力,更没长治国理政的脑子,区区一个辰梁就够他头疼的了,再加上一个燕楚,他怕是得英年早秃。

所以从一开始,他的目的只有一个。

这一战只是为了战,萧祈拼杀至今,几乎杀尽了燕楚国中能战且敢战的男丁,辰梁大军过境之后,彻底碾碎了燕楚人高傲的骨头。

萧祈将燕楚人从一场春秋大梦里打醒了,将他们从养尊处优的高位上狠狠的拉扯了下来,这一战后,萧祈让燕楚知道了一个道理。

——他们不再是只手遮天的强国了,他们已经失去了独自抗衡两国的地位。

从今以后,燕楚只能夹着尾巴做人,贡金、粮食、铁器、马匹、战奴、使臣、质子,这些年来辰梁和戎羌卑躬屈膝做得一切,燕楚都要加倍弥补。

这不是一个最风光的战果,但是却比直接夺了燕楚的地还要命。

狄骢和狄骧是能悟到其中深意的,这就像草原上狩猎的狼群一样,狼不会的将羊群一次性追杀殆尽,而是会留下最肥美的羊羔,眼看着它们慢慢长大,再一点点蚕食享用。

未来的数十年里,燕楚不可能起势的,他们要在最窘迫的情况下将为数不多的资源双手捧上,苟延残喘的维持着徒有虚表的空壳,辰梁和戎羌则会像群狼猎羊一般将这个国家一点点榨取干净,直到它分崩裂析,不复存在。

常年被算计的自家傻孩子终于漂漂亮亮的反击了一次,以萧祈的直肠子程度,他能思考到这个地步,谢濯简直是倍感惊奇。

谢濯教了他那么多年,如今总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吾家有儿初长成,当然,当他跟萧祈嘟囔起这句话的时候,萧祈立马打着感谢恩师栽培的旗号将他欺负了一顿。

至于余下的事情就更容易,萧祈一不做二不休,做起坏事颇为得心应手。

他亲笔写下诏书,情深义重的感念卫凌拼杀英勇,战功赫赫,还特意点明卫凌不计前嫌的效仿先祖鼎力辅佐,让他倍感羞愧,于是他决定给卫家沉冤昭雪光复门楣,并与卫凌结为异姓兄弟。

宣告圣旨那一日,卫凌不跪不拜不谢恩,直接拎着刀就要上来砍人,萧祈气定神闲的往谢濯身后一藏,就差把“不要脸”这三个大字写在脸上。

辰梁与戎羌刚刚并肩作战,若想互为友国继续修好,总得走结亲联姻这条路,可如今两国之中皆无待嫁待娶的公主世子,卫凌在这个时候被抬成异姓王爷,但凡明眼人都知道个中隐喻。

有关卫凌身上这段孽缘的由来,萧祈是提前问过谢濯的。

当年萧祈与狄骧在燕楚为质,谢濯托卫凌以商人名义与燕楚官吏往来,明里暗里给萧祈一点接济,那会狄骢受困国中有心无力,只能私下请求卫凌顺手照看狄骧。

狄骢沉稳内敛,是少见的老实人,几番碰面之后,卫凌动了心思,稍加手段一骑一睡,轻轻松松的把狄骢这个老处男坑了个死心塌地。

他们本可以就此蜜里调油形影相伴,可谁都没想到,到了事态生变的那一日,狄骢居然先将身边人推了个干净。

作者感言

生为红蓝

生为红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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