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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嫁 游瓷 3550 2024-05-26 00:00:00

方棠一把推开栗延臻,不顾自己此刻的失态,转身就要往外面走。

栗延臻抓着他胳膊把人往怀里一带,两只手不轻不重搂上了方棠的腰:“昨天是我错了,别生气,小探花。”

方棠委屈得直掉眼泪,他抬手抹掉,不屈地扭动了几下身体:“你放开我,禽兽,混蛋。”

“是。”栗延臻毫不在意被骂上这么两句,“昨晚是我不好,夫人要闹气回府尽管向我来,这是在宫里,传出去会让人家以为我们琴瑟不睦。”

“谁和你是琴瑟!”

方棠毫不留情地呛他:“栗延臻,我和你并非夫妻,更非什么琴瑟。婚事是你栗家非要定下的,从没问过我愿不愿意,所以我永远、永远也不会以夫妻之礼待你。你要是实在忍得难受,我准你纳妾,你去禀告陛下,择吉日抬进门吧。”

栗延臻听他说这话,才真正愣住了,默然看了他半天,松开了手,淡声道:“你是要我寻新欢吗?”

“你总要找个人满足你。”方棠丝毫未察觉到对方语气里的不对劲,继续说,“我们有言在先,彼此不过虚情假意罢了。以后在府里你过你的,我过我的,井水不犯河水就是最好。”

栗延臻默默半晌,叹气道:“我原本也未打算娶妻,纳妾更是无稽之谈。既然你实在不愿与我亲近,那就算了。不过我此生不纳妾,娶妻一人,足矣。”

作者有话说:

可恶怎么吃巧克力豆也要被和谐啊……喜欢一些强制爱!

(PS:巧克力豆是和朋友说习惯啦,糖糖那里是粉粉的颜色嘿嘿~)

 

 

第6章 二郎

方棠听栗延臻这话,居然诡异地觉察出几分真诚来。

不过他知道栗家满门上下都是狐狸成了精,说话半真半假也不尽可信,只要栗延臻以后不再那般对自己,他不介意与对方表面夫妻,虚与委蛇。

只不过昨夜那壶酒,他实在是想不通,明明要的是安神酒,怎么会变成这样?

回府之后,方棠偷偷让青槐出去打探了一番,得回来的信儿是礼部尚书会错了意,还以为他是要能够和栗延臻圆房的酒,立刻着人从宫外取了民间秘术酿造的鸳鸯暖情酒,还嘱咐手下,酒性一定要烈之又烈,否则凭栗延臻的虎狼之躯,一般的暖情酒会不起效用。

方棠听完青槐汇报,崩溃地把自己丢到床上,仰天长叹道:“道边苦李,实在是误我……”

“少爷,有什么不好么?”青槐还在一旁懵懂地问,“莫不是那栗延臻欺辱你?”

方棠扭过脸,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就问:“怎么说?”

青槐压低声音,对他道:“少爷,我出去打听的时候,还听那些大臣们说……”

片刻之后,东厢房里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响声,接着便是方棠的怒吼:“胡说,谣言,这是谣言!”

栗延臻刚好走到院外,听到里面的声音,挑了挑眉,问随从道:“少夫人怎么了?”

随从也是摇头:“不知道啊,少将军不如自己去问。”

其实栗延臻并非不知道,他回府之前,就从朝中听到了一些流言,是关于他和方棠的。那些人传得沸沸扬扬,栗府在宫内耳目如线,他前脚未出宫门,这些话后脚就进了他的耳朵。

不知为何,皇帝昨夜着人给芙蕖宫送暖情酒的事情居然不胫而走,且仅仅是过了一个晚上,就被人编排成了话本里才有的淫词艳曲。

如今宫内外盛传,唯有当今探花郎方棠能承受栗延臻的虎狼之欲,被迫与其夜夜缠绵床榻,鱼水求欢,交颈相合,得房中术精髓,欲仙欲死、欲罢不能。

连当夜芙蕖宫外守夜的太监宫女都口耳相传,说自己听见房中响动,娇吟轻哼,云雨反复,一个个都脸红心跳,不忍卒听,更赞叹栗延臻体力了得,方棠福泽滋润,鸳鸯眷侣令人羡艳。

“一派胡言!”

栗延臻推门进去的时候,方棠还在床上打滚,没注意到他缓步朝着内室走近。青槐回头看到栗延臻,刚要开口,就被对方一挥手示意退下。

青槐会意,默默拢袖退出了房间,还不忘把门掩上。

栗延臻抱着手臂立在床头,饶有兴趣地看着方棠在上面痛苦翻滚。

“夫人准备把自己卷起来么?”他笑着开口。

方棠浑身一僵,慢慢转过头看着他,见对方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进来,青槐早就不在床边,此刻屋内只有他们两人。

“你来干什么?”方棠问。

“我来看你。”栗延臻晃了晃手里提着的纸包,“给你带了聚仙阁的醉仙鸭和点心,还热着呢,夫人要不要起来吃?”

方棠心想难怪呢,刚刚就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还以为是自己饿过了出现的幻觉。他坐起来,状似无意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裳,说:“马上要吃午饭了,你现在给我吃了,等下你爹娘又会怪我不知礼数,不尊奉长辈擅自用饭了。”

栗延臻坐下来,拆开手中纸包,屋内顿时香气四溢,扑鼻醉人。方棠忍不住坐直了些,捂住自己蠢蠢欲动的肚子。

“无妨,我待会儿让人去报,说今日午饭我陪你在房里用,不去和他们吃了。刚才我来的时候让人给你沏了红枣茶,就着吃解解腻,吃完就休息吧,你昨夜……”

“不准再提昨夜!”方棠怒瞪他,“我倒要问你,现在该怎么办!昨夜之事已经传开了,而且传得天方夜谭,你自己出去听听!我就差被写进话本、搬到勾栏里念去了!”

栗延臻轻笑:“这简单,我派人去街上巡视,哪家勾栏瓦舍敢编排我家小探花,立刻把老板全家拖出来下狱,舍内其余人等充公为奴,永不得回京。杀一儆百,我看谁还敢不要命。”

“胡闹。”方棠冷冷道,“你只消堵住朝中那些好事之人的嘴,就万事大吉了。”

栗延臻点点头:“那好,听夫人的。”

方棠不太习惯被他这一口一个夫人地捧着,总觉得对方不安好心、笑里藏刀,此刻脸色也有些不自然,摆摆手道:“算了,我先吃饭,吃完再说。”

不过仔细想来,他到栗府这几天,连茶都没有给栗苍夫妇敬过一杯,确实是相当不合礼数了。只是栗苍居然到现在也没有派人来找过他的麻烦,方棠也觉得十分意外。

原本应当在新婚第二日晨起敬茶,可惜他睡过了头,又急匆匆进宫,连面都没见上一次。

栗延臻也没提这茬,仿佛是一味由着他来,这让方棠感觉很不正常。

都说栗家人吃人不吐骨头、杀人不眨眼,他这孤苦伶仃一根草被人硬掳了来,毕竟是皇帝赐婚,而栗氏又一向不把朝廷放在眼里,难道没人想给他个下马威吃吃吗?

方棠一边啃着醉仙鸭,一边心不在焉地思考昨夜渠帝对他说的那些话。

栗家人不是傻子,断不会以为皇帝只是一时兴起随手给栗延臻指了个婚,方棠是皇帝一手提拔上来的,自然更可能为皇家办事,留这么个人在府里,无异于饲虎为患。

但如今他在栗府的居所,除了皇帝御赐的封赏赠礼,就是栗家在新婚那日自备的彩礼了。他们甚至不关心方家随赠了多少嫁妆,仿佛只要是好的,就一股脑搬来,也无谓方棠用不用得上,给足了这场天子赐婚的排面。

栗夫人来过一趟,看着慈眉善目的很是温和,还送了方棠一只紫蓝金刚鹦鹉,能学人言,开口便是“良缘夙缔,百年好合”,听得方棠惊异不已,当场没表现出什么,等栗夫人走了,自己在那兴致盎然地逗弄了半天。

栗延臻一手撑着头,淡淡笑着看方棠吃饭,时不时会偏头看一眼在架子上低头梳毛的金刚鹦鹉,目光随即便暗了下去。

“这是我母亲送你的?”栗延臻问。

方棠喝了口红枣茶润嗓子,点头道:“是,养着玩儿吧,又不会乱叫。”

“我等下让人挪去西厢房。”栗延臻说,“毕竟是畜生,晚上乱听乱说,吵到你休息就不好了。”

“它能乱听些什么?”方棠不明所以。

栗延臻凑近他,伸手给他理了理额边的碎发:“夫人夜夜要与我缠绵,万一被它听去,再说给别人,夫人岂不是更要羞死了?”

方棠一愣,手中的鸭腿差点丢过去:“你闭嘴!登徒子!”

午饭后方棠想起来要跟栗延臻一起去给栗苍夫妇敬茶,栗延臻便安排手下打点,带着方棠过去了。

方棠对讨取栗苍的欢心并无兴趣,他不觉得自己和一个佞臣能有什么好说的,只不过尽自己该尽的礼数,不落人话柄就是了。

他知道栗苍并不是省油的灯,自己无论是硬凑上去,还是置之不理,都不会让他在栗苍跟前的形象有丝毫的润色,后者反而更容易惹怒对方,并非在栗府立身的上策。

栗苍和栗夫人坐在厅堂主位上,居高临下看着他俩。方棠规规矩矩地给两人敬茶,低头站在那里,等栗苍夫妇训话。

“你既然进了栗家,就是栗家的人,府里不会亏待景懿明媒正娶的嫡妻。”栗苍喝了口茶,缓声道,“编修大人才思过人,也会审时度势,否则也不会年方二八就被当今圣上亲擢探花。只不过再聪明的人,若不知深浅,也是枉为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话说得不掩锋芒,听得方棠额头冒汗。

栗苍果然有所提防,和他预想中相差无几,却要更为凶险。

栗夫人始终在上面笑眯眯的,并不说话,仿佛对丈夫的话极为认同。

栗苍说完,也不再言语,对栗延臻摆摆手,示意两人可以下去了。

方棠还在发呆,被栗延臻扯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听到对方在他耳边轻轻说道:“走了,夫人,我带你回房休息。”

他嗯了一声,转身跟着栗延臻出去了。

栗苍刚刚那番话太过盛气凌人,方棠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直白地与自己交锋,他立时三刻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看来栗家早就开始怀疑他的目的,他此后在这个地方,怕是不会活得太轻松。

“二郎!”

路过前院回廊,一声高昂的笑打破了方棠的冥思,他抬头一看,对面正走来一个身披银色甲胄的年轻将军,神色飞扬、英武非凡,看相貌和栗延臻颇有几分相像。

作者感言

游瓷

游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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