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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卢瓦城来的漂亮朋友 Bucephalus 3747 2024-05-22 00:00:00

“所以您要用五百万法郎来买我。”

“在我看来这是一种恭维才对,您的身价可比许多王子公主还要高了,在太阳王那时候,卢森堡元帅给他的儿子买下博福尔公爵的爵位,也不过花了四十六万里弗尔;当年路易九世国王落在埃及人手里,他的赎金价格也不过是八十万金币,您的身价值五百万,这很可观。”

吕西安想起他第一次去找阿尔方斯的那个晚上,是啊,若是他想要拒绝,那时候就该拒绝了,又何必等到现在呢?他选择了一条通向金钱和权力的捷径,如今要抛弃掉这一切,他又怎么会甘心呢?

“您在第一次借给我钱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天吧?”

阿尔方斯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果然,这只蜘蛛从一开始就已经在织网了,如今可怜的牺牲品已经彻底被缠在网子里面,动弹不得。

阿尔方斯喝光了杯子里的酒,站起身来,“今天已经很晚了,我就不再打扰您的休息了,什么时候您想要那五百万了,只要说一声就好。”

“所以您今晚不会……”吕西安的脸红了。

“怎么,您希望我留下来吗?”阿尔方斯朝吕西安走近一步,他身上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当然不是。”吕西安低下头,“那么也祝您晚安吧。”

“在那之前,作为对我帮助了您这么多的回报,您不介意给我一点甜头吧?”他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捏住吕西安的下巴,“一个晚安吻,作为利息,怎么样?”

吕西安想要甩开对方的手指,但鬼使神差地,他却轻轻点了点头。

阿尔方斯轻轻俯过身来,吕西安视死如归地闭上眼睛。

“您又不是要上断头台。”阿尔方斯的语气既像是请求,又带着一丝命令,“睁开眼睛,看着我。”

吕西安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睛,他看到自己的脸在阿尔方斯的瞳孔当中反射出来的倒影。两个人的鼻尖碰在一起,阿尔方斯的胡茬轻轻摩擦着吕西安的脸,令他有些发痒。

银行家的嘴唇落在他的嘴唇上,吕西安闻到白兰地的酒气,微微有些辛辣,却没有那样的锋芒毕露,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两个人的嘴唇只是轻轻地碰触了一下,就像在水面上跳跃的蜻蜓一般。

阿尔方斯是个银行家,而银行家最重要的就是信誉,他从吕西安那里索取的利息,就是一个简单的晚安吻,不多也不少。

“那么,这次真的是晚安了。”阿尔方斯朝吕西安挤了挤眼睛,退出了房门。

等银行家走后,吕西安还怔忡地站在原地,在阿尔方斯的嘴唇从他的嘴边抽离的那一瞬间,他内心深处突然冒出了一个令他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的想法——他想要更多,而且……这甚至不只是为了钱,即便没有那五百万的贷款,或许他也愿意让刚才的一切再发生一次。

第69章 罢工

吕西安皱着眉头,看着镜子当中自己的黑眼圈,拜阿尔方斯的那个晚安吻所赐,昨晚他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如同掉进兔子洞当中的爱丽丝,吕西安昨晚也陷入了一系列光怪陆离的梦中,而这些梦的共性,就是都有阿尔方斯的身影:他时而是张牙舞爪的债主,挥舞着巨额的账单逼迫他还钱;时而又是善解人意的情人,轻轻用手指勾弄着他的一缕头发,脸上带着邪魅的微笑,看上去就像用美色诱惑牺牲品的蛇妖。

由于这些离奇的梦,吕西安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了一晚上,等他醒来时,他感觉似乎比起昨晚还要更加疲惫。

他不想让阿尔方斯看到这番景象,于是就按铃让人给他把早餐送来,自己不换衣服在房间里用早餐,可他刚吃了一半,阿尔方斯就不请自到了。

“您最好去换下衣服。”阿尔方斯进了门,上下打量了一下吕西安的睡袍,“怎么,昨晚您没睡好吗?”

吕西安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得意,他刻意地咳嗽一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我吃完早餐就去换。”

“您恐怕得现在就换,”阿尔方斯坚持,“布尔热瓦先生来找您了,我不想让他看到您穿睡袍的样子。”

“我还没答应您的提议呢。”吕西安低声抱怨道。

“直到您拒绝之前,我都坚持这一点。”

“好吧,”吕西安叹了口气,朝后推开椅子,“可这么早,他来找我做什么?”

“那些无套裤汉造反,攻占了巴士底狱。”

吕西安如坠五里雾中,“什么?”

“我是说您的那些工人们罢工了,他们占据了您的工厂,不让没有参加罢工的工人进入厂区,如今工厂已经被瘫痪了,所有的生产线都停了下来。”

吕西安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所以他们在暴乱吗?”

“不,陛下,这是革命!”阿尔方斯说了一句俏皮话——当年路易十六国王被从睡梦当中叫醒并告知巴士底狱被攻陷的时候,德·拉罗什福科公爵说出了这句名流千古的对答。

“这一点都不好笑。”吕西安瞪了阿尔方斯一眼,回到卧室里,用最快的速度换了衣服,当他回到客厅时,布尔热瓦先生也已经进来了。

“我期待您对如今的局势作出解释,布尔热瓦先生。”吕西安此时正一肚子邪火,看到这个始作俑者,实在忍不住要刺他一下。

“看起来我们昨天见到的那位工人联合会的主席先生不甘于就这样从舞台上退场,”布尔热瓦先生同样脸色阴沉,昨天还梳理的整整齐齐的银色头发,如今也有几缕耷拉下来,有气无力地挂在额头上,让吕西安想起被飓风袭击过后的棕榈树的树冠,“他组织了他的会员们进行罢工,还在厂区设置了路障,用一些垃圾和废旧材料堆成了简陋的街垒,其他没有参加罢工的工人都被堵在了工厂以外。。”

“怎么,连街垒都堆出来啦?”吕西安大为惊愕,这看上去真的像要爆发革命了。

“好消息是他们手里没有能用的武器。”

“您是不是忘了,这是一家兵工厂?”

“工厂里的确有不少库存的步枪,甚至还有一批大炮,但是因为没有订单,弹药的生产线已经几个月没有开启过了,因此他们只能拿步枪当作棍子来用。”

“是啊,这真是个好消息。”吕西安冷笑了一声,“要是我引起了革命,恐怕就要和基佐一个下场了。”这位奥尔良王朝的末代首相直接导致了二月革命的爆发,也让如今的巴黎伯爵的祖父路易·菲利普国王不得不逃亡英国,而他自己也就此告别政坛。

“您昨天和本地的官员们都见了面,用一笔可观的资金购买了一份人寿保险。”布尔热瓦先生提醒吕西安,“如今是兑付这张保险单的时候了。”

“您要让市长派警察去驱散他们?”吕西安因为这个建议打了一个寒战。

“维护社会秩序,保护合法的财产,这正是本地政府的职责。”阿尔方斯插言,“这种时候可不能犹豫,要是当年路易十六有魄力及时向巴黎人开枪,恐怕现在大家还要高喊‘国王万岁’呢。”

吕西安本能地想要拒绝这个建议,但他的理智却告诉他别无选择。

“我已经让人去请市长来了,他应该很快就到。”阿尔方斯又补充道,吕西安的后路被彻底切断了。

“可如果他不愿意派出警察怎么办?”吕西安问道,“他的确收了钱,可是他也可能不愿意为我们办事。”

“我一直觉得比起礼物,把柄更能让别人顺从您的要求。”阿尔方斯轻轻摇了摇头,“这世上许多人都是贱骨头,吃硬不吃软,就像有的狗,您给了它骨头它还要冲您呲牙,给它一脚它反倒就开始围着您的裤腿撒娇了。”

“所以您手里有他的把柄?您不是昨天才第一次见到他吗?”

“我昨天和他吃饭的时候注意到一些有意思的现象,于是就让人做了一点小调查。”阿尔方斯耸了耸肩,“都是些公开的东西,今天早上就查到了,但将这些信息拼凑在一起,就能得到些很有趣的推断。”

“我还是不明白,”吕西安接着摇头,“而且您为什么要收集他的把柄?”

“我收集一切人的把柄,这些信息或许某个时候就会派上用场,您看,现在不就用上了吗?不过我倒是希望他识相些,别非要闹的自己难堪。”

吕西安刚要追问阿尔方斯究竟掌握了市长的什么把柄,门外就传来敲门声,市长已经到了。

本地的市长鲁克斯先生,是个中等身材的胖子,有着与他的名字相称的红色脸膛(他的姓氏这个词的意思正是“红脸汉子”),他穿着一身国民自卫军的蓝色制服——作为市长他也兼任本地国民自卫军的上尉职务,鼓得老高的胸脯上挂着勋章的小红丝带,比胸前别了花的新郎还要气派漂亮。

他从房门挤进房间,朝着屋里的三个人鞠了一个笨拙的躬,那像圣米歇尔山一样高高隆起的肚子将他衣服的前面卷了起来,又将后面拉了上来,让他整个看起来人简直就像是一架正在演奏的手风琴。

“您好,市长先生。”吕西安朝市长打招呼,“我看到您换上了自己的制服,看来您已经听说了发生在我的工厂里的不幸事件,准备亲自带领警察上阵驱散这些暴徒啦?”

市长有些尴尬地讪笑,吕西安当然明白,他穿着这一身衣服只是为了让自己显得气派一些,仿佛穿上了这身制服,他就成了一个肚子更大的拿破仑。

“我的确是为了解决您工厂里发生的不幸事件而来的,”鲁克斯市长眨了眨眼,“我想我们都希望能够避免流血事件吧?”

“虽然令人遗憾,但恐怕在有些情况下,流血是不可避免的,”阿尔方斯摆起一副冰冷的脸色,“我们这个社会的齿轮要良好运转,就时不时的要拿鲜血作为润滑油来润滑一下。”

“您不能和工人联合会的主席谈谈吗?他表示了要和您谈判的意思。”市长望向吕西安,看来他也清楚在这群人里谁比较好说话一些,“我知道那位居伊先生,他要您把工人每周的工资提高到三十法郎,但是我想如果能达成协议的话,二十七或者二十八法郎他也是可以接受的。”

“可我不能接受,”吕西安大声说道,“如今的周薪是二十五法郎,即便如此,这家工厂也已经面临巨额亏损了!实话告诉您吧,工人的工资不但不会提高,还会降低,直到降低到能让这家工厂生存下去的水平!”

市长的脸色变得惨白,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和您一样不希望流血,但这家工厂是我的财产,如果这里的工人们不愿意工作,他们尽可以辞职或是去别的地方罢工,可努瓦永工厂是我的私人财产,因此他们赖在那里不走,就属于非法闯入,我现在请求本地政府保护我的合法权益!”吕西安的眼睛紧紧盯住市长,“我能够指望您和市政府吗?”

作者感言

Bucephal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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