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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路相逢 镜汣 3689 2024-05-22 00:00:00

跟随银安的雇佣兵已经全部上了船,按照场面的形式,难分胜负。

齐宣认出这些雇佣兵中熟悉的面孔,全是银安的心腹,也是他留给银安最后的力量,没想到全部跟着银安来救他,齐宣那颗坚硬的心出现一丝裂纹,他做得那些事,桩桩件件,即使跟着银安离开也只会拖累这个傻弟子。

“我不会离开。”齐宣提高了声音,像是说给银安听,也像是在让格尔放心。

“既然如此只有动手了。”方慕朝着格尔开的那一枪像是某种信号,情急之下格尔只来得急扑倒齐宣,牢牢护着齐宣的头颅,生怕他跑了或一不小心死了。

甲板上时不时有人倒下发出响声,巫以淙和宴梃躲在掩体后边竖起耳朵判断着动静,方慕和银安则要简单许多,银安的人装备齐全,火力就能压制住在场的人。

可齐宣不愿意跟他们离开。

方慕暗骂一句银安的不靠谱,事已至此,齐宣的意愿已经不重要了,他握着枪为银安打掩护,方便银安带着人前进。

宴梃时不时探出头放冷枪,看见地上失去意识的柳叔脸上露出焦急,生怕被子弹误伤到他,他低头瞥了一眼没和他说一句话的巫以淙,对方生着闷气只管埋头开枪,他犹豫想说出自己的计划。

巫以淙已经开了口:“要去救人就去,我还能拦着你。”他扔掉手里的枪,示意格尔将脚边掉落的枪扔过来,格尔脸上不知被谁的血液溅上,糊了他一脸。

“方慕……”宴梃迈开脚步枪转过身,“他如何处理。”

巫以淙正接下格尔的枪,闻言垂下眼睛,像是在思索又像是什么都没想,顿了几秒开口:“我从来不会心软,我的做事宗旨他更清楚。”做事要绝,手段要狠,既然错了那就干脆一路错到底,一不做二不休。

或许方慕太了解他,才会直接动手,连辩解都不曾有过。

巫以淙觉得海风吹得他有些冷,小臂上传来的痛楚也更加清晰。

宴梃得了指令,有他火力支援,局面虽然好不了多少,也足够宴家的人短暂喘口气。

格尔带来的人并不多,绝大部分被他用来保护李斯特,深知继续拖延下去说不定真得两败俱伤,借助掩体将齐宣扔给了他,然后转动着枪冲了出去。

只剩下巫以淙和齐宣面面相觑。

这是格尔在还之前毁掉记忆卡的人情,巫以淙心知肚明,不过他不想现在接受。

他的白眼让齐宣笑了,齐宣举起双手,认真问:“我希望你能放过银安。”

“条件呢?”看不出来齐宣这样的人还会在意银安的生死,死在他手里的人数不胜数,这个时候反而珍惜手下的命,足够讽刺。

“你还有救。”巫以淙身上注射的东西并不是无药可解。

巫以淙眼神一凝,“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我比芜穗多活了二十几年,难道不足以证明。”

狭小的空间里空气几乎都凝固了,齐宣忐忑不安等了一会儿,才听到巫以淙的声音,“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死心。”他叹息一声,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都到这个时候齐宣还想搅浑水的行为。

“你根本没有基因病,换句话说,你和芜穗没有任何关系。”这话就像是平地一声惊雷,让齐宣良久都没反应过来。

巫以淙瞅着他那张故作镇定的脸,近乎无声地笑起来,他的声音淹没在此起彼伏的子弹声中,带着一点怪异的温柔:“很奇怪我怎么会知道?齐宣,演了二十多年了,不累吗。”不就是演戏吗,巫以淙也很擅长,只是这场戏演得过于投入,倒是有许多意外之‘喜’。

齐宣勉强笑道:“你在说什么呢。”他毕竟见识过大风大浪,刚才的惊疑很快消散,悬着的一颗心反而放了回去,他又恢复了一贯的沉稳。

巫以淙解开衬衣的扣子,调转枪口凑近他,“告诉我真想,一切好商量。”

齐宣第一次感受到灰塔的气势,身体本能拉开间距,声音近乎不闻:“放了银安。”

直到这个时候他仍然想让银安安全离开,巫以淙捏起他手上的环形锁,“银安为了你甘愿冒险,你又是为了谁甘愿做这些。”

“没有谁,是我利欲熏心。”齐宣冷漠说道。

巫以淙已经从他刚才的反应中得到了答案,人的第一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告诉我,那个人是谁?”话音刚落突然巫以淙一把抓住他,齐宣反射性回挡,冷不丁被巫以淙利落地撂倒,随即曲起膝盖抵在他胸前,一把冰凉的匕首放在了他的脖子上。

“最后的机会,你不想要没关系,银安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他这一出动静彻底让甲板上的人停住动作,银安立刻举起枪,声音都带着微微颤抖,“别——别开枪。”

巫以淙望了他一眼,银安眼里的关切不似作假,或许银安会知道些什么。

他刚要开口,身下的齐宣举起被铐紧的双手朝他腹部狠狠揍了一拳,脖子被匕首划出一道长痕也不在意。

巫以淙顺势倒地,匕首牢牢贴着齐宣,眼里露出几分得意:“你害怕了,想要全揽罪责也得看我同不同意。”

两人姿势颠倒,齐宣脖子上几乎能看到外翻的皮肉却仍不管不顾与他缠斗,近身格斗本就是巫以淙的强项,齐宣双手被绑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很快被巫以淙重新钳制。

巫以淙摸了一把头发半跪着起身,望向一脸紧张的银安,“告诉我,幕后之人是谁?”

宴梃闻言面色不变,反倒是格尔满脸狐疑,什么慕手之人?在场没有人回答他的疑问。

“他是在拖延时间,银安,离开这里。”

齐宣从嗓子里挤出这句话,巫以淙抬脚踩在他的手掌上,慢慢碾压着,“只要说出来,我放你们俩离开。”

银安嗫嚅着嘴唇,那一刻他想了许多事,最后只剩下一句:“我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

话未说完,砰地一声传来,银安张着嘴似乎还有些疑惑是谁开的枪便倒在地上,放大的瞳孔倒映着齐宣疯狂跑过来的身影。

他还是没能救出老师。

第92章

巫以淙猝不及防被齐宣推开,他和在场其他人一样都没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银安被击中后倒下。

齐宣踉跄着跑了过去,银安胸前冒出一大团血渍,伸出手想要和齐宣说点什么,声音微不可闻。

巫以淙视线移到开枪的人身上,无端生出一股疲惫感,“我原本不打算杀你。”

“我也不想这样。”方慕脸上带着笑容,只是笑得太用力,连五官都有些扭曲,“这一切都怪宴梃。”

无端背锅的宴梃只看了他一眼,把场地留给他俩,他和格尔趁此机会解决群龙无首的雇佣兵。

巫以淙叹了一口气,“为什么我们会走到这一步。”方慕的心思要说他完全不知道是假的,只是他秉持着不吃窝边草的原则,从来没回应过。这么多年,方慕有时候遇到对他胃口的情人还会特意介绍给他,巫以淙以为方慕已经放下这段感情,平日里相处也没有半分逾矩,所以那番话才更让他震惊。

仔细想想却又觉得在清理之中。

“现在讨论过程已经太晚了,你呢,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方慕自诩做得不留痕迹。

“遇见美杜莎的时候,他说有人卖出我和特里的详细资料,那人并非谭疏。”

资料泄露他只觉得诧异,以为是特里那边出了问题,后来发现那人对特里只有赤裸裸的敌意,他的敌人有很多,一个个筛选下来最大嫌疑人是谭疏,碰巧他和谭疏在岛上遇到,那时他已经在怀疑身边的人。

反正要引蛇出洞,顺便多留了一手,故意在岛上留下许多破绽,只是没想到会是方慕。

那碗药在入口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不对,方慕大概已经忘了,他的身体已经对许多药产生抗药性,除非是让人长睡不醒的剂量,否则他很快就会醒来。

来偷袭他的人刚拧开门,他就已经清醒,他想过方慕会针对宴梃,却没想到方慕居然会派人来杀他,一时走神被划伤手臂耽误了点时间。

巫以淙随意捡起一把枪,当着方慕的面打空取出弹匣,只留下一枚子弹,“看在我们共事多年的份上,一枪之后是生是死看你的造化。”

方慕摇摇头,为他的心软感到好笑,“我杀了银安,投靠了你的敌人。”

“一码归一码。”巫以淙冷酷说道。

他们两人的对话宴梃和格尔其实有很多话想说,又被两人那种独特的氛围打消了念头。

宴梃扶着柳叔到一旁躺着,格尔抱着双臂环顾甲板一圈,碰了碰一动不动的齐宣,“人已经死了。”救人没救上,白搭上一条命,也不知道银安是怎么想的。

齐宣认真地看着银安,良久才问道:“他的尸体你们会怎么处理。”

还能怎么处理?格尔默不作声看向平静的海面,大海会包容一切。

齐宣点点头,神情很平静:“我明白了。”他合上银安的双眼,站起身,手里拿着银安的枪盯着方慕。

方慕笑道:“我也不想害他。”他现在面对两把枪,动作间十分戒备,零星几个雇佣兵在他身边护着他。

“我知道。”齐宣声音很平静。

巫以淙适时问道:“幕后之人想杀人灭口,齐宣,就算你能活着,又能活多久,不如告诉我,至少我能够保证让你活着。”

方慕唯恐齐宣泄露,狠戾一闪而过,子弹便朝着齐宣而去,比枪法自然是巫以淙更准确,他到底不忍心击毙方慕,只打伤了他的手臂,让对方拿不了枪。

“齐宣,和我合作吧。”

巫以淙提出这个想法是认真的,格尔在一旁嘟嘟囔囔,没听说犯罪分子当着他的面邀请另一个犯罪分子一起合作的,正要打断,耳麦里传来手下的声音。

“老大,院长吵着要出来看看,我们快拦不住了。”

格尔抓了抓头发,离开这里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对着手下吼道:“拉不住也得拦着,万一误伤院长怎么办。”

手下声音微弱:“我们已经尽力。”

“那就想想办法,一个老头子都拦不住,回去继续加训。”说完啪挂断了通讯。

甲板上的事已经临近尾声,格尔思量在三不能放任犯罪分子达成合作,直接插入了进去,“行了行了,幕后之人的事联邦法庭会审理,先收拾收拾这里,乱七八糟的。”

巫以淙掉转枪头,“这是我和他的事。”

格尔脸色变了,他看向巫以淙,“你们想毁约。”

“你什么时候见过通缉犯讲信用。”巫以淙嘲讽着他的天真,他侧过头对着宴梃说道:“让船长改道,直接去昆斯汀。”

“你——”被欺骗的格尔忍不住一拳头揍过去,被巫以淙握住手腕,一字一顿道:“军方的船已经不见,我可以轻而易举在这里杀了你。”

作者感言

镜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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