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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秒前! 舞犬 3623 2024-05-22 00:00:00

叶形继续看菜单信息。

《STAGE》从开播以来就不是什么正常综艺,没有一以贯之的形式,以剑走偏锋知名,点击量最高的一期是“用传递坏消息的表现告诉嘉宾虚假的好消息”。

听起来让人云里雾里,与企划意图相同,旨在让参与者陷入同等似懂非懂的迷幻。

那期节目45分钟,嘉宾一共有6个,都是些无足轻重的通告艺人或者刚出道小偶像。出演者的各经纪人将痛心疾首地告诉自家艺人一个好消息,比如哭丧着脸告诉谐星A他将有一场独立脱口秀演出,或者愤慨地告诉偶像B她公司将为她出一张solo单,如此不胜枚举,最后在嘉宾们陷在情绪和事实的矛盾旋涡中时,告诉他们这些都是假的。

像是弯弯绕绕的整蛊,隐藏摄像机拍下了艺人们充满希望后瞬间失落的茫然表情。播放后骂声居多,实在是天良丧尽,无聊至极。

不过那几个在揭露真相后流下真实之泪的女生得到了相当数量的好评,拳拳真心更容易触动观众,据说吸了一些邪道粉,单人销量大增。

“觉得《STAGE》有意思的人脑子都有病,”没有暗示陆于则脑子有病的意思,叶形点完喝的之后如是说,“要没有这档节目,冬卉姐的好感度估计是现在的十倍,有一期留言里都骂成什么样了,说我们成心看人家出糗。”

“留言骂不挺好的吗,白来的热度,”惠良喝一口酒,“也有人觉得好笑你怎么不说。”

叶形没有反驳。

似乎不满于叶形的不满,惠良手指点点桌面,“你本人输出的观点毫无意义,因为《STAGE》的走向不由你控制,这点你要搞搞清楚,”制作人想到了什么,正好可以当作对话中的例证,“就像今天,陆于则的话超出了你的预期,你当时想怎么做?”

答案显而易见,秒答并无困难,“把话题拉回正轨。”

惠良不以为然,“综艺节目没有‘正轨’,”他阐述个人见解,这番理论未必具有普适性,只是一家之言,“或者说,你认为的‘正轨’是什么?”

叶形想了想,“剧本。”

门此刻被敲响,他们同时一顿,不约而同地噤声。叶形的威士忌苏打来了。

送酒的女孩子嘴角微微上扬,悄悄向惠良送去一个友好的表情,后者盯着她看了好一会。

女孩子离去,姿态端正,带走一片轻盈的微风。

“所以我喜欢来这儿。”包间门关上的声音很轻,惠良的声音也很轻。

叶形警觉,“人家看上去最多二十岁,您别糟蹋人家行吗。”

惠良轻笑一声。

“我不是那个意思,”年近四十的男性在灯影下初现苍老的端倪,叶形能清楚地看见他眉间和眼角的纹路,“之前,她说她在一个挺大型的组合里当偶像,”惠良眼睛垂下来,“但你也知道——收入无法覆盖支出,所以她在这儿打零工贴补。”

听起来像是杀猪盘故事的开头,叶形把杯子凑到嘴边,“她特地和您说的?”

惠良没肯定也没否认,答非所问,“你说,咱们做一期‘打工偶像’的主题怎么样。”

话题转换得有点快,叶形愣了半天,“挺好啊。”他干巴巴地回应,没能发散思维。

惠良托着下巴发问:“如果让你主持商讨会议,来给这个主题选人,你会怎么选?”

分不清是不是玩笑,叶形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光选人?”

惠良挑眉,“光选人。”

酒桌上的谈话没头没尾,可能别有深意也可能是信马由缰,随意模拟应该不用精准到个体,大概是酒精作用,叶形居然真的认真思考起来。

纯网络综艺不像电视综艺,要求时长固定以免影响到下个时段接续的节目。不限制放送时间对后期来说有何意义不得而知,但对于前期准备而言,参演人物的设定与剧本两相结合,一定程度上左右着整档内容的基调。

叶形沉吟片刻,阵容结构的雏形渐次浮现。

“如果是播出时间有半个小时,我可能会请3名偶像,”他慢慢地说,脑内模拟场景,“——其中两个还在打工,另一个已经从打工中脱身,能靠本职工作养活自己了。”

惠良几乎立刻说道:“可以。”

叶形受到了鼓舞,又喝了一口,“一个现役打工偶像领头,配合流程推进,找个沉稳点的角色坐在离MC最近的位置,需要对话流畅、表达不费劲的类型。”

惠良示意他继续。

“另一个还在打工的要能补充前者遗漏的发言,我希望最好从一些……偏激的角度插入个人见解,”叶形不知不觉又举起杯子,“但激进过头容易像是抱怨,其中平衡难以把握,找那种人设比较聪明机灵的小姑娘来更合适。”

“那最后一个呢?”

叶形笑了,“最后……就找个喜欢胡闹的傻子,”他挠挠鼻尖,“搞笑担当啊或者天然角色都行,要给另外两个靠得住的家伙增加点吐槽机会。”

选人模块结束,惠良评价道:“中规中矩。”

叶形摊手,“你让我说的,”他口吻逐渐狂妄,“怎么,想从我这儿白拿灵感?”

惠良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起来。

“你有点醉了。”

叶形无所谓地叹了口气,“中规中矩总比过分尖锐好,”他说着,水蒸气凝结在杯壁外,沾湿他的指尖,“一心彰显个人特质只会炸膛。”

惠良摇摇头,“现在综艺都喜欢有个性的艺人。”

叶形听懂了弦外之音,制作人未必在针对他,但是……

“我也可以有个性啊,”他靠在椅背上,“我们刚认识那会儿,多特立独行啊,那时候我也是算是个idol。”

他看着惠良,没能等到对方的回复,接着偏头笑了一下。

“拍‘打工偶像’是不难,可这一期的主旨是什么,你又想要什么样的效果?”他多少带了些情绪,语气越发肆无忌惮,“是彰显他们有多惨?让观众怜爱,还是劝退想入行当偶像的小朋友?”

惠良没有搭腔,他或许在等叶形继续高谈阔论。

“刚才那个送酒的妹妹,哪怕挣不到钱也还要做偶像,”叶形微微仰起头,用下目线望着对面,感觉眼睛发胀,声音也变得沙哑,“她不是在靠打零工养活自己,而是靠打零工做梦。”

据说想当偶像家伙普遍都缺爱,具体可以溯及到童年时期的关怀缺失,所以即便成年了也在一次次地用备受关注的幻梦填补那段空白。

叶形认为这个理论全是无稽之谈。

做梦不是什么坏形容,用“梦”组词能得出褒贬不一的词汇,比如美梦成真和白日做梦,那都是后天人为掺杂了价值定义的结果。

酒精带来字面意义上的热血,叶形知觉漂浮起来。

“换我也会和她一样。”一些久远的回忆侵入,反光的金箔纸带铺天盖地洒下来,他看见站在他前面的男孩子的背影,他头发里有光的碎屑。舞台下最前排的女生仰起头,眼睛闪烁,无数灯光打在他的、他们的身上。

“……没钱也一样。”

柯林杯中的酒液已经消失,消失在叶形毫无意义的言辞里。惠良望着他,久而客观地,似乎对这个结论并不赞同,但他未作反驳,而是用力按了一下桌边的催菜铃。

“你真的醉了。”

第4章 孕妇效应(1)

小朱第一次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叶形没听见。

他被宿醉折磨,头痛欲裂,呕吐感快要把胃从喉咙口拽出来。他的体温如此之高,几乎要将床垫融成一个人形大坑,继而让他无限下沉。

感谢小朱的锲而不舍,他接到了第二个电话,手机在床下,触及屏幕的姿势扭曲,他的背阔肌拉伤般抽痛了一下。

“叶哥,今天十点别忘了来一趟公司,”接通瞬间,人声立刻传来,叶形龇牙咧嘴地听见小朱在电话那头道,“以防你忘了公司在哪,我给你短信发了地址。”

句尾果断,她的幽默感长在奇怪的地方,叶形努力让声音显得不那么沙哑。

“好,”他远远地隔着一段距离说,“马上。”

信息传递完毕,任务完成,通话迅速被挂断。

九点四十,他从床上爬起来,室内昏暗,可见他昨晚睡前有记得拉窗帘。

艺人守则之一,任何时候都不能忘了将自己的私人生活之窗与外界隔绝开来。

虽然对于低认知度和关心度的娱乐行业边缘人士来说,这些好像都不太重要。

叶形从地上捡起联络设备,工作用机还是四五年前的老款式,可以追溯到他的偶像时代,呼吸灯正在狂闪。叶形拖着步子走向洗手间,一室户型使用面积撑死了40平,走不了几步就能到达目的地,此刻却耗费了他90%的体力。

屏幕解锁,除去小朱那条短信外便是工作消息,来自他的经纪公司B-plus。

叶形一边刷牙一边看,估计是薪酬抽成表。

果不其然。

B-plus的水印淡淡地浮在PDF文件后面,他一直认为自家公司的名称令人费解。公司名嘛,谁家不想显得光芒万丈,比如行业巨佬运择娱乐,虽然听起来不像个娱乐公司,但有运气有选择,颇具深意;又或者陆于则所在的星都之旅,纵使容易被误解成宰人旅行社,可光看名字也算合情合理。

再看他的东家,B-plus。

都plus了,就不能是A-plus吗。

他眯着眼睛看屏幕。

抽成单上的内容明了,他挂在冬卉的工作室名下,走账不可回避地重复出现那位职业女性的名字,他的薪酬大头被B-plus抽走,只拿到相对可怜的部分。

虽然不至于寒酸,但……

叶形恶狠狠地漱口。

他关掉那让他喜忧参半的页面,开始回忆昨天睡前有没有护肤。

他想了整整半分钟,最后放弃回忆,认命地从瓶瓶罐罐里找出目标,应该是某种临时救急精华液,他记不清楚。

镜前灯光线在瓷砖上四处反射,最后照亮他苍白的脸。

他还年轻。

叶形试着笑了一下。

他必须年轻。

众所周知,通过非医美手段改造或维持外貌水平需要较长时间验证,速效护肤品到底是真管用还是智商税,众说纷纭。但吸引力法则说了,心理作用也是作用,叶形静置自己的脸于空气中,等待这神奇的液体发挥奇效。

待他准备万全,时间已过十点,他在冰箱里发现昨天带回来的盒饭和乌龙茶,纠结片刻,觉得经历宿醉的人没有资格吃一顿严格意义上的中式早午餐。

客观来看他已经迟到,但无人催促,所以叶形当作暂未发现。

不管什么场合,对于他这种等级的艺人,迟到都是不可饶恕的恶劣行径。哪怕他要赶两个相隔五百里的场,只要出现时间比预定晚了一秒都罪无可赦。

作者感言

舞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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