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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秒前! 舞犬 3539 2024-05-22 00:00:00

“生日快乐。”陆于则孩子气地微笑,但叶形不知道为何有点想哭。

第73章 幼稚

叶形不太确定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前一秒他还在认真思考该如何履行待客之道,但是下一秒,陆于则就已经在他眼前了。

门在他们身后阖上,通风量骤减,只留下窗帘还在空荡荡地飞起,又落下。

叶形给浸透的纸袋找了好几个位置,最终才确定下合适存放点,每当转身的时候都能看见陆于则,带着夏日的潮湿气息,四下张望,或者凝视着他。

“外面应该没有人。”陆于则说。

倾盆大雨交织成幕布,昏暗的街灯亮成朦胧的一团,窗户沿轴线自动关闭时,还有细密水汽飞舞着逃入室内。

“真的要这么不解风情吗。”他听见锁窗的咔哒声,隔绝外界。

陆于则抬眉,好像为这句话感到惊讶。他的视线始终没从叶形身上移开,当这份注目久到足以让人感到羞涩,他才开口。

“新闻,我看到了,”陆于则说,“你说你是——”

“自愿的。”叶形接口,“一上来就要讲这个吗?”

陆于则沉默着。叶形的反应大概出乎他的意料,导致原本迟疑的开场白被切得十分果断,犹如过分铁腕的黄金档节目。

“我们说的是同一件事吧?”叶形补充道。

陆于则点了点头,停了一会儿,接着困惑地蹙起眉心。

“为什么?”他问道,“你该给出相反回答。”

他们早就谈过了。

叶形抬起头,对抗般地说:“因为那不是真的。”

雨点打击窗沿,在这种恶劣天气出门的人不是有强大意志力驱使就是纯粹脑子有病,叶形不确定陆于则属于哪一方。

他从个人角度认为陆于则两方都略占一些。

“你看上去心情不坏。”陆于则这么评价道。

叶形收下正面评价,不知为何想到了冬卉提及的“随便写写”——如果要将此刻的情绪落于纸上,该如何提笔。

估计是一大堆没营养的废话,如果一个人的心情真的能那么容易就写就,那么所有让人产生共鸣的灵光一现也不必存在于世了。

“还行吧。”他回答,“诚实是让人心地轻松的良药。”

有暗指陆于则此前不诚实的嫌疑,但叶形不太在乎这点。

B-plus对发下的“陆于则接触禁止令”大概率仍处于有效期内,但是现在他们再次同处一室——他有一点新奇、兴奋、心虚,或许也有恐惧,但除此以外,占比最大的居然是期待。

他突然很想知道,情况到底还会坏到哪儿去。

“这不是诚实与否的问题,”陆于则反对道,“对你而言,这不是最佳策略。”

叶形歪过头,“对B-plus而言,这不是最佳策略,”他纠正般地重读了B-plus,“可对我来说——这才是真实。”

他语气稍显满不在乎,虽然心下有一丝忐忑。他确认着对话人的反应,陆于则居然笑了。

不带有批判或评价意味。他无声地微笑,眸中有一丝熟悉的感情,曾经在某个夜里也是如此一闪而过。

“真实,”他说,“它给你带来了怎样的代价?”

叶形一愣,未及回复便又听陆于则问:“公司对你有处分吗?”

一问一答的模式除了杂志对谈外,大约就是纠问时最常使用了。叶形耸耸肩,“虽然停掉了对外工作,”他斟酌片刻,“但是……姑且还有点事做。”

陆于则一点都不感到奇怪,“他们还没有放弃你。”

叶形皱眉,怀疑所听之言含有倾向性。他偏过头去。

“才不是。”

不是这样。

他握紧拳头又立刻松开,胸中莫名燃起一阵复杂的情绪,迫切想要否定陆于则的判断。

B-plus只是利用他罢了。

叶形不打算压下这种模糊、大逆不道的猜测。

陆于则不追问,低头看着叶形,有一股暗流开始涌动。他似乎正在内心判断、权衡着什么。

须臾之后,陆于则稳定地说:“我被放弃了。”

陈述句语气。

太过理所应当,好似复述了某个真理般平淡。叶形反应了一秒,身体稍稍前倾,“什么意思?”

陆于则两手交握,微微摩擦着。

“字面意思。”

叶形试探着问:“被你的公司……?”

“公司,还有家人,”陆于则无奈地说,“……他们放弃了‘作为艺人的陆于则’的价值。”

他看上去很平静,比叶形还要平静。远处有风从山谷倾泻而出。

叶形双唇微张,等着对方解释,但大约半分钟后,他意识到这就是全部了。

他想继续盘根究底,比如问陆于则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他当时和现在是什么心情、他接下来该怎么办。像个没品的周刊写手,打探一切细节,从对方眉宇中探索出最能刺痛他的部分。

但叶形没有问。

他蓦地回忆起第一次失去工作的实感,站在摄影棚外,临时丢掉offer的冲击力巨大到让他快要窒息。那时B-plus还没有任何要“放弃”他的迹象。

然而现在,面对公司的处分,他居然还能如此冷静。

是Yuki判处的惩罚尚未执行吗,还是冬卉的“小建议”冲淡了此前的恐惧。

“你说过,你对此无能为力。”叶形低声说,希望听上去像个安慰。

陆于则抬起头,“你明明不认同这一点。”

叶形伸手,指尖触及陆于则的小臂,他让掌心攀上他的手腕,握住、牢牢抓紧。

“对,我不认同,”他认真地与后者对视,“你其实也不完全认同。”

只是在逃避。

陆于则注视着他,等待结论。

“因为你来了。”

他的掌心触碰陆于则的皮肤,冰冷又干燥,表层雨水蒸发干净,只留下柔和的触感。

叶形笑起来,有一种奇妙的冲动,他可以做任何事,自信自负自私,混杂着隐晦的不甘。

就像被哄骗着来到蹦极台旁边,心理建设两小时,终于做足准备,结果发现离地面只有一米五。

他完全可以就这样跳下去。

不带防护措施,弯起膝盖,缓冲,最后落地。

陆于则微微动了一下,要脱离叶形的触摸似的侧过身。叶形未预料到此等反应,像个会错意的初中生,尴尬地缩回手。陆于则望着他,缓缓摇了摇头。

“不,”声音滞涩,“我只是……”

他望向窗外,雨势不减,玻璃上弥漫起一层薄薄的雾气,水珠滑下,留下藻荇般的痕迹。

叶形有些困窘,他的心脏正在他喉头跳动。当他们的沉默足以淹没整个城市后,陆于则突然开口了。

“一直以来,我都想错了,”他喃喃道,音量轻到需要聚精会神地倾听,“彻头彻尾地保持自我、听从并完成所有指令,二者不可能兼得。”他顿了一秒,“从来都没有中间选项。”

叶形想再次触碰他。

“我只拥有一部分自己,”陆于则沮丧地说,“剩下的部分都在别处。”

宛如抱怨。

叶形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接触到了一丝微妙的电信号,方向正确,他想伸手接住。

“我没办法只带……属于自己的那部分来见你,”陆于则艰难地叙述着,“每次见你,每次自以为分割清楚的行动,都只能对你造成……伤害,”他的呼吸起伏不定,“——但我后来才明白。”

叶形试着想象只有一部分的陆于则会是什么样,或者躯体中只有一半灵魂的陆于则——那一点都不有趣,他因为这幅画面而产生了一瞬间的畏怯,最终决定让那些想象永远停留在另一个波段。

“可是你现在来了。”叶形说。

头脑逐渐清晰,他能明确地感知到陆于则的存在,不带有薄雾和朦胧光线,而是完整而囫囵地停留在自此以后的每个时间点。

陆于则凝视着他,慢慢地笑了。

“我现在来了,”他复述道,“这是我唯一想做的事。”他肩膀轻轻耸动着,好像真的遇到了非常高兴的事。

叶形也笑了,分辨不清缘由。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荒诞的场景,比如陆于则在非常灿烂的阳光下和他并排坐着——单纯地坐着,可以在室内,也可以在室外,比如那棵受保护的银杏树下面,头发飞起来,拂过脸颊,柔软而轻盈。

“认真的吗?”叶形问。

“认真的。”陆于则回答。

绝对的肯定语气,没有避讳或闪烁其词,仿佛他心中百分百如此想。叶形看着他,第一次由此萌生了勇气。

“……为什么。”

叶形追问道,蓦然觉得鼻腔深处的酸涩,如同被虚幻的承诺击中,骨骼疼痛。

陆于则盯着他,目光毫不移动,牢牢停留在叶形眼睛,嘴唇微微分开,明明是湿润的季节,却只显露出干燥的纹路。他的气味像是普通柔顺剂,也像骤雨中的风,坦然地经历冲刷,弥漫开来。

“因为我一直在想你。”

陆于则轻声说。

叶形垂下眼睛,在他的胸腔之中,心脏剧烈跳动。

就现在。

墙壁隔断世界那么多、那么多人的声音,他所拥有的空间那么小,又足够大。叶形走到陆于则面前,跨过散落的灰尘、空气、怯懦和愤怒,试图控制住撕扯他胃部的扭曲感。他在颤抖,呼吸中带着坚定。室外豪雨如注,他们在光的背面。

他抬手,抓住陆于则的衣领,把他带进一个忍耐已久的吻里。

陆于则的喘息轻而急促地从口中溢出,接着迷失在他们的唇舌之间。他们的肢体停顿了至少二十秒,然后陆于则将叶形拉入自己的怀抱。

他们鲁莽而仓皇地接吻,踉跄着,叶形跌跌撞撞地后退,全不设防。陆于则的膝盖伸入他双腿之间,揽住他的腰,几乎无法站立。

分开,再对视,现实的旋涡将他们牢牢包裹。

或许不该继续——但他们更不能停止,每个肢体接触都如此真实。

奔涌而上的情愫快要将他席卷殆尽。

凌乱仓促间,陆于则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他突然停下,难以置信地偏过脸,从亲吻中脱离开来。他捧着叶形脸颊的手向上摩挲,拇指抚摸叶形的眼角,再次离开时,指尖有一份湿意。

“怎……”

他没说完,叶形仰头,用一个更加混乱的吻打断了他的话。

陆于则侧身避开他的嘴唇,双手揽住叶形的肩膀。

他凝视着他,每一毫升的血液都在疯狂奔腾,冲入心脏。叶形的呼吸逐渐急促,他们离得那么近,比此前任何一次都要近。

简单、直观,淋漓尽致。

陆于则抬手,手指深入叶形的发间,温柔地亲吻他的双唇。

叶形真的不太确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作者感言

舞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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