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传来流水声，程翌走进却发现里面空着，只是浴缸在不断上水，白色泡沫顺着水纹漂浮，隐约还能闻到精油的香气。
这是池砚给他准备的？
程翌摇摇头退出来，这才循着气味找到了池砚。他被蓬松的丝绒被遮住了，看到那熟悉的暗红色，程翌挑眉——池砚从不许帮佣再用这一套。
大概是感觉到程翌在靠近，池砚翻了个身，他赤裸着，半梦半醒的模样。
看着换下来的白色床品被随手扔在地上，程翌意识到这是池砚亲手换的，池砚做这些来取悦自己吗？
程翌意外，又觉得可笑。
池砚先牵住程翌的手指，酒精让他变得迟钝，他自下而上看向程翌，眼神浸透情欲，湿漉漉的：“……喜欢吗，你说过，这个颜色很衬我。”
池砚带着程翌的标记，他的信息素能让程翌很快放下戒备，觉得轻松、愉快，然后自然而然升起欲望。但程翌看起来不为所动，他看着池砚脸颊上的红晕，低声问：“你该不会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池樾吧。”
池砚从不酗酒，这么多年，程翌没有见过他喝醉的模样，他知道池砚始终理智、清醒。除去发情期，池砚从不主动求欢；这一次，大概是被逼急了。
但很意外的，池砚摇摇头，他用力拽了拽程翌：“不要提……池樾，你会生气。”
程翌顺着池砚的力道坐下，池砚则蹭过来枕在程翌的大腿上：“嗯？还喜欢吧？”
池砚摇晃着脑袋，程翌捕捉到什么，抓着池砚的肩膀推他坐起来，拧着池砚的下巴，这才看清，侧颈处果然是个细细的针眼。
程翌沉下声：“这是什么？”
池砚抬手摸了摸，无辜极了：“什么呀……”
程翌踢开床幔，用脚尖拨出一个还连着注射器的玻璃瓶。
促发情剂。很早以前，他一时气昏头，用这个折磨过池砚。
眼看被发现，池砚被抓痛，也不挣扎，只是讨好地在程翌唇边轻吻：“没事的，只用了一支。不然……你总是嫌我没趣。”
“池砚！”
“怎么了……”池砚抿唇，“明明都是你喜欢的，我一直在等你，你为什么又生气？”
池砚的信息素越来越浓郁，程翌定定看了他几秒钟，然后用力把他推倒，接着拎起池砚的腰，单手解开皮带，三两下把自己撸硬，就着后入的姿势插了进去。
池砚闷哼一声，夹紧了后穴。促发情剂让他的甬道早已湿润柔软，酒精麻痹神经，再抗拒万分的性事，也变成了能让他战栗的快乐。
程翌毫不怜惜地操弄着池砚，莫名的火气从他心里一点点冒出来。
红床单，促发情剂，池砚拿深藏于心的痛楚来取悦自己，是应该觉得痛快啊，可为什么看到池砚顺从的模样，程翌越发恼火。
池砚毫不掩饰，他呼痛，呻吟，拖着鼻音乞求爱抚，气味，声音，所有的一切都在臣服，就连程翌要在他体内成结，他带着哭腔拒绝，却只是转过身，更紧地抱住了程翌。
Alpha的性器在体内涨大，侧颈被狠狠咬住，池砚浑身发抖，含混地呜咽着。
等漫长的射精结束，程翌躁动的心跳平复一些后，池砚的哭声才小了些。程翌从池砚身体里退出来，池砚勾着程翌的脖颈不许他走。
“……你标记我，你总是、总是标记我。”池砚像是还没有清醒，哽咽着，困惑又茫然，“我是你的Omega，可是、可是你对我，为什么一点都不好……”
程翌长长呼出一口气，他捏着池砚的下巴，想分辨池砚究竟是怎么回事。池砚完全没有抵抗的意思，盈满泪水的眼睛就这么看着程翌：“我究竟做错什么了，我从一开始，不就听你的了吗。你在我丈夫的床上，强制覆盖了他的标记，我接受了啊。我、我……”
程翌从没见过池砚这么多的眼泪。
“妈妈、让我要照顾、照顾好弟弟……我只有这一点私心，你为什么，对我连一点、一点恻隐之心都没有呢。”
程翌沉默地看着池砚。没有等来答案，池砚痛哭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狼狈地抱着程翌。他第一次这么失态，也是第一次主动这么亲近程翌。
周一的早上，程翌本该早早到公司去，但睁眼感受到窝在怀里的池砚时，程翌改变了主意。
平板电脑上，代表艺池传媒那只股票的曲线很快变得不太好看，池砚动了一下。
“现在总该清醒了吧。”程翌摩挲着池砚的下颚，淡淡地问。
“程翌。”
池砚显然什么都记得，但是他的表情没有一丝局促，他像昨晚一样亲昵地枕上程翌的大腿，视线瞥到平板电脑，却像什么都没看到一般。
“程氏股份里，我的那7%，全都给你。先生留给我所有的东西，你想要的全拿去。我会走，以后池樾怎么样，我不会再管。就这一次，别让他坐牢。”
----
强制覆盖：就是强行标记已经有Alpha的Omega（一个私设）
（这章写得痛苦死了，写废了快两千字。哥哥这对设定还是挺丰富的，看看到时候番外展开讲讲，）
第39章 奖励
====
原以为因着滑雪场和贺辛碰面的插曲，少不了还要被程云括挖苦警告，但明宇没想到，回到衡枫苑后，接连好几天，程云括都没有出现。
这么看来，程云括当时匆匆离开，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吧。
明宇第一次平静地度过了发情期。
差不多一周后，程云括才回来。他脸色依旧很差，看起来很疲倦，心事重重的样子，倒头睡了将近二十个小时，又把自己关在书房，不知道干什么。
但面对明宇，程云括并没有表露太多，还饶有兴趣地要他的课本来看。
程云括不说，明宇自然也不多嘴；除了关注程云括的情绪，他也是有自己的烦恼的。
明宇不但是转学来的，还不住校，又是被动的性格，早过了交朋友的最佳时间。说起来，也就只有贺辛还算热情，同一节课会主动招呼他一起坐，有什么重要的通知也会提醒他。
明宇内心很感谢贺辛，可在雪场，贺辛猜出了自己和程云括的关系，尽管贺辛没说什么，对他还是一切如常，可明宇再面对他，总觉得别扭。
每次看到同学们三五成群，兴奋而热烈地讨论去哪里玩，抱怨宿管或讲同宿的趣事，明宇都羡慕不已，他不但无法融入，现在连坦然面对唯一的朋友都做不到。
不过渐渐地，气馁一阵子后，明宇很快会打起精神——能继续上学已经是得来不易的机会，他该做的就是好好读到毕业，那时就能找到更体面的工作了。
也能更快地还清程云括给他的钱了。
每想到这一点，明宇的心情就好很多。
连续好几天不回家后，程云括又好几天不出门，每天点一道不同的大菜要明宇做给他吃。
地上跑的海里游的，程云括张嘴就来。课少的时候还好，满课时放学根本就买不到新鲜食材，而且明宇本来就不太会做菜，基本每次都是硬着头皮端上桌。
不过程云括似乎也不是真心想吃，他是挑挑拣拣，但显然没有真的为难明宇；最反常的是，这些天，程云括只做了一次。
就这么又过了七八天，明宇连上课走神都琢磨程云括到底怎么了。他忽然接到小旗打来的电话，不过那时还在上课，下课他才回过去。
“刚才在上课呢，怎么啦小旗。”
小旗一直和明宇保持联络，明宇继续读书的事他是知道的。不过他们也只是偶尔发消息闲聊一两句，不打招呼直接打来电话还是头一次。
“你还能继续上学啊，我以为你都被二少爷打发走了，才赶快来问问你。”
“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说。”明宇犹豫了下，问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是！大事！好像是程氏集团内部权力斗争……具体的细节我也不清楚，但是夫人离开程家了，二少爷也被大少爷赶出公司了。我也是今天才听鹿鹿姐说的，还以为他没钱再养着你呢，没想到……”
*
程云括已经无所事事半个多月了。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程翌不但把他从公司踢出去，还停了所有的分红。
程翌的手腕，程云括比谁都清楚；答应池樾的那一刻他就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因此他的情绪还算稳定。
唯一让程云括过意不去的就是潘文铎。不但没能帮潘文铎跟程氏牵上线，反而还让他被程翌针对。
和池樾的事说到底是程云括挑头的，程翌不至于饿死他，可对他的朋友就没什么善心了。
因此被程翌骂出书房后，程云括跑了不少人，希望能给潘文铎争取缓和的空间，但程翌对池樾毫不留情，一时间搞得大家都人心惶惶，根本没人再敢接他的话。
最后还是潘文铎自己琢磨出点苗头。
“只要对你哥有用，他就不会拒之门外，我再想想办法，你现在离我远点就行。”
每一步都是潘文铎亲自决定的，所以他压根不怪程云括，只是一向有话直说。他觉得跟着池樾有搞头就会试试，一旦出事，他也会立刻止损，找别的出路。
的确，跟池樾相比，潘文铎的处境还不算太糟。程翌和池樾相看两厌，这两人逮住机会就一定会把对方按得死死的。所以池樾被送进去，程云括毫不意外，他只是好奇这事在池砚那里要怎么收场。
他这个小妈，从他爸身边熬到程翌身下，多难听的话都听过，却永远都是一张风轻云淡的脸，只在池樾的事情上，才难得露出其他表情。程云括还记得在书房时池砚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知道这次他要怎么样程翌才会松口。
程云括虽然已经出局了，但他知道这种事是怎么运作的。新区开发是政府的脸面，程翌只能暂停，合作是相互的，人家愿意用一个项目配合他的肃清整顿，他就得负责把这事继续漂亮的办好，不能留下污点。
这个项目，八成还是会继续交给池家，池敬之会承这个人情，拿出比之前更多的好处。用池家的项目收拾池家的人，末了池家还感恩戴德。
明明只比程翌小六岁，在生意场上，自己这心眼跟程翌一比，就跟差辈儿似的。
这么倒推起来，当初许榕说的那些大话，其实根本和程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全凭池樾一张嘴；而程翌当初之所以当作不知道，只是为了今天许义方能出面把用地许可这个漏洞补上——他就可以继续当作不知道。
为这事，许栎还专门打来电话问候程云括。
“真没用啊你。”许栎啧啧感慨，“早知道当年真撒泼打滚跟程大哥定娃娃亲就好了。”
程云括还没说什么，话筒里就隐约传来简御菲的尖叫。
“早知道你会招惹这么一个疯丫头，我肯定离你远远的。”程云括叹气，“许榕估计就全身而退了，这事儿我无能为力，对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