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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照影安 乱莱 3760 2024-05-26 00:00:00

瞿禾守着照安喝了药,看着他消瘦了一圈的面容,心中还是有些放不下,还想着怎么给他补补,可是照安心里还记挂着凌俨的事情,便问道:“殿下呢?”

“一早就进宫去了,之前不在京中还是连称了几日病,差点惊动太医。” 瞿禾想起来还心有余悸,还好凌煜及时赶了回来,不然更是瞒不住的,毕竟凌煜执掌户部,又打入了军部,风头正盛,朝堂上大大小小的眼睛都盯着他。

说完便又絮絮叨叨地说着凌煜这些年的不容易,当然也重点强调了下自己持家有道,才能有条不紊。

照安安静地看着灵动的瞿禾,听着她的话,却有些微地出神。

“那个……”看着面色柔和的照安,瞿禾有些期期艾艾地开口问道,“照安,你是不是喜欢煜哥哥。那个,不是普通的那种喜欢,而是那种喜欢,是吗?”

照安知道自己终究要面对这个问题,而瞿禾是殿下的妻子,他平静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有千斤重,轻声道:“对不起。”

瞿禾得了答案,心中却轻松多了,而后面没头没脑的那句对不起被她自动忽略了,她以为照安是为了季青当年离开的事情,哼哼道:“知道对不起我,以后就要好好孝敬姐姐,明白吗?”

而照安明显想偏了,虽然知道瞿禾从来不拘小节,可是能这样对爱慕自己丈夫的男子说出类似于妻妾姐妹相称的说法,照安还是不由得跳了下眼睑。

他环视着现在他所在的凌煜的卧房,陌生而熟悉的感觉侵蚀着他的身心,自己已经带给了府中众人太多的麻烦,也不想瞿禾强颜欢笑地分享凌煜给他,更不想凌飞长大之后面对尴尬,他避过瞿禾热切的眼,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入夜之后,照安自己的小院里,他侧躺在床上,蜷缩着身子已经睡得有些迷迷糊糊,可是开门的声音还是让他惊醒过来,他坐起身,看清一身月色的来人,原本挺直的背弯了起来,靠在床头上,低咳了两声:“殿下。”

凌煜脸上带着淡淡的温柔,坐到他的床边,帮他把被子掩好,眼中却有着莫名的情绪,良久道:“好些了吗?”

照安抑制住喉间的微痒说:“好多了。”

然后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月光缓缓流淌在两人之间,凌煜才缓缓开口:“下午的时候为什么搬回了小院?”他回到府上,却没有见到他亲手放在床上的人,心顿时漏了一拍,问了管家才知道照安下午执意搬回了小院。

照安侧首避过凌煜的目光:“我……在这里住习惯了。”

凌煜垂下眼睑,没有说话,从刚才看到清醒的照安那一刻起,他想伸出手抱一下照安,想真真切切地确认他真的已经把人带回来了,可是照安躲闪的目光让他生生止住,透过照安清俊的眉眼,他的思绪飘远,声音依旧温柔,心中却有些发紧:“照安……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照安身体一僵,虽然他那时候伤得神志不清,可是凌俨喜欢自己那句话,却伴着深深的悔意刻入了骨髓,他想如果不是他的越界和逞能,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凌俨也不会入军,会好好地在府上,会有一段安稳的人生,他有些艰涩地开口:“凌俨会这样都是因为我……”

是因为这个吗?凌煜揪紧的心微微松动,像是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但看着照安难受的样子,他轻声问道:“这并不是你的错。”凌俨的问题在于他总想着为了他爱的人而死,却没有想着为了所爱的人好好地活着,这并不是照安就能解决的问题。凌煜想起那日楚泽朗的那番话,觉得天意弄人,怅然之余却也认真道:“纵使你在,凌俨的问题无非也是饮鸩止渴,路终究要他自己走,走下去也许才有转机。你不必太过在意。”

“嗯,我知道的。”照安强打着精神答应了凌煜,但他只是当凌煜在安慰他,曾经他以为所有人都不如自己,到头来其实自己才是一直在给所有人添麻烦,可是凌俨也好,瞿禾也罢,他不能再破坏身边任何一个人的人生了。

凌煜见他精神好些了,便想点起烛火,就算不能拥抱,他也想看看照安的样子,不管在哪里,他现在都想多陪陪照安。

可是照安也在他起身的时候坐直了身体,轻声说道:“殿下回去吧。”

凌煜的背影顿住,这般明晰的逐客令,这般清醒的照安。

照安忍住心中的不舍与眷恋,强撑着笑意道:“我有些累了,就不送了。”

雪风从没有关严实的窗缝中掠进,像一声声似有若无的叹息,明明没有多久,却显得格外漫长,时间仿佛被拉长在了这沉默的瞬间,最终凌煜没有点亮烛火,而是将窗户关好,虽然离床边很近,也只站在窗边遥遥说道:“那你好好休息。”

“嗯。”已经侧身向着床内躺下的身影轻轻应了一声。

出去带上照安的房门后,凌煜也没有立刻离开,向来温润稳重的人脸上浮现出无措与茫然,深深地印刻在了这无人的雪夜月色中。

第48章

因为时近年关,凌煜白日里一直都很忙,但是晚上都会到照安那里陪他用晚膳,以前照安明明对凌煜有说不完的话,而现在两个人在一起大多时间却只剩下了沉默,凌煜感受到照安的回避,所以也不曾夜间在他那里多待许多,往往坐着看他一会儿,叮嘱他早点休息后,便回了自己的卧房。

照安伤好之后也整日待在小院中,瞿禾只当他精力不济不爱出门,倒是时常带些新鲜玩意来找他,一待便是一下午,直到凌煜进屋才留下一个了然而暧昧的笑容风风火火地离开,这让照安也有些无奈。

瞿禾和其他人并没有意识到照安的不对劲,最先因为这件事敲开凌煜门的是季青,因为他说照安白日里来找他,重新提起了去校场这件事。

看着自家殿下沉默的脸色,季青就知道了照安并没有告诉他。

照安开始将自己包裹起来,不再越界,回到了最谨慎的那个选择。

凌煜的眼神微微失焦道:“也许是我吓着他了。”

他觉得照安眼下的行为,只能解释为也许照安对他是有依恋和孺慕,却并不是爱意。

他曾以为照安静静地待在自己身边就好,自己不会强求过多,可以安静地在一旁看着他人生圆满便足以。但当一切真的向着曾经预想的那样发展,他的心中却渐渐茫然起来。

若是赤忱的爱意散去,又或者这爱慕本来就是少年情感模棱两可的错觉,留他在身边是不是就成了强人所难。而对于已经踏出那一步无法回头的自己,想拥有他的念头日渐明晰,疯狂滋长,明白了也许自己真的做不到放手,那时又该怎样去收拾心里的一地狼藉。

眼前有些茫然的凌煜让季青突然想起曾经与照安在屋顶一起喝酒的夜晚,那些纯粹而直白的话语无一不是昭示着少年真挚的爱意,却是只能在无人倾听的角落随风消散,到不了该去的地方。

他与瞿禾,殿下与照安,谁又不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呢?

之后照安再去隔壁宅邸找季青问去校场的事情时,季青作为阁主正打理着天心阁的事情,摇摇头就拒绝了,季青做事从来不需要给理由,就是这么拒绝了。

照安碰了个硬钉子,还想再挣扎一下,边上的齐元看着前阁主吃瘪,笑得合不拢嘴,毕竟拿着剑在他脖子上比划之仇不共戴天。照安气郁,当即又抽剑追了他一路,搞得满宅邸鸡飞狗跳。

最后照安终究还是没有去校场,因为向冰回了皇子府,凌煜身边没有贴身护卫的人,他得在凌煜身边接替向冰。

管家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原本以为照安会是雀跃的,但是却没想到他一脸忧色地问道:“能不能换个人呢?”

管家也有些为难:“这是殿下的决定。”

照安“哦”了一声便又不再言语,决定等晚上凌煜过来再试一下能不能拒绝。

可是那天晚上凌煜没有来,照安没能等到人。

而第二天一早照安也没有出现在准备上朝的凌煜身边。

向冰望了望大门,又望了望在车驾旁静默半晌的凌煜,挠着脑袋道:“殿下,不然还是我陪你去吧。”

凌煜摇了摇头:“不用,你在府中好好帮管家即可。”说完便只身登上了马车,不再等了。

年关将近,皇子府也开始张罗起来,而且今年管家比往年都更有兴致,早早地就准备着给府中众人裁制新衣,置办年货,还要给全府上下来个大扫除。

这本来是主母应该去安排的,但是往往一到这时候,平日嚣张活跃得不行的瞿禾便开始安安静静地和凌飞一起坐在板凳上吃糕,管家有些拿不准的地方想问问她时,板凳上一大一小两个人眼神炯炯地望着他,四只大大的扑闪的眼睛里盛满了啥也不懂的无辜,久而久之,管家也就自己操办了。

还好向冰回了府上,今年管家还稍微能松口气,照安比起之前回府的孤郁,现在的他也平和了不少,绑起了袖子也帮着管家置办着年货,帮个子矮一些的婢女们做做一些高处的扫除,整个府上倒也显得其乐融融。

除了照安和凌煜之间的不对劲。

倒不是说照安有多刻意去回避凌煜,用向冰私底下对管家的说法,那就是过于礼貌,引起不适。

这几天照安都没有听安排跟在凌煜身边,凌煜没有再提着这件事,也没有安排其他的人。这段时间府上忙,照安也没有常常一个人在小院,有时夜深了才从前院忙回来,凌煜也只能见他一面之后叮嘱他早点休息。他也是笑着乖乖答应,对凌煜生生止于了礼,以前习以为常的肢体接触都被他深深抑制住了。

一个隐忍温柔,一个莫名克制,各怀着心思恪守在岸的对面。

而后面连着几日,凌煜晚上没有再去照安的小院,原因无他,年底他太忙了。虽然在军部给他设了职,那是承帝给他开的定心丸,表示他可以参与军部事务,但是凌煜手中最主要的户部却是在年关任务十分繁重,他回来得太晚,常常去小院看一眼,照安已经熄灯睡下,他也就没有再打扰照安。

可是照安并不知道,只是好几日都没有见到凌煜,本来以为自己能平静住,但是实际上心中却是失落渐升。

腊月到底还是有明媚的天气,冬日暖阳撒在年节味渐浓的兴奈城,照安忙里偷闲也在屋顶晒了个暖洋洋的太阳。想起有一次也是冬日暖阳天,凌煜起了心思晒晒书,自己便去帮忙,仗着才学了几天轻功,献宝似的要把一些书晾在屋顶,凌煜劝他无果,也就由着他,结果屋顶风大,吹散了好几本孤本。

那时他难过得要死,觉得什么也没做好,但是凌煜却从来没有苛责过他,不管他闯了多大的祸,都是如此,从前是,现在也是。这样温柔的殿下,总是在他闯祸之后默默地收拾烂摊子。

作者感言

乱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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