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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相 刑上香 3332 2024-05-23 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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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怀疑自己脑子坏了。

放着太守送来的风骚美人不要,偏偏要在牢房的草席过夜,偷偷亲江疑,伤口裂了,还让虫子叮咬了一身的红点。

反而江疑睡了个好觉。

次日醒来,你一身狼狈,面无表情注视着江疑。

而始作俑者心情大好,在你谴责的目光下让狱卒送来一瓶药膏。

而后挽起袖子,垂眸为你上药。

他指尖儿一点点揉开辛辣清凉的药膏,眼尾还带着一丝笑意。

你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就问你:“是奸是盗,你难道不知道?”

是奸。

你轻哼了一声。

他慢慢说:“魏伐檀之罪,圣上可有定论了么?”

“他不是有骨气的很,用不着你讲情么?”你嘲讽,“上杆子卖人情,丞相也不嫌掉价。”

他没反驳你。

你便没法再嘲讽下去了,撇过头冷声道:“我留那老匹夫一条命,全须全尾胳膊腿儿不缺,剩下的便不保证了。”

谋逆行刺,这老匹夫真是好大的运气。

他眉宇间便终于流露出一丝轻松来。

你却又见不得他为了那老匹夫高兴,将他扯到近前来,轻轻咬他的耳垂低语:“丞相莫高兴得太早。”

“江疑,你又该当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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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匹夫的账算了,江疑的账自然也是要算的。

你摩挲着他的后颈,眸里阴晴不定。

“听凭圣上发落。”他神色平静。

“按律当斩,”你这话显然吓唬不到他,便换了一法子,轻声道:“可如今我又离不了丞相。”

你的指尖儿顺着他的后颈,摩挲到他的眼尾:“刺字黥面如何?”

他的睫毛明显颤抖了。

你便恶意摩挲着他的额头眼尾:“在丞相脸上……写个萧字。”

从前奴仆才这般黥面。

被买下,独属于某人的奴仆。

“好么?”你趁机用嘴唇轻触他的脸颊。

他愣了片刻,不自觉攥紧了自己的衣摆,垂首低眉道:“好。”

他何等高傲的一个人。

你盯着他的眼睛,他却屈辱顺从地垂下眸。

你让人拿笔墨来。

“我亲自来给你写,”你冷声道,“必不能让他们刺歪了。”

“抬起头来。”你说。

他便抬起头,下唇被他自己咬得血红。

你看不惯,用干涩的笔尖儿点了点他的唇,他却忽得伸出了舌尖儿。

将笔锋一寸一寸润湿了,又卷进口中,咬住了。

他静静地,近乎挑衅地咬着你的笔尖儿,眼神儿下头藏着无声的怒意。

“松口。”你说。

他只能用舌将湿漉漉的笔尖推出。

他显然忍着气、又含着辱,不愿再看你,却又被你扣住了后脑,不得不看你。

你这才回过神儿来,当真沾了墨,细细地描画。

隔了许久。

你放下笔,嘲弄:“丞相看看,朕的字有进步没有。”

他冷着脸接过镜子。

却瞬间怔愣了面孔。

你为他画了一枚墨色的花钿。

衬乌发黑眸,妖冶温润得刚好。

“洗了去吧,”你撇过头去,“带着口水,怪恶心的。”

只不过报复他一下。

好歹是个弑君未遂。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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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揽镜看了那花钿许久,神色从怔愣逐渐松弛,终是垂眸轻笑一声:“字像狗爬,歪门邪道倒有点意思。”

你不说话。

他叫人打了盆水,背对着你净面。

你又想起他昨日说自己已经得了报应的话,越发不是滋味,盯着他的背影许久,终于问:“江疑,你恨我吗?”

他扑腾着水,反问你:“你呢,不恨我么?”

你说不上来。

他笑了笑:“说不清,是不是?”

你犹不甘心:“那按你们读书人的说法,我算明主么?”

他笑:“差得远了。”

他开口不留情面,一件一件儿数你的缺点:“不顾礼法、不够勤勉,兼之虎狼之心、贪色好淫……”

你的脸已经臭了。

他果然恨不得你死了才好。

他却垂眸笑了笑:“但论伟略雄图,胸襟磊落,我不如你,输给你,我心服口服。”

他轻叹一声:“别人不晓得你为难之处,我知道。”

你心狠手辣,贤愚难辨。

他弄权一时,忠奸难分。

架在火上争权夺势,翻云覆雨的滋味儿,只有局中人才最清楚。欲罢不能,却又胆战心惊。

你的嘴唇动了动。

他拿起面巾擦了擦脸。

你却忽得从身后拥住他,不肯让他转过头来。

“江疑,你杀不了我,又没法儿全心恨我。”

“便只能继续做我的丞相了,是不是?”

他垂眸不语。

你在他耳边低语,竭力不让自己的声音流露出笨拙的情绪来:“那我们和解罢?”

你无声无息覆住他湿漉漉的手背,挤进他的指缝间,话语在你的舌尖滚烫。

“我们……就先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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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茂地前,江疑同你和解,是为了除茂王,也是为了杀你。可现在,你却真心实意想将这份面子上的和平维持下去。

江疑不许你,你又开始打利益牌,在他耳侧道。

“江疑,我要削藩,茂王只是个开头。”

“朝堂需要有人牵制。”

“皇帝这破烂位置,也需得有人教我。”

你同他谈冷冰冰的利益关系,手心儿和耳根却一直是温热的,眸子是滚烫而贪婪的。

相较于你炽热的情绪,江疑更信赖利益上的诉求。

“江疑,我利用你,自然会给你好处。顾瑢能给的,我也都能给。”

他果然放松了警惕。

这些理由是江疑当初说服你的,也是你早就想清楚的。

你的确需要江疑。

然不仅于此。

“一个条件,”他垂眸了片刻,慢慢道,“顾清川。”

“我替你庇护。”你这一刻竟奇妙的不再有妒忌,反而充盈着即将拥有什么的愉快。

狼的目光贪婪地巡视着自己的猎物。

“好。”他只能这般道。

他无可奈何,你心满意足。

“还有一事。”

却听他忽得语气清淡道:“那嫔妃的活计,臣能不能不干了?”

你的得意又一下飞没了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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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嫔妃的活计,臣能不能不干了?”

你当然不乐意。

若是没尝过也就罢了,他整个人都让你吃透了,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你怎么肯放弃。

你眼神儿游弋。

他转身瞧你,平平淡淡道:“臣虽没年老力衰,但也是近乎而立之年……房事上受不得折腾了,尤其是翻着花样的折腾。”

“如今臣已同圣上和解,您年轻力壮,什么样的美人不缺,是时候另请高明了。”

这人跟你欢好,诱惑你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如今倒是一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你凶狠冷漠地瞪着他。

几乎要将他嚼碎了咬烂了。

好半晌,憋出一句凶巴巴的话来。

你说。

“我可以改。”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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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疑甫一出狱,就让堆积如山的公文给淹没了,你接连两天没瞧见他的面,第三日屏退侍卫、消无声息晃到他的院门前,才听说下午江疑为安抚人心、要宴请茂地大小的文人官吏,正在沐浴更衣。

你本想等下午文宴再见,却听见仆从出来道:“大人说新人用不惯,让松雪进去侍候着。”

你就见一眉清目秀的小丫头诺了一声,便进去了。

你冷笑一声:好样的江疑,刚放出来人就野了,洗个澡还要专人伺候——怎么个伺候法?

就那么个干瘪如柴的小丫头,他也下得去口。这把火一烧,你掀帘进去。

“江疑,你好大的胆子。”进门先冷笑一声。

——立刻咂摸出不对味儿来了。

那叫松雪的丫头,正隔着屏风,捧着一册公文,震惊地瞧着你,慌忙跪下了。

江疑的声音隔着重重的水汽、隔着屏风懒洋洋地传来:“继续。”

松雪讷讷不敢言,隔了一会儿,见你一动不动,才字正腔圆继续读:“孟县虫灾蔽日,今年或有歉收,奏请减免税赋……”

屏风里是江疑撩水的声音。

听完了,慢声道:“第三摞。”

那丫头便将这公文放到第三摞。

你沉默了片刻,摆摆手示意松雪退下,自绕到屏风后头去。

江疑浑身让热水熏得又红又软,半截锁骨浮在水面,倚在木桶的边缘叹息:“圣上刚刚说什么?”

“丞相公文,你竟让一个丫头碰。”你决定恶人先告状。

“都不是什么机密,松雪识字、声音也好,听着顺耳些。”他显然被热水蒸得有些惫懒,“闲来听听,这样批阅时也轻省些。”

你肃然道:“涉及国家大事,岂可疏忽。”

他也没追问你的丢脸事,只似笑非笑地斜睨你一眼:“既如此,那谁给臣读公文呢?”

你让水汽蒸热了耳朵。

一言不发,去外间抱了公文进来,坐在窗边,挑重点的读给他。

只是你读的并不温柔,动辄不等他回复,便将公文扔到一边:“这王八蛋说的什么鬼话,简直找骂!”

他半阖着眸子听,听你骂人,便不自觉闷笑一声。

他一笑,你便不自觉跟着翘嘴角,见他白皙的脖颈、湿润的喉结,更是心猿意马。

照往常,你还哪管他下午什么安排,已经遂着你的心意摆弄了。可一想到他嫌弃你做那事粗鲁,又不知该怎么动手了。

你臊得慌,又有些恼怒。

这样一想,便走了神,再一抬头时他已经没了动静。

似乎是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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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何时听得困了,坐在水雾里迷迷糊糊合着眼,人趴在木桶边儿上,头一点一点,小鸡啄米似的。

你唤他一声,他不应。

你便走近了,手沾了沾水,见还是温热,才放下心来。

他光裸的身体透着隐隐的红,教你静不下心来。

可隔了一会儿,你又瞧见他眉头紧皱,似乎有些疲惫。

你犹豫了片刻,将手指插入他的发间,轻轻揉按,替他舒缓头皮。

你是会做这些的。

从前你为了讨好自己的父亲、主母、甚至是兄弟,都做过这样的举动。你会弯腰,会为人捏肩捶腿,甚至隐藏自己的杀意,让人误以为你是一个忠实莽撞、却又有些凶野的人。

你现在想来,你并不是不会隐忍,并不是不会讨好谁,只是不愿违心地讨好他。

作者感言

刑上香

刑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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