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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相 刑上香 3493 2024-05-23 00:00:00

你小声喊他:“阿凝。”

他情动时,斜睨你的眼神都带几分艳色,只轻声道:“早就想问了,你怎么也喊这个?”

你黑了脸,恼怒间不自觉带了几分委屈:“怎么,我喊不得?”

他被你逗笑了,忽得搂住你的脖颈,轻声笑道:“你什么都喊得。”

你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纵容的神态,心怦怦乱跳,脸也跟着热,依稀明白了顾瑢怎么会由着他养成了一个废物。

于是,交缠时偷偷攥住了他的手,学着那些腻人春宫的样子跟他十指相扣。

76.

通过铭关的第二天,你依稀明白他的温柔是因为什么了。

你留守京师两位近臣来迎你,顺便带了了奏请你选秀的奏疏,以及各家闺秀的画册。

而他在那一瞬间,便收敛了所有放肆,变回了谦谦君子似的丞相。

你同他对视一眼。

你们都知道个中缘由,你同江疑之间的艳情,哪怕远在茂地,朝中众臣也都心中有数,新朝一派不愿江疑专权,自然要加大筹码来转圜你的心意。

筹码。

自然就是你手中画册里的肥环燕瘦,各色风姿。

江疑就坦然坐在你的对面,收敛了眉目里的放肆,温润如玉含笑瞧你。甚至在提到选秀时,轻描淡写的为你作注。

当着你两位近臣的面儿,他讲选秀的礼仪、迎进宫前后的筹备、甚至会提到各家女儿在京中的传闻,这个是诗赋双绝的才女,那个是名动京师的姿容,你翻到一个家世平平的女子,他竟闷声笑了一声。

你越发不快:“丞相笑什么?”

他便抖开折扇,只剩下一双笑眼,凑到你耳畔:“这位姑娘极为特别。”

“哪里特别?”

“她孪生弟弟秀美绝伦,极好男色,尤其倾慕于伟岸男子。”他眼底带了几分笑,“尤其……风流浪荡。”

他显然是想起那个你喜欢男子风骚耐肏的传闻了。

“难为他们想出这个法子了。”他懒懒地低语,“不亏是你的近臣,倒懂你的口味。”

当真是不在意你选秀这回事儿。

你便瞧他:“你早知道了是么?”

他终于淡淡道:“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该谢丞相没帮朕把人挑好吗?”你冷笑。

“若圣上需要,臣愿效犬马之力。”他泰然自若。

“怎么?顾瑢那位夫人也是你挑的么?”你口不择言,神色却越发冷笑起来,“丞相当时也这么殷勤,全不在乎么?”

近臣显然已经被你们口中的话吓了一跳,呐呐不敢言。

江疑终于微叹了一声,沉声道:“都出去。”

只剩下了他和你。

他终于静静瞧着你,说:“是。”

“我不在乎。”

77.

你看着他的眼睛。

像是被激怒了的凶兽。

而他的神色却越发温和冷静,试图向你阐明利弊。

譬如你同样需要一个子嗣,继承人对于皇帝的意义并不是一个儿子那样简单,而是当一个皇帝没有继承人,臣子就会担忧自己在皇帝死后的境遇,转而钻营权势、寻觅党羽、甚至投向藩王。

譬如更多时候,后宫同前朝是相连的,当你有了一位皇后,你便有了外戚——是你最亲近、最好用的利益共同体,这将是你削藩和平衡朝堂的一大助力。

再譬如,同你原本不亲近的旧朝群臣,只要有轻微的不稳固,时时刻刻都有可能背叛你而投向他人,但一旦他们同你有了姻亲关系,你们就多了一分相互信任。

他说的每一句都在理。

他见你面色难堪,终于放缓了神色,在你面前蹲下身:“萧元骐,我既应了你,便侍奉你如旧君无二,我仍有心愿未尽,便仍是你的丞相。”

“你倒是会哄人,”你终于明白了,便越发恼怒“不过是打算跟我两清。”

他沉默了片刻,终于玩笑似的道:“圣上,江疑不与□□偷情——人夫亦然。”

所以,在你答应广纳后宫的那一刻。

他就会彻底成为你的贤相。

就像顾瑢娶妻之前,他能温柔地喊着“卿卿”,而在娶妻之后,他只会静静道一声“主君万福”。

而你,在落进后宫姻亲这个关系网的一瞬间,就注定要用另一种手段去平衡朝堂,在各个宫殿之间辗转。时至今日,你也不可能再用什么过激的手段去折辱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与你泾渭分明。

他无需再受内心的折磨,不必受责备于旧日的恩仇和当下沉沦的自己。而你,本就该享有一个帝王应有的齐人之福,如今又收伏了作为臣子的他。既解放了他,又解放了你。

皆大欢喜。

他甚至不是在哄骗做出你这个决定,只是静静地向你陈述利弊。

可你却忽得抓住他的衣袖,凝神质问:“既如此,丞相何必勾引我?”

他神色只错愕了一刹,却还是被你捕捉到了一丝慌乱。

你便捉住了他的手,将他拉到你的面前来。

“我在问你话,”你越发从他的神色中读出了什么来,暧昧地与他耳鬓厮磨,“江疑,你急着与我划清界限,又何必引诱我。”

“怎么?又是图什么好处?还是想要什么?”

江疑的错愕只有一瞬,反在你的耳侧低笑:“是图圣上伺候的臣舒服,想趁这些日子多享受几次。”

你便冷了脸孔。

他又抖开那扇子,轻声道:“人之大欲,圣上不必介怀。”

你恼恨他这样轻巧的闪避。

或者说,你已经弄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便对他的含混格外恼恨。

“若我不娶妻、不要后宫呢?”你脱口而出“你也这般回答我吗?”

他这次真的怔住了,你能清晰看到他眼底的无措和仓惶,还有眼尾微不可查的,一丝绯红。

你本该说什么,这一刻却不敢看他的眼神,却死死捉着他的手,撇过头去,终于低语:“我早说过,顾瑢那个废物待你……未必有多真心。”

第29章

78.

你的话显然叫江疑慌了神,直到回京,他都没有再提起过选秀这件事。但无论是朝堂上还是私下,各家青年单身男女的消息总是以各种渠道传到你的耳朵里,你却岿然不动,仿佛一个聋子。

这事儿让大臣们也极为头痛。

假使你是顾瑢那样金尊玉贵、拖家带口的继承人,你不纳后宫,自然各种美人假借探望太妃太后之名堂而皇之进宫来,叔伯兄弟也为你安排美人歌舞,甚至太后三天两头训诫申饬、教育你祖宗规矩,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这都是常用手段。

偏偏你娘走得早、爹也没了,兄弟叔伯恨不得你绝后才好,你爹的那些女人更是早早就跟儿子女儿逃往封地,生怕你想起旧仇来。

至于祖宗规矩……敢跟你提这个的,都被你一句话都堵回去了。

“萧家祖宗也就一窝山贼,有个屁的规矩。”

当然也有人还想再劝,你便顺理成章接上下一句:

“那是你的祖宗,还是朕的祖宗?”

“是你更懂祖宗规矩,还是朕更懂祖宗规矩?”

自然没人敢跟你抢祖宗。

所以他们就这样憋憋屈屈压抑了半个月,终于想起一个能制住你的人来。

太傅。

79.

要说这世上还有人待你有几分恩情,一只手都数的出来。

其中一个,便是你的恩师,当今的太傅。

昔年你在你父有十几个儿子,你恩师也不过是一门客,德高望重、满口之乎者也,却并不擅长谋略,在那乱世,不过是你父招徕人心的一个工具罢了。

与你何其相似。

而他只是尽一个老师应尽的义务,教你识字读书,教你礼义廉耻——尽管这些你学得都不怎么样。

但至少在那时,他借过你兵法书,给过你真正的师生情谊。

你头一次遇见江疑,接连几日读书时神思不属,老师便问:“世子这般懈怠,可是有了什么心思?”

你那时倒还算直白,只皱着眉说:“想一个人。”

他捋了捋发须,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便问:“听说京城来的丞相,随行有几个秀美侍女,世子可是想起了?”

你含含糊糊地点了点头,以为他会骂你好色成性。

他却忽得挤了挤眼睛,眼角的皱纹都带了笑意。

第二天偷偷塞给了你一本破破烂烂的小书,摇头晃脑地嘀咕:“世子也到了年纪了,为,食色性也,食色性也……”

你看那本小书,不知怎么,晚上却梦见了那个小丞相,惊得连夜烧了,再不敢多看一眼。

那是你头一回梦遗。

但你始终不知道,这迂腐老头儿为什么会有这种书存着。

而到了你父亡故前夕,这老头偷偷来见你,非要教导你为父吊丧的礼仪。

他拉长了声音,念了半宿,直到守门的门卫都已打起了瞌睡。

你烦不胜烦,却听见他眼珠子转了转,忽得说:“若王爷死前召你,世子绝不可前去。”

你父要杀你,为他欣赏的好儿子铺路。

可眼前这位之乎者也的老头,竟是眼明心亮的。

“我不得不去。”你低语。

他捻须,低声道:“可以伪造京城的圣旨,说要召见你。”

“如今王爷不敢同京城作对,只要谎称那江丞相要召你去京中做官,王爷必不敢杀你。”

你沉默了片刻,却忽得瞧你的老师:“老师,伪造圣旨是大罪。”

你老师嘀咕:“事急从权、事急从权,先活下来再说。”

你又一次认清了你老师的真面目。

你果真伪造了旨意,不知什么私心,还给自己封了个郎官,做了那江丞相的左右手。

可躲过了这一节,也躲不过后头的明枪暗箭,兄弟叔伯对你伪造的圣旨早就心存怀疑,而你尚未继位的世子之位更是成了活靶子。

几次算计之后,你筋疲力竭。

却收到了京城真正的书信。

江疑亲笔写的书信,只寥寥几句话,问你假传圣旨是否有趣。

你那时一想到他在京城竟知道你的消息,便忍不住动摇,却又怕他发怒将你戳穿。

彼时他高高在上,轻轻一句话也许便会教你成为丧家犬,甚至丢了性命,可你却仍旧兴奋得难以自持。

你紧急召来了你老师,慎之又慎、字斟句酌地写了一封谢罪密书,又将那书信折起藏在了随身的锦囊里。

这样苦苦煎熬了几日,终于得到了他的回信。

以及他要召你进京,封你作王的旨意。

你老师叹息:“此中只怕有诈。”

你心知肚明,可胸中那点荒诞念头又在蠢蠢欲动,又捏紧了那一封简短的书信,忍不住做起了春秋大梦。

作者感言

刑上香

刑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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