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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故人来(重生) 时还读我书 3707 2024-05-14 00:00:00

的事三军将士几乎都不知情,赵将军却是知道的,他一直挂念着陆玦的伤,这时知道陆玦已无碍便总算放下心来。

等对方掀开帐帘离开,谢乔才转身走到帐后。陆玦半坐在榻上,黑发简简单单束着,雪白的亵衣前襟里隐隐透出绷带。他根骨分明的手里端着一碗乌漆嘛黑的药,冒著白花花的热气。

谢乔抱臂倚在一根柱上,挑眉看向他,面上似笑非笑:“怀瑜哥哥,我出去前这药就放你手里了,我现下回来了,这药还是动也未动。”

陆玦眉毛抽了抽,面无表情吐出句:“这药,味道实在太重。”也……实在太丑。

谢乔扑哧一笑,这人从前也得过风寒,喝药时喝得痛快,也没有像现下这般费劲。谢乔想到了从前的事情,面上便泄出丝怀念,他有些戏谑地道:“我记得你从前风寒时喝的药也是又重又苦,那时怎地不见你像如今这般,”顿了下,还是吐出那两个字:“撒娇。”

陆玦听到这番话,动作顿了顿,便干脆将那药碗放在身旁的小几上,他抬头悠悠看了眼帐顶,声音难得有些轻:“那时与此时又不同。”

那时候他们还不是这样的关系,谢乔那时那般小的年纪都能面不改色地将一碗苦药喝尽,他是做哥哥的,又怎能在他面前露怯呢。

可是现在……

谢乔看着他又悄悄红起来的耳垂,心软得一塌糊涂,他走过去,坐在陆玦身边,故意问道:“有何不同?”

陆玦看向他,眸子微眯,他伸了手捏起谢乔的下巴:“你说呢?”

谢乔看着这人的样子嘴角便止不住笑:这人这时实在太过可爱,面上全无异色,好似一副不知害羞为何物的样子,耳垂却暴露得彻底——可主人却偏偏对此一无所知。

在外他是将军、是英雄、是大盛锐利又坚韧的刀锋和守护神,高高在上锐不可当,人人叹服;在金陵那些爱慕他的男男女女眼里,他是块有着勾魂夺魄棱角的美玉,那玉遥远得恍若天上的月亮,冰冷、无暇又耀眼得刺目,便谁也不敢妄想要去抓住。

可在他面前,他是那样真实、温暖而柔软。他知道他爱热闹、爱华服、爱音律、爱腊梅,还爱温暖的人间烟火。他知道他其实厌脏怕疼又怕苦,有时候还爱弹人脑袋捉弄人。他爱笑,也爱看别人笑。他那样磊落和坦诚——动情的时候也从不遮掩,害羞的时候却偏偏那般可爱……这样的陆玦——谢乔眸色一深,让他恨不得将他揉进他的骨血,这样,他便再也不必担心会失去他……

谢乔被陆玦捏着下巴也不挣扎,他一笑,便倾身过去,啄了下陆玦的唇,又拿了小几上的碗,塞到陆玦另一只手里,朝他扬扬眉。

陆玦将捏在对方下巴上的手收回来,看向谢乔,问道:“赵将军刚刚可是说北凉退兵了?”

谢乔点点头:“退了。”接着又指指对方手中的碗,道:“非喝不可。”

陆玦:“……”

陆玦终是忍着难闻的味道和苦意喝尽了药,谢乔接过碗随手放在小几上,便将一颗糖塞进陆玦口中。陆玦含着糖动作一顿,便看向他。谢乔对上他有些一言难尽的眼神一挑眉,面上浮出一个戏谑的笑,道:“我只是备着些罢了,倒是没想到真的会用到。怀瑜哥哥,甜么?”

陆玦瞧着谢乔的样子眯了眯眸子,刚要说什么,便见谢乔倾身过来,漆黑的眼珠亮得像星辰,里面含着点点璀璨的笑意……

“唔……”

陆玦的手复上谢乔的发,闭上眼沉浸在这个吻里……

……

晚上。帐中。安全的夜的黑暗。

谢乔躺在陆玦身边,手搭在他肩上。他侧过身子,含笑看向他,道:“今日已有讯息来了,兄长和厉鸣悲他们已经启程回金陵了。”

陆玦侧过头,对上谢乔明亮的眼睛,谢乔点点他的鼻尖,道:“怀瑜哥哥,我们要回家了。后天启程可好?”

这句话如此温暖,陆玦面上便也忍不住浮出一个笑,他伸手摸摸谢乔的脸,连话里都带了温度:“好。回家。”

回到金陵,便是夏日了。谢乔面上笑意更甚,眼里星星点点的笑意四散成一整条星河——夏日的金陵城里会飘满荷香,陆玦院中的那棵海棠树,一定已经撑开了满树繁花,在等着他们回去。

城里一定会热得厉害,他便可以拉着陆玦到梅花山上的庄子里避暑——庄子里只有他们两个……

谢乔的眼睛越来越亮,陆玦瞧着他的样子便忍不住轻笑出声,他扬眉看向谢乔,话里似带了些戏谑:“你这是想到什么了,这般——开心?”

谢乔用那双亮得惊人的眸子悠悠看向他,眼里的光似乎要将对方吞没。

陆玦眯了眯眸子,修长的手指便敲在谢乔额角,颇有些意味深长地道:“我等着。”

……

北凉。国都。王宫。

两个侍从低着头静默地从殿外的夜色中走进大殿,他们拖着一个人。那人只穿了雪白的亵衣,亵衣上却布满血迹。青年低着头,黑发便复住了他的脸。他瘦得厉害,垂在身下的手腕之处的骨头和血管都凸出来,那双手却根骨分明,洁白如玉。

侍从将青年带进大殿上一处,便将人丢在那里,地面上便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侍从朝坐在大殿最高处的那人恭敬地行了一礼,便又默默低头退出大殿,又关上殿门。

最高处那人眯着野兽似的眸子看着下方满身血迹的人,唇边现出一个冰冷的微笑,看着下面那人半晌,他终于吐出两个字:“丹漆。”

跪在地上的青年满身血迹,此时却只是低着头,动也不动。

“嗒、嗒”

坐在最高处的那人伸出手扣了扣面前的金色桌案,看着下方那人,道:“丹漆,你两年前走时跟我承诺过,你会挑起大盛内乱,这样我北凉便可趁机长驱直入,直取金陵。”顿了下,那人野兽似的眸子里有寒光划过,他用低沉得可怖的声音一字一顿道:“可是,你失败了。”

“哈哈哈。”

地上的青年此时却笑起来,笑声刺耳,他终于抬了头,直直看向高位上那人,话里含着尖刻的嘲讽和不屑:“大王啊,明明是你的手下太无能——安王起兵虽失败,可幷州有水患,冀州那时只有陆玦的两千人马,他们带了十万人马,却连只有两千人驻守的城都拿不下来,不无能么?”说罢顿了下,他的眸子眯起来,里面溢位比那话里更尖刻的嘲讽:“派出他们的大王,不、无、能、么?”

高座上那人猛然皱起眉,眼里寒光四溢。

“呵。”

他冷笑一声站起来,一步一步走下高台,来到青年身边。

他在青年身边半蹲下来,伸手捏了青年的下巴,另一只手拨开青年一边脸上的发,青年眼尾下的刺青便露出来。

他眯着眸子用手抚过青年脸上刻着的字,又凑到青年耳边,声音冷得可怕,却轻柔至极,恍若情人的喃喃低语:“丹漆,你总是知道如何惹怒我……”

说罢,他将手臂环过青年清瘦的肩,将青年狠狠拉进怀里。

那手,却偏偏放在青年肩上的伤口处,接着便对着那绽开的血肉重重按下去。

“唔……”

青年的脸埋在对方颈侧,额上沁出冷汗,青筋重重凸出来,眼睛睁得巨大,却死死咬着牙,就是不出声不叫疼。

垂在身下的手紧紧握着,指甲刺透了掌心,掌心便在暗处被血糊成一片。

他那漆黑的眸子里,是深不见底又静默的恨意。

那人终于松了手,他眯着眼看着对方,毫不在意地捻了捻血迹,道:“丹漆,你还是这般不听话——可我,就是喜欢你的不听话。”说罢,他便将浑身是血的青年打横抱起,走向殿后的卧房。

“滴答。”

一滴血顺着青年微微发颤的指尖滑落在地上,在夜里发出一声轻响。却无人在意。.思.兔.网.

第64章

幷州兖州冀州之事皆已毕,大盛已暂无内忧外患,天子已经带着厉鸣悲和顾望返程回金陵。陆玦身上带伤,左右时间不急,谢乔便找了舒舒服服的马车,和陆玦一起慢悠悠赶路。

等终于到了金陵,已经快至盛夏。

长江边上。

谢乔刚下船,此时脸色发白,眼珠却清亮又精神。长江边上一年四季风都不小,此时快到盛夏,便是从城里吹来的热风,吹到江边才夹了几分凉意。

陆玦的伤却受不得风,谢乔笑眯眯地帮人紧了紧披风,道:“我们回家?”

谢乔话音刚落,陆玦刚要回话,便见一个胖乎乎的身子一路小跑过来,接着便像个巨大的鸡蛋一般朝他们扑过来:“殿下!殿下啊!”

徐来紧紧抓着谢乔的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殿下啊,您可回来了!奴要担心死了!”

谢乔眉头狠狠一抽,用了力想把自己的袖子从对方手里扯回来:“徐来,你、你给本王放开!”

徐来眯缝着小眼,手不放不说,抓得更紧了:“殿下,奴听说前段时日北方形势甚为危急,快给奴看看,殿下可有受伤?”说着便要掀开谢乔的衣袖检视。

渡口周边的人有意无意往这边看过来,谢乔再也忍不了,一手指狠狠敲在徐来头上又总算将自己衣袖拽出来,咬着牙道:“你不嫌丢人本王还嫌丢人。”更何况是在陆玦面前丢人。

陆玦在旁边看着这一幕终于忍不住噗嗤一笑。

徐来眼巴巴朝陆玦看过去:“陆大人……您,您看我们殿下,奴从殿下那问不到,还请陆大人给奴个准信啊,我们殿下此次可有受伤?”

陆玦正要说什么,便见谢乔又一指头敲上去,道:“你殿下没事,有事的是他。”说罢便拉了陆玦的腕,又对徐来道:“你先回王府罢,本王先送他回陆府。”送到了,清洗一番,休息一番,再回府也不迟。

说罢就要拉着人走,徐来睁大了眼睛:“陆大人受伤了?现下伤势如何?”怪不得这大热天的陆大人他要披披风,他现在大概能猜到他殿下有多心疼……

“你放心,我已无大碍。”陆玦被谢乔拉着往前走,还是回了头笑着回了话。

徐来站在江边愣愣地看着二人的身影融进人群,面上便有些委屈巴巴:他殿下离金陵都有几个月了,连年都是在外地过,这刚回金陵,先去的却是陆家……但是,那两人的身影实在太过美好和谐,徐来看着看着,面上便不由而生了欣慰,彻底覆盖了那委屈,到最后,笑得连嘴也合不拢了,瞧得周围的人鸡皮疙瘩起了满身。

皇宫。

谢铮刚刚回来不到一月,他不在的时日是陆丞相辅佐着年幼的谢昭监国。回来的这段日子,他一直在忙着批阅折子面见大臣,检查太子监国的情况,也查漏补缺,处理一些只有天子才能处理的事情。今日总算得了闲。

得了闲天子便总算能与皇后在那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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