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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与将军解战袍 Rhymmy 3563 2024-05-14 00:00:00

有离以口型无声回道:“再等等。”

阮羲反正已经呆住了,只知道点头,然后盯着卞有离看。

就像还在梦里一般,恍惚不已。

时间像是停止了,又像是飞逝。不知道是几个时辰还是不过眨眼间,总之两个人动作几乎没怎么变,只有月影轻移,离开了原来的方位。

一小片月光铺展在床上,形成一块扁平的光斑,白而淡薄,亮而冰冷。

光斑中间忽然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瞬间闪现过去,仿佛一切如常。

随即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就在月光传来的窗户上,啪的一声,是一支箭钉入了木头做的窗棂。

终章

阮羲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卞有离却如释重负似的,整个人都明显放松了许多,然而也并未完全安下心来。

他坐起身, 伸手把窗户开启, 拔下钉在木头上的箭支, 借着月光打量了片刻,才终于松了口气, 笑道:“好了, 出去看看吧。”

“看什么?”

卞有离随手取下架子上的外袍递给阮羲, 自己也披上衣服, 拿过床边的长剑, 轻笑一声:“看热闹。”

外殿仍然灯火通明,门才一开启, 明晃晃的光就将涌进来, 将内殿的整片黑暗一驱而散。

殿内还是没有宫人。

空气中好像飘着不同寻常的静谧, 无数灯火把这份安静照的过于明亮了,就带出些许诡异。

越靠近殿门, 就更加听到一些人说话的声音。

可是这大半夜的, 连殿内都没有人,外头又怎会人声鼎沸?

直到卞有离把门开启,看见外面景象的瞬间, 阮羲似恍然,又无比惊异。

他一下呆在了原地,愣愣地看着对面, 半晌,才转头看向旁边的人。

卞有离浅浅一笑:“你不是一直忧虑他吗?”

阮羲又把视线转回去,看向石阶下面。

因令华殿灯火极亮,这里虽然是外面了,夜色也已深,却还是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最中间是林忠实,此刻被明察将手反捆身后,用剑架着脖子跪在地上,抬头死死地盯着上方,满眼怨毒不甘,可因为嘴里被塞了布条,说不出话,也只能是看着。

在他身后有一干人等,基本是武将,都被卞有离营中的人或两个或三个地围着,武器全卸,垂头丧气,一脸惊恐悔恨。

再往外,除卞有离营里的人之外,就是明察这些日子收服过来的千数禁军,全副武装地列在外围,刀兵齐备,军容肃整。

见阮羲和卞有离从殿中出来,除了拿刀剑架着人没办法动,其余所有将领尽数跪下,对石阶最上面的二人齐齐俯首喊道:“见过王上!见过上将军!”

阮羲仍然怔着,没有动作,也没叫他们起身。

卞有离等了一会儿,没见阮羲说话,忍不住回头看他。

感觉到卞有离的目光,阮羲下意识也回头跟他对视,但还是没说话,看起来也不过是本能一般的反应,并不是回过神来了。

卞有离欲言又止地顿了一下,索性自己对下面的人道:“兄弟们都起来吧,明察,过来。”

诸将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痛痛快快站起来,仍然直直地扶剑站着,谨慎地守着中间被包围的那群人。

明察示意旁边人接过自己手里的剑,保持原样架在林忠实脖子上,径直跑上石阶。

“王上,将军。”

卞有离点头:“可顺利否?”

明察拱手道:“将军神机妙算,林忠实果然中招。”

“倒不是我神机妙算,”卞有离笑道,“只是他太过自负,又心急,觉得自己能做到万无一失,因此不过激上几句,他就不管不顾要去行动。”

“将军过谦了,”明察笑道,“否则林忠实岂能如此听话,一步不差地按咱们计划的走?”

卞有离:“他也是气数尽了……你哥和我师兄呢,有讯息吗?”

“很快就能赶过来,城内外叛军都已料理妥当,我后来让禁军过去了一部分,不过他们做事周全,早已弄完了。”

“这下就都安分了,”卞有离笑着对明察说道,“这些日子辛苦兄弟们,你回去安排一下,好好犒劳。”

“是,”明察道,“将军,这林忠实如何处理?”

卞有离沉吟片刻,看向阮羲,轻轻拉了他一下:“王上?”

“……啊?”

“这个林忠实,你想怎么处置?”

阮羲看着底下狼狈不堪的林忠实,忽然觉得一阵恍惚。

卞有离望了望他的神色,也不再等答复了直接对明察道:“先收押吧,你亲自带人看着,明早再说。”

明察应声下去,令禁军协同军中的人押着叛军离开。

大部分人都颓然地被带走了,林忠实却不肯就范,挣扎着不愿走。

明察抬头看卞有离,见卞有离只是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马上领会,一剑横在林忠实颈间。

因林忠实挣扎个不停,顿时就见血丝沿着剑身沁出来。

林忠实纵然有极大的胆子和野心,好在也还知道自己不是神仙,没有不惧刀兵的金刚不坏之体,不过一介血肉之躯,经不住这锐器,而性命是他享受一切的根源,丢不得。

一见了血,他很快消停下来。

卞有离淡淡地看着明察把林忠实带走。可跟之前被带走的那些人不同,林忠实虽也注定是阶下之囚,眼神中却并无沮丧。

他只是不甘,或者说气急败坏。

倒像是还有别的后路——然而这不可能,在这些日子里,他的人都已经被卞有离和江延等人悄无声息的解决了,能收拢就收拢,能挑拨就挑拨,都不能的就除去。

卞有离仔细想了想,确定不会有闪失,转过头,笑着看向身旁的人。

令华殿里透出的光从门中漫出来,描过卞有离的面容,给他如画的眉眼镀上一层淡薄的金色,仿若泛着微光。

映在如墨的夜色里,仿佛是缥缈的,像天际瞬息而过的流星,美到难以挽留,只能存有刹那的光华。

阮羲忽然伸手拉住卞有离,倏忽之间却又放开。

卞有离奇道:“怎么了?”

阮羲自出门以来,可算说了第一句话:“没事。”

“那进去吧,”卞有离道,“先让明察看着林忠实,明天再收拾他。”

殿里灯光太亮,卞有离动手灭了一半的灯,才使光线柔和下来。

他回身看着尚在不远处站着不动的阮羲,无奈地笑道:“你过来坐下,我跟解释好不好?”

阮羲迟疑了一下,走到他身边:“为什么还留这么多灯?”

“很多吗?”卞有离打量了一下殿里,想了想,道,“也是,我本来是怕咱们在里头活动被看出来,用光遮一遮。现在已经这么晚了,不在外面也行,我们去里间吧。”

内殿没有点灯,所以可供说话的地方自然不是桌边。

两个人像出去之前那样子躺在床上,卞有离沉默了一下,低声跟阮羲讲起这些天的事情。

从在路上被林忠实拦住,到洛风那天到令华殿来看他,发现林忠实做的手脚……说到后来的步步为营,直至今天晚上,尘埃落定。

他说话时,语气平和安然,用词简明扼要,叙述也尽量在追求把事情说得波澜不惊,对一些过程,往往几个字就揭过去。

可阮羲知道,肯定不止这些。

他跟林忠实抗衡多时,知道林忠实是一个怎样的人——多疑,狡猾,狠毒。

而卞有离涉世未久,更不像自己从小接触官员政斗,宦海人心。

一定有更多的为难,没有言明。

“……林忠实让我灌醉你,他好逼宫,我本来也想灌醉你,呃,”卞有离有点犹豫地说道,“后来觉得,什么都不让你知道,也不大合适。”

阮羲静静地看着他,一丝月光隐约能看出人的脸,不很清晰,但也不妨碍。

卞有离停了停,继续道:“我之前也想过告诉你的,但是那天太傅他……后来我就想,不如等结束了再跟你说明。”

所幸,终于圆满地走到了这一步。

结束……了?∮思∮兔∮文∮档∮共∮享∮与∮线∮上∮阅∮读∮

阮羲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心里重复这句话。

……结束。

刚才他从外面走回来的时候,本来也是高兴的,可是不经意间,突然想到一件事。

当时他怕连累卞有离,虽然不舍得,可还是说过让卞有离离开的话。

那时候卞有离曾道,要等了结完林忠实的事情再说。

所以……他这样费心竭力,是为了早日离开吗?

所谓结束,是一切都不再有下文的意思吗?

卞有离说完事件始末,见阮羲仍然没有开口,不由奇怪地对他道:“你怎么愣了似的,心头大患解决掉,你不应该高兴?”

是我的心头之患,阮羲想道,那是不是你的呢?

若是真的,我要放手吗?

明明当日就是为了防备林忠实才把卞有离留在宫里,那时为对付林忠实,他简直不惜代价。

可是此刻,阮羲竟然有个疯狂的念头——希望林忠实的余孽还没有清除干净,这样,就能名正言顺地留住卞有离。

阮羲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一下回过神来,恨不得给自己一下子。

他看着卞有离,勉强一笑:“我自然高兴,只是在想事情,有点恍惚。”

卞有离突然靠过来,脸上没有一丝睡意,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泽安,你在想什么?”

“也没什么……浮青。”

“嗯,你说。”

阮羲抿了抿唇,缓慢地开口,仿佛顶着无尽压力:“你,你……”

“我什么?”

阮羲看着卞有离近在咫尺的脸,突然像想起来初见那天。

活了许多年,宫中朝中也有佳丽无数,可他从未见过有人能美成那样子,像不曾沾染凡尘的仙人。

这样的人,本该纯粹一生,却进了权谋的漩涡。

都是因为我,阮羲心中蓦然浮起一股悲哀——那我还有什么资格要留住他,让他同继续我挣扎在这种日子里呢?

“你因为此事,一定受了不少苦。”

卞有离坦诚地眨了眨眼:“特别苦。”

阮羲一下顿住,没想到卞有离这么直率,一时没接上话,想了想才道:“那,那该如何?”

卞有离笑起来,眼里几乎要发光了:“我之前听说洛郡有个日北节,很有趣的。”

阮羲了然一般,微微笑道:“好,我知道了。”

卞有离似乎难以置信:“你答应了?”

阮羲似是无奈,又仿佛带着不舍:“答应了。”

看着卞有离兴奋不已的神色,阮羲只能尽力做出一样的高兴。可他又如何不知,远行游玩,大概只是为离宫寻一个由头罢了。

有些离别实在不好直接说出口,只能以去而不回的形式,画一个潦草的结局。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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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hymm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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