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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尼岛1940 美岱 3690 2024-05-22 00:00:00

“明明他是爱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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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祝大家圣诞节快乐!

第53章 Chapter 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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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里亚斯怔住了,他不知道威廉的信心是从哪里来的。在他眼里埃里希一直是位尽职尽责的好丈夫,对待妻子西蒙妮温柔体贴,无微不至。西蒙妮幼时得过肺炎导致身体长久虚弱,至今未能怀孕,但埃里希却始终不离不弃,为了妻子甚至放弃了拥有子嗣。这对贵族来说可不是件容易释怀的事。

可现在这个被拒绝了二十年之久的少校却突然告诉自己埃里希爱的人是他,安德里亚斯要不觉得是自己听错了,要不就是这个天真的空军少校在做白日梦。

但安德里亚斯也并非毫无察觉。他时常会看见埃里希站在窗前一站就是好几个小时,怔怔地盯着海面,看着那一只只飞翔的海鸥,还说出什么战机之类的话。

可对好友的思念和爱情是截然不同的,安德里亚斯突然有种想帮威廉看清现实的冲动。

“威廉。”安德里亚斯坐到了他对面。“我只能告诉你,埃尔现在情况并不好,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轻举妄动?我能做什么?”

安德里亚斯虽然觉得这种话说出来十分虚伪不堪,但他还是决定说出口。

“同性恋可是犯法的,你不能让他的罪名再多上一条。”

威廉沉默,然后抬头问:“那上校你呢?莱斯顿死后你没后悔吗?”

安德里亚斯一怔,并不明白威廉的意思。威廉瑟然笑了笑,说:“反正我们说不准明天就死了,还管他什么犯不犯法。上校,我可不是一个扭捏作态的人,我想要的,就会去争取。我的爱,哪怕是违法,哪怕是禁忌,我也会去爱。”

“但你不能把埃尔拖下水。”

“不,上校,我在给他机会。不然我死了有他后悔的呢。”威廉轻笑两声,站起身说:“他不见我,是因为心虚。他不敢面对的不是我,而是他自己。”

“——我要帮他认清他自己。”

安德里亚斯沉默,随后说:“这对西蒙妮不公平。”

“那您认为现在就对西蒙妮公平吗?”威廉走向窗前,插着腰盯着远处海面上的驱逐舰,在月色下泛着一层森寒的银白光芒,他知道那是埃里希的舰队。

“贵族一向都虚伪至极,不管是埃尔还是西蒙妮,他们都未曾真正得到过幸福。我救不了西蒙妮,但至少可以救埃尔。”威廉扯下了自己的军帽,在手里揉搓着。上校看到他的眼眶有些泛红,“我从来没奢求过和埃尔在一起,我只是不想让他后悔罢了。毕竟,爱一个人得及时。”

他笑了笑,“像我这种在天上飞的,一个高射炮就打下来了,不是吗?”

“威廉……”

“所以上校,我祈求您,帮我向埃尔传达我的恳求,只要见一面,只要见一面就好。马上我又得去西线了。只剩下两周,我的时间实在是不多了。”

安德里亚斯深吸一口气,说:“我会尽力。”

威廉双眼亮了起来,他激动地握住安德里亚斯的手:“那真是太感谢您了,上校!”

当这个热情无畏的空军少校离开后,安德里亚斯独坐在会客厅里回忆着三年前埃里希在柏林的那场盛大的婚礼。

天中落着簌簌白雪,壁橱里的火光烧得正旺。柏林大饭店里的灯光散发着旖旎缱绻的柔和光芒,意气风发的德意志的高级军官们云集一堂,就连元首也送来了他的祝福与赞词,香槟和红酒氤氲着幸福的甜蜜。那时挽着父亲臂弯的西蒙妮是那么美,波浪金发在灯光下熠熠生光,洁白的婚纱掠过洒满了柔软松枝与玫瑰花瓣的礼台,她清美的面庞圣洁犹如天使,璀璨的珠宝比不上她万分之一的绚烂与耀眼。

刚过而立之年的埃里希穿着中校军服站得挺拔,金棕色的头发梳得整齐规整,仪态一丝不苟。他那双淡棕色瞳孔里荡漾着情绪之海,是迷离而温柔的,他含笑注视新妇向自己款款走来,向她伸出了手。

没人知道这个即将迎来人生最幸福时刻的年轻中校心中在想什么,也没人知道他在转向神父面前进行宣誓前,目光曾在人群中一个红着双眼的中尉身上有过短暂却深情的停留。

宾客们只看见,中校在宣誓时红了眼,在夜晚的宴会上一反常态地喝到酩酊大醉。那时安德里亚斯还以为,是幸福的降临让他如痴如醉。

——

诺伊曼在回到巴黎后就一直暗中调查袭击安德里亚斯的黑衣人事件。那些手持汤姆逊冲锋枪的杀手们在死前总会喊出夏佐·里尔克的名字。而根据之前亲身经历的一次遇袭,他们似乎也知道了自己和安德里亚斯的关系。

小间谍一头雾水,会是抵抗组织吗?抵抗组织有那个时间和装备还不如抓几个党卫军。党卫军这边就更不可能了,就像安德里亚斯说的,他们不会搞暗杀那一套,他们只会找借口名正言顺地掰倒他。欣策大人也没什么别的仇人啊......

诺伊曼走在塞纳河边,不仅头痛,枪伤也依旧隐隐作痛。自从他从布勒斯特回来,他就没有再去医院。只听说约阿希姆去找过他——

那天,这个党卫军军官拿着一份高级菲力牛排兴冲冲地走进病房,却在看到病床上空无一人后呆滞在原地,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坐在床边自己吃完了那份热气腾腾的牛排。

一想到约亨失望的表情,诺伊曼又觉得心痛了起来。

他暗暗骂了自己几句,就坐在河边的长椅上,双手塞进兜里发起呆来。想到那天夏佐在医院里指着自己胸口问出的话,自己却没能坚定得做出选择,这让他感觉辜负了安德里亚斯。

忠诚!忠诚!忠诚!诺伊曼在心里拼命告诫自己!约亨总有一天会站在大人的对立面的,自己一定要保护大人!可是......诺伊曼盯着缓慢流淌着的河水,想起了故乡的莱茵河,是幽静而深沉的河水。他仿佛又看到,那天的清明而澄澈的日光,照耀在身前人的脸上。

小间谍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他实在想念他的莱茵河。

“所以,你不打算来见我了吗?”诺伊曼猛地睁大眼睛,他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他僵硬地转过头去,看到约阿希姆和一众武装党卫军站河堤上,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揉杂着责怪、无奈、温柔、以及欣喜,过于复杂反倒叫人猜不透他的真实情绪。

“约亨……我……”

诺伊曼垂下眼眸,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约阿希姆。或许他会询问自己近日的去向,或许他已经搞清楚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现在是来抓自己了。小间谍不由自主地开始紧张。

约阿希姆走上前与他并肩坐在长椅上,他扯掉自己的白手套,握了握诺伊曼放在腿上局促不安的手。

“很凉,诺伊曼,别感冒了。”他声音浅而淡,一如既往地温柔。

“约亨,你在找我吗?”

“巴黎很大,我们几乎不可能偶遇。”他看向男孩儿:“你在躲我吗?”

“不……”诺伊曼想争辩,可却心虚地低下了头。

约阿希姆捏着他的下巴轻抬了起来:“你怕我?”

“不,我不怕你。”

“那为什么?”

诺伊曼移开目光,落在粼粼河面上。他不怕约亨,他只是觉得对不起约亨。沉默良久,约阿希姆并没有等到他的回答,他又抓住诺伊曼的手,握在手心。他看向他的男孩的漂亮眼睛。

“你瞧瞧,我身后的这些人,都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别人都说我们是死神,是生命的收割者,而我就是这些收割者的头子。死在我手下的有数不清的犹太人,吉普赛人、间谍、抵抗分子,还有……同性恋……凡是党内明令禁止的,在我手下都活不过明天。”

他看到诺伊曼低着头,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那么,我亲爱的诺伊曼,我说的这些,你中了几条?”

诺伊曼惊讶抬头看向他,又悻悻收回目光。他脑海迅速飞转起来,几条?他是纯正的雅利安人,血统上毋庸置疑,这些约阿希姆都知道,那么他就是在怀疑自己是间谍或者是抵抗分子了?不!自己不是他口中的间谍,因为那些都是盟军的特工,而自己只是个德意志小杀手,还是初出茅庐的。

他再次抬眼,望向约阿希姆,诚挚的,声线带着颤抖的,说:“半条。”

约阿希姆挑眉:“哦?半条?哪半条?”

“我……喜欢女人,也可以喜欢男人……我是一个半同性恋。”诺伊曼声若蚊蝇,他盯着约阿希姆腰间的配枪,他想或许马上有一只手会朝它探去。

哦,那把鲁格P08,帝国军官们最爱的制式配枪,此刻银黑色的枪柄正在阳光下泛着森寒的玄光,仿若精细优美的艺术品。一只漂亮而修长手缓缓下落,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巧巧地解开皮套,握住了枪柄。

不知为何,诺伊曼此时突然很想笑,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心上卸下去了,说不出的轻松与惬意。于是他嘴角上扬,宁定地看着约阿希姆拿起枪,将枪口对准了自己。

他盯着他的眼睛,再次感叹约亨是多么好看,那双眼睛里流淌着的是这世界上最美丽的河流,沉静而深情。他突然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如果真到了这一刻的话,如果——

真的,他觉得没有遗憾。

第54章 Chapter 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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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枪迅速翻转,诺伊曼惊讶地看到枪柄朝向了自己,随即再翻转几圈,就被约阿希姆收回了枪套中。他看见约亨笑了,伸出手来抚摸自己松软的头发。轻抚之后,他又勾起食指,轻撇去自己眼角的一滴泪。

“你还说你不怕我。”顿了顿,他又说:“但我没资格审判你,在你说的那‘半条’上,我没资格。因为我和你是一样的。诺伊曼。”

诺伊曼愣了愣,随即抿嘴轻笑,眼眶却是通红。

“那你还躲着我吗?”

“不,约亨。我从来都没躲着你。”

“但愿如此。”约阿希姆站起身,笑着说:“想吃肉吗?”

“想!”诺伊曼抓着约亨的袖口站了起来,枪伤的隐痛让他微不可察地闷哼一声。

“我该给你找个好医生。”约亨搀起了他,朝军车走去。

两人在塞纳河畔的一处高级餐厅落座,靠窗的位置种着一排肆意生长的郁金香。鹅黄色的花朵摇曳在风中,诺伊曼轻抚花瓣,撑着下巴,遥望河对面的西堤岛。

狭长的绿色风流广场将河水一分为二,这座不到两公顷的小岛上坐落着全世界最美丽的教堂——巴黎圣母院。这座优美古典的哥特式建筑在雨果笔下被称之为“石头的交响乐”。庄严肃穆中却带着法兰西民族特有的浪漫与文艺,阳光下纯洁温柔而慈爱,仿若真圣母降临。

诺伊曼目光虔诚而真挚,盯着湛蓝天空下的尖顶,他在心里悄然为安德里亚斯和约阿希姆祷告。

作者感言

美岱

美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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