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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穴生风 蜜桃牛奶冻 3508 2024-05-24 00:00:00

路人停下脚步,围在江修身边,将方云晚的视线挡住,他就只能听见路人七嘴八舌的讨论……

“这是怎么了?”

“快叫救护车吧!”

似乎有好心的路人蹲在江修身边,着急地问:“是哮喘发作吗?药呢?你的药呢?”

药。江修的药。

仿佛被叫醒,方云晚快步往回走,推开围着江修的路人,跪坐在江修身边,他摸了摸他的大衣口袋,里头只有一个撕了标签的白色塑料小药瓶,并不见江修以前常用的扩张喷雾。

方云晚低咒一声,熟练精准地把手伸进他大衣内侧的暗兜,摸出一小罐喷雾。

这是他当年提的要求,江修的每件外套内侧都有这样一个带拉链的暗兜,里面放着小罐喷雾。大衣口袋、裤兜这样的地方存放的药品易于取得,也易于丢失,当年方云晚将江修放在心尖上记挂着,没有双重保险,他不能安心。

幸好,江修还在遵循着他当年的要求。

“江修,呼气。”

江修脸色发青,嘴唇泛紫,眼神微微涣散。听见方云晚的声音,他下意识地按着他的要求,深深呼出一大口气。

方云晚迅速拆开喷雾,将喷嘴放入江修嘴里:“吸气,慢慢吸气。”边说着,边随着江修吸气的节奏,将药剂喷入他口中。

最惊心动魄的时刻终于过去。吸入药剂后,江修的喘息渐渐平复,胸腔里发出来的啸鸣声平静下去。

眼见病人平安无事,热心路人渐渐散去。

方云晚半扶半抱地把江修搀到路边的花坛上坐着。一番发作后,江修浑身虚软无力,根本坐不住,方云晚稍稍松手,他便软软地要侧倒下去。

无奈之下,方云晚扶江修靠在自己身上,没好气道:“你跑什么跑?不知道自己有病啊?”

江修半阖着眼靠在方云晚肩头休息,声音还发虚,却已经有力气轻笑出声:“那你跑什么跑?不知道我有病啊?”

话刚说完,江修又是一阵轻咳,片刻后,咳意稍止,他说话的声音显得越发低弱暗哑:“云晚,说真的,别跑了,我怕我追不上你了。”

作者有话说:

有人在吗?呜呜呜,冒个泡聊聊天吧;

下一更周五晚上呀,不见不散;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章 

白子昂

又或者我应该这么问,你究竟怕我知道什么?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方云晚就知道江修患有哮喘,过度劳累时便容易发作。

那年,在外出差的江修为了给方云晚过生日,连着熬了两个通宵,赶最后一班回隅城的航班,终于踩着点见到了方云晚,可还来不及陪他点上蜡烛唱完生日歌,就当着他的面犯了哮喘。a;

那时的方云晚比他自己以为的还要牵挂心疼江修,帮江修拿药瓶的手抖得比江修还要厉害,还是江修扶着他的手将药剂喷入口中。

吸过药剂后,江修很快便缓了过来,可方云晚心里还是慌,蛋糕也不要了,礼物也不要了,只坐在床头将江修搂在怀里不肯松开,红着眼睛地迎来了自己的二十二岁。

而江修总是很心疼方云晚,到底是舍不得他为了自己担心流泪,那一回后,江修便认真地保重起自己的身体,有意识地避免熬夜,根据营养师的建议安排膳食,在健身教练的指导下定期适度运动。

那时的江修,虽然体质稍微弱了一点,但平日里看上去大致还是很健康。

可如今,靠着方云晚歇了半个小时了,江修站起身时依然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方云晚一摸江修的手,只觉得冷风几乎要把他吹成一座冰雕,无奈之下,扶着他挪进路边的一家咖啡店。

刚刚用过药,方云晚什么也不敢给他点,跟服务员要了一杯温水来,举着杯子递到江修嘴边,劝道:“喝点热水,小口一点,慢慢喝。”

江修就像是任方云晚摆布的娃娃,听话凑过去,血色淡薄的唇轻轻抵住玻璃杯杯壁,浅浅地抿了一口水,便推开表示不要了。

把玻璃杯放在江修手边,方云晚皱眉:“以前,你的病好像没有这样严重。”

是啊,以前确实是没有这样严重。那时他不过稍稍咳嗽几声,方云晚便要如临大敌,让人买一筐雪梨来给他炖汤喝,而如今,他病了累了都无人管顾,自然是比不过以前的。

这样怨妇一般的自怜,江修自然说不出口,轻咳两声,只笑着回他:“嗯,年纪大了,毛病就会多起来。”

才三十出头的人,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年纪大个屁!方云晚翻个白眼本不想理睬他,可想起他刚刚哮喘发作跌坐在路边的模样,心里一软,想劝他一句注意身体,话到嘴边却被自己的手机震动打断。

这个点的咖啡厅没几个客人,玻璃墙把晚高峰的拥挤喧嚣阻挡在外,店里放着低缓的轻音乐,手机震动声显得突兀。

方云晚接通手机。那头是个清亮的女声:“您好,是白子昂的家长吗?”

“我是。”方云晚心虚地看了江修一眼,背过身去,往边上走了几步,压低了声音,“陈老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边有点事耽搁了。”

“好的,我也就是想问问您,什么时候可以过来?班里的小伙伴们都回家了,小朋友有些情绪。”

糟糕!被江修一闹,都忘了幼儿园里还有只小崽子等着他领回家去。

方云晚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都快七点了。幼儿园老师也是好脾气,早上他送安安去幼儿园时提了一句今天可能会晚点来接他,没想到老师居然一声不吭地陪着孩子等到了这个时候。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马上就过去。”

挂了电话回来,方云晚看着江修依然是一副面白唇青的模样,虽有些不放心,却不得不硬着心肠同他说:“我有点事得先走,你再缓一缓,过会儿让司机来接你回家休息,行不行?”

“不行。”江修轻轻咳嗽,“我觉得很不舒服,一个人待着很危险。”

“别闹,我是真有事,你不舒服赶紧回家,别跟着我瞎折腾。”

“没事,跟着你,就不会不舒服了。”

“你到底好了没有?”

江修气定神闲地坐在沙发里,含///着笑意看方云晚在他面前急得跳脚。一直到桌上的手机显示有来电,江修才终于决定大发慈悲不再逗他,扶着桌子站起身,边用眼神示意方云晚往外走,边接起电话:“是,金桥幼儿园,稍等,我们马上出来。”

走出几步,不见方云晚跟上来。江修扭头便见方云晚站在原地盯着他,声音里泛着冷意:“你怎么知道我要去金桥幼儿园?”

江修无奈:“我们不如路上说?不然安安该等急了。”

这个点堵车堵得厉害,方云晚去接孩子又赶时间,江修只好让徐章用打车软件就近叫一辆车过来接他们。

司机的车技很好,因为江修一上车就交代过,赶时间,尽量快,车子在拥挤的车流中曲折前进,进度喜人。但网约车每日上下乘客太多,车里的空气有些浑浊,气味也不大好闻,晚高峰又堵得厉害,车子走走停停左突右冲,乘车人总归不会太舒服。

方云晚抿紧了嘴唇,悄悄看了一眼身边的江修。他闭眼靠坐着,眉头微微拧着,车窗外流转的光影落在他轮廓深邃、英挺俊美的脸上,明暗错落间,令方云晚莫名地觉查到了一种叵测的危险。

“想问什么直接问。”江修声音暗哑低沉。

“你怎么知道安安在金桥幼儿园?”

“我为什么不能知道?”江修睁开眼,乌木般漆黑的眼睛直直盯住方云晚,“又或者我应该这么问,云晚,你究竟怕我知道什么?”

方云晚镇定自若地将目光从江修身上移开,笔直地盯着前方:“没有,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只是觉得我们没必要离对方的生活太近。”

尽管没有看向江修,方云晚依然能感觉到江修的目光久久地、静谧地落在自己身上。

“是吗?可是你看起来非常紧张。”江修伸手将方云晚无意识地握成拳的手托在掌心里,将他的手舒展开,轻轻捏两下,放缓声音问方云晚:“放松点,安安是白铭的儿子,对不对?”

不知在想什么,方云晚竟然没有立即将手抽///出来,只是身子顿然一僵。

江修又捏了捏方云晚的手心,安慰他:“抚养恩师的遗孤,说明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我没有不高兴,你不要紧张。”

“不许你提他!”方云晚不自觉提高了音量。

江修不以为忤,依旧是声音平和:“好,那我们今天先去接安安,其他的事,另外找个时间好好谈,行不行?”

五年前,把方云晚藏匿心底的往事公之于众、闹得满城风雨的是他,害方云晚与蓝标大奖失之交臂、从此离开自己所喜欢的事业的是他,令白铭被隅城大学除名郁郁半生的也是他。

所以,还要谈什么?还有什么可谈?

方云晚干脆利落:“我们没有什么可谈的。”

“我不这么觉得。”江修摇头,“当年我们甚至没有见上一面,你就离开了隅城。关于那件事,我始终没有机会正式向你道歉。如今你能回到隅城来,说明你不再逃避,我想我们应该可以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谈了。”

方云晚冷笑:“我们可以谈,那白铭呢?”

这跟白铭有什么关系?江修叹气:“云晚,你讲点道理。”

“你可以要我讲道理,但是白铭要去哪里讲道理?”方云晚冷冷地盯着江修。

重逢以来,江修还没有在这样近的距离里仔细看过方云晚,被五年的时光雕刻打磨过的少年,像是雏鹰忍痛磨去所有柔软,连面部的轮廓都显得冰冷刚硬。

方云晚语气冰冷,吐字缓慢:“白铭已经死了。你的道歉他听不到,你的道理他也听不到了,现在再谈这些,还有意义吗?”

大约是觉察到车子里氛围不对,司机紧赶慢赶,总算在两位乘客情绪失控前将车子稳稳停在金桥幼儿园门口,提醒两人下车。

话不投机,方云晚推门下车,连声招呼也不同江修打。

作者感言

蜜桃牛奶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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