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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穴生风 蜜桃牛奶冻 3549 2024-05-24 00:00:00

可其实,这些许路遥都知道啊。

所以他不舍得节制自己的哀伤,程盛在世上活一遭,总该有人愿意和他并肩站在干净温暖的太阳光下,该有人轰轰烈烈地爱他一场。

得有人这样爱着他,至少得有一个吧。

方云晚远远看着许路遥,生出一种情怯。

他犹豫了很久,才鼓起勇气走到许路遥面前,可看着许路遥苍白的脸和红肿的眼睛,他喉咙里像堵了块棉花,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来了啊。”许路遥仿佛早就料到了方云晚会来,他的目光木然扫过方云晚,“心意到便是了,回去守着江修吧。”

方云晚鼻子里泛着酸气,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跟着别人说了声:“节哀。”

许路遥转头看实木桌子上架着的程盛的照片,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来同方云晚说:“你怎么也跟他们一样,说这种屁用没有的废话。不过幸好,我们之中,还有你和江修会是幸福的。”

方云晚看着许路遥哀恸极致,已经迟钝麻木的脸,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回去吧。”许路遥的声音在风里宛如叹息,“别让江修醒来找不到你。”

“谢谢……”在许路遥转身离开前,方云晚对他说。

没有人会在葬礼人向人道谢,这一声谢谢,是方云晚与许路遥之间一些心照不宣的默契。

“你都知道了?”

方云晚点头。

这其实很容易便能猜到。

许路遥转头望向灵堂上程盛的照片,平静道:“你看今天来送他这些人,都是他早年道上的朋友居多。其实他前半生不能算是个好人,烧杀抢掠,我也不知道他究竟犯了几样,究竟哪天警察会找上门来。你知道吗,他昏迷了快一个月,走之前竟然醒了一会,他问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的器官是不是能救好几条人命,是不是就能算是个好人了?”

方云晚说不出话来,只用力点了点头。

“你也觉得他算是个好人了?”许路遥歪着头,冲着方云晚笑了笑,“那就好,之前我还担心,他死后得下地狱,我们死了之后会遇不到。”

他像是松了口气,拍拍方云晚的肩膀,提醒他:“器官捐献双方不能互相打听,这是规定。快把你猜到的事都忘了,更别告诉江修,活着的人,要好好活下去。”

方云晚点头,再次重复:“谢谢。”

许路遥缓缓摇了下头:“他捐献出了心脏、肝脏、部分骨髓和一双眼角膜。其实他没有离开,他还跟我感受着同一个世界。这也是我们的运气。”

在程盛入土为安之后两天,江修又醒来了一次,恰好赶在探视时间,方云晚坐在床边,拿了一块棉纱沾了温水给他擦脸。

之前的治疗打了太多抗凝的药物,如今虽然仪器撤了针剂停了,但江修体内的药物浓度还未降下来,仍然时不时会有些轻微的出血。

今天早晨方云晚换上衣服进来病房时,江修的鼻血刚刚止住,脸颊上沾了一片血污。医务人员事务繁多,方云晚主动请缨为江修擦净脸上的污渍,一点点地将那行刺眼的血色抹去,露出他如玉般的面孔来。

一场大病,江修比之前还要消瘦。

可他骨相生得优越,病到这步田地,还是英挺好看。

方云晚把他脸上的血迹擦去,俯身亲吻他时,江修恰好睁开眼睛。

初初醒来,江修漆黑的眼眸里还带着惺忪迷离。他显然没有想过,自己睁眼时便会对上方云晚近在咫尺的眉眼,而自己冰冷麻木的唇上还轻轻贴着另一对柔软温热的唇。

与此同时,方云晚心念一动,隐约感觉到那双冰凉的唇的主人在轻轻回应他。他迅速睁眼,与江修的目光相对后愣了片刻,霍然站直了身子,往后退了一步。

很快,江修的目光由迷茫转为清明。

看着偷亲病人被现场捕获的方云晚站在床边尴尬地摸摸鼻子模样,江修被方云晚的温度暖化过的唇向上勾了勾。

方云晚也对着江修笑,笑得眼睛里隐隐泛出泪光:“江修,谢谢你留下来。”

作者有话说:

还是说一下程盛吧;

程盛的结局其实是最早确定下来的,只是原来的版本是他早年做的那些坏事东窗事发,被捕入狱死在牢里;

程盛确实是没有对不起过修修,但是在遇到许路遥之前,程盛本身来说并不是一个好人,正文里可能是写得不够明显。

但是还是有一些地方暗戳戳提了的,比如来参加他葬礼的这些人看着就是些道上大哥。

比如那个能轻松帮宋铮搞到毒药的阿吕,比如他当初被许路遥捡到就是仇家寻仇,比如他曾经跟境外hei社会联络紧密等等等……

虽然说他跟许路遥在一起已经金盆洗手了,但是早年他确实还是做了一些坏事的,他跟许路遥其实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救江修的这个事情,虽然挺惨烈挺残忍的,但其实未必不是程盛对自己的救赎;

然后有妹子说的惩罚的问题,只能说,宋启君的惩罚当然不在这里啦,当然后面也不会花很长的篇幅去写他有多惨,但是会交代一下他的以后,反正能看到他自作自受就是了;

最后说下番外;

番外应该会有个程许的番外,可能会把程盛和许路遥的事情写得更完整一点,特别是程盛遇到许路遥之前的事情!

修修和小方的番外的话,有什么想看的梗可以跟我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1章 

苏醒 ◇

没发烧啊,为什么会说胡话呢?

随着身体的逐步恢复,江修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也渐渐有力气同方云晚说上几句话。尽管隔着数条管道与电线,他们无法相拥,但他们竭尽所能小心翼翼地牵手与亲吻,每日里花费大量的时间,默默凝望彼此。

劫后余生,每一秒都弥足珍贵。

一开始,江修还没有力气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守在床边的方云晚。

那时他还十分虚弱,保持半个小时的清醒都十分艰难。可只要醒来时赶上方云晚进到病房里来探视。

即使倦极,江修也要强打精神半睁着眼听方云晚絮絮叨叨地说话,迟迟不肯阖眼休息。

可江修的身体到底亏空太多,没什么力气能让他这样强撑着消耗。

那天江修醒来后,方云晚像往常一样在床头絮絮叨叨地给他讲些病房外的事情。他笑着告诉江修,天气暖和起来了,楼下的迎春花开了,告诉他从启明医院顶层预留病房的窗户看出去的那座小山坡,已经披了一层绒绒的新绿。

江修也与往常一样,含着笑意望着方云晚,眼睛里有细碎的微光。

方云晚避开输液管握住江修的手:“春天到了,快点好起来,我们去踏青。”

江修的手指在方云晚手心里微微蜷缩了一下,算是对他的回应。方云晚对着江修笑笑,正想再说点什么,却见江修眼里细碎的光猝然暗了下去,呼吸急促起来,苍白的唇又泛起许久不见的青紫色。

仪器的嗡鸣声中,医生与护士快速赶来。

为了不妨碍医务人员对江修进行诊断治疗,方云晚松开江修的手,退开几步。

在他的手将要完全松开时,江修的手指在他指背上勾了一下,可因为病重无力,他终究没能将方云晚的手拉住。江修呼吸短急,难受得浑身僵硬紧绷,却用尽了力气将脸侧向方云晚站着的那一侧,从人群缝隙间深深望了方云晚一眼,因为缺氧而浮起绀紫的唇动了动。

江修实在没有多少力气,发出的声音也极低,几乎被满屋子的仪器嗡鸣和医务人员的交流声完全压过去。

可是方云晚听到了。

“小晚,别走……”

江修的声音孱弱得只剩细细的一丝,但方云晚还是听到了。他隔着人群回应江修:“我在我在,我不走,我陪着你呢,别怕。”

像是得了这一句保证,江修的心情彻底松弛下去一般,他不再与如海浪般层层席卷上来的倦意抗衡,眼皮轻轻落下。在护士把输氧软管换成氧气罩后,他的呼吸渐渐平稳悠长,沉沉昏睡了过去。

江修的情况很快稳定下来,医生在板夹上记录情况后,方云晚亦步亦趋地一路跟到医生办公室里。

移植手术之后,江修的心脏应该是完全健康的,无论是昏迷中还是清醒时,方云晚已经许久没有在他脸上看到刚刚的那种绀紫。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害怕得指尖都是凉的,无法抑制的微微发抖。

方云晚急得眼眶都红了:“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移植的心脏……”

他说不下去了,声音发着颤,紧张兮兮地盯着医生看。

相比方云晚的紧张,医生自然要淡定许多:“别担心,移植心脏的适应性良好,一周后评估一下他的情况,顺利的话,应该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但是他今天的情况,不是因为器质性病变导致的,看起来,好像是太过劳累呼吸困难,导致缺氧。可能是探病太过频繁,影响了病人休息,建议家属减少探病频率,缩短探病时间。”

可他们很快发现,这种方法是行不通的。

接下来的几天,方云晚每隔一天,进病房里陪了江修短短五分钟。其余时间都在病房外守着,只在江修昏睡时,站在玻璃窗户边久久地注视他沉睡的模样,不敢过多打扰。

可到了第二天下午,监护江修的护士满头大汗地从病房里冲出来找方云晚,急得脸都白了:“方先生,请您立刻换上探视服跟我进来。”

看着护士的样子,方云晚不敢多问,手脚利落地换好衣服,走进病房室,才见两名护士守在江修病床边。

他们一人一边,其中一个人轻按住江修右侧手臂,另一人附身边耐心说着什么,边小心翼翼在江修左边手臂上处理留置针。

可病床上的江修脸色阴沉,目光冷硬执拗,像是一直被束缚的野兽,阴郁而愤怒。

领着方云晚进病房的护士低声解释:“方先生,请您劝劝江先生,他闹着要出院,刚刚留置针头都滚针了,他还不让我们靠近处理,这样真的很危险。”

“出院?”方云晚拧起眉头。

以江修目前的状况,甚至还不能被转进普通病房,竟然想着出院?

作者感言

蜜桃牛奶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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