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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穴生风 蜜桃牛奶冻 3576 2024-05-24 00:00:00

“他这人,你还不知道吗?死要面子活受罪,不想你看到他难受得厉害,等缓过这阵,又要追着我问你去了哪里。”两个人脚下步子迈得很快,说话间已经走到江修房间外,许路遥边掏房卡边说:“而且,一会我得下楼哄哄我家那位,江老板这里还得你多照顾点。”

不容方云晚拒绝,「滴」的一声,房门被许路遥打开。

把方云晚推出门之后,江修甚至没力气走回卧室。方云晚和许路遥进门时,只见江修侧躺在沙发上,身子微微蜷起。

听见有人走近,他挣扎着睁开眼睛看见到方云晚,眉头拧得更紧:“你怎么还跟回来了。”

许路遥在沙发前蹲下,边做简单的检查,边回江修:“他不跟着回来,你难道指望我留在这里给你看针?这回程盛可是跟我一块过来了,我干嘛放着家里的美人不陪,来给你做牛做马?”

江修想要说点什么,可许路遥检查时不知触到什么地方,疼得他闷哼一声,脸色陡然死白,额头上登时浮起一层虚汗。江修忍痛忍得气息不稳,方云晚在一旁看着,无意识地跟着握紧了手,指甲抠在自己的掌心里,掐出了一个个深深的月牙。

许路遥边检查边问:“在隅城就胃疼了?胃疼几天了?怎么不跟我说!”

“忘了。时好时坏的,你来的时候都疼得不严重,就没跟你说。”

许路遥被气得说不出话,拿手背摸了摸江修的额头,冷哼一声:“我先把退烧药给你撤了,挂点养胃止血的针剂。温度虽然退了一点,但是还是在烧,先物理降温试试,不行的话,明天一早我让程盛用绑的,也会把你绑去医院的。”

“还是不要麻烦程盛了。”

许路遥瞥了江修一眼,没好气道:“这可是不是你说了算,我再三天两头往你这里跑,他可能要把我软禁起来了。”

嘴上虽然不饶人,但许路遥到底是不放心,和方云晚把江修在卧室里安置好,挂上重新配好的药水后,没急着走,帮着方云晚拿酒精给江修擦拭降温,一直陪到过了十二点,江修的体温降下来,程盛打了三四个电话来催,才打着呵欠下楼去。

夜深人静,方云晚开始琢磨起许路遥房间里那个穿着睡袍的英俊男人究竟是谁?

一点一点回忆起他见过的许路遥跟江修相处的点滴,许路遥好像从来没有在江修面前露出那样的神色,带点埋怨,带点撒娇,像极了以前江修不让他窝在屋子里画图想带他出去玩,故意把他的绘画工具藏起来时,他瞪住江修的场景。

所以,江修与方云晚之间的关系,一直以来都是他先入为主,自己误导了自己?

即使他已经准备离开,可察觉到这件事,他还是忍不住地暗暗高兴,像是一颗黄豆在不能见光的黑暗里发出雪白的豆芽,静谧里,漆黑里,蓬勃昂扬。

江修一向睡得浅,在方云晚替他拔针时悠悠醒来,默不作声地盯着蹲在床边,窸窸窣窣地拔针贴创口贴的人看了好一会儿。他的手被展开平放在床沿,方云晚毛茸茸的脑袋蹭在床边,离他很近,在黑暗里像一只偷油吃的小老鼠。

真是一只傻老鼠,记吃不记打。

幸好他是一只很傻很傻的老鼠,不然,他就没有机会再次捉住他了。

方云晚隔着创口贴轻轻摁住江修手背上的针眼,正要松开手,却被江修的手反握住,江修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能不能不走?”

作者有话说:

我来了我来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昨天晚上临时有应酬,到家已经快十二点了,今天让修修吐口血给大家谢罪吧——

明天还有明天还有——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和好 ◇

“好,那你养我。”

漆黑温柔的夜,最适合谈起令人心生柔软的事情。长夜才刚刚过去一半,想追忆过往,或是想展望未来,好像都还有一点余地。

夜已经很深了,离开这里,确实无处可去。

方云晚这样告诉自己,无声地应允了江修的请求。其实他心里很明白,江修说的不要走,不仅仅是想要他今晚留下来,更是想要他从此往后都能留下来,留在他的身边。

可他只能借着茫茫夜色短暂地放纵,不敢再对江修轻许余生。

江修握着他的手一直没松开,他的热度没有完全退下去,还在发着低烧,掌心的温度发烫。方云晚没有挣脱开江修的手,心里暗暗想着,这样与江修相握一个晚上,江修手指和掌心的纹路是不是就会烙在他手腕上,此后,他就算去到天涯海角也是在江修指掌之间。

他说不上,是希望他与江修之间,这样的牵绊更多一些更重第一些,还是更希望,他们两个人一刀两断不复相见?

一阵窸窸窣窣翻身的动静后,方云晚觉得江修的声音离自己更近了,说话间吞吐的呼吸仿佛轻轻地落在他的头顶,是他所熟悉的声音与气息:“困了吗?”

方云晚摇头:“你继续睡,我守着。”

“不困的话,就陪我说说话。”江修捏了捏他的手腕,直奔主题,“你应该在路遥房间里见到过程盛了吧。他是路遥回家路上捡到的。他是个很讲义气的人,那回好像也是为朋友出头受了伤,就倒在路遥回家的必经之路上,被仁心仁术的许医生捡回家,清创敷药不说,还好吃好喝地伺候了快半个月,等伤好透了才把人放走的。”

方云晚抬头看江修,他表面上是在讲故事,其实分明是在不露声色地自证清白。

江修继续说下去:“那之后,许路遥就被程盛缠上了,三天两头地堵他,送他东西,甚至还给他送了面锦旗到医院去。那年许路遥才几岁,刚刚读完博走出象牙塔,少不更事的,没多久就被程盛骗到手了。”

“哦,听起来你好像挺不甘心的。”方云晚闷闷接了一句。

唯一的听众终于没在那儿装哑巴,肯陪着说上几句话,江修觉得很满意。他笑着看耷拉着脑袋的方云晚:“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许路遥的母亲是大学教授?”

“嗯?”

“她不是我们学院的老师,但是我那时常常去蹭她的课,许路遥有时候也会去她的课堂上找个地方坐着,等着她下课一起回家。两个本来就不属于她课堂的人常常在角落里遇见,后来慢慢互相眼熟,会聊上几句,再之后就熟悉了。”

方云晚不以为然:“那么早就认识了,我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他?”

“一开始也没有多深的交情,毕业后就没怎么联系了。”说到这里,江修顿了顿,似乎停下来认真回忆了些什么,再开口却只是寥寥草草地带过一句,“后来一次很偶然的机会,我又遇到了许路遥,才重新熟悉起来。”

他没有仔细向方云晚说明那是一次怎么样的重逢,方云晚也没问。很多凄迷惨烈的过往就这样在不经意间从两人交握的手指间流走,待回过神来追问,把事情桩桩件件重新摆到眼前时,已是重重叠叠的追悔莫及。

“哦,我知道了,你睡吧。”江修与许路遥如何相识相遇的,方云晚并不关心。等着江修讲完,他也不过是一句冷冷淡淡的了然作为回应。

而仿佛得不到想要的回应,江修今晚便不打算睡,他执意追问:“现在许路遥不是我们之间的阻碍了,那么,你还有什么顾虑?”

顾虑吗?方云晚总觉得他们之间有许多事,无法理清,无法和解,可江修这样问,他只觉得千头万绪无从说起。

“我不知道。”方云晚低下头回避江修的目光,“我看到你,就会想起以前的事,还是会不甘心,还是会埋怨你。我现在是爱你的,可日子长了,再深的爱意都会被怨气磨光。也许,是我不想我们最后撕破脸皮,一点好的东西都留不住。”

“不会的,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江修侧过身来,轻轻揽住方云晚的肩膀,将他圈进自己怀里,“你要是喜欢广告设计,就在你名下成立一家设计公司,你要是还想做回建筑设计,等忙过了这段,我就带你去找周少游。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我什么都可以帮你去争取。”

那么长的一段话,方云晚的注意力却只被一个名字吸引:“周少游?”

“是,就是你喜欢的那个华人设计师周少游。”

那是方云晚最喜欢的设计师,也是方云晚很大的遗憾。当年那一届蓝标设计大赛的复审评委名单中赫然有周少游的名字,可惜那时方云晚的名字已经从提名名单中被剔除,既没能让周少游知道他的名字,也无缘到现场亲眼见到周少游。

时隔多年,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方云晚只觉得恍如隔世。

“你认识他?”方云晚眼前一亮。

他兴奋之余,一个不注意,江修手臂收紧,便将人更近地拉到自己眼前。方云晚晶莹白净的面孔近在咫尺,像是一块流落在外的珍宝失而复得,江修既满心欢喜,又有不真切地惴惴。

他盯着方云晚红润的嘴唇失神。

那还是他记忆里唇红齿白的少年,粉红柔软的唇瓣如吸饱了露水的玫瑰花一样娇嫩。他曾经为他包下一座玫瑰园,可遍览群芳,没有一片花瓣比他鲜艳动人。

“你认识周少游?”方云晚又问了一遍。

江修回过神:“嗯,五年前我去找过他。他那时在美国陪宋莫庭,一开始婉拒了组委会向他发出的出任评委的邀请。你确认提名了那届蓝标大赛的特别推荐设计师后,我通过一些私人关系要到他的联系方式,去了趟美国,希望他能考虑出任复审评委,或者,我希望可以以我个人的名义邀请他和他的爱人来参加我为你办的庆功晚宴。”

五年前的蓝标大赛,是方云晚最接近梦想的一刻。像是怕刺激到方云晚,江修一直对蓝标大赛避而不谈,这是重逢以来,他第一次跟方云晚说起这些事。

方云晚压着心里翻滚的情绪,向江修确认:“五年前,你是什么时候去的美国?”

方云晚记得江修曾经说过,当年出事时,他在飞往美国的航班上,对方云晚在学校里的水深火热一无所知。

所以,那时候,江修去美国,是为了他去找周少游?

作者感言

蜜桃牛奶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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