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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了个忆,冠军前任成影帝 湛烟 3344 2024-05-24 00:00:00

他看着那些人头,心脏都像把嗓子眼儿堵住了。

江识野轻轻咳了两声,又猛灌半瓶水润嗓,雨水淋到无袖的手臂上有些凉。时间以一首歌的单位快速流逝着,又有人上去了,又有人下来……

终于,陆鸬也上去了。

江识野按着耳返拿着麦登上最后一级等候的台阶,深呼吸一口气。

——放轻松。

等待上台的时间永远是最煎熬的,旁边就是巨大的音箱,把声浪无限放大,江识野手抖得厉害,握住话筒的指节发白,呼吸超级快。

嗓子还是紧。

他闭上眼。

——放轻松。

但周围太闹了,雨也越来越大,观众的欢呼如此嘈杂,鼓点和心跳一样快。

他像在火里,又该如何放轻松?

“准备好了吗。”

一个身穿蓝色雨披的人突然压住他的肩膀。

江识野吓地身体一僵。

再过两分钟他就上场了,没准备好还不是要上,谁他妈这么没眼力见儿?

他睁开眼。

蓝色雨披下却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江识野眼睛陡然瞪大,声音却是无法掩饰的惊喜:“你怎么来了!”

岑肆没听见,这儿的音箱声音真的太大。

他四强赛速战速决,就是为了赶过来。但他一个瘸子,扒开那么多人从候场区找到江识野,真的不容易。

但好歹是在上台前赶上了。

音响和歌声冲荡两人耳膜,江识野就看着他嘴唇一张一合,却听不清声音。

说啥来着?

进四强了。

下一句是?

江识野。

然后是?

我爱你。

这声音穿过越来越大的雨声,穿过音箱里的喧哗,冲到江识野耳畔,很模糊却又很清晰。

岑肆吼得脸红脖子粗,江识野终于笑了,不再抖的手放松垂下。

他把他蓝色雨披的帽子扯下,对着岑肆的耳朵,很大声地回答他,发紧的嗓子在那一瞬像瀑布冲破围墙堤坝。

他完成了登台前的最后一个步骤,这下,他终于确定自己是准备好了。

 

 

第100章 Ending.新的开始

江识野上台的时候, 脑子里转着的念头仍旧是:真喜欢下雨。

从台上看台下,本是密密匝匝的人头,但因穿着雨披, 却变成了彩色的棋盘,漫天遍野地铺满草坪,夺目绚烂,他的彩虹听众。

他仅剩的紧张心情也在这一刻化成融入氛围的兴奋激昂。

手握着麦克,他的声音加入陆鸬的歌声里, 表情却突然微微有些僵。

他按了按耳返, 又很快恢复正常,继续演唱。

此刻邦尼斯国内的直播弹幕已经炸了。

【卧槽骚疤是小八!!!啊啊啊啊之前怎么没想到啊】

【啊啊啊啊我哭了, 江识野邦尼斯强势回归】

【日, 就算是和rapper做合唱, JSY的声音怎么也这么性感, 这首歌气质都变了】

【好帅啊我的天, JSY现在越来越帅了】

和陆鸬进行串场交接演唱时,江识野的嗓子还是收着的,气质也挺内敛。

直到陆鸬下场, 他两腿岔开, 把麦立在架子上, 低头, 气质才像一匹蛰伏的狼。

鼓点混着特色的钢琴琶音前奏响起, 雨水拍打在他的身上, 瞬间湿了发, 淋了衣。

江识野又单手按了按耳返, 脚轻打着节拍,在最后一组琶音里他慢慢抬头, 目光锋利,一滴雨从断眉往下滴,凝在眼睑的疤上,轻轻一滑,在五点半的暮色傍晚照射下,像是翅膀里溜出来的光。

十分钟后,他这个抬头的瞬间就成为了邦尼斯的音乐节名场面。然而此刻他只是双手抱住麦克。

在最完美的进拍点里,他开始演唱。

《Our Song》

陆鸬下场的时候回了趟房车,本来很兴奋很开心,再过来的时候脸色都变了。

他手里拿着对耳返,慌张得问表演完来到听众席的众人:“完了,野哥拿错耳返了!”

“他那对耳返是我之前的,它有问题,可能根本听不清伴奏啊!”

众人脸色皆变:“什么?!!”

团队都是用的同款耳返,赖秋园统一买的,长得一模一样。

陆鸬一直觉得自己的耳返接收调音台的信号不太好,彩排的时候就有些听不清伴奏。

但他一直没多说,怕是自己的问题。后来谨慎起见,他还是拜托音乐节的工作人员换了个公用的。

那一对坏耳返,他就放在了里屋小房间的桌子上。

桌上面还搁着一对,是江识野的。下午他紧急离开,就把它留在这。

陆鸬本也是出于好心,怕江识野回来得太晚,来不及进来戴,节约一点时间是一点时间,也怕搞混,他就把江识野的耳返挂到了最外面,还贴了张便利贴。

结果后来不知咋回事儿便利贴被吹跑了,可能是那会儿大家忙前忙后,下雨刮风,房车又并未关门。

它掉到了地上,没人注意到。

江识野回来的时候也没注意。他更急,就只有二十分钟,穿戴化妆好时间就差不多了。

是看到门口的耳返了,但他也紧张得很,没多想。就还是回房间拿的耳返,哪儿知已经换了。

而陆鸬也忘了多提醒他一句。

主要是那耳返平常测试也没什么问题,彩排的时候只是效果不佳。但面临几万观众,面对哗啦雨声的情况下,陆鸬确定:江识野的耳返作用无限接近于0。

“都怪我都怪我,我们要不叫停吧。”陆鸬看上去都要哭了。

其他人也面露难色。

这种露天音乐节,没有耳返,相当于江识野既听不到伴奏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节奏和调,什么都找不到。

纯盲唱。

赖秋园叹了口气:“你也是好心,只是多此一举了。至于叫停的话——”

“别叫。”蓝色雨披说。

岑肆一直站在赖秋园的旁边,表情严肃,目光死死地锁住舞台的人,声音不掩担忧却又不容置喙:“他唱歌不会跑调的。”

“但是节奏呢,这太容易抢拍了。叫停是很影响舞台气氛,但阿肆你不明白——”

“只要最开始能进对拍,他就能唱完。”岑肆打断,斩钉截铁,“秋秋姐,我们赌一次吧。”

“你看他现在不是唱的很好吗。”

台上。

江识野耳畔是吼破天际沸反盈天的嘈杂欢呼,和哗哗啦啦绵延不断的雨声。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上台一瞬就意识到耳返出问题了。

最开始还隐隐约约能听到伴奏,但离舞台越近,这伴奏就越来越低。

最后完全消失了。

不过没关系。

只要最开始不抢拍,就没关系。

江识野直接把耳返摘下,他甩甩头,目光淡淡地望着听众尽头,自信又张扬。

他最清楚这首歌的节奏了。

“你干嘛击剑的时候喜欢放歌。”两周前,江识野问岑肆。

“你不是知道吗,击剑是最把握节奏感的运动,小时候练时,我就喜欢放节奏适合的音乐当配乐,对练步法是有好处的。”

“……别人也是这样吗。”

“我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妈是唱歌的吧,反正我从小这么练。你知道为啥都说我击剑的节奏感很好很难被对手猜透,就是因为我比赛的时候脑子里常常套用的是歌的节奏,谁能猜到。”语气得意。

“我靠,牛逼。”江识野真心实意地夸,“但四仔。”

“嗯。”

“你确定……我这新歌也可以吗。”

岑肆笑:“有什么不可以,你好好看。”

“我最喜欢Our Song了,这个节奏刚刚好。”

江识野的新歌叫《Our Song》这首歌也不是什么情歌,灵感来自于去非洲旅游。

他被那里壮丽的自然风光所震撼,却也因那里困窘的社会环境而心痛。

他和岑肆当了两周的扶贫志愿者,就这两周,却给他的心灵造成了巨大冲击。

那时他和岑肆带着小孩儿瞎唱着英文歌法语歌中文歌,小孩子们后来玩嗨了,也不谈什么文了,都在瞎哼。

这大概就是音乐的魅力,不分国籍,有个天真小孩儿突然就磕磕巴巴用英语冒出一句:“This is our song!”

我们的歌。

那时江识野就下定决心,真要写一首“Our Song”。

音乐节现场,江识野张开双臂。

他又回到那天下午,Intro响起,岑肆猛然一起的弓步和突刺的瞬间。

一组,两组。

击剑击打人形靶的声音,一次,两次……

比八拍快,比十六拍慢。

他的声音从立麦里传到Yolo Hi的四周。

很难形容他的歌声,冷冽又醇厚,像冰川裹挟着极光融解的瞬间,慢慢地从耳朵里席卷到末梢神经,振动心弦。

声音还是最开始那个声音,岑肆觉得甚至和18岁在Swirl听到的毫无区别,却是更成熟的唱腔,笼罩着更大的舞台。

像是年少时心灵本能的震荡,镀了岁月镶了时间,冲击更强烈,烙印更深远,心灵更柔软,构造了一个更广阔的世界。

于是耳朵更享受。

台下的欢呼声像海,但江识野听不见。

他始终还在那天下午。

《Our Song》的Chorus有小孩子的合声,以及一个直接飙到High C的高音。他看着岑肆在音乐里,向前跃步,格挡,向后交叉步,转移,在最高音那一点,击剑的银芒飞速闪过他的眼,像瑞典所见的极光。

他喃喃地说:“四仔,你像在跳舞。”

节奏卡得太准了。

舞台上,江识野拖着立麦往旁走了两步,动作潇洒桀骜,其实也是在打节拍,想象岑肆当时的步法。

然后他俯身压下,直接飙了个青云直上的高音,毫不费力。

但他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只能吼得最大声,肌肉绷起,锋利的荆棘。

雨水把他淋得湿透,白色坎肩变得透明,非常透明,像蝉翼,像雾气,撕开就是他直白的一层薄薄的男性肌理,肤色亮眼,湿润又性感,在换气呼吸间打着伴奏的韵律。

作者感言

湛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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