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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剧一沉浮 BY先生 3641 2024-05-26 00:00:00

离开前,那名弟子恍然一瞥,竟是从洛闻初的脸上看见了严肃二字。

他们家掌门惯来嬉皮笑脸没个正经,怎么会有严肃的一面?一定是错觉,嗯,错觉。

门扉阖上,烛火剪影蓦地一跳,慢慢趋于平静。

洛闻初揉了揉酒醉胀痛的脑袋,在桌边坐下,倒茶一饮而尽,冰冷苦茶入喉,暂缓醉酒后的一系列不适症状。

“他这是终于要行动了?”贺知萧也坐了下来,一坐下便迫不及待的开口,“这么些年我们一直想要钓出他在派中有无其他帮手,现在看来,便是那沈非玉了。”

洛闻初一手摩挲着茶杯边缘,一手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这是他思考时的惯用动作。

贺知萧深深的望着他:“你说的,放长线钓大鱼,现在大鱼就出现在眼皮子底下,该收网了。”

“不,不一定。”

“怎么说?”

敲击声停止。

“对方这些年来都未曾假手他人传递任何消息,这一次又为什么要交给沈非玉,仅仅是因为沈非玉要下山?这是其一。其二,我认为他在故意引导我们,八戒,你真的觉得我们安插在他周围的眼线他会一点没察觉?反向干扰我们的视线,这种事他又不是没做过,”说罢,洛闻初叹息着摇头,“八戒呀,你还太嫩了。”

“不许叫那个名字!”

“好好好,不叫便不叫,都依你。”

贺知萧差点把茶杯捏变形。

洛闻初此人就是有本事把人气得七窍生烟,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都能让他气回来。

贺知萧深吸一口气:“其三呢?”

正如洛闻初知道怎么气他最能戳中痛点,他也知道洛闻初还有未尽之言。

“其三,”窗外漏进一丝风,烛火狠狠一跳,差点熄灭。光影变幻间,洛闻初眯起眼,眼中光芒闪烁,“非玉这孩子我还是晓得的,纯良秉善,虽然于剑术一窍不通,但胜在刻苦勤奋,韧性十足。我认为他不会是那条鱼。”

“他若不是鱼,那又是什么?”

“可能是迷障烟,亦或鱼饵,再或者,……随处可见的弃子。”

贺知萧呼吸一紧:“你的意思是?”

洛闻初放下茶杯,起身道:“不管怎么说,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

飞屏山西南方向数里外,有一座常年被烟雾笼罩在内的城池,唤作烟城。

沈非玉入城时,正是清晨雾浓时分,铺天盖地的烟雾如影随形,步履带出一丝烟,转瞬又融入进周遭环境,道路两旁的房檐黑瓦影影绰绰,像是雾中混进了十几双眼睛。雾气隔绝天光,往上看只有灰蒙蒙一片,叫人凭空生出些许惶惶之感。

早起的小贩挑着担子在雾中穿梭来去,脚步放得很慢。

沈非玉叫住一名小贩。

得知他要去城郊古宅,小贩面色一变,打量沈非玉的目光顿时十分古怪。

约莫是看沈非玉面嫩,年纪又小,小贩拧眉,操着一口叽里咕哝的地方话咿咿呀呀,沈非玉仔细听了片刻,才知对方是告诫他千万不要靠近那座古宅。

“去不得去不得!”小贩摆手说,“小娃去那作甚?那地方死过人,住进去的都死了,现在那边早没人啦。”

沈非玉心下起疑,却还是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得把东西带到才行。”

见沈非玉不肯改变主意,小贩叹了口气,同沈非玉指明方向,随后挑起担子,一步一沉的消失在迷雾中。

古宅在烟城最北面荒郊,入目皆是遮天蔽日的三人合抱粗大树,层峦叠翠间,古宅的飞檐黑瓦露出浓墨重彩的一角。树下生着一人高杂草,密密麻麻的,遮住了通往古宅的道路。

看起来果真如那小贩所说,许久未住人了。

左右无路,沈非玉只好从杂草中趟过,途中,手掌被某种叶片锋利的植物划出一条血线。

沈非玉抹干血迹,并未上心。

穿过杂草丛,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扇斑驳的木门,拿手轻轻一戳,门板咯嘣两下倒地,荡起灰尘。

沈非玉:“……”

天地可鉴,他不是故意弄坏人家门的。

“有人吗?”沈非玉试着敲了两下墙。

无人应答。

难不成师兄骗他?还是说他找错了地方?

沉思间,院内忽然传来咔吱一声,好似有人推开了古旧木门。

沈非玉又耐着性子扬声问了一遍,依旧无人应答。

或许方才是风吹开了门吧,他想。

正准备离开之际,院内忽响:“咳咳咳。”

沈非玉猛然回首紧盯院内。

总不能这也是风声吧,那这风得多瘆人。

思索再三,沈非玉决定进院看看。

这是一间二进四合院,中间院子十分宽敞,一眼看去毫无遗漏,只一张石桌,三大缸水缸。走近一看,水缸蓄满了水,表面飘着浮漂,映不出人影,也瞧不见水底。水缸显然在这个位置放置了很久,久到缸底周围满是青色苔藓,混着水缸剥落的褐色外壳,颜色驳杂无序。

沈非玉回身走了几步,打算进屋看看,猛地想起,烟城近两天未有下雨,水缸里的水从何而来?

少顷,沈非玉拔足狂奔向门口,然而不等他靠近,数十道人影先后从屋内、树丛蹿出,挡住了去路。

来人身着黑衣劲装,手执双刀,腕部露出一截妖异的蛇形纹身,竟是魔教中人!

再一回头,水缸里冒出三人,与堵他去路的魔教形成前后夹堵之势,沈非玉无处可逃,不自觉捏紧了怀里的信件。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大师兄叫他来此是为了杀人灭口?

陆纪明缘何这么做?他们二人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

“把东西交出来。”魔教为首之人上前一步,恶狠狠的盯着沈非玉。

沈非玉移开手,强忍着惊骇说:“什么东西?在下只是来此探亲,诸位鸠占鹊巢,还问在下要东西?恕在下不知。”

听上去倒是镇定,可是颤抖的声线还是出卖了他。

那人冷冷一哂:“别装傻,你难道不是从凌绝派来的?事到如今还能如此镇静,难不成,你还以为这是你们大师兄给你开的一个玩笑?”

沈非玉闻言心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诸位说的凌绝派在下略有耳闻,尤其是凌绝派如今掌门洛闻初,数年前率武林正派击退魔教,还江湖武林一个安宁,立下不世功。”他这一通说辞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魔教之人痛脚上,就在为首那人即将暴起时,沈非玉话锋一转,“可是诸位请看,在下手无寸铁,不过一个两袖清风的书生,怎么看,也与那舞刀弄枪的江湖中人相去甚远,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

魔教众人一看,确实,眼前的青年眉目带有三分江南人的温婉,明眸皓齿,面容白净,整个人斯文秀气,还真不像练武之人,倒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公子。

众魔教狐疑的盯着沈非玉,讨论渐起。

“看着是不像啊,生得那么白嫩,哪里像是个会武功的?”

“教主不是说这群中原的蠢货个顶个正义感爆棚吗?他若真是那凌绝派弟子,怎能容忍我等,还不一见面就滋儿哇啦的冲上来?”

“他如果不是凌绝派的,认不出我们的身份不是很正常?”

“……”

说着说着竟然自个儿吵了起来,沈非玉心里憋着笑,同时寻找着逃跑时机。

“都给老子闭嘴!”为首的魔教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他啧了一声,扬刀,刀尖正对沈非玉,“刚刚差点忘记,这家人死了好几年,祖宗十八辈都被咱们屠干净了,——你说探亲,探哪门子的亲?”

最后一句,恰是冲着正欲逃走的沈非玉。

沈非玉暗道一声糟糕,直接往屋里钻。

魔教众人怒喝:“别跑!站住!”

耳畔剑风作响,沈非玉拧身举起包袱,柔软的布料缠住袭来的长刀,就势一拧,便是一个缴械,沈非玉丝毫不恋战,缴了一人武器,就地打滚,从另一人胯|下滚过,起身踩上木桌边缘,待身后人靠近,脚下发力,木桌弹起,碰的一下砸上那人脑袋。

那魔教被砸的眼冒金星,怒从心起:“格老子的,你不是说你是书生吗?书生会武功?他奶奶的敢骗老子,看刀!”

沈非玉边跑边想,师叔平日里总说魔教的人看起来不太聪明。

看这样子,是真的不太聪明。

“仙人板板的,你还敢跑!”

屋内总共就那么点儿大,地方有限,是以魔教的人并未全部进屋,沈非玉借着屋内摆设与人周旋,能砸能用的东西都用尽了,一眨眼的功夫下来,屋内满地狼藉,沈非玉身上不可避免的添了几道口子,他喘了口气,破窗而出。

外面的魔教早有预料,在他落地的瞬间,数把长刀抵住脖子,逼得他大气不敢出一下。

“少侠,好玩儿吗?”

沈非玉梗着脖子,一语不发。

为首的魔教啐了一口,正欲进行下一步行动,忽然狂风大作,弥留的雾气被尽数驱散殆尽,扬起的灰尘让人不得不眯起眼,紧接着,魔教众人连发数声惨叫,纷纷倒地不起,捂着胸口哎哎哟哟的嗔唤。

唯有为首的魔教提前察觉了这股来者不善的气息,从沈非玉身前退开数米。

“来者何人?”他喝道,“装神弄鬼,给我出来!”

“神?不敢当不敢当,不过——”来人发出极轻的笑声,“弄死你们这群鬼,还是绰绰有余的。”

沈非玉猛然抬头,烟尘散去后,他见到一张熟悉的、带着玩世不恭笑容的脸。

正是洛闻初。

这个人总是在他走投无路时,带着一阵清风闯来,又如破云之月洒落耀耀月辉,照亮茫然前路。

半刻钟后,洛闻初扔下倒了一地的魔教众人,朝沈非玉走来。

沈非玉还没做好面对他的准备,额头猝不及防挨了一弹。

“哎,疼。”

“知道疼还乱跑什么?还得本掌门亲自找你回去,沈非玉,你好大的面子。”

沈非玉捂着额头,缩了缩脑袋,气势立即短了三分:“洛掌门,在下已退出凌绝派,你不可……不可……”

“不可什么?嗯?”洛闻初对着那张脸就是一顿乱搓,“这样、还是这样?”

沈非玉很快就被他欺负得眼泪汪汪,说不出话来。

洛闻初最后拧了一把沈非玉的脸才收手,“你说你退出门派,我同意了吗?你的退出申请还没交到我手上呢。”

“我分明……”

“我没看见。”

“……”好气。

倒地的魔教人从二人的对话里捕捉到了一条消息——是凌绝派掌门洛闻初来了!就是那个杀害老教主的、该千刀万剐的洛闻初!

他们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忽然,洛闻初说笑的神色一敛,拂袖转身,便将沈非玉完全护在身后。沈非玉悚然发现,这群魔教人不知何时竟是将他们团团包围起来,眼神中的愤怒与怨恨浓烈得几乎快要凝成实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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