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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剧一沉浮 BY先生 3611 2024-05-26 00:00:00

燕林生丢去一个冷淡的眼神:“离开此地,又该往何处走?”

云容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谢老前辈不会没给一点提示吧。”

“哪怕说了,此时也没有价值了。”

“这又从何说起?”

燕林生默然。

一道低沉的声音自身侧传来。

“石林重排,树木改道,可有千条路。”

几人望去,只见洛闻初一袭黑衣,懒洋洋的靠在树下,横抱双臂,虚着眼望着自家找路的小徒儿,唇边勾着一抹比阳光还温煦的笑意,将剩下的话补充完整:“同理,亦可无路。”

背头刀客粗声粗气的说:“眼下可如何是好?”

“你问我,我问谁去?”云容没好气道。

“路嘛,总是人走出来的。”洛闻初气定神闲的说完,走到沈非玉身边,替他擦去鼻尖的灰尘,“可找着了?”

先前沈非玉说让他一试,洛闻初便当真不管,无论沈非玉是蹲着查看树干,还是趴着找地上的痕迹,他都一概不问,只在沈非玉露出明朗笑容时,这才施施然上前。

“算是吧,”沈非玉指着某个方向,“我推算得不错的话,该往这边走。”

燕林生满面疑惑,在他的印象中,这位小师弟一直都是温润沉静的模样,甚至沉静到有些沉闷,只在旁人问到时才开口,别的时候都挂着文静笑容站在暗处,却不知他还会这些东西。

“沈师……非玉,你确定这条路没错?”他忍不住问道,着实是心中太过震惊。

沈非玉又埋下头看了看,肯定道:“没错的。”

几人将信将疑的跟了上来,在几人身后,远远缀着一群尾巴。

约莫半个时辰,几人走出树林,出现在眼前的,是密石林最外围的石阵迷宫。

沈非玉指着石阵说:“这阵里的石头有些特殊,在阳光下会‘隐藏’自己,只有在阴暗无光的时候才会显露出来,而且它们时时在变动,眼睛所看见的,会扭曲自己的感觉,哪怕你想选择一条路直线前进,也未必能走出直线。所以才有进来的时候用轻功没问题,出去的时候却行不通,只会觉得入口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众人听闻,茅塞顿开。

刀客问:“那我闭着眼睛,轻功飞出去不就得了?”

“都说了石头会动,”洛闻初晃了晃脑袋,“你又不是那一生只歇一次的鸟,总有停下踩踏借力的时候,你一闭眼,怎知落脚处是不是安全呢?再者,你就算落地前睁眼观察,这些石头能根据日光折射,使人产生幻象,你又如何确定自己能够恪守本心?”

“既然如此,那我们轻功进来的时候怎么没中招?”

沈非玉一语道破玄机:“这个石阵,只会困住想要出去的人。”对于急着往里送死的人来说,放他们过去便过去了。

洛闻初悄悄打量着沈非玉。

先前他数次试着出去,离出口只越来越远,往里走却没任何反应,小徒弟当时尚在昏迷,他是从自己的三言两语中推导出的结论?

洛闻初的目光愈发玩味起来,沈非玉在他眼中好像成了一个缠满谜团的古朴宝盒,起初若是不注意,或许就要被他的外表骗过去了。

刀客哼哧两声,显然不服,却又想不出旁的问题来刁难。白面书生敲了敲他的臂膀,安抚一阵,随后长袖掩面,细长的眼眯了起来,见缝不见眼,转向沈非玉:“那听小郎君的,我们该如何是好?”

这一路上都不见他开口,谁知一开口便是戏腔调子,声音如黄鹂啼鸣,清越悠扬。

“若是不急,可在此待到晚上再说。”

沈非玉不觉有异,洛闻初却听得眉头一跳。

小郎君?

当着他的面儿唤他的人郎君?看他不打死这个“美娇娥”。

白面书生对上洛闻初的视线,倏地浑身发冷,戏腔改白话,改得无比顺溜,“缘何要等到晚上?现在不行吗?”

沈非玉冲他微微一笑,日光衬得他肤色如雪,眉眼如琢,一双杏眼润润的。

“等到晚上,没了强光,这些特殊的石头就变成了普通石头,哪怕会移动,也引不了人入幻境。”

书生不错眼的盯着他看,颊畔浮红,连一指厚的白|粉都遮不住红霜。

洛闻初捏着扇子的手暗自使劲。

……你他妈还敢脸红?

沈非玉没发现自家师父的反常,依旧笑着说:“眼下,先稍作休整吧。”

没人否决他的提议。

几人一合计,背对石阵,或拾柴生火,或闭目调息。

洛闻初上树捉了一对飞禽,还顺走了三颗蛋,沈非玉娴熟的拔毛破膛,把肉拿树枝串起,架在火上烤,等那些未除尽的毛烧焦后,再细心的拔掉。

没有调料,烤出来的肉没什么味道,可肉香飘十里,勾起人的馋虫,离得远的还好,闻不到味儿也就仿佛听不见肚子的叫唤,离得近的就惨了,只闻肉香,却吃不到。

光这样还不够。

洛闻初从火堆下的土里挖出那三颗蛋,一时间,肉香与蛋香,伴随着一阵一阵的咕咕声,就连石阵外的谢卫河都暗自吸了口气,他都还没吃饭呢!

云容腆着脸皮来讨吃的,被洛闻初轰走:“干什么干什么,想吃自己捉去。”

云容等人欲哭无泪。

以为他们没这么试过吗,这里面别说鸟了,连虫都找不到一只,也不晓得洛闻初打哪儿擒到的鸟,好像就只是在树上转了一圈,就提了两只肉质肥美的鸟回来,还有它们那未出世的孩子。

师徒二人吃到一半,林中忽然响起一声仿狼嚎,紧接着树叶乱飞迷人眼,一道人影在纷飞绿叶中翩然而至,沈非玉呆了一瞬,手里的蛋消失无踪。

曲靖之一招得手,张嘴便往嘴里送。

洛闻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成功夺回鸟蛋。

燕林生瞳孔微缩,在那一瞬间,他甚至看不清洛闻初几时出手。

曲靖之最终吃到了自己的手,一连呸了好几声,哭唧唧的跑到沈非玉身边扒拉着他的手:“非玉哥哥,你就把蛋让给我嘛。”

燕林生:……曾经的曲小爷哪儿去了?

曲靖之表示:呸!为了蛋,他什么都可以!

沈非玉一时不知该作何表情。

曲靖之气得跺脚:“沈非玉,你听见没有,小爷我要吃你的蛋!你给是不给?”

洛闻初这厮也加入战局,不紧不慢的说:“非玉的蛋只能由我吃。”

这对话听着怎么这么不对劲儿呢?

沈非玉到底还是把剩下的那只鸟分给众人,只是在给白面书生时,是由洛闻初亲自给的,曲靖之则捧着属于他的一整个鸟蛋幸福的冒泡。

天光转暗,日月当空,众人就着习习晚风,享受着果腹后的闲暇时光。

那剑客被捉后一语不发,在场几人除了曲靖之,其他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去搭理。

众人在密石林中浪费了一天时光,却是不知,在山下泗水城中,一封绝笔信流传开来。

写信之人是名书生,这书生说自己去年赶赴皇都临泽,打算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奈何数门科考皆落于人下,放榜之日,亦是心灰意冷之时,正打算去胶州岛附近水域寻死,不巧,目睹了一场“大戏”。

浪潮阵阵,一如书生内心起伏不定,他在岸边看见执剑对立的两人,一人满头须发,模样苍老,却一身浩然正气,不知是江湖中哪位前辈,跟老者对峙的是名容貌冶丽的青年,眼角一颗泪痣,明明是艳丽无双的样貌,却偏偏选择一把重剑当武器。

这反差让书生怎么也忘不了。

两人周围,还围了一圈眼巴巴的“观众”,他们手握纸笔,似乎就等着书写一篇洋洋洒洒的传记了。

接着,两人开打。

书生在信里留了一段空白,以此表明自己心中的不可置信。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这两人一人举剑,另一人抬手格挡,动作比蜗牛还慢。

什么“惊天地泣鬼神”,什么“剑光耀九州”,什么“一剑荡起滔天巨浪”……

假的,统统都是假的。

这哪是什么江湖高人,分明是逢场作戏的戏子。

书生浑浑噩噩,一时都忘记了自己是来寻死的。他回到泗水城青雾江边,开始写写画画补贴家用,日子过得拮据,却算不得多苦,再后来,他上街卖字画,无意中看见了被人簇拥着的燕林生。

那张举世无双的脸,就算烧成灰他都认得。

书生开始多方查问燕林生这个人,掌握了几乎所有消息后,书生做了一个决定,他要写书,披露这个无耻小人,他要这糊涂世人看清燕林生和歇花宫的真面目!

可是很快,他就迎来了对方的报复。

歇花宫派人上他家来,打砸家具,将他的心血付诸一炬,他的爹娘更是在与那伙人的推搡中摔倒,磕破了脑袋,无力回天。

吓死,只是对方为了顾及颜面的说辞罢了,他们留下一笔赔偿费,书生毫不犹豫的回拒了。

杀人凶手的黑心钱,双亲的买命钱,他哪里敢要?

绝笔信的末尾,书生印上了自己的血手印,并称这是自己留在世间的最后一样东西,便用他的死,来叫醒这些愚信蒙昧的世人,揭开歇花宫欺世盗名的虚伪面纱!

这封信在今天下午,被人贴到告示板上,紧挨着谢卫河发出的风云榜,路过的人时不时瞥两眼,很快就发现了这封绝笔信。

在泗水城,一旦关乎歇花宫,关乎燕林生的,几乎都算大事,人们里三层外三层,将街道堵得水泄不通,官府派人来疏散,一个身形小巧的少女得了空子,一举钻了进去,刚站到告示板前,看了三行便气得抖如筛糠,“一定是那成是非,我得找他理论去。”

有人听见她的话,立即问道:“小姑娘,你说你知道是谁诽谤林生?”

少女咬牙点头:“知道,我还知道他住在哪儿。”

“姐妹们,抄家伙,走起!敢诽谤老娘的心尖尖?非打断这畜生三条腿不可!”

一呼百应。

半个时候后,一支由妙龄少女到四十岁妇人组成的队伍,浩浩汤汤的开到青雾江边。少女指着破漏的门板说:“就是这儿,上次我还来这儿跟他理论过,可惜我嘴笨,说不过他。”

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睛,“我哥是这世上数一数二的剑客,剑法举世无双,岂容他这般三番五次污蔑诽谤。”

“妹妹别急,看姐姐我的。”

那姑娘说完,抡起铲地用的锄头,轻而易举破开了那两扇弱不禁风的门板。

“怎么没人?”

“妹妹你是不是记错地方了?”

燕离一抹眼睛,急道:“肯定没错。”她敲了旁边的住户询问,得到了确切的答复,“他这种人怎么可能像说的那般轻易寻死,绝对是去哪儿躲起来了,着实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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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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