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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曙 夏日巧克力 3752 2024-05-24 00:00:00

他成功了。他脱力地靠在墙上反思自己有多傻。既然求不来真心就该想办法求些别的,吹胡子瞪眼地去和人要真心只会让人更讨厌你罢了。

可即使想通了这些时节还是觉得刘俊好残忍。不爱就算了,为什么要骗人呢?为什么要先给人希望又狠狠把那希望踩碎。一次又一次,他总是这样。

心口一阵绞痛,时节倒在地上缩成一团。他想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可怜极了,像被人打断了腿的野狗。

刘俊见了会心疼吗?

刘俊会来吗?

会来吧。但大不会心疼吧。他来了会说什么呢?打南边的事情还是立太子的事情?无论他说什么都顺着他吧,先从天牢出去再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计议什么呢?对我来说天下能不能统重要吗?谁当太子重要吗?从始至终,我求的不过是一份体面和一颗真心。被人日日指着骂淫乱体面吗?被心上人日日欺骗算得了真心吗?

“王爷。陛下有旨。”老太监的声音打断了时节的胡思。

时节不敢相信刘俊竟来都没来直接下了圣旨,可他又不敢不信,只能跪下听旨。

“康盛王殿前失仪,目无君主,粗鄙之身难当重任,责令交出兵符,革职自省。钦此——”

该谢主隆恩的,可时节谢恩,反而抬起头盯着那太监看。他想看看这太监是不是真的,看看他手上的圣旨是不是真的。怎么可能是真的呢?收了兵符就能收走他手上的兵了吗?他手下的羯族人认的是人又不是那个兵符。

大概只是试探吧,那些面子上的事情总是要做的,不能再违背皇上的意思了。

时节交出兵符,示弱道:“劳烦公公转告皇上一声,时节知道错了……请皇上见时节一面。”

老太监面露难色:“陛下正在吃酒,今日定是不能见王爷了,王爷多等几日吧。”

“吃酒?和谁?”

老太监敷衍地行礼,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刘俊在和谁吃酒?重秋?时节胸口又是一阵剧痛。

我还能从这天牢里出去吗?

无论用什么办法时节都无法再次冷静下来。夜深了,可他根本没有睡意,睁着眼直勾勾地盯着漆黑一片的墙脚。

也不知是什么时辰,外面一阵骚动,有明显的打斗的声。时节警惕地起身、脑中闪过许多猜想,可转瞬又觉得没个猜想都不合理,天牢重兵防守什么人敢到这里动武?来救人不可能,来杀人绝不该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还在疑惑时时节见到图元带着人冲了进来。

他惊得目瞪口呆。

任谁看到时节的表情都会明白,他对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

图元砍开牢门直接问:“兵符不是王爷派人交给金将军的?”

“兵符?”时节越来越懵了,“我把兵符交给了皇上……”

图元眉头紧锁:“有人拿着王爷的兵符传信给金将军,说皇上把王爷打入天牢择日斩首,叫金将军领兵突袭逼宫。”

“逼宫?这——这是造反……”时节紧张得喘起了粗气,“你们信了?”

“贫僧不信,可贫僧没能拦住金将军,他已经在攻打玄武门了。”

有人想至时节于死地,给他一个最不可饶恕的罪名,彻彻底底地消灭他。是谁?

“不是皇上……”时节无助地摇头,“兵符不是直接交给皇上的,那个太监有问题!圣旨是假的!”

“王爷。”图元保持着冷静,“此时是谁陷害王爷不重要。王爷该想的是要保谁、能保住谁。”

时节不懂图元的意思,他已经无法思考了。

图元:“王爷若有铁证证明自己是被陷害的,那舍掉金一瑜,能保王爷平安。若没有铁证,那只有杀进宫去放手一搏了。”

情况紧急留给时节的时间实在不多,他在牢房里呆滞了片刻总算明白,哪有什么铁证,只有放手一搏。

第92章 梦碎

天下不太平,皇上最信任的匈奴兵大多在边疆驻守,时节与金一瑜的羯人算得上长安城附近最精锐的军队,时节又对皇城的布防无比熟悉,时节很快与金一瑜汇合,很快攻进了内城。

一切顺利,直到与刘俊碰面。

时节在面对刘俊时总是觉得胆怯,他的一切都是刘俊给的,他从没想过要从刘俊那里剥夺什么。即使决定放手一搏他也不想伤害刘俊分毫,他不得不把刘俊的皇位夺过来,可他会善待刘俊的,将来皇位还是会传回刘俊的儿子手上。

时节不自觉地勒住马不敢向前,怕自己打不过刘俊,又怕自己伤到刘俊。

而金一瑜刚好相反,见到刘俊便如猛兽般嘶吼着冲向前——他早已恨透了刘俊,刘俊是最早知道他的才华与能力的人,刘俊把他提拔为副统领,但也仅仅是副统领,担着一个虚名日日被匈奴人嘲笑,时节才是他真正的伯乐。他敬时节,可刘俊一而再再而三地折辱时节。他爱付饮香,刘俊娶了她,却又对她不好。

图元说时节不可能命令他们逼宫夺皇位,可金一瑜不信图元的,他不想信,他早就想反了,他日夜盼着亲手斩下那狗皇帝的狗头!

时节还在畏缩不前一把长刀迎面劈来,时节本能地躲过,定睛一看竟是赵岚。

赵岚该在城外驻守的,为什么会在宫里?就算金一瑜刚刚出发赵岚就向皇宫赶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到此地。除非他早就进宫了。除了刘俊本人没人能把赵岚召进宫来。

竟真的是刘俊。

竟真的是刘俊。

“啊啊啊——”时节发出怒吼,挥起刀、杀红了眼。

赵岚早就不是时节的对手了,更何况时节死了心、发了狠,不过几个回合时节便将这个最早教自己打仗的人砍下了马背。

“刘俊!”解决了纠缠的人,时节嘶吼着冲向刘俊。

金一瑜从来都不是刘俊的对手,只是刘俊仍未从这场突然的宫变中缓过神来,他想不通这一天为何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更想不通时节怎么会突然兵变。哪怕金一瑜对他充满杀意他仍对金一瑜手下留情,至少要留他一命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刘俊听见时节喊他的名字了。时节叫他将军,叫他王爷,叫他大单于,叫他皇上,叫他相公,可从未叫过他的姓名。刘俊没想到时节第一次叫他的名字竟是如此愤怒、如此充满杀意。

刘俊终于怒了,提刀砍下了金一瑜的头颅。

鲜血飞溅,迎面洒了时节一身一脸,透过猩红的血他看见刘俊无情的脸。

此时此刻,他们都想杀了彼此。

生死关头容不下太多思考,时节与刘俊几乎是靠着身体的本能反应在与对方厮杀,刘俊伤了时节左肩,时节砍了刘俊的右腿,两人都没来得及带上盔甲,你来我往不一会儿便满身是伤、浑身是血。

时节终究不是刘俊的对手、露了破绽。

刘俊挥刀砍向时节的脖子、却又在最后关头觉得心头一紧、舍不得。

刘俊的刀偏了。虽没砍下时节的头,却也从肩膀一直划到腰腹,时节再也没有反抗的能力,直直地跌下马去。

时节的背摔在地上,眼睛却依然死死地盯着刘俊。

刘俊亦看着马下的时节,就像看着自己破碎的梦。

一场宫变猝然发生又戛然而止。新汉的皇帝没变,只是少了那位饱受争议的康盛王和他手下强大的羯人军队。

皇帝仁慈,没有将羯人赶尽杀绝,愿意投降的都保住了性命。贵妃付饮香和二皇子刘悬解并没受到牵连。金一瑜的家眷也只是发配边疆。就连罪魁祸首时节也得到了太医们全力抢救,不过伤得实在重,吊了两天命还是死了。不过时节是谋逆大罪,没留全尸,一把火烧了,化成了灰,什么也留下。

皇帝大病了几日,南边朝廷背信弃义、十年之期没到便趁机攻打新汉。皇帝带着病御驾亲征,把朝廷的大小事务交给了太子——太子是御驾亲征刚刚立的,大皇子刘攸。

朝廷内外一直盛传太子刘攸才华横溢,这下监国了才知道所言非虚,十几岁的孩童竟将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也有人说太子资质平庸,监国没有出错全靠他的老师重秋在暗中指点。但后一种说法信的人少,没掀起什么波澜。

说起重秋可真是奇怪,人人都知道他是前朝皇子,是当朝帝师,是尊贵的长沙王,是儒生翘楚,可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宫变之后王爷不当了、官也不做了,穿上宦官的衣服进宫当太监去了。上面的百官下面的百姓都对重秋的事情充满好奇,各式各样的传闻不断,可始终也没个定论。

又过了两年,天下人终于对重秋的事情没了兴趣,转而去琢磨天下大事了——一向战无不胜的皇帝刘俊终于在南边吃了亏,打了两年不要说统一南北,连界河肥水都没能渡过去。

再僵持下去两边的百姓都要遭殃,两边再次各退一步,停战了。

回来之后皇帝刘俊的身体每况愈下,想来是宫变时候的病还没养好就去南边打仗伤了根本。皇帝身体强健,宫里太医高明,就算伤得重也是能治得好的,可这皇上也不知道怎么了,不仅不让太医看病还整日酗酒,人虽回了宫却只躺在后宫不上朝,依旧让太子监国。

新汉的开国皇帝沦落成了一个昏君。天下人都不敢说,可心里都难免如此想。

第93章 如愿以偿

如他梦寐以求的那般,刘俊成为了一个昏君,醉生梦死,荒淫无道。但他未能因此获得丝毫愉悦,他获得的只有孤独、空虚与痛苦。

昏君大多会求仙问道以求永生,因而有人觉得刘俊也该如此,于是把一个又一个的神棍与道士引荐给他。刘俊不信神佛,更对长生毫无兴趣,可他听腻了道理,那些神棍道士不知所云的阿谀奉承让刘俊觉得新鲜,他这荒谬的人生就该充满荒谬,因而他来者不拒,一把一把地吞食着那些术士献上的药丸。

刘俊的身体每况愈下,重秋跪在刘俊的面前死谏,求他保重龙体。

刘俊醉得厉害,根本没有听到重秋说了什么,甚至没有看清来人是谁,他在酒的麻醉下睡了好长一觉,在噩梦中惊醒时才注意到重秋正跪在床前。

刘俊没搭理眼前的人,他不关心重秋为什么来,他肯定重秋不会说任何一个他想听的字。刘俊烦透了重秋,像厌烦自己的生命一般厌烦他。

刘俊拿起酒壶向嘴里倒,可酒壶是空的,他扔开酒壶,说:“把永春道人的丹药拿来。”

刘俊的声音不大,他许久不大声说话了,身边的太监会很认真地听他说话,即使他说得有气无力命令也能得到很好的执行,他无需花力气大声说话。

可这次身边的太监没有回应他,回应他的是重秋:“陛下保重龙体,不要再吃那些丹药了。”

“你把我身边的人换走了?”刘俊说完痛苦地皱眉——不是因为重秋的所作所为,而是因为他发现自己是清醒的,清醒的他会注意到许多他并不想注意的事情,比如酒壶里的酒没有按照吩咐时刻保持有酒,比如那个言听计从的太监并不在身边。

作者感言

夏日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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