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收藏后,可收藏每本书籍,个人中心收藏里查看

第246页

情殇录 云兮风流 3733 2024-05-24 00:00:00

风流冷笑一声,道:“我说呢,我说汪忠平怎么对我这样好,让我统领东大营,还送了我这宅子,送我黄金白银,原来都是你在暗中助我。若不是你和汪忠平勾搭在一起,我哪能有如此平步青云的机会,可笑我还一直蒙在鼓里,沾沾自喜。”

江雨欣终于明白了风流在说什么,他竟然这样认为自己,自己在他心中竟然是如此的不堪。江雨欣看着他,脚下一软,几乎要倒了下去,只是用力抓着了一张椅子,口中喃喃自语道:“不,不是的,我没有,没有……”

江雨欣性子耿直,也不是能言善辩之人,此刻风流这般误解她,她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自己再无亲人,他,已是自己全部。一直以来,他都是用心呵护着自己,保护着自己,现在为何竟然会变得这般不讲道理。

风流哈哈大笑了起来,仿佛已失了心疯,一边笑,一边道:“好啊,我说怎么这房子有地洞,原来是为了方便进出。我不在家的这阵子,去军营里忙碌,去外面跟敌人厮杀,你们却躲在这里逍遥快活,走吧,你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江雨欣失魂落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该如何去说,如何去做,风流没有一句安慰的话,却只是冷嘲热讽,还要赶自己走。

江雨欣终于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她只想离开这里,找个没人认得自己的地方,甚至是没人的地方,再也不想看到任何人。

江雨欣走了。

红颜远,芳尘隔,佳人泪,英雄血!或许当风流写下《满江红》这几句的时候,便已隐隐料到有今日?

偌大的后院里,便只有风流一个人了,天渐渐昏暗起来,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吐出了一口血迹,牙齿咬得久了,心伤得久了,总会有血丝渗出来的。他挪动了脚步,扶起了一条凳子坐了下去。

毕竟,他也累了,昨夜几乎不曾合眼的。

风流抬头望着天边,似乎还没有缓过来,一轮圆圆的月亮,慢慢爬了上来,星星也慢慢地浮现,夜风渐起,寒意侵体。

风流看着空了一边的长凳,若如往日,她一定会坐在自己身边,陪着自己看星星月亮,还有偶尔的流星吧,还会兴高采烈的拉着自己赶快去看吧。

可这一切,都无可能了。

风流试着抬起了手臂,摸向了长凳另一边,这是江雨欣曾经坐过的地方,却再也触及不到那熟悉的温柔,嗅闻不到那熟悉的香气。

风流慢慢收回了手臂,啪的一声,却是重重的打了自己一记耳光,这一下直打得他眼冒金星,脸颊高高肿了起来,一股血迹顺着嘴角流下。

一切,便再无可能了吧。

风流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站起了身,向前走去,孤单的身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那一分落寞,让人看了格外心伤。接着他脚尖一点,便跃出了庭院,一身的红衣,像是一团极快的火焰,没人看得清他的身法。

风流施展绝顶轻功,不多时便跃出了城墙,来到了城外,这里再无人烟。月亮很好,几乎可以照亮地面黄黄的土地,但风流已不用去看,他只是拼尽了力气,将自己的身法提到了极致,然后疾驰奔跑,像一匹骏马,甚至比骏马还要快捷。

他知道自己最近心中压抑了太久,压着了有很多事情,自己扛了太多,若不能发泄出去,郁结于胸,只怕会受了内伤。

终于,风流累得精疲力竭,脚下被绊了一下,倒在了黄土地上。

躺在地上,呆望着星空,或许这样,眼泪就不会滑落了吧,至少,风流是极少流眼泪的。因为他知道,流泪从来不能解决问题,还会暴露自己的缺点,除了能唤来别人的同情罢了。

逍遥四客,也从来不相信眼泪的。

纵然已累得精疲力竭,可心中还是难以止歇,风流翻了个身,将脸埋在了沙土地里。

他平日里觉得身上受了些伤,留了些疤痕,还无所谓,脸面可是给人看的,还是要好看一些为妙,可这一刻,他竟然把脸颊在砂砾上摩擦,划下了一道道血痕。

他这次不怕花了脸,因为他觉得自己已没脸了。

他还记得当年自己要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后来却踏入江湖,声名狼藉,现在又闹出来这般难堪之事,已算得是遗臭万年了。

没关系的,一切都无所谓了吧。

血腥味,混着沙土的气息,有一丝白日里阳光烘烤过的暑热气息,也有一丝黄昏过后那种冷热交替后的潮气。风流抓了一把沙子吞了下去,没有人们说的那般苦涩,只是有些粗砺和牙碜,他甚至又抓了一把荆棘吞了下去,只扎的口角舌头和喉头流血。

有些畜生,譬如骆驼,本就可以吃荆棘的,人为什么不能。

他甚至觉得自己连畜生都比不上了。

他自己说的,自己是臭虫,甚至是一滩烂狗屎。

陪伴着他的,只有无垠的黄沙,无边的夜,还有天上的月亮和星星。

翻过了身,遥望着星空,却见星星一眨一眨的,像极了江雨欣明亮的眼睛。从脖子里取下来江雨欣送的护身符,风流紧紧地攥在手中,放在心口,望着夜空的黑,还有不时被云层遮住,似乎在玩着捉迷藏的星星月亮,风流终于,沉沉睡去。

他确实累了,昨夜不曾合眼,适才奔跑了百里,不曾停歇,真的,累了。

第436章 凄风冷雨

夜半,长亭——便还是那个用木板和干草搭建的,供行人歇脚的亭子。

天色已经全黑,亭子前没有燃起篝火,阵阵寒风透过长亭缝隙,吹拂着衣衫单薄的江雨欣,却见她抱膝躲在亭子里边,孤零零的,亦毫无声息。

或许她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吧。

江雨欣跑出去之后,一路哭泣着,也不知道要去哪里,直出了城,彼时已经天未曾全黑,将要关闭城门,但守门的士卒认得是她,也未加阻拦。

江雨欣失魂落魄地走着,也不知道目的何方,便在星月之光的引领下,孤零零地向前走着,直到夜半时分,走得累了时,又到了这个亭子。

没有生火,江雨欣也感觉不到寒冷,甚至不知饥饿,茫然间进了亭子,便在这里歇上一歇。

还是这个熟悉的亭子,这大半年来,自己找寻了他许久,终于在那一日的黄昏,便是在这里。见到他的那一刻,一切辛苦都是值得,他也高兴得连连抱着自己转了三大圈。

多希望他此刻再出现在这里,抱一抱自己,可此刻,再无可能,只有漆黑的夜,冷冷的风。

往事历历如在昨,思之肝肠寸寸断。

江雨欣此刻已没有了眼泪,也不知道该如何思索,此刻的她,没有朋友,没有亲人。

他本已是她的全部——现在又全部消失不见,天地之间,只剩下自己,孤零零一人。

天,渐渐飘起了小雨,这西北边塞之地,干旱少雨,但这一夜,竟然也飘起了雨丝。

师父曾说过,下雨的时候,自己便要开开心心的,所以才给自己起了名字叫做雨欣,可事实上,似乎自己每次难过的时候,都要下起了雨。

是不是自己该叫做雨泪呢,因为每次自己流泪的时候,就会下雨,还是这漫天的雨水,本是自己的眼泪所化呢。

终不可想。

--

此时,汪忠平送给风流的“何府”之内,一个黑衣人影缓缓地溜进来,他先是看了风流的储物间,发现汪忠平以及文武官员送的银两和奇珍异宝,琳琅满目,却俱是纹丝未动。

这黑衣人又去了院落里,在杯盘狼藉的地上,摸索着找到了一个酒壶,仔细端详了一会,又揭开了壶盖,闻了闻,随即口中低声道:“好一个阴阳酒壶,好一个风流书生……”接着他将酒壶在地上摔得粉碎,然后翻墙而去。

这人正是沈科,看来今日何府的这般变故,他已然知晓。

因为只怕此事早已闹得沸沸扬扬的,满城皆知了吧。

--

不知过了多久,冰凉的雨丝,亲吻着风流的脸颊,他慢慢地醒转过来,便只是睡了两个时辰,精力便已好了很多,风流深吸了一口气,便起来了,然后又潜回了延州城。

三更时分,汪忠平府上,卧室。

汪忠平这一夜睡得并不踏实,甚至连灯都不曾吹熄。

他睡了醒,醒了又睡,又猛然间醒来时,却见床前的椅子上,坐着了风流,甚至风流此刻还穿着大红的喜服,这一团红色,在大半夜看来,委实可怖。汪忠平一惊之下,忙坐了起来。

风流看着他,微微一笑道:“你还能睡得着?”

汪忠平仍是一脸惭愧,道:“是何……何兄弟,实在对不住,白日里我喝多了酒,我平日喝酒也不是这样的,实在对不住。”

风流叹了口气,道:“对不住有用的话,这世上就不会有犯罪之人,也不需要牢狱和砍头了,我若糟蹋了你的夫人,再和你说对不住,你会怎么想?”

汪忠平早年也曾娶妻,如今却早已被冷落,寡淡如水,所以他其实是觉得这也无所谓的,但他哪里敢说出这种话来,只得道:“我也不想事情到得如此地步,看在我平日里……对你也算不错,何兄弟饶恕我这次,放过我,我的一半财富,都给你。”

风流摇头道:“财富有什么可稀罕的,你若肯借我一物,我便原谅了你。”

汪忠平眼中有了一丝希望的光,忙道:“什么?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给你。”

风流从背后拿过来一只木箱子,一尺多宽见方,两尺多高,便打了开来,里面是空的,底下还铺满的石灰。

看来这东西,也是风流早就准备好的了。

风流道:“只要借你项上人头一用,这不,我箱子都准备好了。”

汪忠平大惊,呆了一下,知道风流是断然不会放过自己,要杀了自己了,便要喊来侍卫,风流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嘘了一声,道:“你要是想多活半个时辰,和我说说话,最好别叫人。”

汪忠平只得闭上了嘴。

风流叹气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非要杀你不可?”

汪忠平仍是满脸愧色,道:“令……令夫人之事,实在是抱歉的很。”

江雨欣和风流毕竟是已经拜过了天地,算是夫妇了,他平日里称作的江姑娘,也改了口。

风流摇了摇头,道:“也不是,我是为了白衣教而杀你,为了钟锷将军而杀你,为了这边关驻防军务,为了这边关数十万百姓而杀你。”

汪忠平一时不能理解,想起了白衣教,似乎抓住了一茎救命的稻草,颤声道:“对了,白……白衣教,咱们是合作伙伴,相约一起举事的,我这数万大军,届时可以帮你们一举拿下中原。”

风流仍是摇头,道:“可不是助我们,我不是白衣教的,白衣教十万教众,被我们一锅端了,剩下的余孽已经微不足道了,而并不是我跟你说的被人盯上,藏起来了。还图谋中原,便是你们要图谋中原,我才要灭掉你们,你们这些犯上作乱之人,死不足惜。”

作者感言

云兮风流

云兮风流

此作者暂时没有公告!

目录
目录
设置
阅读设置
弹幕
弹幕设置
手机
手机阅读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反馈
反馈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