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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竹马的小夫郎变坏了怎么办 抵岸 3513 2024-05-24 00:00:00

温从回头:“是不敬还是不敢呢?先帝临驾崩前,可从未解除太子殿下之幽禁。无人过问殿下为何会突然在京城外胁持大量兵马,也无人过问为何殿下会如此迅速接到京中消息,先帝遗诏必要今日查看,若是遗诏中写了帝位继承……”

太子怒吼道:“本宫从未听说过有什么遗诏!定是你们这些叛臣贼子杜撰出来的!”

丞相一党站出身来,丞相沉声道:“殿下,您未听说过,却不代表没有!先帝遗诏早已立下……”

太子打断了丞相的话:“本宫怎么知道是不是你们伪造出来的遗诏,真假如何判定!父皇已经离世,这是非难不成就要由你们颠倒黑白?!谁能作证!?谁能替皇上作证!那遗诏又在何处,尔等怎知!”

“若是我知道呢。”

一道声音沉沉传来。

庄苑南从队伍后一步步向前,庄继北和温从同时变色。

众人齐齐参拜,“拜见贵妃娘娘——”

庄继北身子僵硬地跪了下去。

庄苑南问:“本宫知道遗诏在何处,本宫也能作证皇上驾崩前说过什么,本宫还有办法让遗诏之真假由群臣自辨!”

庄苑南去了宫墙之上,正面太子,并道:“遗诏就在金銮殿的正大光明匾额后面,丞相大人?”她看向下方,丞相立刻站出身,“谨听娘娘教诲。”庄苑南道:“还请大人携同百官前往取下。”丞相道:“臣领旨!”

立刻,宫门大开,百官忐忑不安的入内,比起他们是去取下遗诏的,他们更在乎,若是真有遗诏,这遗诏打开后的局势会发生什么变化?

从匾额后取下了金黄卷轴,丞相拱手呈上,众人见着那遗诏被人送到了太子面前。

庄苑南上前,拿起遗诏,高举,“殿下可要现在就明示?”

这是一道难题。

史无前例的难题。

对太子来说比杀了他都难的一道题。

他不能拆,不敢拆。

不拆,他就是太子,拆了,有可能现在即将得到的一切都要化为灰烬。

他不能去赌。

天空轰隆一声巨响,仿佛要下大雨了,黑沉沉的乌云将京城覆盖,压在众人心头,大气不敢喘。

庄苑南道:“来人,宣读遗诏。”

有太监上前,刚接过手,突然一道猛烈的力量将他推开他,太子夺走遗诏,朝烽火中扔去,火焰肆起,庄苑南被撞倒在地,怒喝:“快救遗诏!”

众人惊呼一声。庄继北心惊,担心长姐安危,忙冲上城墙上,他护住长姐,不断摇头:“你怎么回来……你怎么回来了?!”

庄苑南将目光落在庄继北身后的温从身上,落下眼泪。

温从嗓子仿若失声,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贤贵妃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行为,原本都是他该做的,是他要拿起遗诏,和太子彻底为敌,是他要以死相逼太子,让局势逆转!

他已经做好了死的打算,可绝没料到贤贵妃会突然出现。

贤贵妃低声道:“继北,长姐必须要回来……”她擦过庄继北的眼泪,“日后不论谁继位,我都会死,太子继位他容不下我和景王,清和或……继位,少帝壮母,大梁也容不下我。”

庄苑南笑了。

忽然,她一把推开庄继北,朝太子冲去,像是要将人拖拽下城墙,太子本能防御,庄苑南被太子反推下城墙,下方一阵尖叫声,有人大喊:“太子杀了贵妃娘娘!!!”更甚者,还有人喊:“太子弑母!!”

太子听见那四个字像是疯了一样怒吼道:“弑母?!本宫的母妃是先帝的淑妃娘娘!她算什么东西?!”可也正是这句话,反倒坐实了太子亲手将贤贵妃推下去的事实。

那一刻庄继北已经呆滞住了,他不敢看,不敢听,温从捂住他的眼睛,说道:“不要往下看,别让贵妃娘娘的苦心白费了。”

温从手颤抖着,紧紧遮住庄继北的眼睛,将人拉了回来。

他心狠,这一刻想的不是什么悲伤难过,于他而言,于局势而言,贵妃之死才是彻底扭转了被动局面。

庄继北赤红着眼,朝太子逼近,太子拔过长刀,怒道:“庄继北!今日我要死了,我也要让你活不成!”他像是知道自己已经结束了,知道自己死定了。先是他亲手毁了那可怕的遗诏,再是贤贵妃之死,他已经完了,本着自己要死,也要带着庄继北一起死。

太子朝庄继北杀来,两人在城墙上死斗,而城墙下也顿时乱成一片,那些敌军也不知是来支援太子的,还是来趁机来进宫大梁的,鲜血染红了双眼,京城顿时笼罩在一片血雨腥风之中,那场厮杀,太子死在了万千箭雨之中,庄继北不能有一刻停歇,下城墙带兵阻挡敌军的进攻。

史官在记载这一场荡荡大难时,只用了寥寥几笔带过,将那场生杀阻挡在了书册之外,将残留的鲜血从墨笔上浅浅划过。

泰和年号,新帝继位,庄继北再也没有出现过。

景王年纪小,对皇位没有概念,他哭着喊着要母妃,庄继北也想要长姐。

父亲没了,长姐没了。

他再也没有长姐了……

他怎么能活得如此糟糕啊。

活到最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人大了,就不能像小孩子一样悲伤了去哭,他哭不出来,他不想看见阳光,只想在陈旧的屋内慢慢腐朽发霉。

局势千变万化,可万变不离其宗,一旦有了新帝,那新朝就开始了。

朝中上下重新整肃,极力清除太子先前之势力。

蛀虫不清,怎能康健。

那些人贪的贪腐的腐,太子死后,他们怕了,他们想倒戈,可丞相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单单是抄家,就能抄出远超国库的近三十倍!

废太子通敌的证据由丞相大人执手开查,半年时间,被一一搬上了台面。

也是半年后,丞相大人病危,临了,遣人去叫了庄继北,庄继北跪在床边,丞相问他:“你想辞官?”

庄继北沉默。

那张布满沟壑的脸对他温和笑,丞相大人缓慢地抬起手,轻轻抚摸过他的额发,柔声道:“好孩子,你累了,累了就歇歇吧。”

庄继北怔了下,再也忍不住的痛意从心底密密麻麻地涌了上来。

“没什么大不了的,人啊,总是要向前走的,咱们累了,就歇歇,你爹当年说你是众多子弟里最不成器的,你爹眼光那般毒辣,不也照样看走了眼。”丞相大人的手指轻轻擦过庄继北眼下的泪水,“你爹是在乎你的,是懂你的,你姐姐也是一样的。”

“我连长姐都没护住……”庄继北哽咽道,“我连长姐都没护住……以后这世上就只剩下我了……我没有祖母了没有爹爹了没有阿姐了……”

庄继北像个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眼泪犹如泄洪,溢满面孔。

丞相大人没有安慰他,也没有什么警示名言,只是等着,让他哭,让他发泄,让他哭完。

丞相离世的那一刻,手还是搭在他肩上的,缓缓滑落时,庄继北甚至还能感觉到余温,“大人……伯父!大人!!”随着他的一声哭喊,屋外也顿时跪成一片,满府悲痛。

丞相丧葬依照国礼下葬。

景王年纪小小,但半年时间,经历了丧母之痛后,长大了不少,丧礼上,见庄继北眼光空洞,神情呆滞,甩开护着他的宫婢们,径直到了庄继北面前,牵住庄继北的手,叫道:“舅舅……”

庄继北回过神来,“小殿下……”说完他反应过来,退后一步,拱手行礼,“皇上。”

景王再次上前,眼泪啪嗒啪嗒掉,青雉嗓音,低头道:“清和没有母妃了……不能再没有舅舅了……”景王上前紧紧攥着庄继北的衣角,“我只有舅舅了……”

年底时,庄继北的状态稍微好转些了。

虽然依旧兴致不高,但至少能时而出去走动了。

他喜欢坐在国子监,坐在门槛外发呆,怀念自己刚进京时的风光傲意,怀念耳边日日还有父亲和长姐的教导,怀念和煜宁天天打架抄书的日子。

赵煜宁一月前得了通察官的职位,已然离京去往崇州赴任了。

临走时,两人相视无言,只深深拥抱,煜宁拍了拍他,破涕为笑:“以后来崇州了就找我,绝对好酒好肉招待。”话毕,离开了那个他从小生活的京城。

两年后,庄继北得了振威将军的册封,继承了他父亲的衣钵。

原先温从也该有晋升的,可温从一年前大病一场,病得很严重,无力再谈政事。

那年他们回襄州成婚了,万幸,成婚后温从病势渐渐好转,可饶是如此,他依旧对温从病重的那些日子心有余悸。

回想起那年,他带温从回了襄州庄府,他们待在别院里,那个曾经他们一起看过烟花的地方。

当初他刚刚从丧亲之痛中勉强解脱出来,经不住再有亲人离世了,寸步不离守在温从床边。

温从病重时,撑了口气,盯着他,自言自语道:“我会不会死了啊……”

庄继北摇头:“不会的,不会的,你会长命百岁,你会比我活得长!你不能死在我前面了。”

“是不能死在你前面了。”温从望着他,“我要死了,你以后会被人欺负的……我那么喜欢的人,怎么能让人欺负了呢。”

温从闭了闭眼,连呼吸都稍显困难的他硬是扯出一抹笑,像是在说遗言一样,轻轻道:“府里的人手都是我整改过的,签了死契,最可靠不过,日后也不必采买了。官银、府库、私库,我都一一存放在了书房的最下层,若是以后吃力了,别苦了自己,拿出来用吧,够用。朝中忌惮你是圣上之亲眷,你虽得了将军之位,却未必再能晋升也未必再能自在领兵,若不是万不得已了,让自己偷偷懒快活过几年吧。庄文这孩子更踏实点,若是你以后老了,大概率也是庄文为你养老送终,对他好些……”

庄继北定在原地,半晌不言,过了好久,在温从细碎的嘱咐下,他问:“真的是要死了吗。”

温从盯着他,笑了笑,“好像……有点。”

庄继北擦了眼泪,不哭不闹,躺到床上,轻轻抱住温从,“都要死了,说这些话干什么。”

“嗯?”

“别抛下我了。”庄继北道,“等我老了,走不动道了,身边连你也没有,被人欺负了只能回家哭,既然见不得我被人欺负,就别抛下我了。没了你,我怎么能撑下去呢。”

作者感言

抵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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