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收藏后,可收藏每本书籍,个人中心收藏里查看

第54页

青梅竹马的小夫郎变坏了怎么办 抵岸 3511 2024-05-24 00:00:00

丞相疾步上前,良久,眸色深深,“温从,你且记着,老夫今日信了你的话。我会想办法让你离京,我也定会守住庄大人的尸身,不让他枉死,日后得以昭雪!生死难定,我若有什么变故,你记住今日之话,务必……”他紧紧抓住温从的手握,扣得极紧,“务必护住中郎将!若是他再有任何差池大梁必要覆灭!”

温从道:“我明白。”

温从是真的没料到太子会杀了庄大人。

如此愚不可及损人不利己的法子,竟然是当朝太子做的,也不曾想想,若是大梁都没了,你拿什么当皇帝?

庄继北是庄大人唯一的儿子,不论是自己的威望,还是其父的余威,都是唯一能撑住军阵之人,于公于私,庄继北都不能再出事儿了!

温从料理了京中事宜后,在丞相大人的协助下,顺利出京,半刻不歇,直奔济州。

等他快马加鞭地赶到济州后,又听战报,兖州失守,战火集中在了襄州城,而济州这边有谭家原始兵力坐镇,尚且安稳,故而如今庄继北带兵已经杀向了襄州。

等他再去往襄州时,早已不是当年景象,血战三月,襄州死伤过半,随处可见的尸骸,河渠里不再是清澈的水,而是深红的血,沿街满户大门紧闭,走了半个时辰,才能见到一个过路人。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于庄大人过世,已经五月有余了。

这五月对大梁朝来说是一次考验,生死存亡。

对庄继北来说更是考验。他是上过战场,可那都是基于历练二字上,真正让他统帅三军,这还是头一次。

但这也是骑驴赶马了,由不得他拒绝。

于内,三军之中,大部分将领都是庄父提拔上来的,对庄父忠心耿耿,说一不二,说一句庄家军也不为过。朝廷如今就算贸然分过来一个大将,执掌三军,这些将士也未必会认,甚至还会军心动摇,内战再起,只有庄大人的儿子最合适。

于外,北境之匈奴,深深惧怕老庄将军的威名,时常交手,只要庄父一出手,那就是灭城之战,绝无苟且之余地。如今庄父突然暴毙,境外势力早已坐不住了,若非听说庄父还有个骁勇善战的儿子,估计现在早都派兵打来,直驱京都!

这个位置,这种压力,庄继北必须承担。

等他再见到庄继北时,他已经快认不出那个人了。

风霜刀剑磨炼出来的沉厉,面容早已不似少年般白皙,更像是军中的虎将,气势不逊于身旁任何一个老将。一身漆黑铠甲,身上还有淡淡的血迹,看样子是刚从城外回来的,身后两列副将,基本都是大梁朝能叫得上名字的中股之将。

庄继北放下宽刀,问:“朝廷的补给什么时候能下来?”

一旁的巡领道:“月前又催了一次,说是再等一月……”

庄继北陡然止步,反唇讥笑:“一月?”

巡领低头:“属下立刻再催。”

进了大厅,庄继北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那边的温从,怔了下,一旁的陈东见势垂眸,道:“属下先行告退。”

时隔五月,再次见面,谁也没想到是这番光景,深夜,庭外炙肉,温从将京中局势介绍了一遍,但没有直接给庄继北说他知道就是太子杀了庄大人。

时机不好,真给庄继北说了,他担心庄继北直接杀回京城,太子正愁没办法料理庄府之人,如此回京,形同谋逆,正中下怀。

庄继北道:“父亲从无隐疾,医官们每月也都请脉,不会是暴毙的。”

温从道:“若是真有问题,你回京后可查看尸身,再做定夺。我让人将庄大人的遗体放在了千年寒潭下,可维持一年不腐不坏,另又有丞相大人从中周旋,没人能动得了的。”

庄继北深深看了眼温从,几乎说出那句,你也知道我爹的骤然离世是有问题的是不是,可他知道,温从既然从见面后没说明,那后面也肯定不会说了。

他想回京。

他比谁都想回京。

他想见见父亲。

很想。

可他一旦离开了襄州,诸城叛乱,外敌入侵,就足以让他父亲守了几十年的疆土瞬间化为虚无。

----

第 54 章

“你也看到了,别说襄州粮草短缺,其余几个较为富庶的城池,这三个月都已经供不上了,百姓供不上,将士们的口粮也供不上。打一场仗,流血死人,大家都能理解,可断然没有被饿死的道理。如今尚且是父亲的余威还在,我还能带兵撑数日,可没了补给,后续力量又跟不上,等我们的人死完了,大梁可真就要完蛋了。”

温从沉眸,“每年户部与兵部都会给各地拨款五千两白银按季度发放,就算中间有贪墨,到你们手上也合该能剩……”

“呵……”话还没说完,庄继北就笑了,他摆了摆手,讥笑道,“哪怕能给我们剩一千两都是好的!五千两,那是写在明面上的文书,朝廷真正能拨下来的能有两千两就算是大恩大德了,中间经手不少人,你若是想及时拿到补给,少不得给些油水,这就又剥去了五百两,剩余的一千五百两,分发到各个府衙,府衙填了一部分烂账,再剥去五百两,仅存的一千两交到我们手上后,还没有要给下面士兵犒赏呢,就先要被巡查御令们督促着去巡防□□给各州城修葺补给,忙活完了,活儿我们干了,钱,一分也没得。”

“怎会如此……当初庄大人……”

“我爹……”庄继北侧首,擦了擦眼角的泪,“你们只知道我爹看起来位高权重,但权力的背后就是压力,朝廷不给拨钱,那钱从哪里来,只能自己想办法,开辟的荒山,过往的商客,都是私下想办法筹谋,能保证不饿肚子就行了,可我没我爹的本事。”

越说,声音越发哽咽。

庄继北捂脸,泪水抹了一手。

温从握住他的手,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开口安慰。

庄继北破涕为笑:“如今想想,小时候的我真他娘不是人,仗着家里得的赏赐多,把钱不当钱,我爹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不肯让我手脚寒酸了,从来都是嘴上教训我,让我俭省,我一听,转头随手一把金瓜子就赏了下去。”他自嘲一笑,“如今……如今要是有人能给我赏一把金瓜子,我又何愁今日之困。”

温从沉默了,“别担心,我离京的时候听说下放的粮草马车已经在路上了。”

庄继北呼口气:“但愿吧。”说完,又纳闷道:“你怎么会突然来襄州?是京城有什么动乱?”

“没。”温从笑,“就是担心你,想看看你。”见庄继北目光狐疑,又一笑:“我……我已向东宫提了辞呈。”

“哦?”庄继北乐了,“太子能舍得放人?”

“我决意要走,他想拦也拦不住。”

“那就是说太子至今还是没放人的。”

温从一笑:“怎么,太子不放了我,你就不敢见我了?”

庄继北撇撇嘴,“我手下的人说,恐太子忌惮我拥兵过重,你小子这个时候来了襄州,该不会是来算计分化我手下兵力的吧?”

“……”

温从一阵无语,“嗯,是。你打算如何,现在把我脑袋砍了,挂城门示众,除去威胁?”

被怼了的庄继北反笑起来,“那不能,我舍不得,真把你脑袋砍了也不能放城门上,我藏我被窝里。”

“呸!”

庄继北笑了笑,他挑起一块炙羊肉,“托你的福,我三个月没碰荤腥了,今天让群人抽空去山上抓了点猎物,还算能吃。不过这边山地不多,我们这些兵痞子,吃不上饭,山都薅空了,这点肉,来得不容易。”

温从咬了一口,烤得正正好,他不禁侧目一笑:“我记着你以前都是要让一群丫鬟伺候着用膳的,不肯自己动手碰碗筷,脾气大得很呢。”

“是啊,你家小少爷如今了不得了,自己端着碗筷吃饭,还给你亲手烤肉呢,你偷着乐吧。”

这晚,两人就宿在了府衙内,府衙的房子早前被叛军打砸的不成样子,勉强一两间能住人,但温从来的突然,房间暂时还没收拾好,庄继北提议晚上住一起吧。

洗漱后,一张大床,看样子也是简陋搭成的,下面是木板,上面只铺了一层薄薄的褥子,庄继北眼也不眨地躺了上去,好似没有觉得硌得慌。

庄继北以前毛病可多。

多到什么地步呢。

比如睡觉的床褥,从来都是三天一换新,换新的那一层还必须是太阳暴晒过的,床底下的硬板都是用了南阳而来的汉白玉,上面的棉褥一层一层都是绣娘们精心缝制的,里面的棉花一点也不敢马虎,全是北边送来要进贡的软绵,就那样,庄继北还挑剔的不得了,直言京城的床远比不得襄州的床舒服,闹着要将襄州的床走水路运到京城,为此还在家中闹了好久。

时事造就人。

如今是腿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木板也不硬了,说躺就躺,说睡就睡。

娇纵的小少爷也要尝尝苦日子了。

可……

温从默然。

可在他心里,庄继北不该过得这么苦的。

温从悲悯的眼神让庄继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忙止住:“你别别别!”

两人一同躺下来,温从好奇道:“怎么不回原先的庄府呢?”

如今他们正在襄州城,庄府老宅也没卖,里面的奴仆也没有遣散,随时回去随时住。

庄继北扯笑:“不回去,兵荒马乱的,我如今日日披甲,煞气重,我娘的棺木灵牌好不容易安置回故地,经不得冲撞。”

温从会意,点了点头。

庄继北像是真的累了,没一会儿眼皮就耷拉下来了,如今初夏,蚊虫猖狂,嗡嗡的不得安宁。

温从没睡,在外随手捡了个枯死的芭蕉叶,一下一下给庄继北扇着风。

庄继北舒服地嘟囔一声,一夜清眠。

次日,又是个烈阳天,早早的外面的士兵就已经操练起来了,陈东所携两部三队整顿即将去周边的诸城巡防,庄继北过去送行,嘱咐道:“保重好自己。”

陈东一笑,先是拱手谢礼,而后趁人不注意,上前压声,“中郎将可曾问出温氏来此地何为?”

庄继北唇线抿紧,哪里肯说,“温从是好人。”

陈东呼吸一滞,“您没问?”

“总之他不是来害我的就对了,以他的城府,真想害我,直接从京中想方设法劫了我的补给,就够我死一百次了。”

作者感言

抵岸

抵岸

此作者暂时没有公告!

目录
目录
设置
阅读设置
弹幕
弹幕设置
手机
手机阅读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反馈
反馈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