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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翎 小箐岚 3625 2024-05-24 00:00:00

有心好的姑娘走过来,袖子里揣着小药瓶递给宋时璟,问他要不要用些,能消肿散瘀的。

宋时璟背对外头侧躺着没应,她便把药瓶放床角了,不大好意思的样子,默默坐回人群中去。

后头隐约又有笑声,说小婉呀,又给人公子塞东西,莫不是喜欢人家。

小婉说没有没有,姐姐说笑了。

宋时璟闭上眼,记住了这个名字。

傍晚福安又借送饭混进来,看见宋时璟脖子上那些骇人的红痕,心疼得红了眼,问殿下是不是挨别人欺负了。

他不知道宋时璟养病那几日在厉明野帐里待着,将领们都见过他,知道是将军的人,所以夜里来找快活也没谁敢碰他。

宋时璟摇头,旁的也不解释更多,只说自己无碍。

用过饭后,福安照例把一块饼塞到宋时璟手里,悄声道:“日子近了,殿下准备好,再忍忍。”

宋时璟扯出一个很淡的笑,说嗯,摸了摸福安的脑袋。

“好像胖了些。”他猜想蒋川对福安该是不错的,心里轻叹了口气,“不后悔?”

福安是个孤儿,自小净身入了宫伺候他,家国大义于这个小太监而言比不上一顿饱饭要紧,若真想过得安稳,留在蒋川身边也无可厚非。

“不后悔的,殿下。”福安跪在宋时璟腿边,悄悄捏着他的衣角,“殿下待福安有恩,福安一定报答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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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将军和小璟都要憋大招了

第9章 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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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冬至,战事暂歇。

厉明野、蒋川要回怀都待两日陪家里人过节,余下的将领和兵士离家近的也大多都告了假,只留半数左右人轮流守营。

这是全年除春节外防守最松的时候,福安早早打探好蒋川启程的时辰,与宋时璟提前交代过。等到亲眼看着蒋川和厉明野一同策马离营,获准回家探亲的兵士也都陆续背着包袱远去,福安才摸黑溜进军妓营,轻手轻脚走到最里头床边,把宋时璟推醒。

宋时璟并未睡着,睁开眼目光一片清明,看看福安,又动了下眼神示意外面。

福安点头,握住宋时璟的手,无声道:“安排妥了,殿下跟我走。”

两人迅速离开营帐,脚步很轻,没吵醒任何人。

巡逻的兵士正围在火头军那儿吃酒,附近不见有人,福安拉着宋时璟到营边,借火光才看清他身上穿的女子衣裙。

“殿下哪里寻来的?”福安一边扶他上板车躺好一边问。

“营里多的是。”宋时璟没细说,是那日故意碰洒汤汁弄脏了小婉姑娘的衣裙,借故帮她洗才要来的,“不大合身,将就吧。”

福安道:“其实不穿也可以,反正蒙着布。从这儿出去路有些远,天色晚了又冷,衣服薄,我怕殿下冻着。”

宋时璟脱下鞋袜,裹进包袱里一并抱着:“谨慎些,以防露馅。”

福安拉起宽大的白布,有几处染了新鲜鸡血,红得很逼真,将宋时璟从头到脚完全盖住。

他小声道:“那我们出去了,殿下。”

宋时璟没再动作。

福安握着手把下压,车轱辘慢慢滚动起来,朝大营的后门靠近。

“哎,这是什么?”后门守卫就一个,见福安推车过来,例行拦了一下要检查。

“别提,弄太狠呗,死人了。”福安一身杂役打扮,白嫩小脸抹了柴火灰,又脏又土,没叫守卫看出他是平常跟在蒋川身边的人,“大过节的放着晦气,军爷儿让我给弄出去埋了。”

守卫一听是死人,刚掀起一角的白布又放了回去,盯着垂在板车边被风吹得轻晃的粉红薄纱,挥挥手:“去吧去吧,赶紧的。”

福安应了声是,继续推着车往外走。

冬日夜寒,所幸天才将黑,风不算太大。

福安咬牙快步走着,一直远到连大营的丁点儿火光都看不见了才敢停下,掀开白布让宋时璟出来。

宋时璟早被冷得半僵,脸色煞白,嘴唇青紫,哆哆嗦嗦从板车起身下地,将包袱里藏的厚棉衣尽数裹上,捂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回暖。

两人手都冰凉,但板车不能就地丢了,容易暴露行踪,便一人使一半力推到河边,上船前把车连同白布都沉了,任河水带着远去。

船家是个老兵,年岁大了,趁此次冬至退役回乡,也不远,走水路半时辰到。

福安事先仗着蒋川的面子跟老兵求了个便利,让他帮忙捎带自己一段,要替蒋川送点东西给远房亲戚。

老兵信了福安的话,没多想便答应了。

今日见福安多带了个人,脸生得很,立刻摆手说不让上。

“他是厉将军派的,吩咐得急没备上车,先和我一同走,等到了有车的地方他再换。”福安说着又往老兵手里塞了点儿碎银,走前从蒋川枕头底下顺来的,就是防着这茬,“亏不着你,快走吧,再晚风大起来该冷了。”

老兵把银子揣兜里,没说话,是默许的意思,福安连忙拉了宋时璟上船。

半时辰后船靠岸,老兵绑好船回家,宋时璟和福安则再走了一段,到镇中寻了家还未打烊的客栈落脚,实在太冷了,打算歇一晚再启程。

两人身上的盘缠不多,都是这几日偷摸顺的。福安从蒋川那儿拿,宋时璟从来军妓营找快活的军爷们衣兜里翻,凑起来也不多,勉强能抵三五天路费。

他们计划先离开北越,回大渝边城暂时安顿下来,设法联络从前支持太子一派的旧部,再商量日后对策。

北越与大渝不同,实行分封制,近十年来王室衰微,诸侯国之间为抢夺土地不停混战,有余力的甚至朝外开拓疆土,打起周边大国的主意。

厉明野所在的秦国便是如此,因国界邻接大渝边境,蓄谋已久,此番突袭一举吞并了大渝两座城池,被发配不久的宋时璟也为此成为了他营下的俘虏。

只是吞并归吞并,那毕竟原属大渝境内,解决了大渝的兵力就得换秦国自己的兵力前去驻扎看守,还有官员调配等问题,短短一个月不可能全部解决完。况且厉明野有令不得残害百姓或干扰其正常生活,人口进出的管控不会太严,宋时璟和福安想混进城也并非难事。

为省银子两人就要了一间房,屋里没有地龙供热,只一个炭火盆摆床边取暖。宋时璟拦着福安没让他打地铺,沦落至此还管什么主仆有别,拉了他上床来一同睡,也能更暖和些。

福安神经紧绷地打点了一天,这会儿挨在宋时璟暖热的怀里,黑暗安全,很快便埋着脸睡过去了。

宋时璟却难眠,抬手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脖子,心中隐约不安。

原本挂在那儿的玉佩不见了,是幼时母后为他求的护身符,被俘后一直藏在福安的包袱里,离营前才戴上的,不知何时,也不知是在何处丢了。

其实船一靠岸他便发现了此事,只是着急赶路顾不得找,如今静下来想想,若落进水里丢了便丢了,唯独担心那玉佩落在了河岸边,暴露他们乘船出逃的路线。

忆及厉明野那张凶神恶煞的冷脸和种种折磨人的手段,宋时璟打了个寒颤。

……明早还是尽快离开吧。

无论玉佩掉在哪里,只要他们走得够远,就不会被找到的。

宋时璟闭上眼,心里仍是慌,胡思乱想了半宿,到后半夜才睡着。

翌日福安先醒,天才微微亮,宋时璟也迷糊睁了眼,被福安按回床上掖好被子,说殿下再歇会儿,他下楼打水洗漱,顺道问问掌柜有无能用的马车。

宋时璟嗯了一声,重新闭上眼。

他没再睡着,只是抬不起眼皮,便躺着安静地等。

等到有人开门进来了,他才动了动眼皮,费力睁开朝床外看:“福……”

来的不是福安。

厉明野立在床边,脸色森寒,嘴角却像在笑。

“厉、厉明野。”宋时璟登时吓醒了,一坐起来缩到了墙边,满脸煞白道,“你怎么,会来。”

厉明野随手摔了样东西,砰声清脆,然后居高临下地瞥着宋时璟,冷笑道:“蠢成这样还敢逃。”

宋时璟愣愣地望向地面,那一滩碎裂的玉质残渣。

完了。他心想。

彻底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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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小璟确实是有一些倒霉在身的

第10章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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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明野和蒋川家都在怀都,府邸也离得不远。

两人在冬至这日一同回去,一个刚进门爹就作势要打,被娘跑过来拦了,只装模作样挨过几下便得以落座吃饭。另一个倒霉催的连门都没能进,被老秦王拦在府外,手里抱着已故王妃秋兰的牌位,要厉明野跪下认了错才让进。

厉明野跪了,但不肯认错,硬生生挨了老秦王十板子。

最后还是八岁的小弟厉明暄冲出来大喊爹爹,抱着他爹的腿不撒手,说怎么又拿我娘的牌位出来吓唬大哥,别打啦快吃饭吃饭,老秦王才丢了板子,怒哼一声,提着小儿子的后衣领关门回府。

厉明野又跪了半个时辰才起,腿脚都麻了,走动间抖落一身细雪,冷得后背挨过板子的地方都没了知觉。

长街望尽,灯火零星。

食肆酒铺都已打烊,厉明野便没再多停留,上了马直奔郊外大营。

营里很热闹,留下的弟兄们围着篝火饮酒吃肉,听见厉明野回来,个个通红着脸回头喊将军,酒碗立刻就满上递过来了,刚烤好的羊腿也紧着先片下一盘给厉明野先吃。

这里也挺好的。

厉明野仰头闷了大半碗酒,伴着油滋滋冒香的羊肉,浑身都暖热了起来。

那废太子吃了么。

大过节的躲哪儿呢,不出来喝酒吃肉。

厉明野有些醉了,不知怎的想到宋时璟,想他冬至一个人孤零零流落外头,与父皇阴阳相隔永不得见,想自己被父亲赶出了家门,也一个人孤零零回了营,忽生出几分同病相怜的落寞。

回去时他打包了点羊肉,拎着喝剩下的半坛酒,让帐外的守卫去军妓营找人。

结果等了不到半刻守卫就慌张回报,说石井公子不见了,整个营的弟兄们今晚都没见过他。

厉明野气得扫落酒坛,看着溅落一地的酒水和碎片,又奇异地冷静了下来。

“去找。”他冷笑着下令,俊脸森如罗刹,“要活的。”

大营后门的守卫也吃了酒,半梦不醒靠坐在地上,被泼了两盆冷水,彻底冻醒了,哆哆嗦嗦地交代了今天有个杂役推着据说是死了的军妓出去埋,好像没回来过。于是军妓营也全被闹醒了,挨个对人头,果然除了宋时璟以外压根儿没缺谁。

这晚雪一直纷纷扬扬,可总下不大,没能把车轱辘的痕迹覆住。

士兵们沿着寻到河边,发现一截用于拴船绳的木桩,便猜测人是走水路跑的,找来船只沿河往下,每经过一处村庄就分出人手上岸搜,搜不到再继续往下个地方去。

作者感言

小箐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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