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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巴往事 美岱 3771 2024-05-22 00:00:00

马克哑然,他干笑两声,低头说:“这,这不公平。”

“这本就不是一个公平的世界,赫尔曼先生,比如您能坐上这个位置,您觉得公平吗?”

马克的脸霎时红得像个熟透的蕃茄,好在谢苗及时放过了他,像个长者一样拍了拍马克的肩,宽慰说:“不过您做得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您是第一个亲自来甘蔗地视察的最高领导人。”

马克摇头,自顾自地走到甘蔗地的边缘,他伸出手抚摸这些草绿色的甘蔗,果体表现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色糖霜,看起来就很甜蜜。远处甘蔗地里的甘蔗摇晃着,一根根倒下,那是农民在收割,他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怅惘。

他想,那些农民最终收获了些什么呢?他们把血汗倾注在这片不属于自己的地土上,最终只能获得一些微不足道仅供勉强生存的回报,不,或许连勉强生存的资本都没有。

马克转身看向那个方才嘲笑自己的女孩儿,此刻拿着镰刀正在砍下一根根甘蔗。她破烂的衣服根本难以阻挡这烈日的侵袭,后颈处晒红了一片。

她应该在学校上学,而不是在这里徒劳地砍甘蔗。马克心里突然产生这个念头,几乎是想也没想就走到女孩儿面前,问:“你要不要读书?我资助你读书。”

女孩吓了一跳,仔细回味了一番马克的话,突然扔掉了手中的镰刀,号啕大哭起来,她的父母闻声赶来,将她搂在怀里,畏惧地看向马克,瑟瑟缩缩地求饶。马克也被她的反应吓到了,慌忙转身看谢苗。

谢苗赶忙走了过来,将马克拉到一边,问:“您说什么了?”

“我问她要不要去读书?”马克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不知所措,女孩儿父母的求饶声在他听来是如此刺耳。

“哦,我亲爱的赫尔曼先生,您是真心的吗?”谢苗勾起唇角,“要知道,之前问这种话的人可多了,可每一回等待这些女孩儿的从来都不是学校……”

“那是什么?”马克天真地问。

“是妓院,亲爱的赫尔曼先生,每回都是妓院。”

当马克为残酷的现实黯然伤神之际,他的好朋友——伊森·洛尔,在哈瓦那大学里,也即将迎来伤神的烦恼。起因绝非因为他毫无顾忌亲吻安德烈的手后来晚上在家被教授冷落了一番,当然,教授越不理他他越兴奋,后来腆着好脸极尽全力讨好他,甚至用上了嘴巴。

要知道骄傲的伊森·洛尔从来只享受别人给他带来的如此服务,可当他把面红耳赤的教授推到沙发上时,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给他带来舒服。或许是想浇灭他隐忍的怒火,或许也是想满足自己不知餍足的淫欲。

原来是那样柔软,顺着自己舌尖的韵律,又会逐渐变大以至于塞满整个口腔,窒息感带来的独特体验让伊森兴奋不已,他抓住安德烈不知所措的手放在自己的头上,在他腰上捏了捏,示意教授不必在意他的感受,可以自己用力。

教授在他的攻势之下最终放下了矜持,他摁住伊森的头,轻轻揉搓他柔软的发丝,不自觉地向前挺,深入到更加滚烫的腹地。水声与呼吸声从下方传来,仿佛捣乱了一切。他昂起头眯起眼睛,看昏黄的灯光逐渐成为一道细细的光线。

线连起来是理智,线断掉则是失控。

太细了,教授心想,这是一瞬间的事情。他彻底绝望地闭上眼,切断了那根细线,走向失控,也走向了最终的欢愉。

他在伊森的嘴里融化了。

伊森擦拭亮晶晶的“口涎”,看教授面色通红地走进浴室。他摸了摸自己,胀到发痛,可他决定今天先忍住,今晚他的时间可来不及。安德烈分给他的任务是对学生们进行枪支训练,两人不久后就要前往靶场。

他守在浴室外听里面的水花声,想象安德烈在热水的冲洗下逐渐泛起连绵红晕的身体,突然,他觉得自己像个变态。他傻乎乎地干笑两声,意识到自己正在走一条与以往截然不同的道路。

“我以前也花过如此精力来追男人,比如乔伊,可我从来没有这样全身心地对一个人如此投入过,我对他的爱竟然如此深沉。”他如是想,不是在床事的爽感过后,不是在不羁的冲动之时,而是在此刻已然得到、无比清醒的时刻。

他突然打了个冷噤,因为向自己承认了太过沉重的事实。在此之前,他只寻求安德烈对他的感觉,而自己要达到“得到”的目的,而在得到之后,他发现自己竟还不知满足。

可我又要继续得到什么呢?他的爱,他的身体,我都得到了,我还要得到什么呢?

他尚且没有答案时,教授就打开浴室门把他扯了进去,用淋浴喷洒他懵懂的脸,捏开他红润的嘴将其中的液体洗得一干二净,他迷离着眼眸,用一种毫无作伪的天真透过水汽盯着教授,在这一刻他觉得他是那么近,而又是那么远。

他突然生出一股恐惧来,环腰抱住了安德烈,将头埋在他的颈窝,舔吻他的锁骨,一言不发。教授则是抚摸他的头,沉默地轻吻他的头。仿佛感应到了他的心。

是的,他得到了很多,但他也明白了,他还没有得到的是什么。

那就是“未来”,伊森轻咬安德烈的锁骨——“两个人的未来。”

真正伤神的烦恼来自于靶场训练后的第二天,当伊森拖着酸软的身体来到校园,暗骂昨晚缠着他搞“课外补习”的安东尼奥,他在林荫道下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还是那样一副怪模怪样的打扮,乔伊站在棕榈树的阴影,穿着条花裤衩,露出两条精瘦细长的小腿,双手插在兜里,眯着眼睛注视马格纳礼堂。

“你说,这是真的还是假的?”乔伊看向身边疑惑不已的伊森,含笑问。

“什么真的假的,你怎么在这里?”伊森不悦地问,乔伊的到来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中情局上层对他产生了不信任。他的语气很疑惑,但更多的是威胁。

“他们经常在这里搞集会,听说这里藏着很多马列主义书籍。”

“你怎么知道?”伊森脸色阴沉,“他们都是左翼分子,看那些书很正常。”

“但愿那些书是他们自己弄来的。”乔伊意味深长地笑,“不然,杜勒斯先生可要伤脑筋了。”

“我早说了这里没有苏联人,你这是在怀疑我?”

乔伊耸肩,“亲爱的伊森,没人不相信你,我只是不放心你,要是你在这里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过意得去,好了亲爱的,一起去上课吧,知道吗?我也是这里的学生了。”

“见鬼!”

伊森恨骂一句,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今天刚好是安德烈的课他才来的,没想到来了个真正的麻烦。他可不想让乔伊看出什么不对劲来。

乔伊可没打算轻易放过他,当伊森坐在老位置时,乔伊大大方方地就坐在了他的身边,蕾梅黛丝从他俩面前经过时,疑惑地看了一眼衔着玩味笑意的乔伊和一脸阴沉的伊森,她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轻蔑地嗤笑一声。

“讨情债的。”她对安东尼奥说,“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果然,伊森是个同性恋。”

安东尼奥狐疑地打量前方的乔伊,就看到乔伊伸出手抚摸伊森的大腿,滑来滑去,还在他根部逡巡,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看不下去别看。”艾利希奥淡淡地说,“他有感情选择的权利,只但愿不要搅扰课堂秩序。”

安东尼奥撇了撇嘴,这时,安德烈提着手提包进来了。教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教授当即就发现了伊森身边坐着的乔伊,含笑地朝他致意。

“看来今天课堂上来了位新同学。”安德烈从包里拿出书,笑着问:“上节课推荐大家去看索伦·克尔凯郭尔的著作,不知道同学们都读了吗?”

全教室只有艾利希奥目光炯炯地点头,天知道他是抽什么样的时间来读的,伊森翻了个白眼,克尔凯郭尔这个名字他都记不住。

“是丹麦的哲学家。”乔伊点头,“信仰的飞跃。”

“闭嘴,别扰乱课堂秩序。”伊森低声咬牙说,乔伊耸肩,嘲讽地轻笑。

安德烈目光在两人身上轻飘飘地扫过,继续说:“那么今天我就讲一讲克尔凯郭尔吧。”

“讲到这位有名的丹麦哲学家,我们就绕不开他最为重要的几个理论,首先,我们讲‘人的存在’。”

“对克尔凯郭尔来说,存在与思考密不可分,与黑格尔哲学中将‘实在’关注的焦点从具体个人转移到普遍概念不同的是,克尔凯郭尔更加注重个人。他把旁观者和行动者区分开来,认为只有行动者置身于‘存在’,当然,也可以说旁观者存在,但在克尔凯郭尔的哲学理念中,‘存在’这一术语严格来说并不属于惰性的或不活跃的事物。”

“举个例子,有两种车夫分别驾驶两辆马车,一种人手里拿着缰绳却在睡觉,另一种人则是完全清醒。在第一种情况中,马沿着熟悉的路走,不从睡觉的人那里接受任何指令;而在另一种情况中,清醒的人给马下达指令,是真正的驾驭者。当然,在某种意义上,我们可以说这两种人都存在,但克尔凯郭尔却认为,存在必须是指个体的这样一种性质,即他有意识地参与到行动中。”

“只有有意识的驾驭者才存在。”艾利希奥小声说。

安德烈含笑点头,“是的,同样,一个人只有参与到有意识的意志行动和选择中,才能说得上的存在。因此,虽然旁观者和行动者某种意义上都存在,但只有行动者才置身于存在。”

乔伊勾起唇角,在伊森耳边轻声说:“听到没,我要置身于存在,亲爱的,我可不想当一个旁观者。”

伊森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安德烈看了他们一眼,开始论述克尔凯郭尔的“人生三阶段”理论。

“第一阶段,为‘美学阶段’。在这一阶段,人类根据本能的冲动和情感行事,尽管并不完全是感性的,但大体上受感官支配,对道德标准一无所知,没有明确的宗教信仰。主要动机就是获得更多的感官享受,比如食欲,性欲等。在这一阶段,我们之所以存在,是因为我们有意识地去选择做一个感情的人,但尽管我们能够达到某种存在,却是一种较为低劣的存在。我们的生命应该包含更多有品质的东西。”

“第二阶段,为‘伦理阶段’。美学的人没有普遍标准,只有他自己的趣味,但伦理的人不同,他认识到并且接受理性所指定的行为准则。在这一阶段,道德准则赋予我们生命以形式和一致性这些要素。在这里,克尔凯郭尔以各自对性行为的态度举例。比如说,只要有性吸引,美学的人就听其本能冲动的摆布,而伦理的人则接受婚姻的责任,把它视为一种理性的表达。例如唐璜就是美学人物的代表,而苏格拉底,则是伦理之人的范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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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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