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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巴往事 美岱 3704 2024-05-22 00:00:00

在旅馆里度过安静的一晚,第二天清早,伊森提议他休假一天,两人可以穿越芒果树林,在初春清新的空气中拜访那位传奇文豪的故居。

安德烈向来拒绝不了他,两人在用过简单的早餐后,像两个纯真的少年牵手走进树林。二月时节,泥土被朝露净润得松软,青芒如无声的风铃在微风中摇曳,安德烈捧起垂落的小小的一只,放在鼻下嗅闻。酸涩的清香涌进鼻腔,他露出舒展的笑容。

“想吃吗?”

“会很酸。”安德烈摇头。

“我给你找一个甜的。”伊森说着就钻进树林深处,好一会儿才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捧着个微黄的芒果,兴冲冲地道:“我先替你试一试。”

他撕开皮,咬了一口,顿时五官扭曲,呸呸个不停,安德烈被他傻气的模样逗笑了,拿出手帕给他擦嘴,嗔怪地说:“你怎么长不大呢?”

“分明是你长不大了。”伊森握住安德烈的手,在他手背上落下一吻,然后握在手心,不肯松开。

他们并肩而行,清澈的阳光从条纹状的云层渗出,色彩鲜艳的雀鸟鸣啼在芒果树枝头,蝴蝶与蜜蜂翩飞,彼此的呼吸蔓延在幽僻的林中,他们笑容安恬祥和,紧握的手交换缠绵的爱,当瞭望山庄那乳黄色的墙体出现在视野中时,两人相视一笑,登上雕刻岁月的石梯。

“你爱读海明威吗?”伊森问,指尖落在沧桑的墙壁上。粗躁的手工抹灰墙壁残余十八世纪的风韵,他正徜徉着,一只狸花猫突然从屋顶上跳道窗台,把两人吓了一跳。

“爱。”安德烈点头回答他,同时伸出手让猫儿蹭在他的手背上发出惬意的咕噜咕噜声,他嘴角噙着幸福的笑意,怜爱地注视这只小猫。

“你最喜欢哪一本?”伊森一边问,一边在狸花猫屁股上拍了拍,把它吓走。他可不想和任何人分享安德烈,哪怕是只猫。安德烈无奈地笑,说:“我想,应该是《乞力马扎罗的雪》。”

“为什么?哦,难道是因为你喜欢雪?”

“没错,我的确喜欢雪。”安德烈望着这座优雅的西班牙建筑,出神地道:“又或许,我总感觉这本书似乎是为我写的。没人知道那只豹子为什么出现在苦寒的山顶,就像没人知道这只狸花猫为何突然跳在我们的面前,carcass——海明威这样描述豹子的尸体,“无用”的遗骸,死亡的阴影伴随不仅在哈里那条无用的腿上,更是伴随他人生的始终。”

他低头羞涩地笑了笑,说:“哈里有没来得及写下的故事,而我有回不去的故乡,他死于一个开着飞机驶往乞力马扎罗山顶的梦境,而我也将死于一个漂洋过海驶向雪原的幻想。可与哈里不同的是,我将不会恐惧,也不会遗憾。”

“不,你不会死。”伊森难过地望向他,反驳道,“你还会活很久。”

安德烈微笑地转头,将目光收回,望向他亲爱的人,他看到眼泪已经在那双可爱的眼睛里涌动了,于是他露出更加慰藉和明媚的笑容。

“你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吗?”安德烈捧起他的脸。

“我是一个只听你话的好孩子。”

“那么,我亲爱的,答应我。”安德烈用拇指撇去他眼角的泪,“如果有一天我停止呼吸,请把我的骨灰,洒在一片雪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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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PS:爱德华·兰斯代尔:空军军官,情报官员,古巴计划作战部长。在东南亚有很深的基础,活跃在越南以及菲律宾,但此处不宜解释过多。

罗伯特·肯尼迪:时任总统约翰·肯尼迪的弟弟,司法部部长兼总统私人政治顾问,在对抗古巴以及古巴导弹危机时起到了重要作用,后文会稍许提到,同样死于暗杀。(倒霉的肯尼迪家族)

瞭望山庄:海明威在古巴的私人宅邸,1961年他死后将其捐赠给了古巴政府,周围都是芒果树。

哈里:《乞力马扎罗的雪》的主人公。小说开篇写了一只死在雪山上的豹子,暗含“无用”之意。读过这本书的读者朋友们应该能理解安德烈的话。

另外,伊森在文中讨论到战争未说明的话,是指他并不害怕常规战争,而是若苏联运来的导弹装配有核弹头的话就意味核热战。接下来会详细写到古巴导弹危机的始末。当然,有所改编。

文中所有中情局对古巴作战计划均为真实情况,根据罗伯特·肯尼迪等当事人的回忆录所撰写。

第93章 Chapter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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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森对这番对话颇为不满,他说他才不会答应安德烈,因为古巴没有雪原,西西里也没有,他不可能去苏联,也不会愿意为了他去爬乞力马扎罗雪山。他难过得要命,心里怎么想怎么不对味,甚至生出一股不得不宣泄出来的愤懑,于是他用自己的方式惩罚了安德烈。

当着一些前来拜谒海明威故居的游客的面,伊森旁若无人地把安德烈怼在墙上,肆无忌惮地狂吻了一番,引起一阵不小的骚乱,就差被故居的保安赶出去。要知道新古巴可不允许这样明目张胆的同性恋情,安德烈又羞又怒,推也推不开,跑也跑不了,只能掐伊森的腰,威胁他说是不是这段时间没挨打,皮痒了。

“是,我皮痒得紧,恨不得你打死我。”伊森咬牙切齿地说,“这样至少我死在你前头。”

安德烈无奈叹气,知道自己惹他不愉快了,也不和他较劲,只是掏出手帕把糊了满脸的口水擦干净,说要回旅馆洗脸。

“你嫌弃我吗?”伊森在后面拉住他的手,撒娇起来,“你这么嫌弃我,我刚才就该吻遍你全身。”

“你会因为耍流氓而去坐牢的。”

“裸着的可是你,我亲爱的。”伊森笑呵呵地从后面把安德烈抱在怀里,扭捏地嘟囔:“答应我,不允许再说什么死不死的话,你还会活很久,我也还会活很久,我们长命百岁。”

安德烈轻笑,宠溺地摸他的头:“好,不说了,是我不对。我累了,你抱我下去吧。”

“这下不害羞了?”

“林子里可没人。”

“好,我的俄国公主。”

伊森俯身抄起安德烈的膝弯,把他拦腰抱起来,安德烈勾住他的脖子,还是不免羞得把脸贴在他的颈窝里,伊森被他弄得直痒,在芒果树林里走得东倒西歪。

“喂,你是不是不行啊?”安德烈打趣他,“变成和我一样的老年人了?”

“谁说的?!我还可以转圈哩!”

伊森欢呼一声,抱着安德烈转起了圈。安德烈连说小心,将伊森抱得更紧了。可无奈这个人乐过了头,转圈把自己都给转糊涂了,最终被树枝一勾,脚下一软,就只听见两人同时发出惊叫,抱着彼此从林子里滚了下去。

伊森吓得连忙爬向安德烈,两人坐起后才发现彼此都变成了个小花猫,头发上粘满混杂落叶的泥水,脸上身上更是糊满烂泥,两人相视一眼,扑哧笑了出来。

“好啦!这回是真要洗澡啦!”伊森举起双手欢呼一声,“只希望浴缸足够大,我要和你一起泡澡!”

“坏家伙,就知道折腾我这副老骨头。”伊森笑着过来搀扶他,安德烈隐隐坏笑,抓住伊森的手把他往下一拉,让某个人就又扑通摔在泥地里。伊森恶狠狠地抬起头,呲着牙说:“好呀好呀,这回是你先开始的!”

伊森抓起一团泥巴和落叶朝安德烈扔去,安德烈伸手格挡,伊森不甘心地朝他扑去,把他按在地上,任凭安德烈怎么挣扎他都不松手。

“你越挣扎就越惨,瞧瞧,是谁成了个泥人儿?”伊森得意得不行,看安德烈在自己身下无力挣扎的模样,那张眯起眼睛的脸在抗拒中变得诱惑,泥土掩盖不住他双腮隐现的红,即使是在这种环境,伊森也难改色鬼本性,一不小心就起了反应。

他猛地把安德烈抱起来,冲旅馆奔去。

“你要干什么?”安德烈本能地觉得不对。

“我要干你。”

伊森咽了口口水,色鬼模样毕露,丝毫不顾及旅馆老板和侍应生望向他们时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诧异模样,安德烈羞愧得把脸埋在伊森颈窝里,只希望他能够跑快一些。

两人在浴室里洗了足足一个小时,当然,属于清洗的时间是短暂的。响亮的接吻声和撞击声从浴室里传到卧房,安德烈勾住伊森的腰,腿软得不行,而年轻的那位却不知餍足,放肆地侵入与占领,差点摧毁那只年代久远的浴缸。

在芒果的清香中两人睡了一个悠长的回笼觉,直到下午才告别旅馆,驱车回到市区的家,伊森警戒地在周围街区转来转去,安德烈只是笑着说:“在家里不会有人动你了。”

伊森耸耸肩,安德烈并不想告诉他自己与艾利希奥那如履薄冰的关系,但他心里很清楚,正是为了维护这仅存的一份情谊,艾利希奥决不会允许有人闯入自己家里来将伊森带走。

他叹了口气,觉得两人这一天的旅程就像一场美好的梦。梦正是因为对照着现实才能称之为梦,梦醒不过来便就是现实,醒来之后仍旧是现实。

伊森不在身边时,安德烈才会回到所谓的现实中,这现实残酷冰冷,他一分一毫都未曾忘记过。

几天后,在一个阳光充足的午后,他和大使馆秘书路易斯在哈瓦那大学附近的露天咖啡馆见面。路易斯依旧换下职业装,穿上一条学生时代的白裙,脸上挂着神清气爽的睿智笑容。安德烈为她点了杯咖啡和涂满果酱的华夫饼。阳光透过棕榈树照在两人身上,让他们回忆起一去不回的时光。

路易斯是个聪明的女孩儿,安德烈不打算绕弯子。

“我需要你做我在大使馆内的线人,对亚历山大·阿列克谢耶夫的进行监控与窃听。”

即使做了心理准备,路易斯也没想到安德烈会如此直白地说出来,她在沉默片刻后问:“这是您作为克格勃官员的招募?”

安德烈唇角一勾,“不,这是一位老师对曾经的学生的求助。”

路易斯睁大了眼睛,“求助?”

“没错,所以,你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拒绝我的请求。”

“不,教授,您知道我不可能拒绝您。我乐意为您做这一切,只是,为什么呢?”

“我和他有私人恩怨,我需要掌握他在古巴的一举一动。”安德烈坦白道,某种意义上,这是实话,“娜可,听着。”

安德烈直起身,朝前凑去,认真说:“这里面有很大的风险,你得考虑清楚了,我并不急于你一时的回答。你要把自己放在首位,明白吗?”

路易斯点了点头,说:“我会的,教授。”

安德烈亲切地笑了笑,路易斯紧绷的神情也逐渐舒展开来,两人转换了话题,谈论了些革命前的令人怀念的校园生活,当路易斯提起艾利希奥当初那固执而又纯真的往昔时,安德烈的神色不禁黯然。

作者感言

美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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