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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小时 打字机 3389 2024-05-24 00:00:00

竟然胆敢质疑我们伟大的沙皇陛下,宠妃看样子是活得不耐烦了。

但沈苫还是感到意外。

我们二少爷竟然是真的想过要做建筑师。但为什么没有做呢,也不必问,联想一下让他成为“忧郁的破产富二代”的源头便能想出来了。

秦峥的未来似乎从来没有真的属于过他自己。

沈苫有点想要同情他,但想一想,不管自己说什么,好像最终都只会成为不痛不痒的局外话,又放弃了。

“还没想好吗?”秦峥打破沉默。

沈苫回过神来:“嗯?”

秦峥从船底的河水波纹上抬起目光,转头看向沈苫:“你不是在想怎么安慰我吗?”

“……谁说的?”

“哦,”秦峥慢悠悠地又移开了视线,“那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怎么这么好玩。

沈苫眯起眼睛,在风中贴近秦峥的耳畔,暧暧笑道:“你想我怎么安慰你啊?”

他的语调比今夜的春风更加缠绵,眼底波纹荡荡,深不见底。

这幅神情秦峥很熟悉——沈苫在邀请他。

但被邀请了那么多次,这一次,秦峥却头回垂下眼皮,选择冷淡处理。

“不用了。”

他转了转自己杯中的红酒,毫无品酌之意地一口全部咽了进去。

水牛发疯。

沈苫拈着酒杯,撑着脑袋,懒洋洋倚在护栏边看完这幕二少爷变脸,又转过头,托着下巴浑不在意地打了个哈欠。

“我从十几岁开始就学会和人调情了,我跟我外婆不一样,”沈苫强调道,“或者说,我不想和我外婆一样。”

沈玉汝能够遇到Edwin,那是他们作为千万分之一的幸运儿的缘分,即使最终没能两全,他们也远比世界上大多数匆匆寻人搭伙度过一生的人们要幸运许多。

沈苫并不认为自己会拥有相同的幸运,而且就算真的拥有,他也希望能把这份运气用在其他更有意义的地方。

“和同样一个人,永永远远、朝夕相对……对我来说,光是想想就足够恐怖了。”

独处的动人之处无需过多赘述,就算非要通过什么人与这世界产生更多羁绊,那数不清的夜里,和某人贪欢一晌的温存也足够让沈苫坚持再多活一会儿了。

“你不喜欢负责任。”比起指责,秦峥更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沈苫想了想,一点不觉被冒犯地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而且坦白地说,我并不认为‘独一无二的真爱’这种东西真的存在,或者每个人都可以遇到。”

抛开男女比例、性向加成,就算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有相等的机会去与他人相爱,但你又要怎么确定那个人就一定是最正确的呢?

“人们只是随意留情,甚至即使是认真的感情,人们也会分手,然后忘记,就像换另一个牌子的麦片一样简单。”

出自《爱在日落黄昏时》。

一直以来,沈苫好像总是习惯借用他人的言论来表达自己的想法,但就像他所说的,世界上永远不会存在百分之百相同契合的灵魂,那么人与人之间细微不同的表达习惯,也会让引用者最真实的情绪在引用中被有所掩埋。

如果对话的两个人一直都是这么交流的,那他们最好还是不要再交流了。

好在秦峥比沈苫还乏味些,没那么爱看电影,并且更喜欢用自己的嘴巴来表达心情。

“你还记得我们第二次见面吗?我是说,在赞比亚的那一次。”

下了渡轮,秦峥在人声喧嚣的码头上问道。

这问题来得突然,沈苫点头回答:“当然记得。”

像之前说的,那完全是一场意外。

明明在66号公路分别之时,他们两个默契地都没有给对方留下任何联系方式,但半个月后,他们却在援助野象的非洲自然公园再一次相遇了。

秦峥的目光依旧平静:“那并不完全是一场意外。”

沈苫:“……什么?”

“下次告诉你。”但这人却忽然卖起关子。

沈苫无奈地歪了歪头:“下次是什么时候?”

秦峥的答案模糊又具体:“今天之后。”

沈苫假装为难:“但我今晚就想和你道别诶。”

秦峥不在意地笑了笑。

“都可以。”他说。

秦峥很英俊。

沈苫不止一次地对这一点有过具体而鲜明的认知,单单这一晚,这个念头就在他脑海中出现了少说有明确的五次和模糊的不计其次。

刚才是第六次了吧。

“都可以”的话音漫不经心地轻飘飘落下,秦峥微微垂首,抬手拨开了沈苫垂在耳边的长发——这个动作几乎都快要被刻进沈苫的基因序列里了,每次秦峥做完这个动作之后,随之而来的总是汹涌的情潮倾盖——在男人的指尖轻轻划过沈苫的耳尖时,他几乎不受控制地出于生理反应微微颤抖了一下。

但这次,秦峥却只是认真而专注地检查了一遍沈苫遮掩了一路的耳垂——那里已经红肿得有些过分了。

什么东西落到了沈苫的风衣口袋里。

秦峥的指尖离开了他的发梢。

“睡前抹一下,记得不要沾水。”

真是意外。

沈苫眨了眨眼。

明明秦峥就站在自己面前,但怎么会突然一下就好像变得很远了呢?

“我买了明天的车票,和药膏放在一起。”

也许是周围有太多杂音,秦峥的声音也显得有些远了。

沈苫听话地将手揣进口袋,有些意外地发觉自己竟然摸到了两张不同的票。

他拿出来,更加意外地发现,这两张车票竟然一张通往巴黎,一张通往布达佩斯。

秦峥告诉他:“我只给自己买了一张票。”

这是他送给彼此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今夜之后,是同行、错过,抑或丢掉这两个目的地头也不回地前往另一个地点,都是属于沈苫的自由。

秦峥没有告诉沈苫他的车票通往哪里,而依靠他这两天的表现,沈苫竟然也一时拿捏不准秦峥接下来到底想要去往何方。

那么,假设他明天真的乖乖检掉这两张票中的其中一张,在小于等于二分之一的几率中,他还有机会再与秦峥相见吗?

接下来,他是不是就要真的和秦峥说最后一句话了。

沈苫看了一会儿这两张票,又抬起头看向秦峥,有些无奈似的,他歪过头,无声地对上秦峥同样被多瑙河畔的灯火映照得别样柔和的目光。

陛下可真是小心眼。

明明在江城时,沈苫便已经为他们两个的道别做足了所有的仪式感,但秦峥却不服输,竟然又追了上来,硬要在异国他乡重新导演另一幕别离。

“你在不舍吗?”秦峥问他。

沈苫没有回答。

他闭上了眼睛。

多瑙河畔的晚风令人眷恋,从第一刻走上这座城市,他便觉得自己完成了一幅世纪之间的穿越。除了如织的游人,这里的一切都仿佛停在辉煌的中世纪,而在走上码头之前,秦峥都是让他得以自由穿梭在时域之中的钥匙。

现在,钥匙断了,他该从画卷之中走回现实了。

“一切都会好的,”秦峥的语调比医生更加柔和坚定,“我向你保证。”

“即使你不在我身边?”沈苫问道。

“即使我不在你身边。”秦峥回答。

他的话语好像拥有魔力,在维也纳的河畔竟然也能让沈苫的记忆回溯到赞比亚的草原之上。

也许秦峥的声音里有一个磁场,沈苫想。

无眼无足的候鸟一生都在磁场的指引之下跟随季风迁徙,并最终在最最温暖的海水最蓝处,心甘情愿地失去气力,永远地归于春天的拥抱。

细细回想,上一次有这种感觉,似乎也就是在赞比亚,当意外重逢的crush于暖夜中与他相拥,沈苫茫然地睁大眼睛,只觉得晚风撞怀,万物复苏。

“秦峥。”

沈苫忽然睁开眼睛叫住了那个已经离开的背影。

秦峥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身后那个似乎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会出声挽留对方的笨蛋。

“嗯?”

要说再见了吗。

沈苫弯起了眼睛。

但他说的却是:“晚上好,秦峥。”

晚安,秦峥。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做个巴塞罗那的梦

 

 

第9章 Ch9 车厢

#

在欧洲板块的地图上,地处同一时区的维也纳与布达佩斯(甚至是两国边际线之间的最长)距离并不算十分长,可供选择的来往两地的交通方案极多,其中,最受游客欢迎的火车与巴士两种出行方式旅途全程仅相差十五分钟。

自上周临时决定从燕城坐早班飞机前往江城以来,沈苫久未这般早起,当他今晨拖着沉重的步伐将自己和背包一起对号砸进座位上时,只觉头痛欲裂,并且深深肯定秦峥一定是在故意捉弄他——明明Railjet高速列车才是两地间最快捷舒适的直达交通工具,他却偏偏为沈苫买了一张走走停停的地区列车车票。

当站在车站月台上、垂着脑袋感受余光里的灰蓝天色渐渐萌出橙金色的熹微晨光时,沈苫右眼皮跳个没完,几乎差一点就动了转身离开重新购买欧铁通票去到另外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的念头,但列车进站,走神之际,他已经被乘客们簇拥着裹到了老电影味十足的车厢里。

三月底,维也纳与整个欧洲都即将迎来旅游旺季,但这班列车出发时间太早,车厢里空位并不算少。

不过还是有人先一步占据了沈苫对面的座位。

那是一对年轻的东亚情侣,身处被白种人占领的异国他乡,当看到有亲切的亚裔同胞出现在自己面前,二人显见地精神抖擞了些,但沈苫坐下后眼睛闭得很快,帽檐压得更低,并没有留给对方任何可供搭讪的机会。

他太困了,此刻也没有什么心情与陌生人交谈。

早班列车上的乘客大多没有吃早餐,小情侣在低声交谈中拿出了装有饭团的便当盒,该说不说,泡菜味十足。

作者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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