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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页

25小时 打字机 3415 2024-05-24 00:00:00

他由精致的艺术品被熔化成铁水,又将自己重新铸成简单却自蕴风骨的寻常之物,隐于四海,但又更加的久久长长。

“听起来是位良配。”沈苫附和。

秦峥的脚步顿了下来,他回过头看向沈苫,眼底透着点故意露出来的隐忍:“他才十八岁。”

沈苫心里的小人已经笑得东倒西歪了,但面上还端出一副困惑的神情:“那不是成年了吗?我就喜欢刚好合法的小朋友。”

他还是喜欢一些更容易过审的类型比较好。

变魔术一般,秦峥从身后取出一支冰棒,在人面前晃了晃:“小朋友可不会给你买冷饮。”

“这可难说,”沈苫笑着从台阶上跳下来,接过秦峥分给他的一半冰棒,“这位小朋友不就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惊喜。”

巧克力与草莓味,巧克力给沈苫,草莓给秦峥。

走在下山的路上,沈苫咬着融化速度飞快的冰棒提到了他们的下一个目的地。

“你知道那个写作协会为什么把沙龙选在今天吗?”

秦峥:“不知道。”

沈苫:“因为四月二十三日是国际读书日,但今天是四月一日。”

秦峥眨了眨眼,尽量保持平静地发出单音节:“嗯?”

沈苫笑得更开心了:“我是说,愚人节快乐,秦峥!”

“很快乐。”秦峥轻声附和。

游人三三两两与他们擦肩而过,秦峥自然地拉住沈苫的手,以免这个家伙因为不看路一头从城堡山上滚到多瑙河畔的小火车轨道上。

沈苫的适应力强悍,脸皮更加是铜墙铁壁,现在就算是秦峥当街拥抱他他也不会有半分羞赧,不仅如此,他也许还会趴在秦峥的肩上对注目而来的路人抛个飞吻。

这画面可真是糟糕至极,幸好秦峥点到即止,他们此刻也只是手牵着手,沿下坡缓步走向坐缆车的地方。

怎么说呢,就很一般情侣。

“我外婆学过世界语。”

在下山的缆车上,沈苫又为秦峥科普起冷知识。

世界语“Esperanto”的词汇源意为“希望者”,表达了对人类美好未来的憧憬。根据相关百科,1887年,波兰籍犹太人眼科医生柴门霍夫在印欧语系的基础上发明创立了这种人造语言,旨在帮助人们跨越语言、肤色、种族、地域等界限,用同一个身份——世界公民来平等、友好地相处。

但沈苫却说:“不过,我觉得手语才更世界吧。”

秦峥思索了一下,提出异议:“手语也有方言和国别的差异。”

“我知道,”沈苫弯起唇角,“但我的手语老师告诉我,他以前带聋人学生出国交流学习,当地学生和外国学生交流得十分顺畅,没什么障碍。是不是很奇妙?命运与意外让你失去了倾听他人声线的能力,但事实上你却获得了另一种与全世界交流的可能。”

“苫”字的重新解读,手语的世界意义,沈苫好像总会对这些已被人们定义好的事物进行全新的概念演绎。

秦峥没有问沈苫为什么好端端要去学手语,事实上这件事确实也没有什么特别值得问的地方——手语也是一门语言,学习它,无非是为了和某个人或某些人交流,甚至是为了像沈苫说的那样,和世界交流。

或者、更有可能的,秦峥觉得,沈苫也许只是无聊地想拥有在看新闻无聊的时候还可以检查一下屏幕左下角的手语翻译是否正确的能力。

“你不问我为什么学手语吗?”

但沈苫问他。

秦峥配合地问道:“你为什么学手语?”

沈苫得意地眨了眨眼睛,一字不差地回答:“为了在看新闻无聊的时候还可以检查一下屏幕左下角的手语翻译是否正确。”

“……”

秦峥垂下眼皮,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沈苫歪了歪头,“虽然我的本意就是为了逗你笑,但为什么我感觉你的笑不是因为我的玩笑?”

“你猜呢?”秦峥老神在在。

“我猜,”沈苫拖长音,淡定回答,“是因为你先一步猜出了我的玩笑是什么。”

缆车到站,在下车之前,秦峥躬身俯在沈苫耳边点头耳语:“你猜的不错。”

声音很好听,如果他不是故意在沈苫仍然充血敏感的右耳边说话,会更好听。

恼人的家伙。

沈苫腹诽着将手指搭上秦峥的掌心,跳下缆车,迎来两米外一声柔软惊呼。

好像有点耳熟。

沈苫和秦峥一起侧过头,意外地,他竟然在月台上看到了那个在昨日的列车上和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姑娘。

沈岁仍然穿着那条白色的连衣裙,头上戴着扎绳的阳帽,正眉眼弯弯地对他举起手中的相机。

“是你呀!”

是我呀。

沈苫笑着用来自世界的语言向她打招呼:“Bonjour,chica.(你好,女孩。)”

作者有话要说:

很喜欢西语里对“女孩”的称呼。

以及,是的,秦峥提到的那个还在上学的落魄公子就是《心要野》的姜翟,这会儿他正念高二呢吧。有关他“重新熔铸”段落的思路,原句来自读者的评论,姜翟和我都很喜欢。

 

 

第19章 Ch19 合照

#

“说实话,如果换成别人同时用法语和西班牙语对说中文的我这样打招呼,我会觉得……”

“觉得他是个笨蛋?说‘茄子’,亲爱的。”

“也不能这么说……好吧,抱歉,你说的没错,我会觉得他是个笨蛋。茄子。”

女孩子的音调柔悦低婉,便是这样被“笨蛋”本人率先承认了的玩笑话,也被她说得满含真诚歉意——但说不准这样的小姑娘才更会骗人也不一定。

在布达佩斯的璀璨骄傲——国会大厦之前的广场上,沈苫在为与他同姓的友人沈岁小姐拍摄了一张游客照后,十分自然地将相机递给了在一旁抱胸做路人状许久的秦峥。

原以为要获得二少爷至少一句连讥带讽的“东西不要可以送给乞丐”,但没想到一路沉默的秦峥却只是平静地从沈苫手中接过“乞丐都不要的东西”,估摸着步伐精准走到沈苫方才为小姑娘拍照时取景的站位,毫无怨言地将相机举到了自己的眼前。

“……”

像在看什么外星人一样,沈苫新奇地打量了他好一会儿,直到秦峥终于不耐地轻啧一声将碍事的墨镜掀到头顶,出镜的他才笑着迈开步子走到小姑娘身边,老老实实将双手背在自己身后,迎着灿烂春日,面向摄影师咧开标准的八颗牙齿微笑。

游客照get。

沈岁道着谢跑过去从秦峥手中接回自己的相机,在用令人舒服的惊叹称赞完他的构图后,女孩又转头询问沈苫:“你要给我一个地址吗,沈先生?我洗好照片后寄给你。”

“不……”

下意识拒绝的句子绕到齿边顿了顿,又绕了回来,沈苫不知想到什么,改口同意了沈岁的建议:“好啊,不过我很快会离开布达佩斯,给你下一个地址。如果来得及……”

他也许还能收得到。

“你也在长途旅行?”不明所以的沈岁笑着问道。

沈苫点点头,走到两人身边,手上作怪地又摘下秦峥头顶的墨镜在自己眼前比划了两下,补充回答:“这现在是我的主业。”

“真羡慕。”无业者秦峥突然在旁悠悠冒出来一句。

沈苫忍着笑用胳膊碰了碰他,示意二少爷请少拆两句台。

“真羡慕,”沈岁也附和道,“你们是不是已经去过很多地方了?布达佩斯才只是我的第二站。”

其实差不多也可以算作是他们两个的第二站。

沈岁自然地将与自己初次见面的秦峥划为了沈苫重要的同伴,对此,二人谁也没有过多解释,只是默契地容许了小姑娘不算误解的误解。

迄今为止,他们两个确实已经共同去过很多地方,初次相逢的洛杉矶、再次相遇的赞比亚、东京空中手扶梯上的夜景、日内瓦湖的天鹅、波尔图桥头的日落、巴塞罗那、纽约、布宜诺斯艾利斯、江城……但在沈苫单独一人的旅程中,他自己途径的城市和地区还要多得多。

坦白说,他也许已经比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真正到了知天命年岁的人还要看过更加多的风景了,但要说遗憾……

“也还是有遗憾的吧,”沈苫眯了眯眼,“我还没有见过真正的沙漠。”

如果可以的话,沈苫希望他的旅途可以结束在一个安静的地方。

北欧的黑山岩很好,但沙漠也许更好。

只是不知他还可不可以撑到下一个终点。

“我以前看过利马的一个公园设计,名字叫做‘在神话的海岸上’。在设计者的构想中,沙漠并不是一个广袤无垠的荒芜之地,它是一座神圣的纪念碑,被时间的灰尘和沙砾所覆盖着。在它的周围,富饶的海岸线就像一个薄薄的保护层。这么长的一条线围成了一个圆圈,在时间的冲刷下,宏大的记忆被塑造成未来。”

沈苫一字不差地念完这段停留于自己记忆之中的文字,轻笑着开口:“如果能消失在沙漠里,我想那会十分动人。”

哪怕为之动容的人仅仅只会是他自己。沈苫想,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即使只有他自己,他大约也仍然会欣慰于自己最终的得偿所愿。

古怪而充斥着陌生理想主义的梦想。

倾听的人在一边安静地看着他,没有作声。

“不过那都是后话啦。”

沈苫笑眯眯地打破被他一席话搞得高深莫测的沉默:“人总要为旅途创造一些可选项,不是吗?”

谁说“目的地”一定要最终到达才算意义完成?

达不到的终点,得不到的爱恋,也许才是这世间最最长久金身不破之物。

在察觉到自己又在不自觉地散播一些小众思想观念时,沈苫及时叫停,作为(不太)靠谱的当地导游,他率先向前走了两步,要为游客们介绍那距离此处尚有些距离的英雄广场上的千年纪念碑与人物群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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