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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小时 打字机 3348 2024-05-24 00:00:00

沈苫想看秦峥撕下一路以来披在身上的谨慎外皮,他迫不及待地期待秦峥暴露出只想跟自己上床的真相,得到他想要的,然后永远离开自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沉默、顺从、甚至接近爱护地跟在自己身边,就像个……就像个真正的爱慕者那样,眼神炽烈得让他一时都迷失了心智,被人蛊惑得将他带到自己的家里。

沈苫从来不喜欢亲密关系,比起随之而来的期待与喜悦,他一直更怕这一切只是空花阳焰,一场虚构。

但他没想到自己现在更怕的是它不是虚构。

沈苫在风中摇曳的生命灯火只有一根脆弱灯芯,他不确定自己能否承受得住秦峥这些行为背后隐藏的沉重期待。

他或许不该在今天早上贪图那份从未有过的陌生心动,捏着车票逆行而上。

明明命运之神都帮他选过一次车厢了。

“冀晨刚才和你说什么了?”秦峥似是察觉出什么,语调放缓问道。

“没什么,”沈苫梗着脖子装无所谓,“你的一些糗事而已。”

秦峥笑了一声,语不惊人死不休地接道:“哦,这糗事包括我其实很喜欢你吗?”

“……”沈苫震惊地睁大眼睛看过来,但秦峥依旧是那副他昨晚在维也纳渡轮上便见识过的破罐破摔的无赖。

“这很让人意外吗?”秦峥垂下笑眼,似是不解沈苫长久以来的自欺欺人。

“不、不意外。”沈苫几乎有些郁闷了。

他当然不意外,如果不是互相有好感,他们两个早就江湖不见了,哪里会像现在这样纠缠在布达佩斯的大街上。

“但是……”沈苫纠结地尝试措辞,“我以为,我们之间的‘喜欢’,和通俗来讲的‘喜欢’是不同的。”

他们之间的喜欢,刨除掉那些不容忽视的情欲,应当是基于欣赏而止于礼节的。在床榻之下,他们本来就只是陌生人,便是偶有一些情愫蔓生也意味不了什么。

沈苫愿意让秦峥暂时做自己的旅伴,但这不代表他愿意细想秦峥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他行程太赶,给不了的。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秦峥仍然握着他的手腕,对沈苫关于“喜欢”的定义丝毫不感兴趣。

“我,”沈苫回避他的目光,胡乱寻找话题,“我没去过意大利,也不想去,是因为……”

秦峥耐心地帮他补全未尽的话语:“因为Edwin是意大利人。”

“……对,”沈苫苦涩地笑了笑,“但他其实更像德国人一些,我的德语也是他教的。”

包括那个他在博物馆里问秦峥的复杂单词。

但Edwin没有教过他遇到现在这种棘手的复杂情况应该怎么办。

秦峥忽然松开了他的手。

方才的压迫感一瞬间消失,秦峥屈起食指,像在扣人心门一样,轻轻地敲了下沈苫紧蹙的眉头。

“你可以当做我刚才什么都没有说过。”他的嗓音意外的柔和。

骄傲如秦峥,有天竟然也能在说出“喜欢”后又允许对方将心意退回。

沈苫放弃挣扎了。

他垂下眼皮,像是泄了气一般,难得地,竟然都表现出了一些认输的颓态:“我现在相信,如果我真的死掉,你会伤心了。”

秦峥想了想,淡声回答:“我大约会哭。”

一个人,特别是一个男人,要到什么时候才会这样坦诚地承认自己会哭。

沈苫睫毛震颤,视线依旧游离。

“谢谢你陪我走到这里。”

他顿了顿,决定为自己这一路来的轻浮亡羊补牢做点什么:“如果你想,我可以……”

“约会。”秦峥打断他。

沈苫迷茫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秦峥俯在他耳边,将古朴端正的德语念得像是唔哝的情话:“不要太焦虑了,亲爱的。”

“和我约会,沈嘉映,就用这个当回礼。”

 

 

第15章 Ch15 紧张

#

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抵达沙发之前,秦峥做了一些梦。

他睡得不深,快要醒来,在逐渐复苏的主意识与潜意识抢夺控制权的过程中,大概也可以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于是相对的,对梦境的操控也更容易了一些。

在梦中,秦峥坐在午夜的吧台边,晃着方杯中的威士忌,正掀起眼皮,转头看向两分钟前落座在自己身边的长发男人——他依稀记得,在夕阳落下去之前,这个人在荒芜的车道边向自己借了一只zippo,而后揣进兜里,根本没有还给他的意思。

而这个名正言顺借他火不还的男人,此刻正在和英俊的白人酒保调情。

西海岸的汽车旅馆,靡艳的灯光。

在这里过夜的感觉想必非常糟糕。

秦峥想象力贫乏,于梦境的创造力一向不足,眼前的画面大约也是往日重现,只是梦的主人此刻比往昔明显更加具有主动权。

只需撑着下巴坐在梦境的主控台边按下慢放的开关,空气的密度便忽然变得粘稠起来,杯中酒水缓慢晃动出丝绸质感,耳鬓厮磨的人们轻笑着用嘴唇寻找对方的呼吸,游离的眼底却在逐帧慢放中都未能显示出丝毫真实的情意。

秦峥已经不大记得最最开始的起初,第一次面对眼前这副景象时,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了。

是在想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失礼古怪,还是想杯中酒水的品质低劣,或者,是在想今晚门外的风这样大,他却只穿一件衬衫,冷不冷。

这有点难以判断,因为秦峥大约可以意识到,他在梦境之外是认识这个人的——甚至有可能都已经认识很久了,十分容易被现实中的相处结果影响他此刻的抉择……

抉择?

好的,刚才突然从心头冒出来的“想捉住这个人的手腕拉他走出这个连按下钢琴键都像弹棉花一样的空间”的想法,绝对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没有在自己脑海中出现过的。

雌雄莫辨的精致面孔重新转回到秦峥的方向。

眼前的家伙从慢放的封印中被放了出来。

秦峥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变魔术般拿出自己下午随手丢给他的zippo,噙着笑意打了个火,而后懒慢地对自己伸出一只手,指节纤长如玉。

“再借根烟?”

熟练切换回中文的男人歪了歪头,乌木般的长发垂落下来,微微鬈曲,是国内那些大家闺秀屡次花大价钱最想拥有的发质。

秦峥没说什么,从兜里掏出烟盒放在吧台上,也没动弹。

他在心里无聊地倒数起五四三二一,数到二的时候,这人倾身拾起烟盒,侧首贴在了他的耳畔。

“可以的话,还想借个种。”男人笑着说。

经验老道的一夜情选手。

秦峥微微侧头,含着酒气的唇几乎贴在了另一人的唇边。

“我不干男的。”他说。

男人眨眨眼,礼貌道:“没关系,我可以干你。”

秦峥看了他一会儿,眯了下眼睛,忽然笑了起来。

这笑容大约也与复刻的从前是不大一样的。

秦峥此刻的笑,少了些讥讽的戏谑,更多的好像是真的觉得眼前光景有些好玩,甚至都可以说,他是真的觉得眼前这个笨蛋因为自己不按常理出牌的笑感到困惑,霎时间卸去情欲诱惑的外皮、一脸迷茫看向自己的呆样十分可爱。

如果果真能穿越时空回到最初,在另一个平行时空,这也许就会是他们的初次相逢吧。

不太一样的细节,相同划一的归宿。

“你叫什么?”

如过去一样,秦峥问他。

“沈苫。”对方回答。

#

沈苫。

秦峥。

秦峥?

#

“秦峥。”

阳光从窗外落到眼皮上跳舞,但秦峥在睁开眼睛的一刻并未感到刺眼灼目,因为有人提前一步,主动将双手交叠,在他眼睛上挡了一把小小的“阳伞”。

秦峥平静地扇动眼皮,对上了沈苫歪过头从伞后露出的仿佛从梦中走来的笑容。

“醒了吗?”沈苫问道。

“你刚才好像在说梦话,但我没听清。”

长发的男人蹲在沙发边,潋滟的狐狸眼眨啊眨,一点也不觉自己当下举着两只手给人家遮太阳的动作像个傻瓜似的,煞有介事地稀罕道:“你梦见什么了?我看到你还笑了。”

楼上只有两间卧房,虽然沈玉汝那间摆的是双人床,但秦峥昨晚很自觉地在向主人申请后留宿在了楼下的布艺沙发上。

他个子高,就算身下铺了厚厚的毯子与靠枕,睡得仍然不算舒服。但当此刻和另外一个人姿势憋屈地窝在一楼的窗边角落,在布达佩斯裹着浓郁面包香气的早晨,秦峥却忽然觉出了一丝过往二十多年从未体验过的安宁。

“不记得了,”秦峥实话实说,“睁开眼睛就忘了。”

有科学研究表明,人只能记住快要醒来之前某十分钟里的梦境内容,而刚才那些片段很遗憾,未能有幸留在二少爷的记忆殿堂之中。

沈苫撇撇嘴,举累的手掌顺势落下来在秦峥的睫毛上轻轻拂了一下——本来是想拍下去的,但是这家伙睫毛太长,搞得人手心痒痒。

在察觉到沈苫要将手拿开的一刻,秦峥抬手又一次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的眼睛被人用掌心挡着,谁也瞧不见谁的眼底神情,但秦峥可以听出沈苫是笑着的。

“你干什么?”沈苫问道。

“太阳太晒。”秦峥搬出最初的理由。

“你是吸血鬼吗?”沈苫作势挣扎了两下配合自己的玩笑。

“是不是我把手一拿开,你就要灰飞烟灭了?”

“那倒不会,”秦峥平静地回答,“只是我的心会碎。”

“……”

他松开沈苫的手,看见男人无奈地抱着刺绣枕头歪斜在自己身边,秀气的眉毛微微蹙在一起,显得既困惑又好笑,还让人感到有点熟悉——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这副表情,梦里吗?

作者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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